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第四季(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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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第四季(完整版)-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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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的心也悬了起来,“你脑子又糊涂了?”   
    叶萧从担架上直起身子,猛摇了摇头说:“不,我已经清醒了,什么都没忘记!哎呀,我真的好饿啊!”   
    “快点吃!”   
    她将“晚餐”递给了叶萧,虽然这些一年前真空包装的食物,吃起来索然无味又没什么营养,但对筋疲力尽又饥肠辘辘的叶萧来说,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里的美味。   
    两人很快吃完这顿医院餐,小枝却感到有些不对:“奇怪,‘天神’到哪里去了?”   
    叶萧这才发现狼狗“天神”不见了,摸着头说:“你出去的时候,我一直躺在这睡觉,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跑的。”   
    小枝到急诊室门口望了望,这条走廊里异常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无奈地摇摇头说:“算了,它已经在这座无人的城市里生活了一年,也许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   
    “别多想了,我看得出‘天神’非常忠诚,它会回到你身边的。”但叶萧又拧起了眉头,恢复了警官的职业天性,“不过,你刚才说它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年,也就是说这最近的一年来,这里只有动物没有人?”   
    女孩苦笑了一声,又显得少年老成起来,“是的,你没发现这个天机的世界,若没有我们存在的话,早已经成为了‘动物世界’。”   
    没错,从路上遇到的山魈,到城市里的狼狗“天神”,再到水库中的食人鱼,直至吸血蝙蝠,吃人的鳄鱼潭,神秘的白猫,“鬼美人”蝴蝶,游荡的野象群,最后是身藏剧毒的鱼……   
    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海陆空齐全了,果真是个标准的“动物世界”。   
    “但你说一年前南明城遭遇的灾难,除了令人全身腐烂而死的病毒之外,还有就是发狂的动物攻击人类——那些可怕的动物到哪里去了?”   
    “我猜想是它们自相残杀而亡了吧?何况这些动物本身也感染上了病毒,很快就会自己毒发而死的,一年的时间足够它们死光的了。”   
    叶萧深思片刻,点头说:“可惜,人类的生命是最脆弱的,我们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要么死亡,要么消失——”   
    “你在故意套我的话吗?”   
    她对“消失”这两个字格外敏感,“大空城之夜”的真相如何?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女孩,对此依旧讳莫如深、守口如瓶。   
    “你是这么想的吗?看来你还是时时对我防范有加,我不想再问你什么了,因为我不愿意做你的玩物。”   
    看来叶萧已经全都想明白了,从答应为她完成三件事起,自己就已经陷入了她编织的陷阱,没必要再往墓穴里头跳了。   
    “不,不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她悲伤地低下头,又变回小女生的模样,像遭遇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我不是魔鬼,也不是间谍,更不是凶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无论她怎么变化表情和模样,无论是像纯洁的爱丽斯,还是邪恶的洛丽塔?抑或无辜的聂小倩?口十萧都再也不会相信她了,这才是最致命的伤害。   
    但她却无法自我辩护,只能别过头去说:“你,迟早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不可泄露的天机?”   
    “是。”   
    小枝的眼神又恢复了冷漠,单纯的一个字让她变得更不可接近。叶萧冷冷地注视着她的双眼,暗暗揣摩她的心究竟藏在哪里。   
     南明医院急诊室的窗外,世界已然一团漆黑,雨点愈加密集地打在玻璃上,扫下一层厚厚的灰尘,如被玷污者的眼泪刷刷地流下。   
     整栋大楼都随着夜雨而哭泣,连同在这里消逝的灵魂们。叶萧靠着冰冷的白色墙壁,身上仍缠着许多纱布和护创膏,安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如潮汐把自己推向最后时刻的沙滩。   
    “小时候喜欢看聊斋,”还是小枝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最喜欢《罗刹海市》与《聂小倩》两个故事。”   
    “我也看过。”   
    当叶萧奇怪她为什么说起聊斋时,小枝托着下巴柔声说:“你觉得我像聂小倩吗?”   
    “那天夜里,在第一次抓住你的那间小屋,神秘的烛光笼罩着你全身,你用木梳掠过黑色的长发,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聂小倩。”   
    “嗯,就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我觉得小枝就是小倩,就像小说写的那样。”   
    小枝=小倩?   
    “可我们这不是在聊斋里,也不是在蒲松龄的清朝,而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沉睡之城,不可捉摸的天机的世界。”   
    他想要大声地对小枝叫嚷,可话到嘴边又轻了下去,或许是被雨夜的环境震慑住了,仿佛小倩即将在此地出没——古时兰若大多兼做停放未及下葬棺材的“义庄”,正与这间医院里的太平间相同。   
    “你害怕了?”   
    “不,我从不信鬼!”叶萧扬起下巴,强撑着说下去,“若真有鬼魂对我们作祟,也从来都没有人心里的鬼可怕——与其心中有鬼,不如书中有鬼!”   
    “那么你为什么会心存幻觉?”   
    “什么?”   
    他还没有听明白,但小枝立刻凌厉地问道:“你以为会在清迈遇到你的雪儿,这才是你参加这次旅行团的原因!或者说你梦想与死去的恋人重逢。”   
“我——”   
     面对叶萧一时的语塞,她点点头继续道:“没错,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尽管你明明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尽管你也明白雪儿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但你仍然心存妄念,希望再见到雪儿一面,这才是你心底最大的欲望——见到自己深爱着的人。”   
    “是吗?”叶萧已被她连珠炮似的追问逼得无话可说,沉默了许久才答道,“也许,人生最大的恐惧,就是无法见到自己所爱的那个人。’’   
    “其实那么多年来,你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直到今天也无法摆脱。而你到泰国来的原因,也是为了摆脱你的恐惧,可你注定将要失败!”   
    “闭嘴!”   
    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但又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反驳,或许小枝说的都是事实。   
    小枝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两人又僵持了好几分钟,直到一阵猛烈的犬吠,打破了雨夜医院的寂静。   
    “天神!”小枝兴奋地冲出急诊室,“‘天神’在叫我们,它还在医院里!”   
    同一时刻。   
    但见不到雨,也见不到夜,只有四面光滑的墙壁,还有幽暗的白色灯光打在一张柔软的大沙发上。   
    沙发上躺着二十岁的玉灵,筒裙依旧包裹着她的身体,像安静的睡美人一般,但再也等不到吻醒她的王子。   
    她已经昏睡了将近两个钟头,已经迷失了的意识深处,忽然感觉一丝微光,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玉……灵……玉……灵……玉……灵……”   
    这是妈妈的声音!尽管只能从照片上认识妈妈,但在她沉睡的大脑里,仍然固执地相信是妈妈。   
    于是,她轻轻地抖动眼皮,再度回到天机的世界。   
    这是个四面封闭的房间,只有墙角摆着一张大沙发。她全身都倒在沙发上,胳膊和双腿依旧无力,胃里还有些轻微的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却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斜倚着沙发靠背,努力回想被打断的记忆。   
    是的,她记得下午在大本营里,二楼卧室该死的电视机,放出一段令自己极其难堪的画面。她趁着黄昏痛苦地躲到厨房里,却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结果一打开门就失去了知觉。   
    接着就到了这个神秘的鬼地方,她试着喊了一声:“喂!有人吗?”   
    一分钟后房门被缓缓地打开,走进来一个修长的人影。   
    她警觉地往后一缩,但仍然不能起身逃跑。对方是个中国模样的男子,年纪大约有五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那是她看不懂的阿玛尼牌子。   
    一个陌生人。   
    他渐渐地向玉灵走近,白色的灯光照亮他的脸庞,看起来保养得还是   
不错的——头发乌黑,那张脸白皙而削瘦,一双炯炯有神的眼晴,使得他   
的气质出类拔萃,恐怕年轻时也是万人迷的帅哥,只有额头的皱纹泄露了   
他的年龄。   
    当男子的身影覆盖玉灵的脸庞时,她战战兢兢地用中文问道:“你……是谁?”   
    “我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果然是一句标准的中文,他站定在沙发跟前,低头俯视玉灵的双眼,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   
    玉灵又往后缩了缩,似乎被他的眼神灼烧,受伤了,但她又无力站起来逃跑,只能恐惧地低头道:“不要……请不要靠近我!”   
    “我不会吃了你的。”   
    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双眼却盯着玉灵的胸口不放,这让女孩更加害羞起来,“你要干什么?”   
    “能不能,给我看看你胸口的坠子?”   
    “坠子?”   
    玉灵低头看了看,不知这人动的什么脑筋,犹豫着将坠子摘了下来。   
    五十多岁的陌生男子,小心地接过她的坠子,打开那个鸡心状的小相框——里面是一位美丽女子的照片,容貌与玉灵酷似,她的名字叫兰那。   
    他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坠子,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眼镜把它放到灯光下审视,就像在鉴定什么古董似的,足足花了两分多钟,又将目光投到兰那的照片上。   
    那人的眼神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又立即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问道:“这是谁的照片?”   
    “我的妈妈。”   
    “她叫什么名字?”   
    “兰那。”   
    他微微点了点头,“她现在哪里?”   
    “妈妈早就去世了,在我出生不久以后。”   
    这句话让男子停顿了许久,他转身在房间里徘徊了几步,方才低头道:   
“她是怎么死的?”   
    “那年村子里流行了瘟疫,我妈妈身体不好就染病死了。”   
    “是哪一年?”   
    “让我想想——”玉灵皱起眉毛想了片刻,“对了,是1988年,那年我只有三岁。”   
    他转过头来紧迫不舍地问:“你的生日是几号?”   
    “与佛诞日是同一天——但我妈妈死得太早了,是村里的老人把我带大的。”   
    “这么说你是个孤儿?”   
    这句话勾起了她的痛楚,她悲哀地点头道:“是的。”   
    “可怜的孩子。”   
    他伸手抚摸着玉灵的头发,这让她心里愈加地紧张,却又不知该如何反抗。   
    然后,他把镶嵌着兰那照片的坠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要干什么?”她一下子担心起来,着急地喊道,“这是我的坠子!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快点还给我!”   
    但他不为所动地摇摇头说:“但这也是我的坠子。”   
    “你的?到了你的手里就是你的了吗?流氓!”   
    从小孤苦伶仃的玉灵,早就习惯了遭受各种委屈,但她无法容忍妈妈的坠子被夺走。因为这枚坠子在她的眼中,要比自己的生命更加宝贵。她积蓄全身的力量往前扑去,竟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却被对方一把按回到沙发上。   
“别乱动,孩子。”   
    这回他说的居然是泰国话,玉灵惊讶地坐在沙发上不动了,但她仍然执拗地说:“请把坠子还给我!求求你了!”   
    “我没有骗你,这确实是我的坠子。”他又停顿了一会儿,才大声地说,“是我把它送给你妈妈的。”   
    “什么?”   
    玉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再度想要抚摸玉灵的头发,却被她愤怒地推开了。   
    “我再说一遍,这枚坠子是我送给你妈妈的。”   
    “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让他仰起头思考了许久,因为这个古老的问题,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难解之谜。最终,他盯着玉灵的眼睛,怔怔地说——   
“我是你的爸爸。”   
小小的封闭的屋子里,空气刹那间凝固成冰块,仿佛已沉默了几千年。   
然而,玉灵绝望地摇了摇头——   
“不,我没有爸爸。”     
19:30   
    雨夜。   
    南明医院。   
    惨烈的狼狗嚎叫声,震撼了整座大楼,每一寸黑暗的楼道都在颤栗,似乎要把一年前的医生和病人们全部唤醒。   
    “天神”的狂吠声引出了小枝,她急切地冲出急诊室,循着声音向底楼的另一端走去。   
    “等一等我!”   
    叶萧也小心翼翼地跳下担架床,现在他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伤势并没有伤筋动骨,那些皮肉伤也没什么感觉了。   
    他一路追到外面的走廊里,小枝这才回过头来:“你怎么出来了?”   
    “记住,晚上不能一个人乱跑。”   
    于是,两个人找到对面的走廊,幸好有几盏昏暗的廊灯。只见狼狗“天神”硕大的身躯,正对着一扇铁门狂叫不已——这正是太平间的大门。   
    “‘天神’!”小枝跑到爱犬的身边,拍了拍它的后背说,“你原来在这里啊,发现了什么?”   
    狼狗叫得更加起劲了,还不停地用爪子拍打着铁门。想必它是在医院大楼里“检阅”了一番,却闻到太平间门口的味道不对,不单单是死人的气味,还有一个活人的气味,包括残留的火药气味。   
    “门里一定有什么蹊跷。”叶萧把弄了一下门把手,“而且还被反锁住了。”   
     但这扇门被反锁了以后,只要在外面转动把手,就可以很轻松地打开。   
     他小心地打开铁门,除了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便是陈年累月的腐烂气味。   
    “啊,这里是太平间!不要进去了!”   
    小枝这才回想了起来,急忙将嘴巴鼻子蒙住了。   
    “不对,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也许又是警官的职业第六感,叶萧轻轻地走进太平间,双脚几乎立刻被冻住了。他发现墙边有几排大铁柜子,不需要再一一打开来检查了,他知道里面藏着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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