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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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有味-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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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里
同里一直是梦寐以求的地方,然而真正对同里的了解却甚少,只是网上翻翻照片而已。来苏州一个多月,终于鼓起勇气去趟同里。   

  小镇很热闹。国庆节,游玩的人很多。据镇上人讲,平常是没有那么多人的。我喜欢静,所以这个时间来到同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不知是喜欢,还是失望。在网友同里镇民艳阳的带领下我与木偶,榴莲以及三个孩子进退思园,看珍珠塔,观耕乐堂,赏嘉荫堂……。

  热闹的是人,静静的是建筑物。当我们避开众人,走进小巷时那种久违的静的感觉让我十分舒服。三两行人轻轻言语,古建筑物的班驳,推门而进的吱呀声,精致的砖雕木雕,迎面的是古朴的屏风,踩着楼梯上楼的咚咚声,楼上又是古色古香的世界。下楼,看着屏风背后的书法。同里同里,这才是我要来的同里。坐在高高的门槛上,真的不想再离去。 

  木偶坐在我旁边,耷拉着脑袋。她望着青青的石板说:“她好久没走过这么多路了。”我笑:“那我背你吧。”她胖胖的,估计我是背不动的。何况我的状态与她差不多,也是很累,但没表露出来而已。三个孩子,依然在跑着跳着。一对双胞胎女儿,一个儿子,他们是榴莲的孩子。他们不知疲倦,突然回想自己小时侯也是这个样子只要有玩的就不会知道累。艳阳也坐了下来,木偶的头无力地靠在艳阳的肩膀上,貌似热恋的情侣。 

  “上路,”艳阳说:“南八,你去租条船。”我笑着:“多少钱?”“60元,”艳阳说。“恩,那我们四个人不是要240元,太贵等有钱再说吧,”我说。“切,”艳阳说:“是一条船60。”“唉,你怎么不早说,我去租,”我依然笑着。坐上船,木偶闹着要划。划船的大伯为了满足她的小小的要求,一边划着,一边适当性的让她摸了摸橹,看她那副满足的样子,不由想,女孩子就是女孩子。 

  船行,水流,河两岸的游人。三桥,鸬鹚,表演鸬鹚捉鱼的婆婆。水声潺潺,两岸白白的墙,向后慢慢而去。我们看蓝伞下喝茶聊天的游人。游人也看着我们。我们把一切当作风景,一切也把我们也当成了风景。下船,游明清街,店铺林立,满街货物琳琅满目:麦牙糖,木梳,状元蹄,木偶,纸帽,古玩,丝绸……。孩子最雀跃,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我们跟在他们的身后,生怕他们会把我们弄丢。 

  要离开同里了,镇中心的戏台咿咿呀呀唱着我所听不懂的戏文。远远看他们一眼,竟又有些舍不得。等车,坐在路边与艳阳,榴莲,木偶聊天。三个孩子在分他们的玩具。我坐在木偶旁边翻看相机里拍摄的一家三口在同里河里与两岁女儿玩水的温馨情景。“这一家三口真好,”我说。木偶嫉妒地看了一眼,没有理我。这时双胞胎的老大刚好跑过来坐在木偶的腿上,木偶抱着她,拉我一起照了张合影,木偶说:“这才是一家三口。” 我看了眼那照片,美中不足的是,孩子只照上半张脸,遗憾笑笑,没有说话。

  离开同里,与艳阳再见。路上,三个孩子用买来的玩具演绎着王子与公主的童话。木偶靠在我肩膀上睡觉。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睡着了,我就偷亲你一下。她掐了我一下,你敢? 。 想看书来

乌镇
以前在杭州,看到城站乌镇做的广告牌上画着小镇水里划着一艘乌篷船,以为乌镇在绍兴。大概是受周作人那篇《乌蓬船》的影响。来盛泽后,一次与大家在群里聊天。我说在绍兴时没去乌镇,有点遗憾。他们很是惊讶,我不解。后来他们告诉我,其实乌镇在桐乡。我方才明白。闲时,翻地图,突然发现盛泽小镇竟离心目中的古镇都是那么的近。同里,周庄,南浔,木椟……,于是便有个小小的计划,要把江南十大名镇走遍,乌镇就成了计划中的第二个小镇。

  盛泽没有直达乌镇的车,要先到桃源方能转车去乌镇。一路颠簸,到乌镇,问售票师傅怎么去?售票师傅很是热情,告诉我,出车站两个右拐便到。我谢过师傅,三转两转,古朴的乌镇牌楼出现在眼前。快进去时,一旁的城隍庙吸引了我。城隍庙里有三十六行祖师爷的木制像,栩栩如生。每个像前有个香炉,凌乱地插着几根香。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出城隍庙,真正进入古色古香的乌镇。

  与同里相似,一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戏台。不过乌镇的戏台与同里相比显得更加古朴。同里的戏台给人的感觉是新出嫁的新娘,而乌镇的则是持家数十年的老婆婆,各有千秋。一位拿扇子的中年人在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台下几名游客拿着相机在拍。戏台的对面是修真观,修真观上方有个大算盘,我正疑惑,听到身边的导游讲修真观乃鬼谷子流派的道观,也是中国仅存的一个,这道观门上的算盘就是一个见证。听到这里方才明白,我没进道观,因为对里面的香火无甚兴趣。直接从茅盾故居进巷子,开始穿行。

  茅盾,初中时学过一篇《白杨礼赞》,而后又读《子夜》,《林家铺子》。对他便产生了厌倦,大概他适合政治吧!而我则倾向于沈从文,汪曾祺的恬静自如。茅盾故居,没有惊动便走过去了。巷子很深,一眼看不到尾巴,遇桥,于是转到河的另一边。河的另一边,人少些,静静地望着河里行驶的乌蓬船,想象着周作人的文章,用相机抓拍几张,感觉颇有味道。走着,走着就到了双桥。只听导游喊,左边代表什么,右边代表什么。没听清楚,我看右边人好少,于是便走在右边。有意思的是,有对老夫妻本在左边走着,当听到导游的话后,那老婆婆硬是把老伯从左边拉到右边,与我走在一起。后来百度一搜,左是财富,右代表福气。

  进朝宗门,过财神湾便又是条深深的巷子。古朴的建筑,青青的石板路。人流朝前涌动着,有点吵,我朝僻静的地方走,结果走到别人家里,被里面两个老妈妈说我不像正经人而骂了出来。以前穿行在江南小镇,哪怕在别人的家里穿过总会有路的。但在乌镇我总结出来的这个道理被轻而易举的否定。所以有时认为自己的经验是对的时候,实践检验一下后便会知道结果。

  江南民俗厅,看着一副副曾经演绎过的生活画面,于是用相机一一记录,打算作为将来讲给孩子们听的素材。这里涉及到衣食住行,婚嫁,祭祀,节日……等各个方面的民俗,令人大开眼界。我想在这留下自己的身影,于是请求旁边的一个帅哥,帮我照张照片好吗?他接过我的相机爽快地按了下快门。就这样我被刻进他们的生活中。出来,看着深深的小巷蓦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恐怖片《犀照》。电影里的景色与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也是江南小镇,也是深深小巷,也是小桥流水人家。那电影所讲述的爱情不知在有着1300多年的小镇上是否曾经真的演绎过呢?

  再值得一提的便是床,原来床的种类也有着如此之多,做工也可以如此精细。然后纺车,织布机也映入眼帘。看着纺车,脑海里自然想起娘在冬天的某个夜晚纺纱或者织布的情景。无比留恋地看过一眼后,匆匆而过。转了一圈,又回到刚进乌镇的地方,意犹未尽。难道乌镇就这个样子吗?带着疑问又朝路西而行,西边是商业街,卖的是散碎杂乱的纪念品。想起老大家的楠楠,我要给他买个什么东西带回去呢?街两旁能入目的东西太少,在一家卖辟邪小鞋子的地方停下,那鞋子很好看,随手挑了几双。而另家摊位摆设的拨浪鼓也颇适合楠楠,不过做工粗糙些而已,也索性买下。

  离开那写有乌青毓秀的牌楼,我叹口气,载着笆斗前来,带回的却是一个小小的竹篮。 。。

张衬
她,个子不高,胖乎乎的,走路慢条斯理,说起话来不温不火。 

  在班级里,她很平凡,属于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记不住的女孩。不知为什么,我却异常迷恋于她。经常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偷偷地观察她,听她那慢腾腾的声音一字一词吐出。观察她很长时间,我却始终没有走到她面前哪怕说上一句互相敷衍的话。 

  她的名字叫张衬,名如其人。当时她父亲教我们地理,大多数同学不知她与父亲的关系。她上地理课时与平常学生无异。我常常在想,她上父亲的课会是什么感觉呢?她父亲与她一样,胖乎乎的个子不高,不过看起来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有时也不乏一点幽默。元旦前,我终于按耐不住送份礼物给她。礼物好象也未写什么太多话,无非元旦快乐之类。可笑的是第二天却躲在被窝里怕她把东西上交给班主任而不敢去上课。 

  中午去上课,我依然惶恐不安。同桌告诉我,班主任要我去他家一趟。我以为东窗事发,极不情愿去了班主任家。班主任只是批评我为何不去早读,并与我几本《中学生数理化》。我暗自庆幸,欣欣然离开班主任家。 

  中午下课,与同学去食堂吃饭。一少年喊我名字,我回头那少年也胖乎乎的与地理老师很像。我站住脚步,他上前递我一黑色的袋子:“我姐姐让我把这个还你。”我接过那黑色的袋子,有些丧气。那少年也未说什么,离我而去。同学拍拍我,他姐是谁?干嘛还你这个东西。我没回答。同学却死皮赖脸追问。我告诉他。他笑了,惊讶道:我以为谁呢?怎会是她?我也无奈笑笑。 

  我无心读书在一雪天离开校园。第二年又入学,刚好与他弟弟同班。她弟弟与我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们每次谈到喜欢的女生时,他问喜欢谁?我总是王顾左右而言它。她弟弟每次邀我去他家玩。我总因怕见到她而婉言拒绝。后来,我与他弟弟一同考入她所读书的那所学校。见她,她依然是胖乎乎的,慢条斯理,不温不火。我死灰复燃,又与她写封信。她回信中有句诗我现在还记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后来,我向他弟弟要了她Q号,常与她聊天。知道她改个名字:张晨,在上海工作。可遗憾的是现实中从见她到现在我们却从未说过一句话。虽然网络聊天时她常常在Q里自诩美女,可她那胖乎乎,慢条斯理的样子却始终在我脑海里磨灭不掉。 。。

哑巴
哑巴娘怀哑巴十来月时,一只乌鸦落在院子里,嘎嘎叫几声扇着翅膀飞走了。哑巴娘在院子里压水,听到叫声骂了句:黑炭头,不叫;还能把你当哑巴。哑巴娘骂后一桶水没提上锅台就感觉肚子里隐隐作痛。哑巴爹把哑巴娘扶进里间的床上安慰哑巴娘几句就跑着去喊接生的六婆。 

  六婆进里间时哑巴已经生出了半个头。哑巴生下来,六婆喊哑巴爹。哑巴爹心里正发毛,因为他没有听到哑巴的哭声。哑巴爹进来,六婆正拍着哑巴的背,拍的啪啪直响,哑巴终于呜咽了一声。六婆未说话,把哑巴包扎好后放在一脸汗水的哑巴娘身边。六婆未要喜钱走时撂下了一句话:这孩子哑了。哑巴爹楞了,哑巴娘傻了。六婆走出院子好远他们也未反应过来。 

  生下来是命,哑巴爹哑巴娘还是给哑巴起了个名字。他们依然无微不至地抚养疼爱着哑巴。哑巴一晃悠长成二十大多的小伙子。村人都哑巴哑巴地喊他,他的名字也没有人记起。哑巴爹娘相继去世后,没姑娘愿意嫁他,虽然他叔叔一直帮他物色。瞎子,瘸子,寡妇一听他是哑巴本来愿意的也就摇了头。若同样是哑巴,他们家里就说,本来就是个哑巴,再找个哑巴,生个孩子还是哑巴咋办,也不同意。哑巴的婚事就黄在那里,他叔叔也没法,旁人更不过问。 

  俗话说,哑巴话多。哑巴见谁都会呜呀着,宝-宝-宝――,用手比划着。村人看不懂哑巴的比划,更听不懂哑巴的呜呀,总是点点头笑笑就不再理他。哑巴见村人不理他也就知趣地走开。哑巴喜欢孩子,见到孩子就走过去。村里的孩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怕哑巴,一看到他来了,哪怕玩的正高兴也会四散跑开,如果一时跑不开他们就会吓的哇哇大哭。哑巴也就不好意思再接近小孩子。孩子们怕他大概是大人们常常用哑巴吓他们的缘故,如果孩子一直闹人哄不好,村人们就会吓唬孩子说:再哭,让哑巴把你抱走。小点的孩子害怕他,哑巴便找七八岁的儿童。七八岁的孩子很调皮,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在地上画个圈然后吐口唾液再用脚一跺表演给哑巴看。哑巴看到这种情景往往会异常恼怒,四处去追他们。记得我小时候就被哑巴追了四五条胡同。最后心咚咚乱跳地躲进一个烟炕直到天黑才敢回家。哑巴索性不再与村人们比划,不找孩子玩耍。每天一大早起就挎着畚箕,拿着铲子三村四寨的转悠拾粪。 

  哑巴没有媳妇,不会说话,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女人。有段时间,村人常常见他驻足在女人洗好的一绳衣服下。村人们笑着议论:哑巴可能想女人了。议论归议论,哑巴还是天天拾粪并没有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村里大民与桂花在街上闹着玩,被哑巴看到,哑巴仿佛很生气,拉着大民就去村长家。大民不知道为什么,哑巴与村长比划着。村长看哑巴的手势仿佛明白些什么,问大民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情。大民说,与桂花在街道上闹着玩,其他没做什么。村长就让大民回家,哑巴不愿意,在村长家大吵大闹硬是不走。村长不理他,哑巴闹的累了只有气乎乎地回家。第二天,哑巴竟然领着乡派出所的人进了村长家。派出所的人说,邓村发生了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证人是哑巴。乱搞男女关系的是大民。大民是结过婚的,孩子两三个,会乱搞什么。桂花没有出嫁更不会胡来。派出所不相信,他们还专门找个会哑语的城里人把哑巴的证据翻译出来。结果大民被带走送进监狱三年。哑巴笑着,村人们的脸却冷了。后来哑巴与村人们比划时,再没有人理他。 

  哑巴还是天天拾粪,他家院里粪坑满满的。那天哑巴拾粪拾到村小学旁,眼光直了,他看到摆摊卖东西的刘文友。哑巴上前与他比划着,刘文友不懂,也没有给他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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