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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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药香-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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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太子之位是稳了,那我的官职是不是该提提了,工部的位子也该给我让出来……”朱大少拍着灌满油水的肚子说道。

“急什么。”朱春明淡淡说道,微微睁开眼,“我知道你跟太子殿下关系一直不错,但这个时候,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免得招猜忌。”

“招猜忌?”朱大少瞪眼说道:“哦,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怕招猜忌了?怎么当初享受咱们大把银子供奉的时候不嫌弃了?”

“你给我闭嘴!”朱春明瞪了他一眼。

朱烍还没到敢跟老子叫板的地步,闻言塌嘴不语。

朱春明在摇椅上咯咯吱吱地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太子殿下这个人……”

他的话说到这里又停下了。

朱烍竖着耳朵等了半天没声。

“殿下他怎么了?他怎么都别忘了是谁扶持他的!要不然他一个小小山旮旯的秀王之子,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说别的郡王,就是他老爹都一门心思地想要把他拉下来……”朱大少哼声说道。

“怎么?你以为这都是靠你啊?”朱春明反而笑了。

“那当然……不是……”朱大少讪讪说道,虽然已经习惯了呼风唤雨的地位,但他还不至于真的认为自己是能够为所欲为。

“陛下是什么样的人这几十年来我已经很清楚了……”朱春明手指敲着椅背,眯着眼似是自言自语,“能得陛下如此待遇的太子,你觉得该是什么样的人?”

朱大少皱眉回想与这位郡王交往过的影像,清清冷冷文文雅雅,跟其他的王侯子弟没什么两样,甚至细想起来,文郡王论才不如甘州的素郡王,论财不如泉州的柳郡王,论人气更是四位郡王中的末等,怎么最后太子之位就成他的了?

“此人隐忍如狼……”朱春明缓缓说道:“将来……”他说这话看向朱烍,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是他精心教导,与其他人相比,心思谋略算是不错,但到底是娇惯了些,飞扬跋扈了些,“将来必然是个不好相与的帝王……”

朱烍嘿嘿笑了,“父亲大人,说将来的事有点早,不如咱们说说眼前……”

“什么事?”朱春明问道,他如今也是上了年岁的人,这几日册封大典让他也累得够呛。

“杨太生那个老混蛋什么时候死。”朱烍挑眉,眼中闪着一丝寒光笑道。

皇帝大赦,杨太生勾决的死刑便被取消了,但因为朱大人还没发话,还是被关在大牢里。

“听说那些不死心的人已经求到太子跟前了,想要借着太子的喜事,将杨太生捞出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朱烍嘿嘿笑道,摸着胡茬的下颌,“不如我让人也凑个热闹,正好看看这位太子殿下上不上道……”

朱春明哈哈笑起来,满意地看了眼儿子。

“还好这个杨太生没那么早死……”他说道:“人要死得其所,这句话很对啊……”

朱春明重新躺在摇椅上,略有些浑浊的目光看向皇城的方向。

一个杨太生就如同烫手的山芋,太子殿下接,便是公然要打他朱春明的脸,不接,便是打那些所谓清流之党人的脸,不管他如何选择都没什么好结果,唯一的区别是,清流们将来的言论类似钝刀子磨肉,而他朱春明则可以给他个痛快。

国家大事也好民生疾苦也好,对他朱春明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权势地位,不管是谁,都别想触及到他的利益,太子,太子又如何?千岁离万岁,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到底是差着一个字,千岁殿下他可能揣摩不透,但万岁可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优柔寡断却又刚愎自用,患得患失小心多疑,扶起一个太子不容易,推到一个太子那可是容易的很,更何况这还不是亲生的太子。

他朱春明纵横朝野几十年,门生故吏满天下,他可不指望这个太子殿下跟自己讲什么恩情报答,官场之上帝王权术不过是制衡二字罢了,皇帝身子不好是人人皆知的事实,说不定那一天突然就……是时候试试太子殿下的心思了。

“太子殿下不好当啊……”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合上双目。

主意得到老爹的首肯,朱烍立刻行动,吩咐人唤来了几个善于写奏折的干哥哥,在屋子里又密谋一番写了折子。

夜色深深的时候人才散去,送走几位大人,朱烍心满意足地拍着大肚,就手揽着一个娇美侍婢寻欢作乐去了。

一道身影沿着走廊如同猫一般闪进书房,轻轻点亮火捻,照出灵元的面容。

他轻车熟路地寻到一处暗格打开,拿出笔墨尚未干透的奏折,一眼扫过,面色大变,手抖之下火捻顿灭。

天微微亮的时候,一场细雨飘了下来,将整个东宫笼罩在雾气中。

大太监领着一群侍女来到太子寝宫前时,见内里依旧黑着灯静不闻人声,只有一个胖乎乎的太监站在门外。

大家都知道这位是从郡王府就跟着的黄内侍,在太子殿下跟前的地位不言而喻,忙恭敬地问好。

“这时候不早了……”寒暄过后,大太监低声说道:“殿下第一次早朝……”

皇帝身子不好,早朝有一日没一日的,如今有太子了,便命太子观政。

“这就起了……”黄内侍面上依旧笑嘻嘻的没有丝毫的担忧,也并没有如这些太监心想那样进去唤起,而是依旧站在门外,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此时寝宫内,绕过一扇屏风,便是一个小小的隔间,亮着一盏烛火,照着床上安睡的一人,以及歪坐在地上,靠着圆凳张大嘴睡着的一人。

地上铺着厚厚的毡垫,走起来不闻声响。

穿着一身素白长袍,未束发,未系腰带,赤足而行的文郡王在床下停下脚,静静看着床上安睡的顾十八娘。

以往白皙略显孱弱的面容此时却暗色沉沉,她睡得很不踏实,眉头不时地皱起,身子不安地动了动,胳膊便探出被褥。

文郡王弯下腰将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顺势在床边坐下,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还是让一旁的彭一针惊醒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他嘴里嘟囔着翻身就站起来,猛地看清眼前多了个人,吓得又噗通坐下。

“殿下……”他就势叩头低声道。

“昨晚可好?”文郡王,如今的玮太子低声问道。

“好些了,殿下您走了后,高热就退了……”彭一针答道,说着话跪行上前,伸手探了探顾十八娘的额头,难掩高兴地说道:“没有再犯……”

“那就是好了?”玮太子问道。

“是。”彭一针自信满满地答道,声音里竟有些哽咽。

玮太子点点头,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彭一针俯身恭送。

“今日送你们出宫。”玮太子停下脚,微微转头低声说道。

“谢殿下!”彭一针大喜再一次叩头说道,只觉得心里一块巨石落地。

他曾听人说,这些权贵之人最是无情无义,为了保住辛密之事杀人灭口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手段了。

这么看来,这一次他们赌赢了!

“殿下,顾娘子昨晚醒来时交代,殿下一定要记着,两年内不可食猪肉。”彭一针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又忙低声说道。

“嗯。”玮太子并没有停步,淡淡应了声。

雨越下越大,单看天色已经看不准时辰了,殿外的太监们站立不安,正要催促时,听内隐隐有一声轻咳。

“殿下起身了。”黄内侍笑眯眯地说道,伸手推开门。

一众人鱼贯而入,看着幔帐后端坐的人影,跪下山呼千岁。

“平身。”玮太子的声音清冷传出来,幔帐层层被拉起,捧着太子朝服的侍女们上前为其服侍穿戴。

“太子殿下上朝。”伴着一声司礼太监的高喝,东宫大门展开,太子的步辇驶出,在雨中向不远处的太和殿而去。

第186章 分忧

御街前,因为下雨,行人稀少,街边的茶馆生意显得有些寥寥。

“公子,要续水吗?”店伙计拎着水壶来到临门一桌。

因为临近中午,茶馆里越发空荡荡的,只有这里坐着一个人。

看这位十八九岁的公子穿着打扮也不像寒门小户,这坐了半日了,却只点了一壶茶一碟干果,还不够功夫钱,店伙计难掩不耐烦。

“不用了。”顾海站起身来,拿起桌角的伞,顺手扔给店伙计一把铜钱。

“谢公子赏!”店伙计顿时眉开眼笑拱手作揖。

顾海站在茶馆的屋檐下,再一次看了眼不远处巍峨耸立的皇宫,轻轻叹了口气,撑伞走入雨中。

已经过去六七天了,顾十八娘和彭一针还是半点消息也无。

太子顺利登位,一切典礼也已经结束,正常的朝事也开始了,那两个人会不会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从此后再无消息?

顾海的脚步不由停下,垂在身侧的左手紧紧攥起,他恨不得冲进东宫去问问那人,可是他明白这个做的后果只怕更糟。

他什么也不能做,就这样忍受煎熬。

“找死啊!”疾驰的马车从街中而过,溅起水花一片。

顾海回过神,低头看了眼泥水一片的衣裳,往边上移了移举步慢行。

“含之。”一辆马车在身旁停下,有人掀起车帘招呼道。

顾海转过头,看到顾渔冲他微微一笑。

顾海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前行。

“难得我今天心情好,咱们许久没见了,一起坐坐?”顾渔的马车缓行跟上。

“那很不巧,我今天心情不好。”顾海摆了摆手淡淡道。

马车并没有跟上来,走了没几步,身旁却突然多了个人。

顾渔的个头较之分别前又高了许多,穿着一身紫袍,披着宽大披风,原本俊美的眉眼也长开了,少几分阴郁,多了几分英气,手里并没有举伞,就这样披雨而行。

“听说吏部调任的名单就要出来了。”顾渔问道。

“那恭喜状元公步步高升了。”顾海答道,看了眼顾渔,“要一起吗?”

他晃了晃手里的伞。

“伞啊。”顾渔抬头看了眼顾海手里的油布伞,嘴角微微一弯,“要是别人我可能会用,你的嘛……”

顾海嗤声笑了下,干脆将伞换手举在另一边。

“哦,你别在意,我不是单独对你如此,我会一视同仁的。”顾渔点头含笑说道。

“不要整个顾家的伞吗?”顾海转头看他,似笑非笑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这身衣服不便宜吧?同样七品县令,莫非你们那比我南漳要好得多?”

顾渔只是一笑,微微抬头,任雨雾洒在脸上。

“这把伞……”他露出细白的牙,让笑意变得有些寒意,忽地踮脚伸手,抓过顾海手里的伞,双手用力,只听撕拉一声,顿时破成两片。

“你这臭小子!”顾海皱眉瞪了他一眼,“我说你现在春风得意,想发疯也好,想怎么样也好,别来烦我,跟你说了我没心情!”

“你有什么没心情的?”顾渔停下脚,脸上早没了笑意,目光带着几分阴寒扫过顾海,“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没好心情?你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资格在我这样一个人面前这样说?哦,是因为跟你一般的正人君子屡遭不公?是因为天日昭昭无眼?是因为空有一腔报国心付之流水?”

看着他突然变得有些暴躁,顾海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呢?”他瞪了他一眼。

顾渔定定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先前的淡雅之气,笑了笑,摇了摇头,“也是,跟你这个人还真没什么可说的……”

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看到站在路中间的两人,车夫不由扯着嗓子喊。

“有毛病啊!”马车险险地从街边一旁过去,车夫恼怒地扔下一句。

这一下二人雨水加上泥水都湿了,看上去有些狼狈。

“你妹妹呢?”顾渔忽地挑眉问道,伸手抚了抚下颌,“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她比你有意思多了……”

听他提到顾十八娘,顾海更有些烦躁。

“顾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我们知道,所以大家最好相安无事,你好我们也好。”他整容说道,伸手抖了下衣衫,深深看了顾渔一眼,大步而去。

“这家伙好像真的心情不好。”顾渔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旋即浮现浓浓的嘲笑,“真是不惜福,趁着现在多高兴些时候吧,再过一段,就真的没有心情好的时候了……”

一直慢慢跟在身后的马车此时小心地上前来。

“少爷,快上来吧,仔细受了风寒……”小厮关切小心地说道。

顾渔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抖披风上车。

“少爷回来了!”灵宝举着伞从屋檐下跑过来,看着顾海湿透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她记得少爷拿了伞出去的,但乖巧的她已经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怎么冒雨回来了?也该避避……”

“嘘,别喊。”顾海做个手势,又指了指曹氏所在的方向。

“夫人在佛堂。”灵宝笑道,忙唤着小丫鬟备热水。

曹氏在佛堂待的时间越来越长,顾海心里不由泛上一阵酸意,顾十八娘突然离去,借口是有贵人请制药,曹氏听了并没有多问什么,这些日子,也从来不提顾十八娘的名字。

对于一件事不闻不问,只有两种情况,一则是不关心,二则便是心知肚明。

很明显,曹氏属于第二种情况。从什么时候起,娘开始默默地站在他们身后,任他们去走去闯,不问不说,将自己的担忧深深埋在心里,只为了让他们少一分牵绊。

变得何止他们兄妹二人,每个人,都在变,一步一步地改变。

“少爷?”灵宝回头唤了声,对他突然止步有些不解,“快些去,等夫人出来看到了,又该着急担心了。”

“好。”顾海掩下心酸,对着她笑了笑,快步跟上。

屏退丫鬟,顾海泡入浴桶中,热气将他笼罩起来,靠在木桶边上,顾海闭上眼小憩,脑子里不由再次浮现于顾渔方才的对话。

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

“这家伙到底又起了什么心思……”他不由喃喃自语,“难不成,真的要对顾家不利?”

旋即又晃了晃头,顾家上有顾慎安当朝大员坐镇,下有合族财力衬底,他顾渔再是状元之才,圣眷隆宠,要撼动这个大树也不是易事,更何况,作为顾家族中一员,深受合族恭敬喜爱,于礼于德他都不能明目张胆地对族人不利……

顾海伸手按了按额头,苦笑一下。

“少爷,少爷……”灵宝的声音忽地在外响起,带着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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