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我者,吃！!- 第27部分

　　　　他情真意切，仿佛温如希做了缺天理的事，辜负了所有人期望。

　　　　温如希冷笑，逼她？那么，逼他才算对得起天下？他问：“那我就得继续粉饰太平？周悦然，一直来你们都没有问过我要什么。你们自以为的认为我必须得为许小茹幸福买单，那谁来为我未来买单？为了许小茹，我温如希他妈就必须得牺牲自己去成全她是不是？如果不牺牲就是在逼她是不是？”

　　　　周悦然被问得答不上话来，他从没问过温如希要什么，在他心里，温如希要什么不过是开一开口的事。就连他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也不曾真想过，日子怎样都是过。

　　　　“如希，她还好吗。”

　　　　“哦，你也知道要问她了？她好不好你会关心？”

　　　　周悦然听他挖苦讽刺也不辩解，忽而他就说了另一件事。他问：“如希，那你想清楚了？你确定不是一时新鲜的心血来潮？”

　　　　温如希不想和他扯，直接断了通话，开始出于什么原因要拨这号码已经记不得。本就心烦，周悦然提起，他就想起另一桩事来。

　　　　他听说，严格要和江妤妤离婚。听到这事，他心情便跌入了低谷，一直就没好起来过。他没有问事情进展如何，想必是步步为艰。严格和江妤妤的约定，他多少是听说的，江妤妤是江父抱回来的，有人说她是江家私生女。温如希当然是不会去想，这些事在周围早是司空见惯，他家也是不能避免。

　　　　不过，关于严格和江妤妤结婚，他是抱着观望态度。严格是有野心，人也聪明，只要借助一个平台就可大展拳脚。而江妤妤呢，她应该是真爱那个男人。这更是让温如希好奇，严格到底有什么魅力，以至于自持冷静的梓潼对他坚守，哪怕是他为了某些原因背叛了她。

　　　　在他想着江妤妤时，电话又一次响起。他瞥了眼，是陌生号码，便任他响。打电话的人仿佛是铁了心，一直拨进来，温如希心烦，按了通话键也不说话。

　　　　打电话的人应该是喝多了，口齿不清，事情却说得够明朗。她说：“温如希，哈哈，我跟你说呀，你家梓潼小姐，和我老公在一起，哈哈……温如希，你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咳。”

　　　　“疯子。”他毫无同情心可言，对于江妤妤，他谈不上好感也没有讨厌，总之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但说来也是奇事，许小茹和江妤妤却是无话不说。

　　　　“是呀，我疯子，被你女人情夫给逼疯的。”她没形象地颤笑，笑着笑着便哭起来。

　　　　温如希一直沉默，对不喜欢的人，他缺少同情心。

　　　　“温如希，我那么爱他，他就是看不见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他，可他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江妤妤喃喃自语，仿佛只为找一个倾听的对象。“你不知道，我认识他快七年了，七年？你说一个女人能够有几个七年去爱。噢，我很想看看，你的梓潼会怎么对你呀。哈，我太想看了，我老公喜欢你女人，你女人爱我老公，这事可真是有趣。”

　　　　“江妤妤够了吧你。”温如希紧了指，眉眼紧了，瞳孔凉意骤然浓开。

　　　　“好好，算我没说，我只是为你不值。唉，许小茹哪里不如她了，你非要和我一样犯贱也不肯点头结婚，真是的。”江妤妤唠唠叨叨，然后自动挂了电话。

　　　　温如希把车停在路边，摸出一根烟，不知想起什么便把烟给扔了，开了窗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有种想要给她电话地冲动，这样想便拨了号码。电话响了好一会，梓潼温柔地声音传来，她问：“谁呀。”

　　　　“我。”他按着眉心，心想果然冲动了。

　　　　对面只是稍顿了下，便试探问：“温如希？”

　　　　“嗯？”听她试探，他不自觉抬高了嘴角。

　　　　“你真是温如希？”梓潼在对面揉着眼，她是真困，昨晚加班到凌晨，感觉刚睡着呢，就被电话吵醒。她不知怎么一听就辨出温如希声音，仿佛是，他们认识很久了一样。经历这些苦难，只为彼时能够再次相遇。她翻了身，问：“你有事？”

　　　　“没有。”

　　　　“啊？”梓潼想，还真是个神经病，没事给她电话。“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温如希迅速搜索近期事项，便想起一个来，说：“过两天C市有个酒会，你陪我出席。”

　　　　“我有说不的权利么。”

　　　　温如希淡淡一笑，“当然有，但我想你不会拒绝我。”

　　　　梓潼沉吟，片刻后说：“好，不过如果到时没时间也说不准。”

　　　　“时间我来安排。”他似早就做好了打算，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你只要安心等那天到来就可以。”

　　　　对面便不说话，仿佛是在犹豫。温如希也不催，音乐在黑夜里格外空旷，突显车里更是安静。他听到了梓潼呼吸有点急促，应该是在挣扎，即使是没有面对面，他敢断定，她爽快答应后立马就后悔了。

　　　　但他知道，她别无选择，于是就说：“你也不要多想，你就把他当一份工作。”

　　　　“其实，温如希，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知道不知道，女人感情是很脆弱的，你就不担心我缠上你吗。”她问得小心翼翼，字字都在斟酌。

　　　　“梓潼姑娘，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要是真有这一天，那就勉为其难缠着，我也不讨厌你，你也不讨厌我。”

　　　　梓潼被他逗乐了，忍不住笑出来。温如希望着无垠的天空，寒星仿佛是陈铺于波光水面，零星点点，灿灿无比。

　　　　而梓潼挂电话后，抚着眼睛说：“如果不是他疯就是我疯。”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到现在，最近比较忙！不过，还是希望同学们看文愉快，别跟我一样的烦恼！

只是不敢爱

许爷爷的病情一直不稳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这天一睁眼第一句话便是问，如希那小子在哪，让他来见我。

　　　　温如希接到电话正在陪朋友玩高尔夫，他挂断电话时，朋友笑着说：“如希，你未婚妻还真是，走哪都要追问。”

　　　　“没有的事。”若是以前，他是不屑于解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不想更是不愿和许小茹有过多牵扯。

　　　　而刚才那一通电话是他爷爷打来让他速去医院。

　　　　朋友暧昧笑说：“真是想不到，你和许小茹能走到今天，那小丫头，够有勇气。”

　　　　温如希拿了外套，说：“先走，今天记我账上。”

　　　　朋友们笑着摇头，温如希离开球馆就往医院赶。在医院门口碰上周悦然手挽着一位美女，动作亲密。

　　　　温如希停下，看着周悦然微扬起的下巴，从身前走过。美女走过时顿了顿，回过头来看到温如希时，睁大了眼睛。她应该是认得温如希的，于是对周悦然说了什么，周悦然收住步子转身笑着招呼道：“如希，来了。”

　　　　温如希淡淡点头，就往医院里走。周悦然愣了愣，对女子说：“有事，你自己回去。”

　　　　女孩只是点头，看向温如希背影时，神色非常复杂。周悦然便不再管她，追着温如希往里走。待到了病房外，才启口解释：“北影的，广告拍得挺不错，工作很认真。”

　　　　“人也很漂亮，才是重点。”

　　　　周悦然听出他的挖苦，无所谓耸肩笑了笑：“如希，我不是你，耗不起太多精力。”

　　　　两人在门外矗立，在一并进房，许爷爷见温如希来了，眉眼陡然有神来，病得太久体力不支，说话很是吃力。他开口便说：“如希啊，我怕是时间不多了，你和小茹早点把婚给结了，我也便了了心愿。”

　　　　许小茹父母很早因车祸双双离世，许家人丁本就单薄，这一来便只有许爷爷和许小茹相依为命。这些年来，温如希是真的没有动过心思要怎么对她，她喜欢他就喜欢他，与他是没损失，也觉得是无所谓的。偏偏，横生出另一种莫名的情愫来，而这情愫是陌生的，从未有过的茫然。

　　　　“小茹会过得很好，爷爷放心。”他郑重回答，没有给承诺偏让人感觉他已经答应。

　　　　矗立一旁的周悦然微微眯起凤眼，用凝重的眸光审视温如希，忽然察觉温如希哪里在无声的改变。

　　　　他以为，许爷爷病危托孤，温如希即使是有了新打算也不会委婉撇清关系，但他错得离谱。

　　　　“那就好。”许爷爷讲到这便有些乏了，让他们出去。

　　　　两人踏出医院就和许小茹擦肩而过，周悦然看到许小茹，心莫名地怅然。这个女孩，在他眼中从来都是快乐无邪的模样，短短数日已然面目全非。温如希地那番话，他是没有想过，他习惯了站在背后默默注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她开心，他已满足，没有奢望其他。他想，太过在乎一个人时就会变得小心翼翼，他努力地掩饰自己的情愫。

　　　　温如希淡淡地说：“周悦然，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隐瞒。”

　　　　“如希你想什么呢，小茹喜欢的是你。”

　　　　“嗯？”这一声有点沉闷，他没有心思去关心许小茹，不想她误会太多，以前是自己放纵她了。“那如何，你难道不喜欢她？周悦然，你他妈别说你对她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你做的那些事，本少是有眼睛看得见的。”

　　　　周悦然眼自嘲一笑，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颓然。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问：“那你预备怎么做，如希，在所有人眼里，小茹就是你温如希未过门的媳妇儿，要是在这时候你和她解除婚约，你想过外界会怎么说么。”

　　　　“怎么说？不就是在本少背后鄙夷地说我做人不留情面吗，这些本少受得起。”

　　　　“如希……那温爷爷那一关你要怎么处理？他不会同意。”

　　　　温如希冷笑：“难不成还能逼着我娶她？”

　　　　周悦然担心的不是这些，依温老爷子的手腕，只要他动一动手指，他们谁又能真的摆脱得了钳制。他们总觉得自己如何了不起，但他们也清楚，拥有的今天多半是建立在上一代打拼基础之上，起点高啊，有人力资源啊。

　　　　“如希，我们何须太过较真，生活不就都这么一回事么。”

　　　　温如希忽地敛了眉眼，想起另一张脸，陈铺了阳光的味道。她每迈出一步都是那么艰难，每走一步路却比谁都要认真，没有放弃过。他是恨她的，她时时刻刻提醒他，他活得多荒唐。而他又是想去了解她，想看在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支撑她，才使得她不屈不挠的活着。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周悦然，要是你连自己的心都不敢面对，兄弟我是真要看不起你。”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件事。

　　　　周悦然只是苦苦一笑，他承认自己懦弱，怕捅破这张纸后，连朋友也没得做。正因为如此，多年来便养成了习惯，把那一份最纯真干净的感情埋在心底，不愿他染了污浊尘气。他曾听过一位朋友说，爱情要不了人的命，你不会因为得到了爱情就会多一年的寿命，也不会因为失去爱情而流失掉一秒种的生命。想起这个人，他不得不多了份纠结，温如希是真的爱了吧。

　　　　“那，如希，林岚……”

　　　　温如希不屑地笑：“周悦然，不要妄自猜想，在我心里林岚和你一样，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如果能够，我希望我们一直是兄弟。”

　　　　周悦然侧了身，望着许小茹离开的方向，轻轻蹙眉。

　　　　当天，温爷爷就直切了当的下命令，婚期已定。温如希一听便说：“要娶你自己娶，要我娶她，绝对不可能。”

　　　　他声音微凉，语气坚定，墨色晶润的瞳孔顷刻间便如三月初漫野纷落的山花，乍暖还寒，无论是轻落、还是蝶舞的绯红，都是寒意逼人。

　　　　温爷爷直直地盯着他，咬字道：“难不成，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不娶她，是我的问题。”

　　　　“如希，你已经不小了，你那些荒唐事，我便当你还是孩子玩腻了便就收心，从来没有真要去约束你。但现在，你不在小，温家的大好未来都得你扛起来，而她，本跟就配不上你。”

　　　　温如希心神俱疲，听这话心莫名一紧，眉眼染了层嘲笑，“敢问，是配不上我还是配不上这个温姓？爷爷，我只是厌恶了自己的生活，不娶小茹和别人毫无干系。请不要用你的独断来断定我的所作所为，你知道妹妹为什么不喜欢你么，因为你做任何事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温家的锦绣前程。你从来没问过我们想要什么，你一味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我们，理所当然这就是最好的。”

　　　　“那么你想要什么？”温爷爷没有动怒，眼里皆是凉意。

　　　　温如希凉凉一笑，“你在乎吗，不在乎不是？既然不在乎，问了又能改变什么。你若非要我娶她，她幸不幸福，想必和我也没有关系。正因为看着她长大，才不愿她蹉跎了大好青春。”

　　　　“如希，江家女婿你不陌生吧，你看看，这样一个女人，真的不好啊。”

　　　　“爷爷也是相信那些传闻？”

　　　　温如希不屑，传闻又是传闻，在他印象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和他永远都是沾亲带故的，从来没有例外。

　　　　温母也来劝他，说外面那女人不是良配。温如希淡淡问道：“妈，在你眼里，什么才是良配？相敬如宾么。”

　　　　区区一句相敬如宾便把温母逼得步步后退，只因她清楚相敬如宾简单四字饱含的心酸和泪水，苦要往肚里吞，笑时刻陈铺脸上。

　　　　“妈，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别在说我是为你好，你们不是我，怎么知道什么才是为我好？爷爷说，温家大好河山就是为了我好，那么你呢，娶许小茹就是为我好么？”

　　　　彼时，再多的话也是无处说起。

　　　　好在是第二天，许爷爷病情有所好转。在和梓潼说好的时间当天，温如希抵达C市，他在酒店给梓潼电话，她电话没有人接。

　　　　在他电话过去一小时后，她回电，一张口便说：“温如希，很抱歉，因临时接到了任务，我现在在N城，怕是赶不回去了。”

　　　　电话里，她不停对他说抱歉。温如希淡淡地说：“梓潼姑娘，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对不起。”

　　　　“没必要，不过是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