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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公主的生意（3）＇捅娄子＇
送走娜仁，伍家泉跟他爹伍兴友说那王府皮子的事情。伍兴友爱搭不理的，说，“你们两个就是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能做主呢。”伍家泉心头燃起的火又扑灭了，心想，确实也是，真地要是给他拉来一堆皮子，他卖给谁呀。
至此，过了约有二十多天，伍家的麦子都已经收回来了，正组织人晾晒，却见一个喇嘛跑着过来传信，说是要找伍家泉。伍家泉便去汇宗寺，竟然是那王府的管家。原来，这管家已经带了三千张皮子来了，要兑换一部分麦子。请伍家准备好麦子，他过几天要带回贝子庙。
伍家泉一听这事，可吓坏了，慌不迭地跑回西菜园，对伍兴友说了这件事情。伍兴友也愣了，赶快叫来赵沛生商量。伍兴友恨恨地骂伍家泉，“你这个浑小子，怎么能惹这么大的祸事。”伍家泉说，“前几天我跟你说，你咋不相信呢。”伍兴友语塞。赵沛生说，“姐夫，要不我去回了人家，就说我们不做皮子生意。”
伍兴友说，“怎么能这么做事情呢，那岂不得罪了那王府。我看，我们还是硬着头皮接下来吧。”赵沛生说，“这么多皮子我们怎么处理？”“再想办法吧，咱们去一趟汇宗寺，把那王府的人招待好。”伍家泉也要去，伍兴友白了他一眼说，“你赶快去买卖营，找下家来买咱们的皮货吧。”伍家泉灰溜溜地去买卖营了。
于是赵沛生和伍兴友两人去汇宗寺拜访那王府的管家。管家说，“公主已经交待我了，让我把皮货发给你们伍家兑换麦子。”伍兴友哭笑不得，说，“多谢公主的美意，请问如何兑换。”管家说，“别人怎么换，你们就怎么换，你们去准备吧，我还需要在寺庙里转一转，准备好了，来找我，我带着麦子就先回去了。”
伍兴友强压着怒火返回西菜园，打发赵沛生问问别人都是以什么标准兑换麦子。赵沛生立刻去问了几家，各不一样，就取了一个平均数，给管家准备了一些颗粒饱满的麦子。
两人正犹豫是否把麦子交给管家。赵沛生说，“实在不行，咱们先把这些皮子卖到买卖营的那些皮货铺，便宜点，多少也能换回银子的，不会太亏的。”伍兴友说，“家泉这小子，整天一门心思要做大生意，出去扎扎唬唬的，这回捅了个大漏子。” 。 想看书来
第4。4节 公主的生意（4）＇大麻烦＇
赵沛生问，“那我们怎么办？”伍兴友说，“买点上等礼品，送给管家，把麦子送过去，别让管家等的时间过长。”赵沛生问，“我们这就把那些皮子要了？”伍兴友说，“还能怎么着。”伍兴友已经等不急伍家泉回来了，他要去找大德恒的王大同，如今，他在多伦的商界，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到了王大同那里，王大同建议他到张垣的西沟看看，另外张垣有大德恒的分号，如果用钱可能帮上忙。
伍兴友回到西菜园，见到赵沛生已经从汇宗寺回来了。伍兴友问，“怎么样，管家还高兴吧。”赵沛生说，“他看到有自己的礼品很高兴，可是他说一了句话，我觉得比较麻烦。”伍兴友看着赵沛生，赵沛生说，“管家说，想不到伍家这样讲信用，用这么好的麦子兑换皮子，他要回去禀报公主，把所有的皮子都送过来。”伍兴友听了这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想像不出来，那王府会送来多少皮子。伍兴友正呆坐着，却见伍家泉垂头丧气地回来。伍兴友气呼呼地说，“你这个逆子，看我用家法来教训你！”伍家泉吓得赶紧跪下，说，“我也只是随便跟娜仁公主提了一下，怎么会想到她当真了。再说，我早跟你说过，你也没有当真呀。”伍兴友说，“你这孩子，我看你这个祸是闯大了，那王府的管家说回去要把所有的皮子都拉来，我看你怎么办。”伍家泉惊得一子瘫坐在地上，他想起那天公主调皮地跟他说，她家的皮货都数不过来，看来是真的呀。
伍家泉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说，“爹，你说怎么办吧。我在买卖营打听了，人家收不了这么多的皮子，而且人家都自己下牧区换皮子。”伍兴友说，“这皮子要是砸在我们自己手里，那今年这地是白种了，种米囊花（大烟）被人分走将近一半的红利，我本就心疼的要命，如果你再把麦子赔进去，我还活不活呀，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呢。”
赵沛生说，“姐夫，别急，实在不行，我们就便宜卖。”伍兴友舒口气说，“你去张垣的西沟看看吧，你记得咱们刚到张垣的时候，在西沟遇见一个山东济南的客商，在那里开了一个店，你可以去问问他，最不济的时候，你就自己去找客户。”
伍家泉点点头。伍兴友说，“这回就看你的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我本想让你攒点家底再做生意，想不到┄┄”他显得如此地无奈。赵沛生安慰说，“姐夫，你别急，我再去买卖营找一找。”
伍家泉站起来，赵沛生悄悄说，“外甥，你要去西沟的话，我看你还是从买卖营的皮货铺买几张好皮子带上，我看咱们的那些皮子黑乎乎的，还有臭味。”伍家泉想，“还是舅舅有办法。”。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4。4节 公主的生意（5）＇闯西沟＇
伍家泉跑了三四天的路程，一路上不曾休息，他赌气呢，他想让他爹看看他能够做成生意，而且，他想趁机让人知道他的酬勤堂。来到张垣，他拿着皮子的样品，到了大镜门外的西沟。这是一条细长的石头路，马蹄击打石头的声音得得响。
他想，自己先去找几个店铺看看，问问他们要不要皮子。伍家泉先去找了几个店铺，刚在多伦淖尔学的那些术语也用上了。人家问他是哪的，他说自己是酬勤堂的少掌柜，前来谈谈皮子的事情。酬勤堂，这是一个新字号呀，还没有人跟这家商号打过交道的，那些人的神色充满了怀疑。人家问伍家泉有多少皮子，伍家泉说，至少有三千张的。人家说了，这么多的皮子，你就拿几张皮子过来看看，就能说明问题？再说，这么多的皮子需要大量的现银，恐怕很难做的。
那些老商人通过几句话就知道伍家泉是个新手，说话的语气也是嘲弄的口吻。这使得伍家泉很气馁。他在西沟转了一个上午，也没有弄出一个结果来。后来，他看有一个专营皮货生意的老板，是个中年人，面相和蔼一些，就进了那店里，很客气地与那人交流，那人说，“小兄弟，一看你就是个新手，你看吧，你手里拿的这两块皮子，品色完全是不一样的。”伍家泉一愣，说，“请先生指点。”
那人呵呵笑了，说，“一般情况下，蒙民只卖生皮子，可是你手里的皮子已经被人简单地做了加工，这明显是汉人的手法，这么做只是为多卖点钱而已。可是你这两张生皮子做粗加工的手法不一致，明显是从两家汉人的铺子里拿的货。小兄弟，不知道我说对了没有？”
伍家泉面红耳赤，对那人施大礼，说，“从多伦走的急，只好乱拿了几张皮子过来。再说，我手头的那些皮子又黑又臭，不像这个白净。”伍家泉说完，连忙向前辈行礼，表示感谢。那人说，“不打紧的，我只是瞎说，一看小兄弟不是一般的生意人，料想手里定然有货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转一上午。咱们这也算是交个朋友，如果你手里有货的话，给我留点上好的皮子，我也算是搭你的大船了。”伍家泉说一定，多谢指点。
伍家泉丧气的很，自己像只没头的苍蝇，在这里撞了半天，一定是被那几家皮货生意店铺的老板看了笑话。便灰头土脸地离开西沟，回到住处，躺着琢磨半天，甚至于想，干脆，把那些臭皮子都拉到大镜门这里，摆个摊子，谁愿买谁买，我这么多皮子，吓还不吓他们一跳，把他们的生意都击垮。
他就这样天真而又赌气地想着，竟打了一个盹，梦见那些小店铺的老板低眉顺眼地求他给一些皮子。醒了，只有长叹一口气，心想，如果这生意做不成，可让娜仁公主小看了，以后怎么见她呀，再说了，如果她真的让人把所有的皮子都拉来了，这是收还是不收呀，麦子好处理的，起码可以人吃，牲口吃，可这皮子咋办呢，总不能都做成皮大衣吧。
伍家泉苦恼了半天，心想还是去找找那个济南人，记得他叫李有才。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4。4节 公主的生意（6）＇救星＇
第二天一早，阳光照在大镜门外的西沟。伍家泉带了礼品进了那济南人的店。
那人已经记不起伍家泉了。伍家泉讲了一下年初经过这里的情况，他高兴地直拍大脑，一看那架式就知道伍家泉无事不登三宝殿，说，“都是山东人，出门在外，要多多提携，有事情请讲。”
伍家泉说，“李老板，我手里有几千张皮子，想要找一个好的买家，结果昨天在这里转了半天，没有找到。”
李有才笑了，说，“伍兄弟如果是想让我买，说实话，我吃不了这么多的货，而且，我是以百货为主的。”
伍家泉说，“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可是我问了好几家皮货店，他们怎么都没有表现出要的意思呢？”
李有才说，“这条街上的皮货店，一般情况下都从自己的老主顾那里收皮子，而且大部分情况下是以货易货的方式，每次收的量一般情况下也就是几十张，或者百十张，攒够一定的数量，然后再卖给张垣城里的大客商。”
伍家泉说，“那怎么他们不愿跟我做呢？”
李有才说，“你看起来面生，从来没有跟你做过，这是其一，其二，你做的生意跟他们做的一样，多多少少有点呛他们的行。”伍家泉说，“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李有才说，“不知少掌柜的意图是什么？这笔买卖是打算跟我合作呢，还是就想从我这里问一下路子。”
伍家泉说，“不知李老板有什么指点的？”
李有才说，“如果少掌柜只是问一下的话，我自然也会帮你的，我知道的尽量告诉你；如果少掌柜是想跟我合作这笔生意呢，就每张皮子给我一定的抽头，我自然按照少掌柜的意思去办事情，并为您介绍主顾，最终搓合成买卖。”
伍家泉说，“如果我一张皮子给你十文，你觉得合适吗？
李有才连忙说，“确实不少，是个好价钱，只不过在下不知道少掌柜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吗？”
伍家泉说，“我想在大镜门这儿站住脚，少不得你帮忙的。”
李有才点点头说，“既然少掌柜愿意跟我合作，我想有些问题我还是需要知道的，比如，少掌柜说有几千张皮子，这可不是小数字，不知道伍兄弟从哪里弄到这些皮子，货源是否有保障？我们做生意，还是谨慎从事为好。”
伍家泉说，“货源有保证的，你记得年初的时候，我们在你这里逗留了一会儿，有一队蒙古族的人马在你这里买上等的绿茶。”
李有才笑道，“他们应该是蒙古草原上有权有势的人家，每次路过我这里的时候，总是挑上等的货买。”
伍家泉神秘地说，“他们是那王府家的人，皮子就是他们的，我们在多伦有大量的地，今年的麦子换他们的皮子。”
李有才立刻祝贺伍家泉，说，“恭喜您结识一个大主顾。”
伍家泉有板有眼地说，“应该是恭喜‘酬勤堂’。”李有才似乎醒悟，笑了，说，“我给你找一个大买家。”李有才同意带伍家泉去见张垣最大的皮货采购商福来祥。
第4。4节 公主的生意（7）＇入行＇
“福来祥”福老板的宅院坐落于张垣城的中心。“福来祥”是专门做皮草生意的，他们做的皮衣皮袍主要在京城销售。
“福来祥”的福老板接到帖子，下人说，“‘酬勤堂’的两位要见您，说是有大量的皮子。”福老板说，“那就让他们来吧，让前面店里二掌柜来会会。”李有才引着伍家泉进来，店里的二掌柜也进来了。几个人先客套几句。福老板说，“‘酬勤堂’第一次听说呀，你们以前做皮货生意吗？”
伍家泉说，“新的字号，刚在西沟有了分号，对‘福来祥’仰慕已久，这次来，主要是两件事情，一是祝‘福来祥’生意兴隆，略备小礼，请福老板笑纳；二是我们‘酬勤堂’收了一些皮货，愿意借您的鸿运，为您效力，所以前来拜访。对了，福老板，我们在多伦的店跟大德恒的往来很多。”福老板问，“大德恒？”伍家泉站来起来，彬彬有礼地回了一下，说，“是的。”刚才伍家泉那几句话，让福老板美美的。李有才也适时将礼品送上去。福老板挥挥手，示意下人接了。
那福老板觉得伍家泉做事情有板有眼的，不像小店铺里的，问，“你们怎么不将皮子卖给西沟的店铺里，他们会根据成色分类再送到我们这里。”
李有才说，“回福老板的话，他们那里要的货太少，没有那么多的现银，所以我们想直接跟你做这笔生意。”福老板听了，示意二掌柜讲话。二掌柜抿了一口茶说，“既然要跟我们做生意，那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情，第一，要签订合约的，第二，我们对皮子的成色有着严格地划分，不同的成色价格是不相同的。自然了，我们这里的价格也是合理的，是整个张垣城里最高的收购价。所以，你们要根据我们的要求，把皮子分成不同的成色等级。第三，我们是后付款，只有等到我们验收完以后，才交割结算。”
李有才说，“我们会按照贵方的要求来办，只是第二条，我们现在不知道你们的成色是如何划分的？”
二掌柜说，“你们只要到前面的店里，交上十两银子的保证金，就可以领到一个手册。这个手册是不能被我们的同行得到的。”伍家泉点头称是。然后寒喧几句，与李有才到外面的店里取册子，交了银子，办理了手续，取到那册子，发现有拇指那么厚的一本，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