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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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逃兵-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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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动那把超级“虎牙”,无论什么角度,都是趁手之极,刀身转动,张牙舞爪的背齿上闪过一抹寒光射进韩震的眼里,激荡浑身血气沸腾:水手,等着老子!

第七十四章 营救水手
如果命运可以由自己选择,水手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韩震和亚当斯刮自己一刀,但此时他的生死却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他正在为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而担忧。事实上,他也的确已经几天没有见过阳光了。究竟有几天,他自己也不知道。脑袋上厚厚的头罩遮住了所有的光线,长时间的黑暗早已让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水手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个暴风雨之夜将军的别墅里,跟着烟鬼走上别墅二楼烟鬼的房间之后,便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时,身边是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巨大的呼啸声、颠簸的机身提醒水手,他那时身在一架直升机上。至于要飞到哪里,没人告诉他。无论说什么,只要水手一出声,回答他的就是一枪托,然后就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昏迷。回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除了知道这一切和烟鬼有关系之外,其他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三个字:不知道。

  飞机降落的时候,周围很安静,隐约能听到流水声和马匹的嘶鸣声。从杂乱的脚步声判断周围的人数不少,但没有人说话。从直升机上被拖下来,水手感觉自己像个破麻袋,一路拖进了一间房子里,中间下了一段台阶,摔地水手感觉骨头都要断了,然后脚步声离开,沉重的关门声在水手的头顶响起。

  房间里的很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虽然看不到周围的景象,但水手基本可以肯定自己现在一定身处地球上某个角落的某个农场的酒窖里,干邑在橡木桶中发酵的熟悉味道就在水手的身边。

  昏昏沉沉苏醒过来,唯一的感觉就是疼,除了疼还是疼,仿佛被扔进搅拌机里搅过,然后又被压路机来回碾过似的,疼痛从骨头缝里一点点往外冒,撕扯近乎麻木的神经。反反复复的肉体折磨使得神经的承受到了临界点,麻酥酥的木然和通身上下的痛楚反复交替,轮流充当着身体的主宰,让水手在麻木与清醒之间生死两难。

  使劲嗅了嗅鼻子,贪婪地呼吸着干邑白兰地的醇香,水手努力让自己忘记身体上的痛苦,想象着*高斯巴雪茄的烟气在口腔之中翻滚,然后含进一口干邑白兰地,感受着雪茄和干邑在舌尖味蕾上混合之后让人心醉的独特香味。这是水手坚持到现在的唯一信念。因为他知道,和他一起喝着干邑白兰地,品位高斯巴雪茄的那个人会来救自己。因为,水手知道能救自己的,也只有那个人:逃兵!但是他却不知道那个人此刻却在咬牙切齿想把他活刮。

  吱呀!木板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水手的遐想。熟悉的脚步声再次从头顶传来。脚步故意踩地很重,落在木质阶梯上邦邦作响,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水手的神经上。条件反射地猛然绷紧,水手知道自己的“进餐”时间到了。

  自从被丢到这个酒窖中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脚步声从上面传来,而来人一句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直到水手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才会离开。然后,再过一段时间,又是一顿毒打。从进入酒窖到现在,水手记得已经是第七次了。

  水手很清楚,对方没有直接杀了自己,而是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对方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摧毁自己的意志,然后得到他们想要的。黑暗会让人没有视觉参照,极容易让失去依靠感,本能地让人感觉恐惧,从而失去安全感。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环境中,没有视觉参照,失去时间的概念,人的生物钟会发生紊乱,进而导致精神会变地脆弱、敏感,渐渐地就会变地神经质,精神和意志最终崩溃。而且,黑暗中失去视觉,人的其他感觉会变地更加灵敏,比如听觉和痛觉。

  所以,来人总是刻意加重脚步,故意制造出声响,但是又不急着伤害水手。明明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一顿皮肉之苦,却久久没有来临,那种感觉只会加重条件反射所带来的巨大恐惧感,然后在水手的恐惧被提升到顶点时,来人才会动手。

  静静地等待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水手身边打转,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声邦邦地回响在酒窖中。

  “来啊!爷爷等着呢!用力点,别想上次那样娘们似的软绵绵的,有种的打死爷爷!”水手在给自己鼓劲。

  脚步声像踩在水手的心上,每一声脚步声传进耳朵里,水手的心就是一揪,身上的伤口神经反射似的开始疼,开始只是火辣辣的疼,渐渐就麻木了,像是无数只的蚂蚁在伤口中爬行撕咬。每当这时,水手反而期待真的有一顿毒打落在自己身上。肉体的疼痛在精神的折磨面前,不值一提。

  但是这次,水手却没有等到往常一样的毒打,感觉有人驾着自己的身体,将自己拖了出去。水手明白,自己的审判日到了,能不能活下去,就在今天了。

  当水手透过面罩看到一丝微弱的久曾未见的光亮,感觉到久违的阳光照在身上带来的温暖时,韩震登上了前往圣塔斯的直升机。

  在圣菲波哥大短暂休息之后,韩震乘坐将军的直升机赶往圣塔斯和其他人集合。

  临走时,亚当斯将刚收拾好的房间又砸了个稀巴烂,韩震亲自动手才制服了他。和水手一起长大,虽然长大后生活的环境截然不同,几乎没有交集,但其感情还是异常深厚,真正关心水手安危的也只有他了。此行关乎水手的生死,亚当斯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可圣菲波哥大局势一片混乱,必须留下一个人照应,韩震只好强制留下了他。

  而且,此行凶险异常,韩震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不能安全回来还是未知。将军既然已经对水手动了杀机,他对自己也难免多了几分腹诽。即便他现在对自己依然开诚布公,看似信任,但前提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当水手这个大麻烦解决之后,一切都不同了。兔死狗烹是这些政客们常玩的把戏!可明知如此,韩震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水手不能死!韩震只有冒险一试。

  在圣塔斯机场,韩震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的马布,他的身后就是当时参与了十天地狱式训练坚持到最后的其他士兵。十几个士兵笔直地站在烈日下,一个个钉子一样纹丝不动,从前那种半死不活的散漫此刻已经荡然无存,黝黑消瘦的面庞看起来像是钢铸铁打一样坚毅。这些人现在算是圣塔斯的精英和王牌了。

  看到韩震出现,十三个人一挺身,标准的中国军礼,啪地一声,整齐划一,“上校!”

  下飞机时,一头乱糟糟思绪还没有理清,脑袋里昏昏沉沉,眼前的情景让韩震心头一振。就在这一刻,韩震猛然觉得无论以后和圣塔斯是敌是友,但踏上圣塔斯的土地韩震已经不再后悔!就冲这些兵还记得他!就冲这些兵的中国军礼!

  心头一热,韩震随即掩下了自己的感情波动,面色一正,目光已恢复了往日训练场上的冷酷无情,“我想有人已经告诉了你们行动计划,现在我再来重复一遍!”

  接过马布递来的地图,韩震就地展开,狠狠敲了敲红色标记出的河谷,“目标位置这里!目标方位部署有小型防空雷达,因此直升机只能把我们送到距离目标十五公里的区域。然后我们换乘橡皮艇顺流而下,抵达这个位置!接着,兵分三路,四个人为一组,午夜前到达目标方位!行动目的,救回人质!记住,一切行动以安全救回人质为目的!否则,就是行动失败!”

  当初训练时由于时间关系,韩震并没有来得及教授他们系统的战术配合作战,这些人从前都是泥腿子出身,有的人甚至大字不识一个,对于军事地图的研判也有难度,因此韩震尽可能简单地向他们叙述行动计划。

  讲完之后,韩震停了五秒,随即一声怒吼,“听明白没有?”

  “明白!”回答他的是一声惊雷。

  “很好,各自检查装备!”

  “检查完毕!”

  “上机!”

  随着一个个矫健的人影窜进机舱,直升机拔地而起,调头向南飞去。

  机舱里,十三道目光齐刷刷都落在韩震身上,目不转睛。韩震看地出来,他们多少都有些紧张,紧张中有期待,也有忐忑,毕竟有的人甚至还是第一次坐飞机。但在他们的眼中,找不到丝毫的恐惧。

  十天的地狱式训练下来,又经过野外潜伏实战训练之后,韩震知道他们和从前相比基本能算地上脱胎换骨了。后来在马布的带领下,韩震那种死亡式的训练从没有间断,反而强度越来越大,哥伦比亚毒辣的烈日已将他们锻造出了一副钢筋铁骨,严酷的丛林环境更是将他们的意志凝练地比钢铁更坚韧。据阿玛尼说,马布给他们的最终科目训练就是像桑尼一样徒手肉搏美洲豹。只不过由于营救水手这个临时任务的关系,徒手肉搏美洲豹这个最后的科目还没有来得及进行。

  虽然没有完全“毕业”,但不管怎样,这十三名现在已经算得上哥伦比亚反政府武装里最精锐的战士,他们欠缺的只是实战的磨合,这需要枪林弹雨那种真正战场的历练。至于实战的历练,韩震一点也不担心。在哥伦比亚,他们可能缺少粮食,缺少药物,缺少衣物,缺少生活下去的必需品,但从来不缺少战争。韩震坚信,这些士兵最终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铁血战士,因为在前方等待他们的就将是一场从未经历过的恶战!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十五章 出师不利(1)
狭小的机舱里,空气仿佛凝固在了一起,沉闷地让人透不过气,紧张和不安的气氛也随着机身的颠簸,在机舱里蔓延开来。

  桑尼就坐在韩震对面,盯着韩震一个劲地傻笑。

  “小子,身上的伤好了?”韩震有意想调节一下机舱里的气氛,便主动打破了沉默,又帮桑尼补了补脸上没有涂抹均匀的防红外油彩。

  “全好了!”桑尼咧嘴一乐,举起双臂向韩震比了比,身体恢复的很好,但伤口愈合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疤痕。

  “不错!不错!”韩震比出个大拇指,“好样的!”

  韩震一开口,其他人都明显放松了一些,七嘴八舌开始打趣起了桑尼。自从潜伏训练中桑尼徒手肉搏美洲豹之后,他就得了一个绰号“猎手”。美洲豹是南美丛林里最凶猛的肉食动物,称得上是丛林法则里的王者,南美丛林食物链中的终极猛兽之一,因此在印第安部落中,能徒手肉搏美洲豹人往往会被视为英雄,但“猎手”这个绰号却让桑尼异常兴奋,因为这是逃兵“上校”钦点的。虽然只是韩震随口之言,但韩震比着大拇指对躺在病床上刚刚苏醒过的桑尼赞扬到“你是一个顶级的猎手,更是一个合格的战士!”时,对于桑尼来说却是莫大的荣誉。这是不仅是对桑尼的认可,也是对印第安人的尊重。

  韩震明白他们此时的心情,这些士兵虽然经历过了无数次战火的洗礼,但此时他们反而又像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在经历过死亡式训练之后,每个人的能力都得到了极大的加强,这时他们的自信心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同时潜意识里又保持着一种怀疑,对自己真实能力的怀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变得更加强大,是否可以在实战中发挥出自己的真实能力。这是即将面临实战检验自己能力的忐忑。就像一个刻苦努力成绩优秀的学生面对重大考试时的心情。韩震从特种大队抽调到驻外使馆后,第一次执行安保任务时也是这样的感觉。韩震虽然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已足以应对任何突发事件和危险,但依然无法控制紧张和不安。

  有过这种经历的韩震非常清楚,这些士兵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重新竖立自信心,那样反而可能会让他们变地盲目自大,毕竟这不是一个学生在考试,这是战争!盲目的自信会导致致命的失误,不仅会危及自己的生命,更会危及战友的生命。生命只有一次,战争这种考试没有重来的机会!他们此刻最需要的是缓解这种紧张和不安,放松自己恢复冷静,避免将这种情绪波动带到真正的战场上,因此韩震也不阻止,不但任由他们笑闹,反而加入了其中,因为韩震同样需要放松。对韩震来说,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任务,失败了可以撤退,然后休整之后重新再来,营救人质任务和安全保卫任务一样,不允许有一次失败,,更没有重来的机会!

  韩震听着他们拿桑尼的绰号“猎手”打趣,想起了马布的绰号“酋长”,于是问道,“马布,听说你以前跟随将军之前还是圣塔斯一个部落的酋长?”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马布的脸色忽然一变,虽然笑了笑,但是谁都看地出来他笑地很勉强,“那时我才十六岁,我父亲是我们部落的酋长,他病死之后就把酋长的位置传给了我。但是,我十七岁那年我们整个部落里的人都在政府军的轰炸中死了,整个部落一百多人就剩下我和莫雷两个……”

  “对不起!”韩震在库雷认识马布时,偶然间听身边的士兵提起过,本来想拿这事开个小玩笑,但没想到其中居然有如此悲惨的往事,连忙郑重地道歉。

  “没关系。”马布摆摆手,然后指着韩震旁边的莫雷说道,“上校,你知道他为什么叫秃头吗?”

  莫雷摘下头盔,伸着脑袋让韩震看了看。从他头皮一大块一大块扭曲的恐怖伤疤上,韩震大致猜出了他不长头发的原因。

  “火烧的!”莫雷摸了摸头顶上的伤疤,嘴角剧烈地抽搐起来,“那时我还小,只有十三岁。政府军轰炸时,我母亲把我藏在房子的角落里,但是我们的房子被汽油弹点燃了,我母亲被烧死了,房子里很热,还有很多烟,我非常害怕,就用衣服包着头,想从火里冲出来,结果衣服着火了,取下来时粘掉了我的头皮。”

  点点头,韩震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他听过了太多,也见过了太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习惯了也好,麻木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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