《皇后的敛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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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敛财生活-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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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白日多么温暖甚至出现初夏的炎炎热气,一到夜晚,当黑暗笼罩大地,所有暖意在顷刻被吞噬,寒气仿佛从冰冷的地面袅袅升起,钻入脚底,游走全身。

施月舞讨厌寒冷,那样会迫使她不得不回忆起曾经被父母遗弃的遭遇,恐怕用一生的时间也无法忘记那年冬日,那个冷风刺骨的夜晚,十岁的她学会将自己掩藏起来,带着一份防备,不带一丝感情地与人交际。

蜡烛立在宫灯的中心,烈烈燃烧,凝聚出的光亮照在地面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形,缓缓移动。

青烟从宫灯顶端飘出,四散,刺鼻的气味迎面而来,却也带来了火的温暖。

庄严肃穆的承天殿耸立在月光下,施月舞在进入承天殿的大门处被拦了下来,门口如门神般立着两名佩刀的侍卫,身穿简易的铠甲,月光将他们面无表情的脸孔照得仿佛地狱来的差使。

看清来人是后宫之首的皇后和圣上的贴身护卫青龙,接近施月舞的那名侍卫拱手作揖,不带感情地道:“娘娘请留步。。。。。。”

“本宫要见圣上。”不等那侍卫背出一堆阻止她的理由,施月舞直接打断。

侍卫不敢违抗圣上早已下达的命令,他迟疑了一下,“娘娘,圣上今晚不接见任何人。”

“青龙,你之前说过:圣上命你在今日天黑以前带本宫回宫,没错吧?”施月舞蓦然问道,提着宫灯的手臂高高举起,蜡烛发出的光亮照在那个与她说话的侍卫脸上,仿佛是要记住每一个阻碍她前行的人的样貌。

不敢相见(4)

“是的,娘娘。”青龙不懂施月舞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只是服从地回答。

“你去告诉圣上,皇后回宫了,作为交换,本宫要见他。”施月舞轻轻摇了摇手中的宫灯,淡淡地向那侍卫下令。

既然夏墨兮要求她必须在天黑以前回宫,作为交换,她也有权利要求现在见他。

那侍卫又是一阵迟疑,慢慢侧头看向另一边的同伴,见同伴向他点了点头,他才领命,“娘娘请稍等,容卑职请示圣上。”

“好。”施月舞不为难这些当奴才的,其实在帝国统治下,哪一个不是皇帝的奴役呢?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生活二十多年的世界,那个世界经历千年的蜕变已经不再有真正意义上的主仆,然而,每一个人又何尝不是残酷现实的仆役呢?

手足逐渐冰冷,施月舞将宫灯递给青龙,青龙接过宫灯提在手中,突然发觉皇后的脸色苍白,仿佛透明,但转念一想,皇后本就肤白如雪,也许是夜晚的黑暗将她的肤色反衬得更加白皙而已,想到这里,那个离开多时,去请示旨意的侍卫远远地跑了回来。

施月舞也看到了跑回来的侍卫,刚伸出去准备借烛火取暖的双手只好放下。

“回禀娘娘,圣上吩咐:夜已深,请娘娘明日再来。”那侍卫面无表情地将方才请示的旨意传达了出来。

******

窗外廊上的宫灯在夜风里飘飘转转,忽明忽暗。

承天殿的内殿只有一灯如豆,发出微弱的光,光照在黑袍皇帝高贵倨傲的身躯上,将他孤寂的身影投映在冰冷的地面。

暗夜的冷风吹进来,黑袍随风扬起,宽袖上的金丝绣边一闪一闪,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辉显得异常黯淡。

不敢相见(5)

随侍太监小顺子走近那扇唯一敞开的窗前,轻轻将两扇窗合上。

夏墨兮的龙体经过御医们谨慎地调养已经恢复如初,然而小顺子仍小心地呵护,夏国的夜晚往往弥漫着入骨的寒气,这对不久才病愈的龙体非常不利。

令小顺子感到惊讶的是,从未生过病的圣上经过这次的遭遇似乎比以往更加果断干练,冷静干脆,却也更加琢磨不透,心思密不透风。

“别关。”久久立于窗前的夏墨兮突然出声阻止,冷风可以吹醒他迷乱不醒的心智。

“是。”小顺子重新打开窗户,然后退到夏墨兮的身后,半响,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圣上,您为何不召见皇后娘娘呢?”

圣上对皇后的那份无声的关切,别人看不出来,小顺子却看得清楚。

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圣上病愈以来就没有过问过皇后如何了,即使在青龙禀报皇后最近的情况时,也只是轻微点头不作言语。

白天吩咐青龙接皇后回宫时的语气也是冷漠异常,现在更是直接拒绝皇后要求面圣的请求。

而在前不久,皇后进出钦衍宫根本不用通报,圣上几乎是默认了皇后那种毫无规矩,近乎藐视皇威的行为。

“小顺子,你可知朕为何继位七年不曾立后?”夏墨兮不答反问。只有在这个从小侍候在侧的忠心不二的太监面前,一向孤傲寡言的墨雪皇帝才会偶尔谈起非朝政国事以外的事情。

“圣上曾告诉过奴才:女人是男人的弱点。”小顺子恐怕是世上最了解夏墨兮的人,眼前这个英武高贵的帝王并非像坐在龙座上俯视文武百官,统揽天下时傲然自信。

相反的,在褪下龙袍独自一人时,从这个皇帝身上透出的是幽深的孤寂。

不敢相见(6)

只是小顺子不懂,为什么握着天下霸权的皇帝享不到那份该有的快乐呢?

“夏,治国五百年,因后宫之争牵扯出的内乱数不胜数啊。”夏墨兮的眼睛忽然盈满少有的哀伤,成熟英挺的脸庞上因为这种哀伤而变得脆弱,“朕不只只有辰王和锦王两位皇弟啊,却都在后宫常年的明争暗斗下成为了别人手中的牺牲品。夏国历代君王心里都明白,可却无力阻止,都是自己的妻子,都是自己的孩子,如何治罪?最后伤的总是自己啊。”

“圣上。。。。。。”听得夏墨兮声音里透出的无奈,小顺子不知要如何安慰圣上。

他明白圣上突然提起这些皇家的秘事,是想起了贤妃窃密函一事。

小顺子也不懂得这件事背后到底牵扯了多大的密谋,只以为贤妃定是故意偷了密函准备嫁祸给某一位得宠的皇妃。

“朕险些误事。”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夏墨兮冷厉地脱口而出,向前走了几步,抬起右手轻轻搭上窗台。

寒冷的夜风迎面吹来,吹醒了迷乱的头脑,夏墨兮望着寂寥的夜色,眼前一晃而过与施月舞初见的情景——

花香弥漫的浴室,浓雾中一张素雅如莲的脸孔忽然迎向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男人那种天生眷恋美女的欲望猛然间不受控制地被激起,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留下她,又拂逆母后之意立她为后,这些他可以无视。

即使后来要以强硬的手段得到她也无所谓,因为他是皇帝,这是他的权利。

一直以为自己想要得到的只是施月舞的身体,所以放纵了自己不断扩散的欲望。

然而那场突来的病,使夏墨兮从迷乱的情愫中猛然惊醒——

他要的已经不只是一个女人的身体,他越来越眷恋施月舞,甚至祈盼她也能以同样的眷恋回报自己。

不敢相见(7)

他是皇帝啊!

百年江山需要他去稳固,黎民百姓需要他去救赎。

当年继承皇位时,父皇交给他的是一座和平富饶的国家,然而短短七年的时间,在他的治理下南州出现叛乱,北州出现灾荒,如今连国都平安城也已濒临险境。

面对漆黑的夜色,暗涌的国局,夏墨兮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拳,眉宇间是冷然和坚定——

不可以迷恋美色,不可以出现弱点,拉起心底的防线,他的一生只为守护一方百姓、一片山河!

多么可笑,权倾天下的帝王,实际上从没有活过一天的自我。

立在皇帝身后的小顺子看不见此刻夏墨兮冷然而坚决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回话,他只是安静地站着,等候差遣。

也不知过了多久,内殿里唯一的蜡烛燃尽,小顺子又换上一根新的蜡烛,刚刚点亮,就听到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不停的劝告声:

“娘娘,您不能进去。。。。。。”

“圣上有令,今晚不见任何人。。。。。。”

“娘娘您别为难卑职了。。。。。。”

听得来声,夏墨兮猛然浑身一振,蹙眉,转身。

“砰!”内殿的门轰然被人踹开,那门以闪电之速撞向墙壁,弹开,一瞬间,仿佛整个宫殿都震了一下。

施月舞出脚的力道极大,显然将对夏墨兮的怒气全部发泄在那扇无辜的门上了。

门一开,从承天殿正门一路阻拦未成,跟随到此的两名侍卫立即单膝跪地,“卑职没能阻止皇后娘娘,请圣上责罚。”

皇后是千金之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万不敢动用武力,在无法以圣上的身份阻拦皇后以后,也就只能由着施月舞横行了。

看到施月舞的那瞬间,夏墨兮的脑海一片空白,双目茫然地望着她,思维在那一刻停止了运作。

不敢相见(8)

然而就在顷刻间,他又开始了思考,只是那种思考是极度混乱与矛盾的——

江山与美人,是否可以同时拥有?是否可以同时眷顾?他是否太贪心了?

施月舞站在门口正要表达内心的不满,然而在看到夏墨兮的神情后蓦然熄灭了胸中的火焰,不经意地,她微微叹了口气,胸口隐隐泛出怜惜之情——

那种阴郁的神情,他是否又在忍受自己不愿意却必须去承受的压力?

“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施月舞沉吟着,忽然产生的不忍使她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是关于鲍珍珠偷窃密函的事情。”

夏墨兮没有作答,他将目光从施月舞的身上移到那两名跪地的侍卫身上,沉默片刻,仿佛才明白眼前的状况,手轻轻一挥,“你们两个下去。”

两名侍卫接到命令立即离开了,施月舞便趁着这个短暂的时刻笔直走向夏墨兮,她明白他已同意与她谈话。

青龙随后关上门,和小顺子站到一起,两人默不作声地候在一旁。

眼看施月舞步步逼近,夏墨兮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早已僵硬的后背突地碰撞到身后的窗户,他的心扉与他的眼神同时一滞。

施月舞在他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暗暗握了握拳,强迫自己克制下对他的在意,她换上冷漠的表情,抬起头,仰视他。

然而,无论她如何伪造,她的目光却不可控制地透出淡淡的担忧。

在看到施月舞的那种神情时,夏墨兮的眼光突然闪烁不定起来,直接将他的心思一并显示出来,那种彷徨不定,矛盾、挣扎、煎熬的心理。

“你在怕我吗?”施月舞看到他眼底的暗痛,轻轻问了一句。

仿佛是在逃避,夏墨兮忽略了这个问题,瞥开视线,淡淡地问:“连夜闯入承天殿有何要事?”

威胁(1)

施月舞突然一怔。

他变了!

变得不那么强势,不那么霸道。

若按照以往的他,如果见她如此目无皇威擅闯宫殿,又气势汹汹地夺门而入,身为皇帝的夏墨兮必然先要怒斥几句。

可如今,他的眼睛不再深沉地看不见底,他眼底的情绪是那么的清晰可辨,矛盾的、挣扎的、痛苦的,有好几种情绪被混合在一起。

“鲍珍珠偷窃密函,”施月舞望着夏墨兮,顿了顿,道:“你信吗?”她一边与他谈话,一边思索:是什么改变了他?密函失窃?还是国家战乱?能令他忧心忡忡的……是哪一个?

夏墨兮轻轻一瞥施月舞,知道她心思细密,此刻眼神炯炯地凝视他,必是想要看清他内心的想法。可是他自己的内心已经一片混乱,仿佛一见到施月舞,原本坚定的心就变得懦弱起来。

“她既已亲口承认……”夏墨兮霍然转身背对她,冷风从窗户吹进来,他的声音也变得冰冷而坚决,“此事,你无需过问。”

“是吗?”施月舞笑了笑,这样才是她认识的夏墨兮,霸道且不容分说,“那么,容施月舞再多嘴一句,圣上准备怎么判?”

听得施月舞这么直接地问他,夏墨兮骤然蹙眉,良久无语。

鲍珍珠虽然承认了偷窃密函一事。然而,无论是偷窃的动机,还是密函的去向,她都无法明确的交代出来,甚至是密函的样子她都含糊不清,形容不出。显然鲍珍珠并未偷窃密函,而是有人威胁鲍珍珠,逼她成为替罪羔羊。

根据舜天府府尹罗贵在白天向他上禀的内容中得知,鲍珍珠被收押进天牢以后,只有一人看望过她,那便是她的父亲——刑部侍郎鲍玉。

威胁(2)

鲍玉此人虽贪恋权贵有小人之心,但却没有狼子野心,相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只求安稳度日,与朝廷、皇权作对的事情却是万不敢做出来的。

如此推敲下来,事情已经非常明显,有人暗中威胁鲍玉,逼迫他以自己的女儿为代价来平息密函被窃一事,而这威胁之人一定是北州贪污的幕后主使。

想到此,夏墨兮无法克制地握紧拳头,胸中一股无言的怒火烈烈燃烧。

……“第一,没有证据证明这份名单里的官吏贪污了灾款;第二,这份名单几乎列出北州所有官吏,此事如果追查起来将使北州陷入无官治理的境地,国家正是缺人之际,朝廷无法派出能人顶替空缺,到时候北州非但得不到安定,甚至整个夏国都会被迫限于困境;最后,密函失窃一事,证明有人惧怕圣上会追查此事,想要暗中将此事隐瞒下来。”……

印无痕离开前的分析仍在耳畔,正是那第二条,迫使夏墨兮什么也不能做。

即便知道顺着鲍珍珠这条线索寻下去,必然能抓到主谋,然而他不能这么做。

这是陷阱,甚至是威胁,对方在威胁鲍玉的同时也在威胁他这个皇帝。

若不顾一切地追查下去,北州必将瘫痪,之后,夏国就会以北州为中心,迅速崩溃。

“圣上。”见夏墨兮迟迟不答,施月舞又问一遍:“您准备怎么判鲍珍珠的罪?”

“盗窃国家机密,理应问斩。”夏墨兮克制着内心波涛汹涌的怒焰,声音却冷淡得毫无感情可言。

作为帝王,他非但不能还鲍珍珠一个清白,反而要推她进死亡的黑暗中去。

只有这么做才能平息北州那群逆臣贼子的顾虑,也只有向他们示弱才能使他们掉以轻心,才能保印无痕前往北州后的安全。

威胁(3)

然而,施月舞并不清楚其中的内幕,她甚至未做任何的思考和分析,当听到“问斩”两个字,脑中仿佛有火药轰然炸开。

“你真的要鲍珍珠的命?”施月舞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一直认为夏墨兮是明君,“难道你不去调查一下,就断定鲍珍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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