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房or双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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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房or双人房-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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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假以时日,施永道还是以他的方式渗透进了普华的生活。她要不挑明关系,他就跟她暧昧着,“暧昧总比不暧昧强”已经成了他的座右铭。
  普华照样学习做家教,忙学业,施永道照样一周出现几次,吃个饭,围着她转一转,也没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他们像回到了高中时代,不过教室距离的更远了一些。
  有了她宿舍的电话之后,他每天都打,从打一个,到两个,到好多个。有时他忙,普华的宿舍熄灯了他也要打,问问她一天吃什么了,累不累,说两句就挂,让她好好睡觉。
  区别于纪安永在宿舍留下的好印象,唐唐麦麦几个同屋普遍不太喜欢施永道。一是他时常熄灯后来电,二是别人接了电话他永远只有一句“叶普华呢!”,三是他实在阴魂不散的跟得太紧。
  彩虹见过两次就对普华说:“这男的要干嘛,干脆撒泡尿把你圈个圈儿里看着得了!你又不是他们家的!”
  彩虹是夸张了,可也是事实。施永道不能喜欢谁,喜欢了,就成了他的私有财产,谁多看上一眼都是在觊觎。他的这点心思就像个孩子,普华知道不好,又不好说他,有时候也没办法。
  她没有给他正名,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过分亲密的举动一概没有。那晚以后,别说是亲吻,连拥抱她都拒绝。施永道像被关在一扇栅栏门后面的野兽,很多时候他想表现成乖巧的小猫咪,但必须得到她的奖励,比如她让拉拉手,她给他点个喜欢吃的菜,她站在风里等他来接,上大课前她给他在后排占个座位。进退尺度一旦失控,他就会烦躁得像头炸毛的狮子,在她宿舍下面整晚守着不走,骑车一路从宿舍尾随到教室,恨不得她去卫生间也跟着。
  他都21岁了,还会为她和男同学在话剧里一个母子拥抱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20岁了,仍然认为感情是件过分奢侈的事,不敢完全接纳他,小心地绕开是非曲直,把更多的精力留给爸爸和学习。
  娟娟问过,“普华,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怪呢?”
  海英提起,“最近尹程老找不着施永道,怕别是出事了?”
  麦麦商量,“十二点以后不许他打电话行不?”
  唐唐好奇,“纪安永怎么不来了?”
  彩虹打趣,“那个什么什么道今天又撒尿圈地没?”
  小鬼义愤,“我头发短点儿也错啦,他老瞪我干吗?”
  几个月以后,普华在学校音乐节上撞到虞世南。四五年没见,虞世南已非当日,但还爱开玩笑。他退了一大步,摸着下巴打量了普华半天,然后恍然大悟,指着她说:“叶普华,你变漂亮了!”
  ……




  6…7

  转年春天,施永道跟着系里老师去了南方一所兄弟院校交流学习,普华辅导的两个孩子马上要参加中考模拟考试,不巧姥爷的老毛病犯了,家事学习赶在一块,大家只能分头各自忙,抽空电话里说上两句。施永道走前特意跑去师大,带了些水果营养品,嘱咐普华捎回家里给老人吃。
  匆匆见过一面,他提着东西送她回宿舍,在避人的地方拉住她的手,俯下头蹭蹭她的鬓角。
  她别开头,躲过他有意无意擦到脸颊上的胡茬,嘱咐他,“在外面注意安全。”
  “知道。”
  他再不舍还是走了,临上火车还给她宿舍打过电话。他下午出发,她去做家教,自然找不到。抵达目的地再打,她又去食堂吃饭。
  除了必须上的晚课,普华每天都骑车回姥爷家,帮着做顿饭,给姥爷熬熬中药,累了就留在那边睡,早晨再赶回学校上课。周末回家,爸爸说她有点儿瘦了,普华自己倒没觉得。
  快一周没有施永道的消息,她想过打个电话去问问,可他又没留下联系方式。拨了一次他的宿舍,没人接,她也打消找他的念头。不过是几周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几天以后,上年底考的四六级成绩下来了,普华宿舍全体通过,她和彩虹还拿到六级优秀。大家在外面庆祝,她又被安排在纪安永身旁,缩着手夹菜,每次还是会碰到他。他倒不介意,远些的菜一样样帮她夹到碟子里。
  考过的为尽兴,没考过的为失意,男生们点了很多啤酒,麦麦唐唐哄着一道喝,最后每人的塑料杯子里都斟得满满的啤酒,普华也不例外。
  “来,祝贺大家四级六级胜利大逃亡,阵亡的同志们愈战愈勇!来,干杯!”
  计算机男们嚷“干杯”,普华只好把酒干了,无奈的对纪安永笑笑。他摇摇头也干了一杯,很快又被满上一盅。
  几轮下来,除了小鬼女生多多少少都不胜酒力带了些醉意。最后一杯有男生给普华对酒,她才说谢谢,杯子就被纪安永拿过去,“给我,我替你喝!”
  纪安永醉得不轻,吐在普华脸上的气息都是酒气,镜片后一贯内敛清醒的双眼透出一份不像他的冲动热情,两个人手把手的抢一个杯子,酒泼洒出来。普华先放开手,眼看着纪安永仰头把半盅酒灌下去,少许酒顺着嘴角滑到腮边。
  饭后,大家歪歪倒倒回宿舍,路上少不得都说了些醉话。麦麦一个劲把普华往纪安永身旁推,唐唐凑上去问他:“纪安永,你怎么都不来我们宿舍?”
  他正撑着普华的手臂,突然反过来抓着她的手站住,半醉半真地问:“你让我去吗?”
  普华浑身发烫,面对纪安永醉得发红的双眼,一时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当真。她摆开手去追彩虹,躲在女生堆里。余光瞥到身后,纪安永还站在刚才的地方,空掉的手里仿佛抓着什么。
  回到宿舍大家都上床睡了,电话响时普华睡得正香,揉着太阳穴勉强坐起来,脑子里全是宿醉的晕眩。
  “……喂……”
  “是我!”
  “嗯?”普华认出是纪安永。
  “喝多了吧?!”
  “嗯。”她觉得电话另一端的纪安永听起来从没有过的亲切,“你呢?”
  “醒了。”
  “有事吗?”
  “……也没什么……”
  “……?”
  “下午……说的话……你别当真……”
  “哦……”她想了想,记起他说了什么。
  “没生气吧?”
  “没有。”
  “头疼吗?”
  “还好。”
  “那你休息吧。”
  “嗯。”
  她探着身子准备挂电话,另一端又讲话了。
  “叶普华!”
  听筒放回耳边,他又不说了。
  “怎么?”
  “……”
  “……?”
  “……嗯……改天再说吧……”
  “好。”
  “那……晚安。”
  “晚安。”
  电话放回去,铃声又响了。拿起听筒,里面是嗤嗤啦啦的杂音,普华趴在枕上握着听筒,努力止住那声音引起的头晕脑胀。
  “喂?”
  没人回答。
  “喂?”她朦朦胧胧想到挂断前纪安永没说完的话。
  “喂,纪安永?”
  另一端还是没人应。
  “……纪安永?”
  像是线路出了问题,她问完,嗤嗤啦啦的持续了一会儿,电话就断了。
  第二天上课做家教普华一边的眼皮老是跳,饭后早早跑回宿舍等电话。如此这样等了三五天,电话没有一通是找她的,她开始有点不踏实。
  周五晚上做完作业收拾东西回家,她才出宿舍准备去取车,对面车棚边有人跳下横梁大步走过来。
  她不禁吓了一跳,三周未见的施永道挂着一对黑眼圈站在她面前,密密的胡茬遮住了大半张脸,路灯的作用下,显得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你……回来了……”她迎上去。
  他一言不发拖住她的手往宿舍后面的树林里带。
  “你干嘛……”
  “问你事!”他一板一眼讲完还瞪她,把她带进路灯光透不进的树林深处才放开手。
  “你……”
  他握住她的手腕直接往怀里带,托高她的脸,急切在她眉目间搜索可疑的东西,怒气冲冲问:“干吗不接我电话?”
  “什么电话?”
  “你说什么电话!早晨打不在,下午打不在,晚上打也不在!天天不在,你都去哪了!”他恨不得咬她一口。
  “没去哪儿。”她扭开脸又被他掰回来。
  “没去?”他眉头皱得出了抬头纹,“那怎么找不到你?”
  “我……要回姥爷病那边……家教课也多。”她实话实说了,他还是不放心,眯起眼凑在她脸边嗅了嗅,好像她身上带着能辨别诚实和谎言的特殊味道。
  她本来要推,倒被他闻的气笑了。
  “干吗……”
  “闻闻!”他气不打一处来,又拿她没办法,“这么久没见我,也没打电话,你不担心?”
  “和学校去的,不用太担心吧?”她闪烁其词给自己找理由,下巴还被他板着左瞧右看,“而且,我打过一次电话。”
  “真的假的?”他并不好打发,并且极度多疑。
  “真的。”她点点头,却摆不开两条紧锢在背上的手臂。
  他想了想,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上周四你去哪了?”
  “上周四?”她仔细回忆,记起是喝醉的那晚,“怎么了……”
  “没怎么!”他口气微愠,把气吹在她脸上,紧了紧手臂,“晚上打你宿舍,线路不好,半天才通,有人接了故意不讲话!”
  “我没有。”她急急申辩,他反而狡猾的笑了,趁机啄了下她的嘴角,“我说是你了吗?!”
  她一下没了章法,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倒不怕他因此生气,就怕他误会。
  “那天……”
  他反而不问了,贴在她嘴角停了许久。
  “那我问你,想不想我?”他很无赖的问完她才觉出别扭,两人紧靠在一起的身体密密贴合着,动一动很不自在。
  “你……好吗……”她顾左右而言他。
  “不好!”他佯装还生气,稳住她来回闪躲的脸,掐掐她的脸颊,“那你呢……”
  “我好。”她一连点头。
  “是吗?”他挑高眉毛脸色又沉下来,眼睛却黑得发亮,圈着她的腰,慵懒地吹动她额前从卡子里漏出的黑发,吹到她闭上眼,痒得微微发抖。
  “你好吗?”他问着贴在她嘴角上耐心的诱哄,过去这些年她总抵不住他的耐心,等到她稍有松动便攫住她的唇。数月的禁忌规矩全部炮制脑后,黑暗的树林和暧昧的情侣助长了他的勇气。轻舔吸吮,滑至耳垂游走在颈线,她瑟瑟的颤抖让他着迷。
  “好吗?”
  他的手在衣边徘徊,她不查时已偷偷钻进去。她挣得越厉害,他反而锢得更蛮横,想起她叫“纪安永”几个字的语气心里几股火烧得厉害。
  “……不……”
  听着她的抗议,他抚着她细滑清瘦的肩背,决意钻过夹紧的双臂窜到身前。
  “施永道!不行……”她气得捶他,咬紧嘴唇,声音也在发抖。
  他反而不在乎,停在内衣下缘,直直的望着她。那晚喑哑柔软的嗓音说不出的亲昵,叫的是别人,而且是纪安永。
  “施……”她喘得急,瞥见他眸光中透露出的坚定。趁她失神的空,他控住她的身子,倏然撩开那层菲薄的内衣,降下唇堵住她的所有抗议,盖在柔软的胸房上。
  “你撒谎!”
  他贴到她耳边略微沙哑地吐出几个字,心里囚禁的野兽终于摆脱了牢笼,决定不再按她的方式继续下去。
  ……


  6…8

  普华冷落了施永道很多天,他除了说过一次“对不起,以后我注意”以外,其余时间照样大言不惭的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不但没有因为她的态度有任何气馁沮丧,反而次次都显得很开心,又像回到中学某个特定的时期。那时的他也是顽劣固执到令她头疼。
  她拒接他打到宿舍的电话,不读他的信,在学校里被他堵到了就任他一路跟到无功而返。她以为冷却处理他会退缩,但他没有。
  施永道说过很多次“我等你”,这次没有争得她的同意,也不再事事依着她的想法。周末他尾随她回家,在楼下待了几个钟头,见到中年男人就上去问“叔叔,您是不是叶普华的爸爸”,最后果然撞到了下楼下棋的叶爸爸,如愿见到了她。
  叶爸爸背着手上楼不到五分钟,普华穿着拖鞋连头发都散着就冲下楼,第一件事是赶他走。
  “你走!”
  “那怎么你能不生气?”
  “怎么都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走!”她只有一肚子气,说不上为什么。
  “那周日晚上一起回学校?”他退让了一步。
  她却不让,“不!”
  他也有脾气,拧她气鼓鼓的腮帮,从车筐里提了一袋补品放到地上,“给你姥爷的,不许跟我说不!我走!”
  他骑上车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假装要走,看她站在楼下真在生气,最后才不得不走了。
  把他打发走,普华一进家门就被爸爸叫到屋里,很直接地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那个是不是男朋友。哪怕她矢口否认,家长毕竟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穿其中奥秘。
  普华周日回了学校,叶爸爸抽出压在女儿玻璃板下面的初高中毕业合影,拿着放大镜在几百人中寻找一面之缘的男孩。戴着老花镜来回端详了一个下午,总算在两张照片上找到了施永道。
  隔几天晚上父女俩例行的问候电话,叶爸爸试探着问:“那个……施永道……是哪个学校的?”
  普华摇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才说:“……北大……”
  “学什么的?”
  “……生物化学……”
  “哦,多大了?”
  “嗯……比我大一岁……”
  “他家里有什么人?”
  “有个哥哥。”
  问出七八成底细,话题被叶爸爸带开,再没回到施永道身上。自此以后,叶爸爸没再正面向普华打听过施永道这个人或是有关他的事情,只是普华每周回家进门,爸爸都到阳台上抽根烟,往楼下张望一会儿。
  父女都是心细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心照不宣的选择了绕道而行。普华快二十一岁了,有自己的世界,妈妈再婚以后爸爸不再拿她当小姑娘对待。事事尊重她的意见,她自己的选择。
  虽然爸爸并未因为施永道给普华带来太多困扰,但他们自己处在冷战期。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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