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要把那些东西踢到门外去?”她急忙跳上去阻止。
“干吗?不行吗?”
“你的清白早就所剩无及了;你还要这样糟践它?你把这些玩意这样明目张胆踢到门外去;你不怕你邻居以后用有色眼光看你啊?”
“……”
她抽出一张废报纸;递给他:”包好。自己处理。”
“……”他咬着牙抓过报纸;胡乱地将地上的东西一包;随手塞进了旁边的垃圾筒;瞥了一眼凉台上洗好的衣服;倒抽了一口凉气;”……衣服……你洗的?”包括那几条招摇过市的内裤?
“啊;到楼下洗衣店洗的;收据放在桌子上;等下记得给我钱;我免费帮佣不代表还倒贴的啊。”她解释道;”不过内裤还是用手搓的比较好;洗衣店不干净;你以后别把有的没的一堆全部塞去洗衣店……洗……”头头是道的解释到了最后的”洗”字却说得没什么底气;只因他站在原地左顾右盼;就是不敢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以及他特意抬起头去爬梳额前的头发想遮掩住的脸上诡异的暗红。
搞……搞什么;为什么连她也觉得好象手足无措起来了;老实说;跟她老爸住太久;一屋子都是男人;她都习惯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现在脸红给她看干什么;小心脏固定住;不准跳;不准跳;安静下来;想想他刚刚的禽兽行为;所有野兽行径……不行;她得逃跑;再这样下去;他又要把她身上的零件拆卸下来;叫她不要吵了……
唔……等等……好象;吵的不是她一个人;她好象听到什么声音从他那里,他的胸口那里传出来似的……
“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好象……咚咚咚的声音?”
“……妈……妈的;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你给少爷我站远点!”他看着她朝自己微微伸头过来;立刻一按她的额头;将她从自己身边推了开来。
“可是;我总觉得好象……”有点耳熟……
“滚远点;不准靠过来……”
“你难道不觉得……”非常耳熟么?
“少爷我一点都不觉得;滚!”
“……好吧;那你慢慢站在这里发呆吧。”她抿了抿唇;转身拉开房门跨出门去。
“等等;你……就走了?”
“不是啊;我去买菜?”
“……”
“我觉得那个声音好象又……”又大了一点……
“你要做饭?”急忙打断她。
“啊;是啊。”
“在这里?”
“对啊。”
“……你等一下。”
“干吗?”
“我陪你去买。”
“哦;好啊;反正我也不知道最近的超市在哪里。只是;你身上的那个东西也要一并带着去吗?”有点吵耶.
“……不准提我身上的东西!”
“……”
“咳,咳……你为什么突然……”
“因为你妈妈说晚上也要过来一起吃饭。”
“……”
“她说我不过来给你收拾房间,做饭的话;就叫我和我爹去睡天桥。”
“……”
“唉?怎么好象突然安静了。”好象还有”喀啦”的一声;好熟悉……
“……”
“你干吗这样瞪着我?”
“你自己滚去买菜!”
“……”
重逢
“哐”
看着眼前被关上的门;和一张被抛出门外的信用卡;胡不动抽搐了一下嘴角;没有跟小心眼且心理负荷能力比她还差劲的男人多理论什么;转身下楼;终于在夜幕没完全黑透前找到了离卓唯默家不算太近的超市;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什么新鲜菜色的柜台;当下决定今晚的菜单;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火锅好了;什么东西都能丢进去;煮烂烂就好;也吃不出新鲜不新鲜。
于是;她乱七八糟;杂七杂八;七上八下地把材料塞进购物篮里;完全没有挑选的意思;直到结帐时才奸笑地抽出信用卡;完全不带眨眼地一刷了事;报复完毕;正要神清气爽;一看柜台上堆积的N个装得鼓囊囊的塑料袋;她才明白什么叫”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和”怨怨相报何时了”的大道理。
“小姐;这么多;你提得了吗?”算帐的小哥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唔……啊……呃……”
“要不;你先拿回去一些;或者打电话叫你男朋友来拿?”
“唉?你……你怎么知道我是……”
“呵呵;女人一般买起东西来不看价钱;只有一种情况;和男朋友吵架了;拿他的卡来刷嘛。”
“……”看来;他是被他女朋友这样对待过才对。
“不过;一般女生都是买衣服发泄的;像你这样拿买菜当发泄的;还真少见。”
“……”是说她像家庭主妇吧;这人真婉转;不过再婉转她也听出不该听出的意思了。
“打个电话给他吧;这么多;你真的提不回去的;干吗和你自己的手过不去嘛。”
“……”她看了一眼柜台上七;八个袋子;撇了撇唇;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尴尬地看了一眼一直保持微笑的柜台小哥;缩到了一边;在手机号码簿里翻找一个她从来没有打过的号码;然后;拨通……
“干吗!”卓唯默没好气的声音从听筒里窜出来。
“……东西买太多了;我提不动。”她的声音听起来根本没多无助。
一阵沉默从听筒里传来;好半响;她正要以为他没听清;再重复一遍;一声喷嚏声堵住了她正要说话的嘴巴;她狐疑地眨了眨眼;却听见低沉的声音重新从听筒里跳出。
“自己出来。”
“啪”电话收了线;她怔了怔;随即垮下肩膀;回到柜台边;朝热心的柜台小哥摇了摇头。
小哥一愣;随即牵出勉强的微笑:”你男朋友好小心眼。”
她叹了一口气;困难地拖着那七;八个袋子艰难地走出超市;自动门打开了;一阵冷风伴随着熟悉的烟草味吹进她的鼻子;她向自己右手边斜视了一眼;率先印入眼帘的是几只被丢到地上的烟蒂;然后是无赖地反踩在墙壁上的一只脚;接着是环在胸口的双手以及湿答答的衣服;最后才是正别开视线的卓唯默。
“看什么看!”他被她试探;不解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是你说东西重;要少爷我帮忙的。”
她是叫他来帮忙没错;但是……她可没叫他等在门口。
“你掉到下水道去了?”她看了一眼他湿漉漉的衣服;终于知道刚才的喷嚏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他撇了撇嘴角;不情愿地说道;”刚下楼的时候;没看到……”
“什么?”
“……洒水车。”妈的;要不是因为太急;他才不会被……
“……噗嗤……”她忍住快要喷出来的笑;几乎有点同情地看着他;”原来;你最近这么倒霉。”
“……妈的。你觉得这是该用高兴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么?”他看她笑得弯下腰去;翻出一个白眼;正要伸手去提塑料袋;却看着她还继续弯着身;手没放开塑料袋;略过肩膀的头发不长不短;被冷风吹得四处乱飘;毫无造型可言。
他站直了刚弯下腰的身体;从外套的口袋里拽出那顶被他蹂躏作一个黑疙瘩的物体;随手甩了甩;让它在冷空气中恢复了原型;二话不说;往她脑袋上扣了过去。
她突然觉得自己脑袋被什么”紧箍咒”罩住了;脑门心周围一阵紧缩;缩得她脑袋抽抽的;她正要抬手去摸那过小的”紧箍咒”;却被他一把手抓下来;闷着声命令她:”不准给我拿下来。”
她回头去看关上的自动门里反照出来的自己;和那顶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紧箍咒”;巧合吗?为什么和他单独放在抽屉里的那顶玩意那么像;一样那么老土;一样那么难看;一样那么没品味。
她看着玻璃门上被那顶帽子扣住的自己;帽子歪歪地戴在她头上;帽檐没过她的眼睛;她从玻璃门上看不到自己的视线;只觉得自己嘴角竟然牵出高八度的微笑;好象在开心什么似的。
“帽檐遮到我眼睛了。”她发出抱怨;抬着头;却看不到对面的他。
他没说话;抬手帮她调整了一下;把她的眼睛从一片黑里解救出来。
她的视线微微抬着;停在他帮自己摆弄帽子的手上;他的两只手靠在她的耳朵边;左右调整着;她歪着嘴巴;咬着下唇;稍微把视线再抬了抬;他正在摆弄帽子的手一顿;冰凉的手背碰到她热烫的耳朵;一阵重重地呼吸声自上而下;带着烟草味掠过她的鼻前;后脑勺也被一只不知什么时候溜到后头去的手扣住;把她往前带了带。
她确定;他没把身上的那个东西放在家里。
他有些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喉结明显起伏了一下;微微低下头去;然后;他的嘴巴没去做它可以直接做的事;而是小声地问了一个多余到极点;白痴到极致;愚蠢到无与伦比的问题:
“……可以……给我亲一下吗?”
“……哈?”她没有听清楚;一愣神;发出一个迷茫的音节。
他挫败地呼出一口气;索性提高了音量打算再问一遍这个有损他形象的问题:”我是说;可不可以……”
“不可以!!”
“……你说什么?!”他瞪大了眼睛;逼近了她一些。
她看他侧着脑袋靠过来;一惊;使劲地摆了摆手:”我;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竟然敢告诉我不可以?!”妈的;少爷他要亲就亲;谁管她可以不可以!对女人发问;果然多此一举;问个屁;还是直接上就好了!
“不;不是我说的!”她看着他一把拽过她的脑袋;就要逼其就范;连忙为自己清白申辩。
“妈的;你要说什么就现在说吧;等会也没你说话的机会了!”他说罢;也不再在乎自己的印象分了;男人;还是硬上的好!
“就算你压着我家小师妹;我还是要告诉你;不可以!!!”
“少爷说可以就可以;谁敢说不可以!”
“我爹爹说不可以!!!”
“管你爹爹……你爹爹?”看着始终紧闭着嘴巴;摇着脑袋;一脸无辜的胡不动;卓唯默终于觉得有一丝不对劲;皱着眉头;低下头去;竟然发现三个吃着冰激凌;穿着小学生制服的小鬼;小男孩咪咪笑地抬头看着他;两个小女孩;一个看得津津有味;一个看得眉头紧皱;伸手要去遮另外一个小女孩的眼睛……
“弥苏;别看;接下来又是嘶咬镜头;然后衣服全会自动散落;然后就会变第二天早晨了。”
“耶?我还没吃晚饭;怎么可以变明天早晨呢?饭团哥哥;我饿。”
“不怕;我不会让他们一下就到第二天早晨的!这位哥哥;光天化日欺负人家的小师妹不太好哦。”
“……”卓唯默抽搐了一下嘴角;看向还被自己按在怀里的胡不动;”你家的小孩?”
“呃……啊;是是是啊;那个有点欠揍的是我师叔的小孩;另外两个是他的……呃……那个。”她陪着笑脸;朝还在阴笑的夏饭团使了使眼色;想让他哪边凉快哪边站着去。
“马子?”他顺着问题答道。
“差……差不多吧。”
“饭团哥哥;什么是马子?”阮弥苏眨了眨眼。
“弥苏;过来;我们要回家了;管家会开车来接我们;不要和不良少年讲话;会怀孕的。”阮弥粉对卓唯默的言论显然嗤之以鼻;一把扯过自己的宝贝妹妹;护在怀里。
“喂;臭小鬼;你爹爹是谁?”卓唯默拎起那个还在悠闲地吃着冰激凌;完全不在乎打扰别人的好事;还打算继续发光发热的小鬼;与自己平视;一对上那有些冰凉凉的视线;他皱了皱眉;妈的;这什么破小鬼;和某个不知所谓的男人眼神几分神似;好想丢到地上踩上几脚。
“我爹爹?你问她啊。”夏饭团毫不在意自己被拎着后衣领;瞟了瞟正准备落跑的胡不动;”你问问她;我爹爹是她的谁。”
“……”卓唯默狐疑地看着某个把帽檐拉到最低;准备土遁的胡不动;”他爹爹是你的谁?”
“呃……啊……那个……从辈分上来说;是师叔;从经济上来说;是债主;从……你干吗对他爹爹有兴趣?”她答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听话了;立刻转移话题。
“我对他爹爹没兴趣;就觉得这个小鬼的眼神眼熟得让我想揍他。”
“……有其父必有其子。”
卓唯默没去理会胡不动别有深意的话;丢下饭团;转身提起散落了一地的塑料袋;对她抬了抬手:”喂;走了。”
她看了一眼走开几步的卓唯默;正要跟上去;却听见几个小娃娃的控诉:
“婆婆;你好坏;你又欺负公公了;还说人家和你没关系,人家不是向你表白了嘛?”阮弥苏显然还对自己的美人公公疼爱有佳。
她什么时候说了,她和夏天流没关系了?她只是说他们的关系很清白而已。
“你们还没问完真心在哪啊?你也太过分了;撇清和人家不清白的关系也就算了,竟然还跑来和别的男人红杏出墙;唉;夏饭团;你爸爸还活着吧?没吐血身亡?”
夏饭团只是笑笑;看着刚走出不远处的卓唯默手里的塑料袋突然间全数破了;瓶瓶罐罐滚了一地;而胡不动没说话;也自觉斗不过这几只妖魔转世的小鬼,赶紧翻着白眼,扶着帽子冲回了店里准备拿新的塑料袋。
“唉;那个哥哥好倒霉唉。”阮弥苏咬着指头看着卓唯默皱着眉头站在原地。
“的确很衰;我们刚刚路过的时候;不是还看到他被洒水车喷到了么?弥苏;离倒霉的人;应该远一点才对。”阮弥粉看了一眼路边正缓缓开来的高级轿车;”车子来了;我们该回家了。”
夏饭团舔着手里冰激凌;看了一眼从店里拿着新的塑料袋去拣地上的东西的胡不动;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抬手擦了擦阮弥苏吃到嘴边的冰激凌:”弥苏讨厌会带衰运的人么?”
“唉?”
“如果;我也是会带衰运的人;会不会就不见我了?”
“……饭团哥哥……”
“夏饭团;你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他只是笑;把视线从胡不动那儿扯回来;看着那辆停住的高级轿车;管家下了车;打开了车门;一只浅色落落大方的高跟鞋踩在了地面上;车门关上;一个留着波浪卷发;嘴角噙着优雅的笑的美丽妇人站在车边;看着拿着冰激凌的两个女娃娃;假装皱了皱眉:”你们两个小家伙又偷吃冰激凌;都快冬天了;着凉怎么办?”
“妈妈?妈妈来接我们了;弥苏;快点过去!”阮弥粉一见那妇人;急忙听话地丢掉手里的冰激凌;拉住弥苏的小手就奔过去。
阮弥苏被自己的姐姐拖着跑向车边;只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好象很落寂地被抛下的夏饭团。
“那边站着的是谁?你们的同学吗?”妇人弯下身;拿出白色的方帕;帮两个吃的满嘴奶油的女娃娃擦着嘴巴;越过两个小家伙看着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