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而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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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而不去-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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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笑说:你是怕嫂子吧?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怕女人的人。

  我尴尬的笑了笑,象一个被人发现的小偷似的,连忙走掉了。

  果然,我一进家门,妻子就象审小偷似的刨根问底。她没有狗的鼻子,如果有,我想她一定会把我的全身上下要闻过遍。你干什么了?怎么这么久?她满脸疑惑的问。

  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哼…有你好瞧的,妻子气哼哼的说着这话走了。她有事,否则……我知道完了,我的生活从此会有一阵子不安宁的。

  事实完全同我的想像一样,这天晚上我就睡到沙发去了。第二天以后的生活你应该能想像得到的,不说也罢。有时,我真的把我的朋友老A恨死了,要不是他,我的生活会这样吗?

  我给他打电话:老A,你把我害死了,你让谁来不好?怎么偏让一个女的来?这个女的还这么漂亮?

  老A说:你说什么呀,我正要给你电话呀,我的朋友不去安康了,你就别操心了。

  什么?什么?你说……

  我的妻子正在忙什么,其实她是在偷听我给谁电话,这时她一把夺过电话,“啪”的挂上了。恶狠狠的对我说:这下子你还有什么狡辩的?交待!先交待和那个女的怎么勾搭上的,然后……然后

  离婚!

  离婚?

  离婚!。 最好的txt下载网

左右
有人说:左右就是不左不右,又左又右,或者说想左想右,甚至是左右不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左右是一种尴尬。

  说这话的人叫李宜威。

  一

  李宜威最近的形象有点可笑。

  从这句话里你就可以判定,李宜威原来的形象一定多么光彩照人。这话不假,李宜威是个讲究生活的人,虽然是个文人,却没有文人的拖拉,把自己弄得板板正正的。这还是其次,关键李宜威还是个讲究协调的人,比如他就懂得色彩的搭配,西服领带皮鞋一点都不放过,甚至细微到袜子。但李宜威最近的形象有点可笑。

  你看看吧,首先是红皮带。红皮带多扎眼啊,要是穿西服,藏在里面也就罢了,可现在是夏天,红皮带就避免不了要常常漏在外面了,但李宜威有自己的说法:“本人今年36;本命年啊,本命年就要系红裤带嘛。”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所以大家都能原谅他的可笑。你也不得不原谅他的可笑。一个在小城大名鼎鼎的文人,一个城市晚报的中流砥柱,一个处在上升时期的男人,他的可笑也就不成为可笑了。

  二

  李宜威是康城的文化名片。

  他写小说,是业余的,却写得有声有色,写得风生水起。这么说吧,全国写小说的有多少?茅盾奖咱们就不说了,获得鲁迅奖的有几多?李宜威就是获奖者之一。而康城写小说的有多少?没有具体的数字,但不下数千吧,可要说头牌,自然是李宜威。如果说康城是过去的秦淮河,那么李宜威就是秦淮河的头牌花魁;如果说康城是……所以说,李宜威是康城的大文人,至少是有名的文人。

  李宜威还是名记,是“名记”而不是“名妓”。他是《康城今晚报》的记者兼编辑。《康城今晚报》没有哪一天没有李宜威的稿子,基本都是头条。若哪一天没有李宜威的稿子,那就说明李宜威不在人世了。《康城今晚报》不能没有李宜威的稿子啊,否则《康城今晚报》的发行量下滑,不敢说下滑多少,但发行两万份的报纸,至少有一万份没人读。

  李宜威不仅仅是名记,还是一名官僚。作家协会你知道吧,他是康城作家协会的主席。主席是不是官呢?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康城由于城市小,衙门多,吃官粮的人多,就没有作家协会的编制了,没有编制的官自然不能算官僚。但李宜威不仅仅是作家协会主席,他是《康城今晚报》里的一名官僚,虽然只是一个中层,但他那个中层是炙手可热的,因为他是记者部主任,大权在握。

  你该知道李宜威的厉害了吧。

  三

  更为关键的是,李宜威此时,在他刚刚满36的今天,他的仕途出现了美妙的未来。因为《康城今晚报》的一个副总编意外死亡了。怎么个意外法,没人知道,但据坊间传出来的消息是:这个副总编死在康城市区某小区某单元楼的某套房内的某张床上。那房那床自然不是此副总编的,而是一个来历不明女子的。

  这当然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如此同时,还有更好的消息:那就是康城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和康城市委宣传部干部科,已经联合组成干部考察组进驻《康城今晚报》。考察组当然是考察副总编的人选了。因为已经有沸沸扬扬的消息传出,空缺副总编要在报社内部产生。

  种种迹象表明,李宜威是此次当然人选,首位人选,而且是舍我其谁的人选。计有如下迹象:

  一、《康城今晚报》社长石彪这天早晨走进了李宜威的办公室,很亲切的和他说了几句话,问他累不辛苦不。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李宜威在报社是个刺头儿,石社长最讨厌他。虽然李宜威当着记者部主任,那是因为没有李宜威不行,更何况这个主任是李宜威的一篇文章得来。大家公认的版本是,有一次省委书记深入到康城检查工作,点名要李宜威跟着。为何?因为老大读过李宜威的不少文章,印象深刻。三天过后,老大对康城的某领导说:“李宜威不错嘛,怎么还不是记者部主任?”老大前脚走,李宜威后脚就是《康城今晚报》记者部主任了。

  二、在编前会上,《康城今晚报》老总黎民讲话后,点名问李宜威还有啥问题没有。这也是从没有的事。大家都知道黎民最不待见李宜威,平日除了工作之外是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的。这里面有一个历史原因:李宜威参加工作的时候,黎民是副总编,分管记者部,李宜威恃才傲物,总是不把黎民放在眼里,这让黎很恼火。还据说记者部提副主任的时候,大家都看好李宜威,李宜威自然也看好自己,但最终提的是另外一个叫刘可的人,仅仅因为刘可是往黎民家里跑得勤的人。李宜威那样的性格,自然不会往黎民家里跑的。开始,大家以为他不懂,有人就教他,甚至黎民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小李啊,我家住XX小区XX栋X楼,没事去玩嘛。”,但李宜威装聋作哑,硬是不去。他不是不知道这样做,可他就是不会这样做。他不这样做就罢了,可他还写成文章,所有看了这文章的人都知道他在写谁。现在这样恨他的人竟然主动问他话,是什么意思呢?不言而喻。

  三、报社的办公室主任,一个叫胡丽静得到半老徐娘,破天荒地对李宜威有了微笑,还主动的和他说话:“李主任啊,你这人可是很啬哟。啥时请我吃饭?喝茶也行。”她把李宜威说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个女人怎么了?过去和她说话,她爱理不理的,从没有那正眼瞧过。就是李宜威当了记者部主任后,她也对他耷拉着一副死人脸。李宜威哭不得笑不得,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啥意思,也只好闭上嘴不答腔了。见李宜威不答腔,她就把自己猩红的嘴凑到他的耳朵边,说:“李主任,哦,应该叫你李总,你今天不出去采访?今天有车,那辆沙漠王就给你用?”“给我?”李宜威惊愕地反问,然后又不相信似的看了面前这个女人一眼,走了。李宜威当然不相信胡丽静的话,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报社谁不知道这个半老徐娘的故事?石社长和黎总编不和,报社自然分成两派,各有各的人,各有各的利益,但又水火不相容。而像李宜威这样的人,哪派都不跟,哪边都不是,自然什么都得不到。可是这个胡丽静就很有能耐的,你说她是石社长的人吧,可她和黎总编走得近;你说她是黎总编的人吧,可她又总是往石社长的房里钻。一句话,她是出了社长的房,上了总编的床。像今天这种待遇,李宜威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所以很惊诧。也是的,这样一个能见风使舵的人,怎么会在李宜威这样不合时宜的人物身上浪费时间呢?

  四

  这天早上,李宜威刚走进报社的大楼,就见一楼的楼口上围着一大圈人。一楼楼口不仅是报社的入口,还是报社各种消息的集散地和发源地。因为这儿地方开阔,又是所有在这个楼里上班人员所必须经过的地方。于是,办公室在这儿立了一个很大的黑板,用以张贴各种通知什么的。报社这个单位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这儿算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所有的实践证明,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都会是世界最不安生的地方。知识分子是什么?说好听点,知识分子是人才,是社会的栋梁;说难听点,知识分子却是搅屎棍;什么地方只要有知识分子,那那个地方一定鸡飞狗跳的。大学是这样,医院是这样,报社更是这样,甚至更深一筹,因为报社的记者们是“鳖有鳖道,蛇有蛇路”,哪一个编辑记者没有自己的门道?所以,你看报社的编辑记者们一个个傲得像好斗的公鸡似的,走路昂着头,不屑一顾的样子。要说李宜威也是这个样子的,骄傲有点,自大有点,油滑有点,但李宜威和报社里其它的人又有本质的区别,那就是不虚伪。

  大家见李宜威进楼了,都看着他,说话的也闭口不言了。李宜威知道刚才大家一定在议论着什么。他扫了一眼站在黑板前的人,见没有一个自己愿意说话的人,也就懒得打招呼了,便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去看黑板上的东西。那是一个通知,一看就是胡丽静的字迹。通知很简单:

  紧急通知

  报社定于今日9点整,在5楼大会议室召开重要会议,请各部门主任、科长(包括副职)以上领导干部按时与会。不准请假。

  特此通知

  办公室

  2008年3月15日

  “又是什么烂会!”李宜威嘟囔着上楼了。刚进自己的办公室,副主任刘可跟着进来了。李宜威看了他一眼,问:“有事?”按报社现在的派系,李宜威知道刘可是黎总的人,但李宜威不在乎。刘可人倒不错,工作上也是一把手。所以两个人倒也相安无事。

  “没事。”刘可搓着手说。

  李宜威斜了他一眼,在心里说:没事你来干吗?但李宜威没说,自己埋头整理桌子。他知道刘可一定有事,自己不问,他自己会憋着受不住说出来的。

  果然,刘可期期哎哎地说:“主任,你看到了开会的通知没有?”

  李宜威抬头看了一眼刘可,疑问他是什么意思。见刘可不说了,就说:“看到了。一个报社能有什么重要会议?等会你去就行了,我还要去关庙镇采访呢。”

  “说是不准请假,让所有的人都参加。”

  “有什么好参加的?不去!”

  “主任,你一定要去!你真不知道这会议内容?与你有关呢。”

  “与我有关?”

  “是啊,我也是听黎总说,会议是组织部来的人组织的,就是提一个副总,报社推荐,然后让中层投票。我看你还是参加吧。”

  李宜威看了刘可一眼,“哦“了一声,又埋头整理桌面的东西。

  见李宜威没有了下文,刘可知趣地说:“那,主任,我走了啊。”他也不等李宜威回答,就往门外走,走到了门口,他又转头对李宜威说:“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会投你一票的。”

  听刘可说这话,李宜威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知道自己不能去采访了,但他又的确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马上就要开会了,而且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一个会议,可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要说李宜威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副总编,那不是事实。这个世界又有几个陶潜和稽康?但李宜威又的确和其它许多人不一样,他也心动,也有想法,但他绝对不会卑鄙地去做动作。他是渴望,但不渴求。可此时,看着摆在面前的东西,他却没有办法拿到。别人都使尽了心机,虎视眈眈的,可他李宜威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宜威嘲弄地笑了笑,拿起电话想打一个电话,可在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这个电话打给谁。石社长?可能吗?石社长最讨厌他李宜威了,这个时候打电话不是明显自讨没趣吗?何况有些话也不是他李宜威能说出来的,罢了,罢了。给黎总编?更是不可能的。你见过有谁向自己的对手求过情?给那些科长主任们打一个电话,让他们投自己?这点也只是在李宜威的大脑里一晃而过,别说打电话,就是有这个想法,李宜威都觉得是可耻的。再说,既使打了电话,又有几个人会投自己的票?人啊,都是这样的自私,尤其是遇到这样的时候,不管自己有没有机会,反正是不会放过的,更不会给别人。想到这,李宜威放下了电话。刚放下,电话却“叮铃铃”的响了。李宜威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大跳。他的手本来还没有离开电话机,可此时,电话机仿佛是烙铁,让李宜威的手“嗖”地缩了回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它。

  电话响了一会儿,停了。李宜威长吁了一口气。可转眼,他的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社长的电话,犹豫片刻,他接了。

  “宜威呀,怎么没在办公室?”

  “在啊,社长有事?那我去你办公室?”

  “不用,也没啥大事,电话里说就行了。哎,宜威,今天开会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李宜威“嗯”了一声,表示在听,但石社长顿了好一会儿没说话,李宜威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心里正奇怪着,却又听到石彪在电话那头说:“宜威啊,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但是对于你嘛,我想还是说说,提前通个气。你大约也知道今天的会是组织部干部科和宣传部干部科召开的吧,为的就是副总编的事,要全体中层以上的人对我们推荐的人进行投票。宜威啊,我是坚决推荐你的。你有能力,又是多年的老中层了,更为关键的是,你这人正直,听说当年有人拍着你的肩膀说 ‘小李啊,我家住XX小区XX栋X楼,没事去玩嘛’,你都没去,这就很好嘛,有自己的立场。宜威啊,报社的情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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