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徵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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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徵羽-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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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把身上擦干了,又有什么用?下次一定要记得先把头发弄干。”
  “嗯,我知道了,二哥,我自己来吧。”卫瑢现下身高只到对方下唇位置,卫琛往他身后一站,就如同将他搂在怀里一般,这让卫瑢非常不自在。
  “别动!我来就好了,你自己不方便。”及腰的长发,以前见过阿久自己弄干,那时他就觉得心疼,一点也不爱惜,胡乱的揉,也不知干个发要弄断多少。
  对方的呼吸喷吐在他的后颈,卫瑢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连忙从对方手里一把拽下自己的头发,往前两步离开卫琛的包裹,“好了已经干了,二哥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对了桌上的囊袋里装的是蜂蜜,等会儿我让人拿个碗倒出来,临睡前别忘了兑在牛奶里喝。”卫琛万分可惜,只是他也知道再下去就太过了,只好磨磨蹭蹭的没话找话,就等着多看两眼。
  卫瑢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目送着卫琛出门才开始解下身上这件已经弄湿的衣服,解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蹬蹬几步抢到门口,打算把门闩上。
  “对了,阿久!不是说了最近只能擦身的么?你怎么……”
  几近赤,裸的少年一头撞进青年的怀中,卫琛不由自在的揽上对方的腰,触手的滑腻让他叹喂,那一刻两人保持这个动作,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卫瑢发力推开对方,‘砰’的甩上门,拉上门栓。
  “……”话说,这是让他去死一死的节奏么?卫瑢背靠着门,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难堪的事,这让他几乎不知作何反应。
  想来,就当做不存在吧!


  ☆、将离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离着卫瑢出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卫家几人都自觉的放下手里的事物,争取多相聚些日子。
  一日午后,卫老爷把卫琮和卫瑢俩兄弟叫到跟前,三人沿着卫庄的青石小路悠悠而行。
  “阿久啊!”卫老爷名潭字景深,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商人、大善人,不过自家人都知道,卫老爷最出名的是宠自家孩子:“其实吧……唉!”
  “父亲有何事,不如明言,阿久定当遵从。”卫瑢见老父一脸纠结,话也不直说,支吾了半饷,只好搭腔道。
  “唉!”卫老爷看了小儿子一眼,哀叹两声,背着手快步而行。
  俩兄弟在后面互望一眼,都觉事情重大,紧赶上前,卫琮在父亲面前没大没小惯了,随意说道:“父亲叹什么气啊!这再愁着头发都要白了!”
  卫老爷转头怒瞪大儿子,“还不都是你,你要争气点,我用得着愁嘛?!”
  “喂喂喂!父亲不是对着阿久叹气么,又关我何事啦!我最近可老实待在家,没惹什么事啊!”卫琮就纳闷着,好不容易这次被父亲叫来不是教训他的,结果最后又变成他错了!?
  “嚷什么呢!平日里的养气功夫养到哪去了?学学你弟弟!要不是你小子读书不行用得着你弟弟去……”后面的话却因听见卫琮的混帐话而说不下去。
  只听卫琮说道:“养到狗身上去了呗!”声音里的蛮不在乎,把卫老爷气得够呛。
  卫琮有些不服,阿久天生性格就这样,他可学不来,让他一个时辰坐那不动他都受不了。
  “你!咳……咳咳。”卫老爷被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卫瑢扶着他的手臂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本来就是嘛!人与人之所以不同就在与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学来学去失了自我,不如不学!”卫琮见卫老爷正咳着无法反驳他,赶紧将话溜了出来,末了还加了句,“这话是阿久说的!”
  “你!逆子……”卫老爷简直气得肝疼。
  “大哥!你少说几句。”卫瑢见卫琮还欲张口,赶紧叫停,虽然父亲和大哥之间相处一向是这么回事,再生气过两天也就好了,但卫老爷毕竟年纪大了,这时代不比现代,五十岁已经是可以称老朽的岁数了。
  卫老爷今年四十多,近来或许是身子不大好,总说自己年纪大了,想要退下来。不然他也不会让还未行冠礼的卫琮接手一部分生意,又提拔卫琛当他的助手,不过是想着卫琮没有兄弟帮衬着,在家族叔伯面前容易吃亏。
  虽然卫琛并不是他的儿子,身份也有些不光彩,但是也养了这么些年,他母亲已经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了代价,那事就这么揭过,对孩子他也没那么仇视,只要他有用能帮到卫琮也就行了。
  对河的卫家村几个叔伯兄弟早就不服他卫庄占了这么些年的家主位置,就想把他顶下去。
  他趁着现在还有把子力气给他儿子铺铺路,等到他临终前将卫琛的身世告诉他,虽说这些年对方过得不算好,但毕竟养到这么大,也没短了吃穿,生恩不如养恩,他还不感激得一辈子为他儿做牛做马?
  “唉!阿久,为父想了又想,这科举……不考也罢!”卫老爷将大儿子的路安排好了,愁的也只有他这个幼子。
  “父亲!那怎么行?阿久可是文曲星下凡的,不考科举怎么给咱家捧个状元回来!”卫琮百思不得其解,从小让阿久考科举的不就是父亲大人,怎么这会儿?
  “你闭嘴!阿久,咱不考了行吗?爹爹只希望你一辈子身子康健,长命百岁,科举做官都是废脑子伤身子的事,以往是爹爹想差了,总想着家里出位进士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可是爹爹只要想到你一个人在外面,这生了病也没个人照顾,我……”卫老爷按着幼子的肩膀,远不及大儿子同龄时那么健壮,他心下内疚,京城路远,这要真出了什么事,消息送到也要十几二十天,万一……
  “父亲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再说阿久也不是一个人去,阿垣和阿宇会照顾我的,父亲多虑了。”卫瑢其实有些感动,身在这个时代,光宗耀祖是第一大事,卫老爷能说出这种话,可见心里对他有多么疼爱。
  “可你身子从小就不好,这到了京城要是水土不服……”卫老爷实在是不放心。
  “是啊阿久,还是别去了,你就在家写写画画,弹弹琴唱唱曲儿,大哥赚钱给你花!”卫琮反应过来也开始担心,而且阿久这一去肯定得很久,那可怎么行?
  “孩儿一定量力而行,不会勉强自己,若是不行就回乡来。只是学了这么多年,若是连考试都不敢去,孩儿一定不会甘心。”卫瑢神色陈恳的看着卫老爷,如今不是他说不去就能不去的了,为家族、父母、老师以及他自己,京城就算是龙潭虎穴他都得去看一看,闯一闯。
  卫老爷见幼子已经决定,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好转身沿着小路往回走,对着身后想要跟上来的俩人摆了摆手。
  卫老爷一路走,路过卫夫人的院子,本不欲入内,想起阿久的事,觉得还是要跟卫夫人商量商量。
  一路进去,自有年轻丫鬟进屋通报,略等了会儿,就见一大丫鬟挑起门上的帘子,卫夫人莲步轻移来到卫老爷身边:“老爷请进。”
  “嗯。”卫老爷当先跨入房内,见下人都退了出去才开口说道:“阿久此去京城,要带去的东西你准备得如何了?”
  “已经都准备妥当了,瞧老爷问的,阿久是莲儿的心肝宝贝,这做母亲的哪能不尽心?”卫夫人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如花似玉如二八少女,难怪卫老爷已多年不取妾,只专宠发妻。此番娇嗔,若不是卫老爷心里担心儿子,只怕却是把持不住。
  他语气柔和了些许:“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阿久身边必要有个得力人手,他的书童小厮年纪都不大,阿久生性固执,得安排个管得住他的人才行,我想了想,不如让卫琛跟在他身边?”
  “不行!”卫夫人第一次大声说话,还是对着卫老爷,她却并不在意,只揪着手帕子,心里胡乱想着什么,卫老爷见她嘴唇都要咬得泛白了,叹了口气说道:“我知你一直为了当年的事在怪我……”
  “你先别急着反驳,是我没能做到当年的誓言,是我对不起你,只是莲儿,那孩子这些年受得苦我都看在眼里,如今这般已经够了。”
  “够了?”卫夫人霍地抬头望着卫老爷,“卫景深!你觉得这就够了?我却觉得远远不够!看见他我就想起他那个娼妇娘,我就会想起当年我是多么的失败,你知道吗?当时琮儿才刚出生没多久,看着他我几次都想掐死他!我都不想活了你知道吗?”
  卫老爷一把抱住声泪俱下的妻子,对方娇小的身体在他怀里颤抖,平日里柔美的声线沙哑难听:“卫景深,你说过只爱莲儿,一辈子只有莲儿,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对不起。”
  “我恨你!我恨你!”卫夫人捶着她的丈夫,一拳一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卫老爷就这么让她打着,不出声也不还手,就这么抱着她。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卫夫人轻轻推开卫老爷的怀抱,抹了抹泪,又变成那个万事端庄的卫庄夫人:“老爷刚刚说的,我不同意!”
  “不是因为其他,我绝不会让卫琛跟在阿久身边!老爷别问为什么,若不想害了阿久就别让卫琛靠近他!”
  妻子的强烈反对让卫老爷只得作罢。
  另一边卫瑢正与卫琮继续之前的散步,卫瑢说分别后至少要每月通一封信,卫琮则表示,写信什么的太麻烦,要是想弟弟了,他就跑去京城看他就行了。
  卫瑢失笑摇头,这个卫琮还是这么讨厌写字。
  正在这时转角突然走出一人,卫瑢没注意,身子便向那人怀里倒去。
  “阿久当心!”却是出门办事刚回的卫琛。
  “我没事。”卫瑢借着对方的力道站直了身子,略退了两步,他总觉得对方出现的太突兀,像是等着他撞过去的一样。
  “你没长眼哪!没事别瞎转悠,给我滚远点!”卫琮怒气冲冲地冲着卫琛吼道。
  “大哥?!”卫琮和卫琛很少同时出现在他面前,他从不知道卫琮对卫琛竟是这样的态度。
  他对着卫琛点头致歉,转身拉住扬拳欲打的卫琮,哄着他往鸣苑走去,“不如大哥帮我看看,还需要收拾些什么吧!”
  卫琛站在原地望着俩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眼神越发深沉,双手在背后紧握,他心想,总有一天让那乱吠的恶犬消失在阿久身边。


  ☆、远行

  很快到了出发的日子,这日天还蒙蒙亮,卫琛就早早的起身,他去了马厩检查那些马匹的状态,或许是来得太早,马厩里空无一人,卫琛一匹匹的看过去,墙上的点着油灯,被窗外的风吹得忽明忽暗,卫琛微微皱眉,看样子今日有风,待会儿得嘱咐阿宇给卫瑢多拿件外衣。
  “你倒是尽心啊!”突然房梁上传来阴测测的一句。
  卫琛手伸进怀里按住刀柄,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他又放松了表情说道:“不尽心怎么能让他们降低戒心?”
  “嗯,你做的很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跟我来!”对方始终隐在横梁之上,全然不露身形,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顺着窗棂激射而出,卫琛本欲跟上,又想起今日阿久将远行,踌躇片刻,却是被那翻转的黑影一拳砸在腹部。
  那人一把抓住卫琛的衣领,高大的青年在对方手里却如同幼童,身不由己的离开马厩,一路往卫庄之外那条河道飘去,轻飘飘地落在一艘被刷成黑色的小舟之上。
  卫琛眼见小舟顺着河道往下游飘去,离着卫庄越来越远,与阿久将要出发的方向却是相反。
  他漠然片刻才转身向着那个身影行礼:“孩儿见过父亲,不知父亲找孩儿所谓何事?只是若是不能尽早赶回怕是会引起怀疑。”
  “为父自有打算,你跟着就是!”老者生的高大竟是比卫琛还高一些,想来该有八尺以上,甚有威严,只是一副鹰钩鼻让他看起来阴森森的。
  “是。”见老者这么说,卫琛也无法再说些什么,只是他虽然看起来很淡然的立在老者身后,实际上心里着急得不行,以往每次与老者相见都要揣摩对方的目的、心里,现在却只想着若是赶不上阿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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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庄门口——
  “阿久,走吧,别等了,这出行的吉时可不敢误了。”已经到了时辰,卫瑢一一拜别父母兄长,卫家村的几位族老也来了,拉着卫瑢说了好一会儿话,只是等到出发的吉时,也还不见卫琛的身影,卫老爷见卫瑢隐隐有在张望着什么,便开口道。
  “哼,那家伙不来才好!”卫琮有些高兴又有些气恼,高兴是不用见到那家伙对阿久嘘寒问暖,气恼则是阿久要远行,那家伙居然敢不来送行?!
  “父亲母亲大哥保重!”卫瑢无奈只好对着父母兄长躬身一礼,转身上了马车。
  随着车夫甩动马鞭,轻快的马蹄踏在碎石路上,卫瑢掀起帘子,向着为他送行的人们告别,父母早已红了眼眶,卫夫人见着儿子的马车动了起来,紧跟着迈了几步,“儿啊,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娘等着你回来!”
  “母亲请回吧!孩儿定会平安回家!”卫瑢也有些控制不住,他眨了眨眼,抬头望向人群的后方,一直到人群变得如蚂蚁般大小,那个人却还是没有出现,卫瑢放下帘子,靠在包裹着软垫的车壁上,心里有些空落落地,第一次离家远行,不知何时才能回家,这对恋家的卫瑢来说,微微有些不适。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速度并不快,距离秋闱还有段时间,家主特地嘱咐过,公子身子不好,切不可为了赶路而颠着公子。加上知道公子只是去京城学习顺便看看秋闱,所以一路上的气氛轻松,等到了扬州城外的运河边,许多人也是第一次出远门,这壮观的场景让他们倒吸口气。
  京杭运河,隋朝时建立,千年来几近修整,如今是贯彻整个江浙一带的枢纽,多少家族因它而兴旺,卫家也不例外,从卫庄第一代主人起,就靠着运河过日子,将南边的丝绸茶叶运往北边,北边的毡子皮毛东北参运到南边,最远甚至还与琉球做着生意。
  运河边建筑林立,一些商会都在此立有会馆,而卫家会馆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码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正在运货的工人,一艘大船正停在码头,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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