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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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风逐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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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以后几次虽然都是为了公事,但这其中也是被秋十六占尽了便宜,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且说孟别离一听说秋十六不在,心中登时松了一口气,若非万不得已,他是不愿与秋十六打交道,那女人,就算是只蚊子,也得被她从腹中刮下一层油。他对这醉风楼的规矩倒也颇为熟悉,知道只要进了这楼里,事无大小,都是女人当家,秋十六不在的话,自然该找林初云。

“哟——孟捕头,是什么风把您这个大忙人给吹来啦?”人未到而声先至;林初云一阵风般卷进来;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孟别离知道林初云已得秋十六真传,丝毫不敢大意,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站起来抱拳道:“林姑娘,好久不见。”

林初云往孟别离对面一坐,掏出个手绢扇着风道:“孟捕头,闲话少说,我知道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了吧,这回是江洋大盗呢还是杀人狂魔?我也好给您估个实价,保证童叟无欺,嫂子今儿个不在,我可忙着呢。”

孟别离从怀中拿出张通缉令递给林初云,道:“是夜盗千家的飞天蝴蝶。”

林初云拿了那张通缉令细细地看了一回,那通缉令写得颇为含糊,皱眉道:“这飞天蝴蝶听说还是个侠盗,一向在北地作案,怎么也轮不到你镇江府去通缉吧?”

“就知道瞒不过林姑娘,这次飞天蝴蝶此次正是在镇江地界犯了案,不过他此次作案的对象特殊,乃是当今的世袭镇南王爷,被盗的东西也不宜对外透露,林姑娘不是外人,而且我们要合作,我自是不会瞒你,不过,此事至关重要,千万可别对外宣扬。”

林初云见他说得郑重其事,不觉也动了好奇之心,问道:“这飞天蝴蝶的胆子倒真是不小,居然敢对镇南王爷下手,这被盗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孟别离压低声音道:“是先皇御赐的尚方宝剑。”

“什么!”林初云大吃一惊,站起来来回走了两趟,想到此事非同小可,偏偏今天秋十六又不在,于是差人去把萧醉风和雷震天请了进来。

几人都很相熟,尤其是雷震天和孟别离颇为惺惺相惜,两人都吃尽秋十六的苦头,受尽秋十六的压迫,孟别离还好,雷震天却是一直在水深火热之中,因此雷震天一见孟别离就很觉得亲切,有一种这世间唯有此人才明白我心中的苦楚之感。大家也不做那些虚伪客套,直接奔入了正题。

听孟别离把话讲完,几人都沉思起来。

雷震天沉声道:“孟兄,此事我们不宜插手。”

“雷兄,这次赏金可是相当丰厚呢。”孟别离道。

“不是赏金的问题,飞天蝴蝶一向颇有侠名,他此次盗这尚方宝剑定是大有隐情,我们若去追捕,无疑会引起江湖公愤;再者,镇南王府戒备森严,那尚方宝剑一定也是收藏得隐秘,飞天蝴蝶竟能盗得了宝剑顺利脱身,要说这王府中没有内奸,那我是绝对不信的,此事说不定涉及到官场政事。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我们都不能插手。”

孟别离与雷震天接触了几次,在他的印象中,雷震天在醉风楼里处处吃瘪,经常被秋十六算计陷害,认为他烈焰公子名满天下不过是因为武功了得。四肢发达,头脑却是简单,听得他分析此事,字字在理,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事实上,他自个儿在秋十六面前,又何曾讨得过什么便宜。

他怎么会知道雷震天之所以处处受制于秋十六,除了萧醉风在武艺上胜过他之外,还因为林初云。这后一个原因,莫说孟别离不知道,就连雷震天自个儿也从未真正明白过,秋十六对他的心态了如指掌,却又是绝对不会跟他说。若非他舍不下林初云,他做事一向粗中有细,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就被秋十六设计,一次又一次地与秋十六续那三月之约,他若真是铁了心要离开,又哪里有人能拦得住?他至今在醉风楼跑堂,莫要说别人不懂,他自己也是不明白啊。

雷震天此言萧醉风和林初云都无异议。

孟别离道:“我也知道此事相当为难,但若不借助各位,实在——”

雷震天一挥手道:“孟兄请不必多言,此事我们无能为力,你还是另谋他法吧。孟兄若无急事,等打了烊,我们倒是可以煮酒论武,拳剑指掌,我和醉风都可奉陪到底。”

孟别离道:“此次除了官府悬赏之外,镇南王爷尚另有酬谢,听说萧夫人身体一向欠安,镇南王府别的不敢说,奇珍药材呢那可有的是。”

孟别离此言一出,雷震天心里“咯登”一声,知道大局已定。果然,只见萧醉风眼巴巴地望着他,只差没拉着他的衣袖摇两下尾巴,仿佛他要是再不应承下来,就是害了秋十六的凶手一般。

雷震天叹了口气道:“先说好,我们只能做到把那尚方宝剑找回来,可不保证把飞天蝴蝶捉拿归案,也不管那尚方宝剑曾被用做何等事情。”

孟别离道:“那是自然,能寻回尚方宝剑已是谢天谢地,哪里还敢奢求其它。”

此时林初云已捧上了笔墨纸砚。

萧醉风也知道此事相当棘手,见雷震天如此仗义,自己也不好太过置身事外,于是主动问道:“案发当日,镇南王府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过?”

孟别离道:“当日镇南王府并未出现任何可疑的人,倒是小王爷陪着王妃去庙里上香还愿,王府出动了大批护卫随行,所以防卫就薄弱了些。”

“镇南王府的小王爷?可不就是三大公子之中的长风公子?”

“正是,镇南王的爵位乃是世袭,小王爷易秦淮身份尊贵,却非是一般的纨绔子弟,本身亦是有真材实学,长风公子能与雷兄齐名,绝非侥幸。”

“那王妃去烧香还愿是临时决定还是早已决定?”雷震天问道。

孟别离点头,果然是行家,问到了点子上:“小王爷三年前得了一次大病,王妃曾去庙里祈愿,若能保得小王爷平安,定要给菩萨重塑金身,小王爷康复后,王妃每年的三月初三都会去那庙里烧香。”

萧醉风道:“那是什么庙,这么灵验?”

雷震天笑道:“醉风你是关心则乱,鬼神之说却是不可信,当年始皇帝送了三千童男童女去蓬莱仙山求那仙丹,你可见他长生不死?”

萧醉风不好意思地道:“试试总不妨事。孟兄你接着讲。”

“王妃去上香一般是当日返回,但那天王妃上完香又去给王爷求福,于是就多待了一日,当天晚上,尚方宝剑就失窃了。”

“当时可有人看见确定是飞天蝴蝶?”

“说来惭愧,飞天蝴蝶作案一向都小心谨慎,对王府的布置竟是已摸透了一般,当日王府的猎犬俱已被迷昏,那飞天蝴蝶竟如入无人之境,只在盗取尚方宝剑之时触动机关,才被发觉。但那飞天蝴蝶轻功之佳,天下少有,王府的侍卫追之不及,只找到一支他留在现场的蝴蝶飞镖。”

“如此说来,并未有人与飞天蝴蝶交过手,也没有人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他,那就不能排除有人冒了他的名作案了。”

“这却绝无此可能,那飞天蝴蝶的蝴蝶镖甚为独特,别人是绝不可能仿冒得了,而且,那蝴蝶镖仅有一枚,飞天蝴蝶每次作案都将它留下,以后又会去取回来。”

“哼,那飞天蝴蝶倒是自大得很,难道不怕人家设下天罗地网等着他去?那蝴蝶镖是重要证物,孟兄你应该也不能随身带来,不过,还请借出来让我看一看。”雷震天道。

孟别离叹了口气道:“此事更是离奇,那蝴蝶镖竟在第二日也不见了,此次更是毫无线索。”

“这王府之中,绝对有内奸,而且身份还不低。”

“我也是如此怀疑,但镇南王府的人可不是我们能随意盘问,尤其是有身份的人。唉,此事牵连甚广,我只望能寻回尚方宝剑,其中内幕,我不想追究,不能追究,也不敢去追究。”

一群人都陷入了沉思。

良久,雷震天道:“孟兄,镇南王爷为人如何?”

孟别离道:“王爷为人正直,又是主战派,前些年在朝中没少得罪人,不少人都把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不过,近年来王爷晦光养韬,行事低调了很多,再加上小王爷似乎是一心要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不愿继承爵位,那帮贼子才不再对王爷咄咄相逼,可能是认为王爷再不是什么威胁了吧。”

“如此说来,若有人想借着这罪名陷害王爷,可能性也不大了,而且,若真是有人要陷害,此事早已被宣扬得人尽皆知,不可能还让你们从容布置。”

“所以才让人难以判断啊。”孟别离叹道。

雷震天想了想道:“孟兄,最近朝里那帮人可曾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孟别离想了一下,道:“这倒没有,只不过蔡相爷下了令,把边关的军饷扣了下来,说是雁门关那儿白昊武将军有通敌之嫌。”

雷震天一拍桌道:“这就对了,那饷银扣在哪儿了?”

“就在山西平遥。”孟别离此时也了悟。

“事不宜迟,今天已是初六,我们马上动身去平遥,孟兄你请镇南王写道手令,沿途的驿站为我们提供优质的马匹让我们替换。”雷震天道。

“好!”

萧醉风道:“那我先回去跟十六儿说一声。”

雷震天早已习惯了他对秋十六的深情,道:“快去快回。”

萧醉风回家里跟秋十六讲了事情的经过,秋十六道:“震天这小子,倒还真有两下子。”随后对他耳语一番,又叮嘱他路上要小心之类,才让他出门。

三人一路日夜兼程,沿途不断在驿站更换新的马匹,赶到平遥城,才三月初十。急急赶到平遥县衙,衙役去道县太爷送钦差大人和军饷从北门出去了。三人又急急地出了县衙,准备赶向北门。

哪知刚刚上马,萧醉风就捂住胸口,惨叫一声,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醉风,你怎么啦!”雷震天下马扶住他。

“胸口,胸口好痛。”萧醉风捂住胸口,冷汗淋漓。

雷震天脸色大变,道:“怎么回事!”

孟别离急道:“雷兄,我先走一步,你照顾萧兄,若无大碍,速来助我!”

萧醉风状似疯狂,一掌击在孟别离坐骑的臀部,那马儿受惊发狂,竟把孟别离给甩了下来。孟别离心中大急,也顾不得引人侧目,施展开轻功,向北门方向掠去。萧醉风身法如鬼魅般拦在他面前,封住他所有去路。

“萧兄,你这是为何!”

“醉风,你痛糊涂啦!”

萧醉风人似已糊涂了,武功却毫不糊涂,雷震天和孟别离两人展开身法,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他。雷震天心知此事定有蹊跷,但却不愿让孟别离也看出,至少不能明里看出。只得打醒十二万分精神与萧醉风周旋,与孟别离两人竭尽全力却也只堪堪与萧醉风打个平手,若要摆脱,却是万万不能的。

“何方刁民,如此大胆,竟敢在县衙门口私斗!”只见两排衙役开路,县太爷的八抬大轿已到了县衙门口。

此时萧醉风却又不药而愈,停了手,雷震天和孟别离已气喘吁吁。

孟别离冷哼一声,拿出镇南王府的令牌一晃,道:“押送军饷的车队走了多久了!?”

那县太爷抖抖索索地跪伏在地,心中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刚送走个钦差,又来一个王府的侍卫,他平遥一个小县城,今天不知是吹了什么风,竟接连来些个大神。

孟别离见他不说话,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提了起来,厉声道:“我问你押送军饷的车队走了多久了!”

“车、车、车队走了两个时辰了!”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把孟别离劈得动弹不得。

“侍、侍、侍卫大人,车、车、车队虽然走了,但钦、钦、钦差大人却、却、却还在北门口等——着您哪。”

孟别离回过神来,道:“你说那钦差大人在北门等我?”

县令道:“是、是、是啊,钦差大人说,侍卫大人来山西办了事,要回京述职,刚好钦差大人与您同路,钦差大人算准您会来平遥找他,今儿个应该到了,就差下官先回来看看,他、他老人家在北门等着和您一道回京,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孟别离把那县太爷往地上一贯,向北门飞掠而去。到了北门,只见偶有行人车马,却哪里有什么钦差大人。孟别离跳脚不已。

雷震天道:“此处闲杂人等太多,那钦差大人多半在前面那山坡上等着吧。”

孟别离暗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尽人事,安天命了。三人飞奔至城门外的小山坡,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斜靠着一块巨石,手中把玩着那尚方宝剑的剑穗。

那人一身穿着上好绸缎裁成的白衣,头上戴了黑色的纱笠,不知是为了遮挡风沙,还是遮挡面目。

“钦差大人?”萧醉风道。

“飞天蝴蝶!”雷震天道。

“尚方宝剑!”孟别离道。

那男子轻笑一声,道:“小可已用过,正是货真价实的尚方宝剑,现还你们去物归原主。”只见他把那宝剑往孟别离手中一抛,转身如一只白色的蝴蝶,掠下了山坡。

“快追!”孟别离叫道。

萧醉风慢吞吞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咬了一口道:“十六儿一再叮嘱我要注意身体,三餐要准时,我要先吃饱了再说。”

雷震天从怀里拿出契约书道:“这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只管找回这尚方宝剑,若要捉人,你自己去追。”

孟别离跺脚指着萧醉风道:“我被他折腾得够呛,哪里还有力气追!”

雷震天笑道:“那不如孟兄回平遥城找那县令借几匹马,先回去复命,我和醉风过两天去镇南王取那奇珍药材。至于捉拿飞天蝴蝶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孟别离道:“那也只好如此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待得孟别离不见了踪影,雷震天才道:“醉风,是不是嫂子出门的时候跟你有什么交待?”

萧醉风自是不会瞒他,道:“雷兄,十六儿不相信雁门关的白将军会通敌,让我拖住你们,一定不能让那军饷被压在平遥城。”

雷震天道:“童贯蔡京那两个奸贼的话自是不可信,我看他们才是真正通敌卖国的人。”

萧醉风道:“那些事儿我自是不管,我只要十六儿高兴就行了。”

萧醉风和雷震天回到杭州,秋十六知道雷震天心里定有许多话要问,就差初三把他请了来。

雷震天虽然经常被秋十六气得七窍生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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