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硝烟还未散去,地上滚来滚去的那些异教徒已经不再算是什么威胁,我只把注意力放在那些逃过一劫的异教徒身上,他们还有十多个,位置分散无法互相支援,正是我发动突击的大好时机。
我小跑着前进,拖在身后的双剑不时划过地上的敌人伤员,以免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搞出点什么岔子。拐角处第一个对手尖声嚎叫着跳了出来,端着上了刺刀的激光步枪朝我突刺,但在他刺中我之前,闪着电芒的动力剑尖峰便掠过了他的脖子,于是他的尖叫顿时变成了诡异的咳咳声。步枪比动力剑并没有长出多少,双手持握的情况下攻击范围比长剑要近得多。
第二个敌人身材魁梧面容狰狞,胸前画着的并非常见的混沌八角星而是恐虐的邪神徽记,来自杀戮之神的些许赐福让他变得强壮——或者自以为强壮,疯狂挥舞的巨大砍刀一度阻止了我的步伐,甚至逼得我不得不挥剑格挡,一时间找不到反击的机会。他的力量大得出奇,几乎接近普通星际战士的水平,每一次武器的撞击都会带来手臂的剧痛。他的武器也超乎寻常的坚固,削铁如泥的动力剑都无法将之斩断,只能留下缺口。于是在一次交锋之后,我故意让一把剑脱手然后仓皇后退,然后拔出激光手枪一顿连射将他那丑陋的大脑袋打了个稀烂。
这耽搁的几秒钟里剩余的异教徒们已经完成了队形重整,连重爆矢机枪也重新架设了起来,开始喷吐弹雨。
虽然仅仅隔着十几米距离,但在重爆矢的弹幕笼罩下,这十几米会变得无比遥远。于是我放慢脚步,一边滚倒在地寻找掩蔽一边架设起灵能护盾,试图稍后顶着弹雨强行冲过去。
但对面那挺重爆矢没响几下便沉默了下去。我探出头张望了一下,发现他们的机枪手肩膀之上已经整个不翼而飞,参差不齐的脖子断茬处鲜血喷涌,重爆矢机枪和弹药箱被涂得红白一片。旁边副射手爬过去接替他的位置,但随着我身后“噗”的一声轻响,副射手也脑袋开花瘫在了地上。
当机枪边倒下第三和第四个无头尸身之后,残余的异教徒们再也不敢去打它的主意了。连续四枪都准确穿过机枪防盾上那道比子弹直径宽不了多少的缝隙,这等枪法震慑了所有的敌人。
此时,他们伤亡已经超过八成,到现在还没有逃跑或许只是因为战舰内部这种特殊环境。士气濒临崩溃之下他们最后拿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气,齐齐呐喊着端起刺刀冲锋过来。
哈维中校打出他手枪中最后两发子弹,将冲在最前的两个异教徒爆头,然后他收起装着粗大消声器的手枪,挥着长剑迎击上去。即便没有开启动力场,那柄精致的长剑在哈维手中也是一件致命的武器,每次挥舞都能准确的劈砍或刺穿敌人没有盔甲保护的薄弱位置。偶有异教徒钻空子突破他的剑刃壁障闯进内圈,哈维便用他那下垂过膝的左手招呼他们,只需轻描淡写的一拳便能将血肉之躯连同外面的铠甲整个击穿。混战中哈维也被刺中了几下,但都只是划破他的军装,对他的甲壳盔甲无可奈何。
艾迪与西尔维娅走得慢了一步,等他们也加入战斗并各自取得一个斩获,哈维正在用左手将最后一个异教徒捏着脖子高高举起。
“需要审问一下吗,审判官阁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上去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兵,对于从他身上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我不抱希望。
但终究略胜于无,艾迪还是过去了,伸手按住异教徒的额头,直接读心。
异教徒被捏着脖子提在空中,浑身剧烈挣扎着,脖子以上却做不出什么太大的动作。哈维的左臂像钢铁浇筑的行刑架一样纹丝不动。突然,哈维空着的右手拔出剑,一剑砍断俘虏的一条手臂,紧接着把剑丢掉接住断臂,丢开异教徒的身体,从断臂的手中小心的取出一枚已经拔掉保险栓的手雷。所幸,由于肌肉受创后下意识的收缩,手雷的引信握柄还没有松开。哈维追上去踩住正在地上爬行的异教徒,从他另一只手中夺过保险栓插回手雷握柄里,顺手把手雷挂在腰带上。
“抱歉,没料到会出这种事。还要继续吗?”哈维问道。
艾迪摇摇头,“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算了。”
异教徒士兵有时候会用炸药做自杀式的袭击,但那大多是在混沌星际战士的驱使之下。当没有混沌星际战士监军时,异教徒的士气普遍是很底下的。眼前这个异教徒的疯狂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哈维脚上用力打算把异教徒踩死,突然,不正常的混沌能量聚集让我警觉起来。我迅速释放出出三只力场之手,将我面前三人拖到身后机库里面。
在我面前,凭空生成而凝聚起来的亚空间能量已经浓到肉眼可见,形成一团团的阴影漂浮在我们前面,并被地面上的血液吸引着缓缓落到地面,吸附在那些尸体上,像蠕虫一样包裹和吞噬着血肉。
接下来,那些混沌烟雾进一步凝聚,变成真正的实体形态,成为一个个放血者。
至少十个。我心下不由得一阵发憷,赶忙把丢在地上的两把剑捡回来,把哈维那把还给他。同一时间,西尔维娅和艾迪也各自拔剑严阵以待起来。
放血者这种最低级的恶魔品种之一,近战中的杀伤力几乎赶得上星际战士,单独一个就能轻易屠杀大量士气低下的菜鸟士兵,此时一下子出现了十多个,很是来势汹汹的样子。虽说我们四人任何一个都不是菜鸟,连最年轻的西尔维娅都能独自干掉放血者,但真正需要担心的,并不是这些面貌狰狞的恶魔。
要一次性召来数量如此庞大的恶魔,附近一定有一个强大的混沌术士。从敌人的表现来看,我的力量无法超越对方。虽说灵能者之间的对抗中技巧和经验更加重要,但我毕竟跟灵能者交手的经验不多,对拼力量是我唯一擅长的手段。
身为异端审判官,艾迪应该对如何对付混沌的灵能者比较有经验吧……最好如此……
但在跟敌人的术士交手之前,我们还得先干掉这些放血者。
我们四人很有默契的背靠背围成一圈,四把剑闪亮起来指向四周。虽然恶魔们此时都在我们的一侧,可它们是会传送的。
我偷眼看了看同伴们。西尔维娅的大师级动力剑自然是最耀眼的,闪烁的电光完全遮蔽了剑本身的光泽。哈维的稍显黯淡一些,是一把精工级武器。艾迪的能量剑虽然动力场并不强大,但这种可怖的武器并非完全依靠破坏目标的躯体来达到杀伤目的,它是能够直接摧毁灵魂的,哪怕目标是恶魔也毫不例外。我的动力剑光华最为晦暗,只有很不起眼的一层光晕显示着它并不是一件原始的冷兵器,论气势,它甚至还不如我另一只手中那把嘶吼着的链锯——说实话,在目标没有沉重铠甲的情况下,动力剑的战斗效率其实并不如链锯。而放血者恶魔的躯体虽然比凡人要坚韧得多,却没一身重甲的星际战士那样坚固,链锯也足以对付它们了。
跟我那些装备豪华的战友们比起来,我的武器稍微有些寒酸,这也引起了敌人们的注意。
放血者这种最低级的恶魔品种智力有限,但也懂得一些简单的分辨实力的方法,好方便它们第一时间先找最为脆弱的目标打开缺口。通常它们会第一时间找上持枪者,特别是重武器射手,但此时我们队伍里没有人拿枪,于是它们便把我作为了最弱的目标给予优先的重点打击。
纷纷传送之后,放血者们围在了我们周围,分出去两个牵制艾迪和西尔维娅,两个去对付哈维,其余七八个一股脑朝我围攻过来。
纵然以我的战斗经验也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要不是战友们为我牢牢守住了两翼和后背使得敌人没法真正围攻,我可能就要在这第一轮进攻中直接去见帝皇了。
第一回合,西尔维娅一个照面便腰斩了自己的对手,哈维也给当面之敌造成了重创。但接下来,西尔维娅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孤身冲进了我面前的敌群里面,这下糟了,她的水平我有数,交手之初或许能凭速度和蛮力打敌人个措手不及,混战却完全不可能是多个放血者的对手,更严重的是,我的侧翼暴露了。
但那还不算是最糟糕的。看看另一边,艾迪跟放血者正在你来我往的交手,打得有声有色的样子。如果是在单挑,这样打下去艾迪绝对会获胜,但现在我们可是在被围攻啊!艾迪你的剑术居然这么低劣?白瞎你手中那把威力惊人的能量剑了。话说之前秒杀怀言者领主的那一击,只是占了偷袭的优势么?
一个海军一个审判官,他们在各自的领域或许做的都很出色,但在面对面的较量中,还是我们防卫军的兄弟最靠谱啊!
照这样的态势,在近战中我们几个是很难有希望干掉这群放血者的,何况就算能干掉它们,地上多余的尸体以及远处正在赶来的异教徒还会召唤出更多。跟放血者打近战是个愚蠢的选择,正确的战术是一部分人缠住他们,另外的人用猛烈的远程火力将它们轰掉。
很显然,此地最适合做火力手的就是我了。希望哈维能在接下来的围攻和扫射中生存下来……话说他的战斗经验远远高于我,应当问题不大吧……帝皇保佑!
但就在我出声提示之前,我听到哈维在我背后喊道:“坚持住,三秒钟!”
跟我即将说的话一模一样,果然老兵的战术思维都是一样的么。坚持几秒钟对我来说自然没什么难度,问题是你能不能胜任?放血者可是会专门追着火力手去的啊!
虽然军衔相同,但无论资历还是身份我都不能质疑他的命令,何况一个服役如此之久的老军人确实是个可靠而值得信任的战友,于是我抗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明白。
下一刻,哈维大吼一声,用肩膀撞开面前受伤的放血者,冲出了包围圈。于是这边只剩下我和艾迪背靠背,面对着近十个虎视眈眈的恶魔,还有它们手中熊熊燃烧的赤炎魔剑。
一秒
“他怎么跑了?”艾迪略带紧张的问。
笨蛋,这种时候任谁都能看出孤身逃跑就是死路一条对吧?身为审判官的职业习惯让你眼中除了异端就是懦夫吗?
对于这种根本不理解军人的人,我也懒得多解释什么。放出力场之手,将正在野蛮冲锋的西尔维娅拽回自己身边。这么无脑的冲锋居然没要受伤,真是幸运。
两秒。
放血者对我们形成了完完全全的合围,十数把魔剑齐齐高举,斩落下来,但我按住身边两人的肩膀强迫他们蹲下去,同时放出了我最强力的防御性灵能,一个半透明的半球形力场护罩将我们三人完全笼罩其间。这是力量苍穹的改进版——钢铁苍穹,虽然防护面积只有不足一平方米,但毫不夸张的说,它能承受住包括动力战锤在内的任何单兵武器的攻击并坚持至少五秒钟。
震耳的撞击声过后,低矮的护罩依然完好,没有丝毫动摇,同时在我们不远处,传来重爆矢枪拉动枪栓的声音。
三秒。
重爆矢枪开始发出怒吼,接连不断的喷吐出足有常人手臂粗细的巨大弹丸,一枚枚巨大的爆矢弹药拖着明亮的尾迹从我们头顶划过,钻进那些比我们高得多的枯瘦躯体,将它们炸得支离破碎。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爆矢枪用最高的射速发射着灼热的钢铁暴雨,已经完全听不出一次次激发时的声响,而是连成一片仿佛链锯切割钢铁时的尖锐啸叫。顷刻之间,随着纷飞的弹壳落了一地,我们身边的恶魔们也被一个个撕碎,化作缕缕青烟消失在周围。
但既然有混沌术士躲在附近,敌人便不会只有这么多。混沌的能量再次聚集,将更多的放血者召唤出来。同时,走廊另一端的舱门打开,冲出另一队异教徒士兵,他们一进来便迅速展开队形,用密集的火力朝哈维射击。哈维只得先将枪口转向他们,身体尽量缩在防盾后面躲避射来的激光束,并用更加猛烈的弹幕反击回去。身为凡人的异教徒可不像放血者那样需要消耗大量子弹才能干掉一个,整整一英寸直径的重爆矢弹头只需一枚便能让一个人四分五裂,哪怕他们穿着甲壳盔甲也无济于事,而宽阔笔直的走廊也完全没有让他们躲避的地方。一束束火舌扫过,只是短短的数秒,超过三十人的敌军便在这精准的打击之下化作支离破碎的满地血肉。或许他们后面还有更多人,但在如此恐怖而高效的杀戮面前他们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意志,没露面便落荒而逃了。
接下来,哈维又把枪口调转过来支援我们。虽然我们也在尽力去缠住那些新生的恶魔,但令我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一个身中数弹却依然没死的恶魔乎的在我面前消失,传送到哈维的身后高高举起了赤红的魔剑。
“当心……”我出声示警,同时希望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有足够的直觉能及时发现并避开这来自身后的袭击。但哈维只是稍稍调转一下角度,冲着另一个恶魔继续开火。
直到恶魔将剑刺进他的后背,哈维仿佛才发觉到对方的存在。重爆矢的射击戛然而止,哈维中校猛然暴喝一声,左臂以常人根本无法做到的角度伸向后上方捏住恶魔的脖子,将它狠狠摔在自己面前,然后搬起重爆矢枪猛然砸下去,用三脚架刺穿它的躯体。
眼看着袭击自己的恶魔彻底消散开来之后,哈维在重爆矢枪后面缓缓跪倒,伏卧在上面,一动不动了。
虽然哪一件并没有完全刺穿身体,但我们都看得出刺中的位置在左胸上。如果哈维不是那种万中无一的心脏长在右边的类型的话,可以说已经必死无疑。
战友的倒下让我们怒不可遏,虽然仅仅认识了不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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