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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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花开-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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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她一时悲从中来哽咽住。“你…… 

  非要为难……深爱你……爱你的我吗?” 

  “我从不为难人,女人比再生纸还不值,用过就丢是常理,以爱为借口的女人最贱、最肮脏。” 

  杜晓媚哭趴在霍夫人肩上,又一次受到他言词伤害,难道女人就是注定要为爱碎心吗? 

  “你够了没,这些年的荒唐还不够伤你母亲的心吗?你扪心自问,她补偿得已经超过限度。” 

  好好的一个儿子变成今日的模样,他该怪谁呢?霍董事长无言的看看妻与子。 

  原本地才和德国老友叙旧,一瞧见妻子带着杜老的千金走向酒喝得凶的儿子,心下便警铃大响,赶紧对老朋友说了句抱歉赶来这里。 

  这十年来,两母子的关系已冻成冰,稍一不慎就伤及自身,全靠他居中斡旋才维持表面和平。 

  “我不希罕她的补偿。爸,你要是看不过可以和我脱离父子关系,我宁可当个流浪汉也好过当她的儿子。” 

  “愈来愈不像话,你有几天没去公司了?”他很痛心。 

  “倒不了,你基础打得深……”霍玉蓟的声音突然消音,眼瞳迸出狂愕,继而融化成涓涓火岩流,锁住那道娉婷婀娜的清丽身影。 

  居然是……她?! 

  “你在看……”霍董事长不解地倾着他的视线睛去,顿时停滞了一下才说道:“是紫苑丫头吗?” 

  紫苑?!霍夫人身子一直。“好像是紫苑,可是……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呀!” 

  “夫人,别乱说话,小心儿子又不高兴了。” 

  霍董事长连忙提醒。真是的,故态复萌。 

  “本来嘛!以她的出身……呃!”她正要批评,但黎紫苑人已立在她面前。 

  “好久不见了,各位可好?” 

  黎紫苑没料到霍家人会在此处出现,于是大方的上前打声招呼,她不想再被人瞧不起,现在的她拥有反击能力,甚至是报复能力。 

  可是她不会这么做,因为霍夫人是香香的母亲,如此而已。 

  “你是紫苑?”雷董事长疑惑的一问。 

  “我现在的名字叫卡芮拉,紫苑是我中文名字,霍董。”紫苑代表失败,卡芮拉则是成功。 

  霍董事长苦笑地摇摇头。“你以前都唤我霍伯伯。”她也变了,变得世故。 

  “高攀不起。霍夫人不是力劝家父少打你霍家人的主意吗?我还是避嫌些,免得有人带三百万去我家铺地。” 

  “紫苑,伯母错了,你……原谅我好吗?”有些愧疚的霍夫人低垂着头。 

  当年是她的私心,想为儿子找一门可以匹配的亲事,因此偷偷地下了趟南部,希望黎家能劝劝女儿,不要和她儿子该恋爱。 

  其实她是打心眼里喜欢紫苑,想认紫苑当干女儿。 

  可是女儿终归是要嫁人,娶房能帮夫开创事业的好媳妇才重要,紫苑的家境小康,根本无法和资产雄厚的何家千金相比。 

  私下她和何奶奶订下盟约,只等两人散了之后,再让儿子和水莲订婚,缔结两家企业联姻。 

  谁知弄巧成拙,她错估紫苑的爱家和倨傲,竟一言不发地忍痛出国…… 

  “言重了,霍夫人。有钱人糟蹋一、两个穷酸人家是正常事,家父至今仍深感荣幸呢!” 

  黎紫苑字字如刀,剐着霍夫人心头肉。 

  “我对不起你,紫苑,你受苦了。”好好个女孩子,竟被她逼成如此尖锐,霍夫人当初真的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她浅笑地拂拂发。“你对不起的可不是我!我有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我怀过霍家的骨肉?” 

  黎紫苑最后的一句话,狠狠地打击霍家人的心,霍家两老当场呆若木鸡,而一直不敢置信她就在眼前的霍玉蓟从痴迷中醒悟。 

  一个孩子呵!是他和她的至亲骨肉,他死命克制强抱她的冲动。 

  “孩子呢?”像我还是像你?霍玉蓟心急地问。 

  黎紫苑心口划过一道痛。“你也知道孩子很敏感,大概自知身分构不上你霍家门槛,决定回去当他的天使喽!” 

  “你……拿掉他?”不,你不是残忍的人!他在心里呐喊。 

  “我只是不想让霍夫人失望,她可巴望着你娶莲花为妻,好夫凭妻贵地打入国际市场,孩子哪敢阻碍她贵夫人的梦,只好早早投胎去。” 

  黎紫苑笑得十分妩媚地望着脸色苍白的霍夫人。“若孩子但在,就有个十岁大的娃娃唤你奶奶了,可惜呀!他一定死得很不甘愿,谁教他有个贪恋富贵权势的奶奶呢!死了个孩子算什么,贱命一条。” 

  “卡芮拉,你少说一句。”亚雷为她的反常担心。“她快晕倒了。” 

  “不会吧!我不过实话实说。” 

  黎紫苑装做十分无知。“你该听听她当年对家父的声泪俱下,那才是精彩的演技,我自问不够毒狠。” 

  虽说不在形式上报复,但多年的怨气不吐不快,她不能原谅霍夫人当年对年迈父亲的言词伤害,那比拿刀杀人更可恶,丝毫不见血。 

  天蝎座的女人既然敢爱,就一定敢恨,她的字典没有“宽恕”两字。 

  霍董事长扶着妻子低声恳求,“紫苑,霍伯伯一向待你不薄,看在我面子上口下留情。” 

  “霍董对我的好,我自然不敢或忘。”黎紫苑止住辛辣口舌,因为他是仁慈长者。 

  “你怎么狠得下心伤害自己的孩子?”霍玉蓟恨,恨自己是扼杀孩子的主凶。 

  黎紫苑淡然地迎向他依然深邃的黑眸。“你不也一样,我刚刚可是游过一地你踩碎心的女人河喔!” 

  “是我的爱害了你。” 

  他没有后悔的余地,即使重来一次,他仍然选择她……爱她。 

  “不怪你,是我太年轻了,盲目的选错相爱的对象,这是贴切的教训。”如果重来一次,她不会爱他。 

  当年不识情滋味,以为只有甘甜,殊不知甘甜的背后竟是苦涩,她走得好辛酸、好无辜、好可悲,跌跌撞撞逃出深爱的土地,无助的在异乡重头摸索。 

  “他……没有陪你回来?” 

  他?黎紫苑蓦然了解。“云方在加拿大陪着孩子们,我来台湾……出差。” 

  出差?!这女人真敢编,明明是打算把事业渐渐移向亚洲地区,做好长久居留的规划,连房子都大手笔地买下近两甲的豪华别墅,甚至还建了停机坪,过些时日就会由美国分公司将直升机运抵台湾呢!亚雷在心中埋怨她浪费,这笔钱花在赛车上多好。 

  “孩子们?”那原本是他的孩子。霍玉蓟追问:“有几个了?” 

  “两个小鬼,一男一女。”还好全家像我不像你。她绝不许他们到台湾来。 

  “你很幸福。”可是他的心却高喊不甘和苦涩。 

  该是他的妻、他的子、他的幸福家庭。 

  “是福非福哦!那两个小魔鬼绝对是撒旦的小孩来投胎,全被向大哥彻底宠壤。”可怕喔!亚雷忍不住多吐一言。 

  “亚雷,小心蜜儿哭给你看。”黎紫苑隐含威胁,用着旁人听不懂的意大利话警告。 

  亚雷马上苦着一张脸哀求,“不要吧!我真怕了她。” 

  男人的心是狭隘的,此刻的霍玉蓟被自私的情绪占据,完全枉顾她左手发亮的银色钻戒,天地间不再有其他人存在,只有他跟她。 

  青春飞扬的她、忽意狂笑的她、冷静微温的她、成熟柔美的她,全都重叠成他深爱人儿的脸。 

  全是她。 

  强烈的思念冲破禁锢多年的情感,如裂开的深沟将两人吞没,身体比他诚实地动了动,用力地、狠狠地将她囚禁在怀中。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似乎少了时间的隔阂,她仍是他的女人,霍玉蓟很自然地吻住她微启的红唇,像溺水者紧紧抓住浮木以求生机。 

  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上百双眼睛好奇地注视浪子与佳人热切拥吻,那张力令人勾划出一幅美丽远景,只想祝福两心永结。 

  红着眼的杜晓媚噙着泪,两颊留下无声的珠泪,她不敢恨、不敢怨,有的只是自作多情的悲哀。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有心的男人。 

  另一个气红眼的阎玉梅咬破了下唇,她用噬人的目光撕扯霍玉蓟怀中的女人,恨不得手中有把利刃,一刀刺向对方的心脏。 

  被忽视的屈辱使她怨恨,那份独宠的怜爱和浓蜜的深情应该属于她。 

  两个女人两种心境,出发点再简单不过,为的只是一份放不开的爱。 

  “想个办法制止一下,大庭广众……唉!有损咱们霍家颜面。”霍夫人扯扯丈夫的西装下摆,不愿闹出丑闻。 

  事隔多年,她的初衷不改,不认为他们是合适的一对,属意人选仍是杜氏企业的千金。 

  霍董事长心有所感的道:“你还看不透吗?儿子这些年的放荡是为了什么,你忍心再毁灭他一次?”他狠不下心。 

  “不忍心也得说说,你忘了她已结婚生子,可不是黄花大闺女。”她虽心疼未出世的孙子,但不认为分开他们是错。 

  要孙子再生就有,主要是儿子的前程呀! 

  “这倒是。”霍董事长慨然一喟。 

  恨不相逢末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这是遗憾。 

  黎紫苑先从这场不该有的情潮中清醒,双手抵住霍玉蓟的胸口推开半臂距离,眼中找不到一丝激情,只有淡淡清冷。 

  “我是向云方的妻子,你的见面礼太隆重,我老公可是会吃醋哦!”她将激动掩饰在冷然面具后。 

  霍玉蓟专注的凝望。“你好狠的心,非要见我满身血痕才甘心吗?” 

  四周探索的视线节节逼近,他们像是透明玻璃缸里的两尾金鱼。 

  黎紫苑的神情淡然,“一切都是过往云烟,流逝的岁月无法重来。”她的心,累了。 

  “是吗?为何我的心不肯投降,痴痴念念地都是你的一颦一笑。” 

  黎紫苑闪避着他的目光。“当我负了你吧!。这份情是我先断绝。”断情者,负心人,她没有选择,只能毅然割舍。 

  放弃最爱的科系休学,枉费两年的法律教育改考商学院,金钱挂帅的现实使她不得不低头。 

  “年轻人行事要节制些,丢人现眼太没分寸。”他们还要在商业立足,霍夫人不悦的说道。 

  既然丈夫不想插手,霍夫人温和中带着厉色,眼中的不豫针对黎紫苑,总认为她不该勾引儿子,偏袒霍玉蓟。 

  如此明显的口温,教她好笑又好气,到底是谁行为不检,别人的孩子就不值得尊重吗?黎紫苑有些不快,一抹恶意浮上她的眼。 

  “霍夫人说得是,你该好好管教自己浪荡的儿子,好歹我是已婚身分,可背不起与人私通的败德名声,有钱人嘛!可别纵容成习惯,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美人一言,众家男子纷纷跳出来护花,竞相指责霍夫人教子不严,当众轻薄良家妇女。 

  毕竟霍玉蓟的花名远播,摧残过的女人无数,声浪自然一边倒,偏向外表清雅、高深,始终挂着谈笑妍丽的黎紫苑。 

  雷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场成了箭矢之的,高高在上的贵夫人顿成溺子的市侩妇人,专门欺压良善,不明事理,一时间,完美的形象化为乌有。 

  “我自己也是个母亲,了解儿子被抢的心态,像我就恨不得把他们全绑住手脚不放他们自由飞,变态地想把儿子变情人,搂在怀中吸吮我的乳汁,霍夫人的自私不就和我一样吗?” 

  “你……”霍夫人颤着手指着黎紫苑,发不出声音。 

  四周鄙视和蔑语不断响起。 

  “承认自私并不可耻,天下谁不自私呢!但是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又不能用是吧?” 

  黎紫苑把久藏的犀利用在霍夫人身上,她不觉得可惜,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欠缺智慧。 

  “紫苑,别把话说难听了。”霍董事长尴尬地揽着妻子的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家世来衡量一个人的品德实属好笑,我没理由为此背过。” 

  “呃!我了解,是你霍伯母太心直口快,分不清是非。”妻子何时才会放下短视?他很清楚她的心地不坏,就是太看重门风。 

  “我是为儿子的将来设想。”霍夫人小声抱怨。 

  黎紫苑刻意疏远霍玉蓟。“听说霍氏企业有意争取曼维斯在台销售RV车种的代理权。” 

  霍董事长看了儿子一眼。“是谁告诉你的?” 

  “不要怀疑有人泄密,我是今日才和玉蓟碰面的。”一转身,黎紫苑手匀着亚雷道:“容我介绍,他是亚雷·卡登,曼维斯企业副总裁。” 

  设计我,你好样的。亚雷不动声色地微一欠身,“你好,我是亚雷·卡登。” 

  “原来你是卡登先生,久仰久仰。”霍董事长喜出望外的伸出手。 

  “哪里哪里。”太客套了吧! 

  “那这件合作案……” 

  喝!别找上我。亚雷礼貌地说:“不急嘛!我还得和卡芮拉评枯评估才能下决定。” 

  “你就是卡芮拉。”霍玉蓟看似无意地一扬手,拨开令他嫉妒的画面介入中间。 

  管她有没有丈夫,他不会再让爱人溜走。 

  “我是亚雷……先生的执行特助,如果霍氏有意和敝公司合作,请尽早送上计划书。” 

  “我的特别助……呃!你说了是。”亚雷呐呐的一缩,哪有特别助理瞪“上司”? 

  “直接和你对谈?”霍玉蓟问道。 

  黎紫苑眉心微微一经。“我只是个拿人薪水的小职员,一切以公司为重。” 

  好贵的小职员,年薪上亿。亚雷很不是滋味的撇嘴。 

  “不要搪塞,请给我正确回答。”霍玉蓟直截了当地说,发觉她似是而非的个性还是那么刁钻。 

  “我拥有参与合作事项的权力,关于结论必须集广众意见加以多方审核……” 

  “总归一句话,你负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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