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战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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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战国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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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班牙位于欧洲西南端,东临地中海,西面大西洋,北倚比斯开湾,只有北部靠着比利牛斯山脉算是跟欧洲大陆的唯一牵系。高原大河,瀑布山川,葡萄美酒,阳光海岸,丰饶美丽的伊比利亚半岛不设防。西班牙和旁边的葡萄牙兄弟是这个半岛的主人。  
  从政治上来看,西班牙绝对属于欧洲,看他们国王、女王的家谱就知道,什么历史上的波旁王朝、哈布斯堡家族,不出三代就能在法兰西、意大利找到表兄弟。但从地理位置上看,绵延高耸的比利牛斯山隔断了人们的视线,生活在欧洲大陆中心的亲戚们,常常忘记了在山的那一边还有一群伊比利亚兄弟。好在这兄弟自小受天主教教义熏陶,一直没忘本,有事没事就弹着曼陀铃唱一段相思情。  
  这里是欧洲大陆的边缘和终端,却是新大陆的起航点。一衣带水的直布罗陀海峡那面,就是神秘的非洲大陆。1492年,刚刚赶走摩尔人,收复格拉纳达,完成西班牙统一的女强人伊莎贝尔一世在她的宫廷里,接见了克里斯托夫?哥伦布。女王拿出了自己的首饰盒给航海家做赞助,授予他权杖并为他祝福,寻找新大陆的旅程从此开始,一个新的世界以伊比利亚半岛为起点,向世人打开。  
  开放的伊比利亚半岛,敞开了四通八达的大门。北部的加利西亚有座天主教教堂遗址,其地位相当于耶路撒冷之于穆斯林,各方信徒们纷纷来朝拜,走的人多了就有了圣地亚哥大道,成了欧洲大陆进出西班牙的走廊。南部的直布罗陀海峡,在中世纪时是属于*人的。后来希腊人、迦太基人、罗马人、犹太人、*人、摩尔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在他们来来去去的过程中,西班牙拥有了希腊人的魅力,罗马人的智慧,迦太基人的勇敢,哥特人在这里建起了尖顶教堂,摩尔人赋予了他们感性美,而犹太人教给他们怎样向世界投注惴惴不安的彷徨目光仿佛他们也同样遭了*受了伤。  
  世界是西班牙的,西班牙也是世界的。这就是西班牙开放的世界观。  
  当然,“世界是西班牙的”他们的确在短暂的海上霸权时代实现过,而那以后漫长的时日里,都在靠对这段光辉岁月的记忆做着奢华靡丽的美梦;而“西班牙也是世界的”,他们试图在很多方面证实,比如宗教,比如艺术,比如美酒,比如足球。  
  足球在西班牙就像个顺产的可爱孩子,这得归功于西班牙人天生的开放心态和强烈的好奇心。当居住在乌埃瓦的英国人捧着从海峡那边的故乡带来的球状物体,在小广场排开阵势大脚开踢时,西班牙人眼都直了。这个奇怪的球体在每个人的脚下传递,划着奇妙难测的弧线,真是不可思议。他们一没排斥,二没抵制,卷起裤脚就加入了战阵。  
  不久各地建起了俱乐部,相互之间开始以交流技艺、增进友谊或者消弭纠纷等名义捉对儿踢比赛。先是在本地区踢,慢慢就发展到跨区比赛。范围广了就需要管理,于是皇家足协也建立起来。1913年,西班牙足协找到了组织,加入了国际足联。在西班牙足球众望所归、一帆风顺的发展过程中,巴萨和皇马逐渐脱颖而出了。 。。

世界杯症候群(1)
1。 快乐的大个子
  巴西是个快乐的大个子。左脚踏着太平洋,右脚踩着大西洋,家里很富裕,良田肥沃,雨林广袤,金银财宝数不胜数。
  本来,巴西可以向北边的大块头美国看齐,利用手里的资源多赚点钱,过上小康日子。无奈生不逢时,16、17世纪,巴西家里来了两个加勒比海盗——葡萄牙和西班牙,三下五除二,进门就打砸抢。他们抢走了红色的巴西木,搬空了金山银山。南欧海盗走了,英国地主又来。地主一声令下,划地为界,让种甘蔗种甘蔗,让种可可种可可,橡胶种出来不许加工,卖到海外做成轮胎,四个一组装在汽车上再卖回给你。傻大个巴西扛着锄头在家务农,欧洲、北美机床不停转,忙着做工。巴西买卖做了几十年,花得总比赚得多,一摸口袋,总差钱。
  又过了几年,北半球打仗了。硝烟散尽后,英国地主走了,美国商人来了。美国人不抢,不占,直接找政府谈。他们开着直升机沿着亚马逊河拍照片,致力于弘扬摄影艺术。照片冲洗出来,美国人拿着照片来雨林露营,随身还带着奇怪的大机器。闹闹哄哄地在雨林活动一段时间后他们也走了,走的时候带走了钍、铀、铬、镍、黄金和金刚石。
  久而久之,大个子巴西发现自己瘦了不少,皮下清晰可见的血管淌着淋漓的鲜血。但是他依然很快乐,因为他虔诚地相信上帝的存在。而上帝为了安慰他,给了他过人的足球天赋。足球就像麻药,可以让身上的伤痕不再疼痛,可以让他忘却疾苦,感受快乐,而在享受足球的过程中,最让巴西飘飘欲仙的幸福,就是举起那一尊金子打造的世界杯。
  2。 我爱世界杯
  1930年,第一届世界杯在乌拉圭的地盘儿上举行,邻居巴西带着请柬兴高采烈地前来赴会,但只踢了三场比赛就被淘汰出局。东道主乌拉圭在家门口技压群雄夺了冠,张灯结彩,欢庆胜利,巴西则跨过潘帕斯草原上那条看不见的国境线,打道回府。这是一趟短途旅行,但对巴西来说却是迈出了历史性的一大步。从此,他们对世界杯一见钟情,缘定三生。如果世界杯是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巴西就是害了相思病的书生,着魔一般对窈窕淑女朝思暮想。在这之后跨越两个世纪的历次世界杯大赛上,巴西队从未缺席,出勤率百分之百,可谓全球唯一一家全勤奖得主。
  1934年,巴西不远万里奔赴意大利参加盛会,但对手只给了他一场比赛机会。90分钟的时间当然不能让兴致勃勃的巴西尽兴。在1938年,他终于打出了好成绩,拿到了季军。
  巴西不仅渴望摸到雷米特金杯,还向往开门做东,宴请宾客,当一回party承办商。等了12年,机会终于来了。1950年,地球村扫净了硝烟,擦去了血污,村民们都觉得需要狂欢一场来忘却战火中的伤痛。当时的欧洲已经被飞机大炮炸得满目疮痍,自然不是个好去处,巴西作为唯一的候选国,光荣地接过了主办世界杯的任务。
  3。 白加黑
  世界杯的到来让巴西人异常兴奋。他们不仅坚信自己能当好东道主,还把世界杯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巴西并不是盲目自信,也不是在白日做梦,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足球上的天分,也正是足球让他找到了自我。
  一个人如果没点个性,就会在茫茫人海中如浪花般湮没,难以在社会立足。
  一个国家如果没有民族性格就如一盘散沙,不知道拿什么优势去参与国际竞争。

世界杯症候群(2)
巴西是个年轻的国家,他也曾经为自己是谁而迷茫彷徨。
  在这块辽阔的南美大陆上,主要住着三种人。一种是欧洲白人,他们沿着葡萄牙航海家开辟的道路,来到异地帮助自己的祖国抢占地盘儿,开辟新家园。另一种人是欧洲白人从非洲大陆运来的黑奴,他们没钱,没自由,每天都要为自己的白人主人起早贪黑地出苦力、淌血汗。第三种人是混血儿。葡萄牙人是来到巴西的殖民者先驱,他们不想让晚来一步的英国人、法国人骑到自己头上,于是致力于壮大自己的力量,然而愿意搬家到巴西定居的本国人毕竟是少数,在巴西的葡萄牙人男女比例又严重失调,于是葡萄牙男人放下身段,纷纷迎娶黑人姑娘,黑白通婚生下的混血儿就成了这个国家的新生力量,他们的人数迅速增加,渐渐占据了巴西的半壁江山。此外,本来还应该有第四种人,即印第安原住民。印第安原住民在这个国家原本有一席之地,但白人殖民者们蛮横地将他们从富饶广袤的平原赶到了贫瘠的高原和雨林,为在片瓦之间求得生存,他们只能搞内部斗争,导致人口数量急剧下降,从此一蹶不振,不成气候了。
  1822年,巴西斩断了与葡萄牙的瓜葛,宣布独立。1888年,奴隶制被废除。1889年,巴西共和国成立。在巴西历史的最初几年里,这里和大部分黑白杂居的国家一样,白人的世界是天堂,黑人的世界是地狱。足球这样美妙的运动只存在于天堂里。天堂里的足球比赛方式是从英国全盘照搬过来的,欧洲移民身着华服来到球场,一边看球,一边思乡。对有色人种,他们冷冷地说:对不起,你们没资格玩。
  事实证明,越是藏着掖着的东西,越会激发别人的好奇心。
  深色皮肤的人们心里嘀咕:你不让我看,我不会偷窥么?于是他们爬上房顶,往球场里观望,看着看着,他们发现白人们玩的这个游戏确实很有意思。不仅规则简单易懂,学起来容易,成本也低,两个门一个球就可以开踢,远比白人们的板球、网球等其他游戏更贴近生活。
  这么简单的游戏,你们不带我们玩儿,我们自己玩不成么?房顶上下来的深肤色人们决定照猫画虎。
  没有正规球场,就在坑坑洼洼的狭窄街道玩儿;没钱买足球就用袜子塞纸捆成球形或者用大个的橙子代替,没有球鞋就光着脚踢。
  没有教练告诉他们,这个动作合理,那个动作不对,于是他们就最大程度地调动自己的聪明脑子,自主研发滑稽却实用的怪招。
  在他们那里,输赢往往没那么重要,英国人强调的团队精神、对抗意识留在了球场的围墙里,能够用华丽的动作赢得围观者的喝彩才是真谛。在里约和圣保罗州简陋的街巷里,足球变得自由而充满创造力。
  巴西的足球俱乐部也渐渐注意到了黑人和混血儿的才华。一开始,他们都端着架子,为有色人种参与足球运动设置了重重关卡。比如,由于巴西足球当时尚未职业化,按照规定,想成为球员的人首先得有份正经工作,这样足球才能算作业余生活,但是很多黑人和混血儿找不到单位接收,所以不能注册。好容易找到接收单位吧,俱乐部又要求得亲笔签合同,那些没上过文化课不会写自己大名的,也被拒之门外。不过,还是有几个小俱乐部对他们表示了欢迎。
  这些刚刚从街头巷尾踏入球场的球员们难免受到白人球员的欺负。为了躲避冲撞,他们把臀部左右扭动的桑巴舞(samba)和结合跳跃、假踢的战舞(capoeira)融入了足球,从此,巴西的足球有了自己的风格,他们不喜欢硬碰硬,也不喜欢高举高打,而擅长像跳舞一样盘带过人。 。 想看书来

世界杯症候群(3)
随着巴西黑人和混血球员在球场上的气场日益强大,以葡萄牙移民球队瓦斯科?达伽马为首的一些大俱乐部终于也按捺不住了,他们开始录用黑人和混血儿,并帮忙为他们找工作,教他们写名字。有些名字太难写他们死活学不会的,就给改个简单的。一时间,罗贝托、席尔瓦等名字在球场内大为走红。
  随着足球日益成为众多年轻人的“兼职”,在1933年,达伽马队在前面挥着大旗,里约和圣保罗州的其他球队跟在后面踏步前进,巴西足球最终搞起了职业化。同一年,一个年轻的社会学学者吉尔伯托?弗雷出版了一本叫《主人与奴隶》的书。书挺厚,后来还续成了三部曲,但中心思想很简单,那就是作者提出的“白+黑=巴西风格”的理论。弗雷说,种族融合让巴西人吸收了欧洲人的理智和非洲人的疯狂;在街巷里善于用小伎俩骗取钱财的贫穷的混血儿是巴西足球的形象代言人,正是他们的“混子精神”让巴西足球崇尚自由和创新,虽然玩世不恭、散漫不羁,却婀娜多姿,快乐而狡黠。“白加黑”不仅是感冒特效药,也给了巴西足球无可匹敌的优势。
  弗雷的理论团结了整个巴西,改变了这个国家的气质,巴西成了一个彩虹国度。足球打破了种族的界限,成了大家共同的游戏。巴西人过人的足球天分就好像是造物主的恩赐,从此,在世界各国羡慕的眼光中,巴西足球昂首阔步走上了康庄大道。
  4。 谁偷走了他的世界杯
  巴西是南美洲的第一大国,境内的亚马逊河是世界第一大河,亚马逊平原是世界上最大的平原,巴西高原是世界上最大的高原。
  顶着这么多上天所赐的“最大”头衔,拥有大国自豪感的巴西人也喜欢用大的东西来显摆自己幅员辽阔,物产丰富。比如他们建造的城市圣保罗是南半球最大的城市,他们雕铸的圣母像高耸入云,是世界七大奇迹之一。同样,面对孜孜以求的世界杯,巴西组委会如果不交上大气的作品,就不能满足国人的要求,不能代表巴西形象。巴西需要提交的第一个作品截止年份是1950年。
  这个作品叫“马拉卡纳”,这个名字属于一座震惊世界的体育场。
  这是个堪称世界之最的宏伟计划。想当年负责计划的国家领导们一时激情澎湃,说体育场要建就建个世界最大的,可容纳的人数也不用太多,20万就够了。
  工作任务下达给了执行单位,巴西的建筑骨干们个个傻眼,此时已经是1948年8月,离世界杯开战还有不到两年时间,弄辆马拉卡车可以,按时建成马拉卡纳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为了不让世界失望,数以万计的工人们开始在工地上没日没夜地干活,阵势堪比当年埃及建金字塔和秦始皇修长城。在难得的休息时间,工人们爬下鹰架,放下手上的推车,在尚未完工的体育场里模拟欢庆胜利的场面,想象着光荣与梦想触手可及,群情激奋,激动不已。一边激动一边觉得自己稳赢了。
  时间很快到了1950年6月,马拉卡纳还没竣工,国际足联看了个大概后说,凑合凑合就它吧。于是巴西人为这个边边角角还没修缮好的半成品插上了彩旗,迎接四方宾客。此时的马拉卡纳虽然不完美,但依然气派非凡。
  带着对世界杯的渴望,巴西队在马拉卡纳打响了揭幕战。此后一路高奏凯歌,用满场的白手绢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对手。终于,他们走到了决赛时刻,回到了马拉卡纳。面对他们最后一个对手,东邻之子乌拉圭。 。。

世界杯症候群(4)
时间:1950年7月16日。
  比分: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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