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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言的车被军警拦在了大门外，他称自己是镇龙市市长，军警不相信，哪有地级市市长自己开车的。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焦言急得出了一身汗。这时，早在大厅里等候的镇龙军分区朱司令员走了出来。军警是朱司令员从军分区临时调来的，半岛餐厅停车场的小车和食客也是朱司令员安排走的。焦言得知后，赞许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朱司令员在军分区里一个人说了算，在地方党委里则只兼个常委。焦言是副书记、市长，因此，他跟焦言说话，还得看焦言脸色。他抬手看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征求焦言的意见：“焦市长，首长的车可能快到了，我们到大门外等候吧？”
焦言伸长脖子，往公路方向望了望，说：“应该应该。现职北京将军莅临镇龙，可谓高级别，接待上不能马虎。朱司令，军方你比较了解，要不要从市区调些鱼翅、燕窝来？”
朱司令默神片刻，说：“只知道是将军，也不知具体是哪位。一般的首长下来，喜欢吃连队食堂。我已吩咐餐厅按连队伙食标准作了安排。”
“好，听你的。”焦言看看表，已六点多了，便挺起有些僵直的脖子，再次朝公路尽头望去。
朱司令员也等得纳闷，正要打电话与省军区司令员联系，电话就来了：“朱司令员吗？军委首长已视察了金鹏半岛，对你们的工作表示满意……”
朱司令员听出是省军区丁司令员的声音，忙问：“什么时候视察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丁司令呵呵笑道，“你们在半岛餐厅迎候我们的时候，将军已跟我化装成游客对金鹏半岛作了暗访。”
朱司令皱皱眉，“丁司令员，我们还在等首长吃饭呢。”
丁司令清了下嗓子，说：“不用了，你告诉焦市长，我们的车子已经驶出金鹏，正在向镇龙市区方向行驶，准备直接上路回省城。”
一旁的焦言听说首长不来吃晚饭了，心里很快闪过一个念头，他这个正厅级在镇龙已做到站了，要想提个副省级什么的，如果北京那头没有人，肯定提不了。这样一次难得的接近首长的机会怎能错过，于是忙凑近朱司令员的耳根：“就说地方领导想求首长赏脸合个影。”
朱司令员明白焦言的用意，就大声说：“丁司令员啊，你一定要帮忙说说好话，无论如何也要让首长见我们一下，不吃饭可以，但来到地方，总该跟我们镇龙的市长合个影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偷商之嘴脸 第二部分（25）
电话那头一下子没了声音，好一会儿，丁司令员的话才传过来：“朱司令员，首长在距镇龙收费站两公里处同你们见见面，合个影。我们坐的是挂着南省地方蓝牌的中巴车……”
“谢谢首长，我们马上就到。”朱司令员习惯性地立正、敬礼，蓦然发觉手里还抓着话筒。
7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年。
坐在办公室里，焦言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香烟，烟灰缸里的烟蒂已堆起了小山。蔡东权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见焦言手支着头在想什么，不敢开口说话。
焦言又想抽烟，无奈，烟盒干瘪。蔡东权忙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到焦言手中。焦言把香烟咬在嘴角上，蔡东权打开打火机，凑过去。
焦言摆摆手，瞪了蔡东权一眼，问道：“送到省委*部、组织部的请示，是不是有回音了？”
蔡东权点点头，“是的，省委*部干部处杨处长来了电话，说省委对党外干部非常重视，要求地级以上政府班子必须配备一名党外干部，为了有利于班子年轻化、知识化，还要求在选择领导班子成员的时候，着重考虑年龄在四十岁以下、大学本科以上学历的人选，女干部更是这次选拔的重中之重。”
“既然这样，马虹的条件不就全对上号了？”焦言听到这儿，这才让蔡东权点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是的，马虹符合这几方面的条件。全省十几个地市，我们市是没配党外干部进入政府班子的几个市之一。本来，省里认为我市缺少这样的党外干部苗子，准备从大学里调派一个下来。这次，我们适时把马虹报上去，省委*部、组织部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准备下个月初下来，到我市召*级以上干部参加的*测评会，对马虹进行*测评，同时还要到省肿瘤医院征求一下金书记的意见。”
焦言离开办公桌，坐到软皮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蔡东权倒了一杯。
蔡东权接过茶水，呷了一口，说：“焦市长，现在好是好，就怕*测评通不过，毕竟大家对马虹不熟悉。此外，马虹任金鹏湾开发区副主任的时间也不长，还没有什么大的政绩……”
焦言盯着蔡东权，好久好久，才点点头：“嗯。这也是我担心的，不过没什么大不了。你放风出去，就说中秋节前后，市委准备对全市正处级干部进行一次换岗。”
“换岗？”蔡东权不解，问了一句。
“对，换岗，你看啊，到时候，有权有钱的单位，头头们想保住现职，必定来找我。而无权无钱的单位，头头们想换个好单位，也必须找我。这样，*测评时投票，他们会不考虑我们的意向吗？”
“可是，投票是不记名的呀。”
“你在票背面编个序号，按照座位发，内部掌握，这样，我们不就知道谁支持谁反对了？”
“这样做，人家会不会怀疑我们搞小动作？”
“我说东权呀，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服务行业有洗头、洗牙、洗脚、洗屁股，就是没有洗脑。如果有洗脑，你得第一个报名去洗洗。你想想，只要大错误不犯，这细枝末节的事，谁会在意？”
“噢，那投票前得先开个会，省委*部、组织部要下来两个处长，这个会，你得先压压阵。”
“我当然要参加，一是表示对省里来的处长的尊重，二是得讲几句话，定定调。”
“太好了！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蔡东权听罢，长长舒了一口气。。 最好的txt下载网
偷商之嘴脸 第二部分（26）
“东权呀，你看你还是粗心，一个关键问题还没有解决啊。”焦言咂咂嘴道。
“什么问题？”蔡东权一怔，一脸茫然。
“你刚才不是说省委*部、组织部还要征求金书记的意见么？”焦言走到书橱前，抽出一本书，随意翻了翻，又塞回去。
“真是的，差点儿误了大事。”蔡东权拍拍头，自责道。
“东权，金书记这几天该化疗了吧？这样吧，你去通知驻省办蔡主任，叫他想想办法，看化疗的时间能不能推迟几天。省委*部、组织部什么时候找金书记谈话，就安排什么时间给金书记化疗。”焦言点燃一根烟，想了想说。
蔡东权点头，佩服焦言老谋深算，“焦市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去安排一下。”
焦言摆摆手，说：“慢。”
蔡东权刚站起来，又坐下，瞪大了眼睛，看着焦言。
焦言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蔡东权。
蔡东权打开文件夹，见是内部明传电报，惠口县委报来的。他草草看了一眼，倏然严肃起来，怪不得刚才一进门，焦言的脸色那么不好看，原来是吴峰出事了！
却说这吴峰飞抵马虹家乡，入住宾馆，刚把行李放下，就有人摁门铃。
“找谁？”吴峰问，走到门前，打开一条门缝。
一位举止*的小姐歪着头，斜倚着门框，眼睛一眨一闪，“找吴先生。”
吴峰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这小姐一定是从总台的登记簿里查到他，找上门来做生意的。
“有事吗？”吴峰皱皱眉头。
小姐肩膀一抖，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肌，“没事儿，想找点儿事做，可以吗？”
果不出所料，吴峰心想。他伸头向门外看看，眼珠子一转，禁不住想尝试一下。但人在他乡，得防一手，万一陷进去出不来，就麻烦了。想到这儿，他挑起大拇指在自己的胸口前比了比，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还不快走！”
小姐扭了扭细窄的腰，笑了，“哟，公安局的呀，那我也不怕。”
“你不怕？你不怕我抓你？”
小姐睫毛一扬，“你不会抓我的，公安。你是撒不上墙吧？”
吴峰本打算不招麻烦，把小姐赶走，谁料小姐说他撒不上墙，撒尿撒不上墙还可以做男人吗？男人最怕女人说这方面不行。如果真的不行，就是当皇帝的父亲又有什么用？
被小姐一激，吴峰火了，撒上撒不上，等一下你肉痛了就知道了，想到这儿，他一闪身，把小姐放了进来。
小姐轻车熟路，不待吴峰吩咐，就拥着他进了洗手间。
眼瞅着要动真，吴峰又犹豫起来，虽然就一会儿工夫，会不会有事呢？
小姐抬起手，将溜到额前的头发捋到头上，就脱了衣服，抬腿跨入浴缸，淋浴起来。
他娘的！怪不得焦言对马虹那样投入，原来这地方的妞儿着实厉害。吴峰眼见小姐脱得精光，皮肤白得几乎可见筋骨，心都酥了，便也迫不及待地脱了衣服。
小姐笑了，不容纷说拉吴峰到喷头下，“我说大哥，你是要做全套？还是做半套？”
吴峰一把抓住小姐的奶房，贴上去，“半套怎样？全套怎样？”
小姐抬手戳了戳吴峰发达且长有几根黑毛的胸肌，“半套，就是立马打炮走人。全套嘛，一条龙服务啦，从头到脚，无微不至，让你九窍冒烟。”
“什么九窍冒烟，不是只有七窍吗？”
“一条龙服务的妙处就在于增加了两窍。”
“哪两窍？”
“平常见不得人的那两窍。”小姐拍了拍吴峰的屁股，又把手挪到了他的*。
偷商之嘴脸 第二部分（27）
吴峰想起跟老婆在一起时，老是做千篇一律的动作，这下可要改革改革了，便笑道：“好吧，就一条龙。不过，咱们得丑话说在前面，一条龙多少钱？”
小姐用大浴巾拢住身子，歪头对吴峰说：“你们南省人贪财贪吃又贪色，就是舍不得花钱。一条龙嘛，收爱国华侨一千块，你们南省是属于先富起来的地区，给你打五折吧，五百块算了。”
“五百块？太贵了吧！五百块都可以解决你们一个下岗工人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那就四百块吧！不过，动作要快，还有，避孕套得你自己出。”
吴峰哭笑不得，都说上海人精打细算，这里的人也很精嘛，连避孕套也要打入成本。
几个回合讨价，很快达成协议：一条龙四百块，避孕套由女方友谊赠送。
拉钩，上床。
一番讨价还价，弄得吴峰好不惬意，真感不虚此行。这云来雨去，原来也是一门艺术。
正当吴峰沉醉于艺术之中时，门外忽然传来嘈嘈杂杂的脚步声。职业敏感使吴峰心头猛地一震，难道有人在外面盯梢？如果真是有人盯梢，在这异乡客地可就死定了。他愣了一下，深深呼出一口气，恋恋不舍地从小姐屁股上抬起身，拉过雪白的床单裹住臀部，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贴着门缝瞧，见外面没有动静了，这才放心地回到床前。可是，刚经历一场虚惊，现在任凭小姐怎么抚弄，也再难重振雄风。由于没有“出水”，按照行规，就不用付钱。小姐不悦了，使尽浑身解数，却仍无济于事。
就这么一来二去，两人都没了情绪。
吴峰烦了，心想，就当打麻将输掉四百块钱算了。
谁知，正当他提起裤子要掏钱包的时候，门“砰”地被撞开了。
“不许动，举起手来！”三个人六条腿飞至床边，异口同声，其中一个领队的还亮出了闪着银光的手铐。
吴峰猝不及防，脸一下子没了血色，“好……好，没动没动。”平常抓小偷、捉歹徒，神气十足的吴峰，做贼心虚，只好乖乖地把手举到了头上。
“在宾馆卖淫嫖娼，知道犯了什么罪吗？”领队的盯着吴峰掉在地上的钱包，圆睁双目，大声说。
“同志，我认罪，我认罪。都是小弟一时不听话……能不能罚点儿款……对了……我不要发票……”吴峰见手铐并没有铐他，觉得有回旋余地，他睁开眼细看，发现三人并不是公安，而是戴着大盖帽的保安，脸上这才慢慢有了血色。他知道，做保安的多是打工仔，大不了破费几个钱。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碰到一个不叫钱做阿爸的保安。保安，保安，只要给钱，就可以保一夜*一夜平安嘛。
带队的坐在沙发上，跷着腿，对另外两个只有十*岁的小保安摆摆手。两个小保安一闪身，退到带队的身后，把手一背，犹如左右两个金刚。带队的见吴峰识事，说话的声音柔和了许多，“老弟，看你是南方人，就网开一面、从轻处理吧。你也知道，卖淫嫖娼，可以抓到公安局判你个劳教一年半载，也可以罚款。罚款嘛，五千元就行，你看……”
“我认罚，认罚。”吴峰见保安果不出自己所料，并非要人而是要钱，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今天就当给鬼做纸钱了。吴峰甩甩手，捡起钱包，掏出万元一匝的人民币，用拇指往中间一推，动作潇洒地分出一大半，朝带队的递过去。
偷商之嘴脸 第二部分（28）
带队的收起钱，对手下两个人打个手势：“那好，我们把这只鸡送到公安局去。”
小姐一听急了，顾不上穿好衣服，就扑到吴峰身上，哭叫道：“大哥，救救我吧。我还年轻，被他们送到公安局，肯定会被劳教的。大哥，救救我吧！”
吴峰被小姐的哭声搅得心烦，本想推开她，但想到刚才*的一刻，心又软了。他抬眼朝带队的瞥了一眼，似在求助。
带队的眨眨眼睛，给吴峰递了一根烟，说道：“那你就救人救到底吧，帮她交五千元罚款，我们就不带走她了。”
吴峰咬咬牙，把剩下的一叠钱也给带队的递了过去。
小姐感激涕零，留下来，彻夜陪吴峰。
*，百日恩。第二天，吴峰把马虹的假档案从邮局寄往镇龙后要回南省，小姐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