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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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的冰山-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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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身大事不是儿戏,我虽然没有深思熟虑,可是做人的原则到什么时候不会改变。自从有了家庭概念,我的定位就是找一个平民妻子,因为我不望攀龙附凤,也许有机会成为幸运儿,但我不想奢望。俗话说得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的偏见铸就我的选择。”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婚姻大事,别人看花好月圆,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代替不了自己的审美观念,这事就此打住,就当我开了个玩笑。”

  “罗副县长,您今天找我,不会想为我当这个大媒人吧?”

  “实事求是的说,受人之托办忠人之事。可这事父母都不能包办,我想搭这个鹊桥,也不能强人所难。”

  “如果是这样,张总肯定骂我不识好歹,以后我的工作难度可就大了。”

  “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你毫无瓜葛。不过,你必须装聋作哑,压根不知道这么回事,尤其在张总面前,要表现的若无其事,丝毫不能有羞涩的表现。”

  “本来望风扑影的事,我不会当做一回事的。”

  “既然张小姐不尽如意,你也该选择个目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难道没有你追的女孩子?尽快落实,省得不必要的麻烦。”罗副县长悬着的一颗心落到肚里,但觉得不能掉以轻心,要彻底阻止张德先的联姻计划,必须让他死了这个心思,那就是为南风重新物色个对象:“啊哦我怎么糊涂了呢,你的择偶标准很特别,说明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家乡的青梅竹马,大学同学,还是黑龙集团有上眼的?不妨给我一句实话。”

  “真让罗副县长说着了,我正在和红河一位普通职工秘密谈恋爱,她叫尹玉影,是财务处的现金。”

  “行啊南风,口口声声为了事业,暂且不谈儿女情长,可是刚去三天半,就瞄上了一位姑娘,这不是口是心非吗?现在突然冒出一位姑娘,耍我是吧?不愿人们常说,人走茶就凉,这话一点不假。现在你给我说句实话,如果我不提张小姐,是不是继续瞒着我?”

  “罗副县长,我绝不是有意瞒着你,因为我和玉影有约定,不到结婚的时候不公开恋爱关系。主要考虑刚刚调到红河就谈恋爱,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以至于影响我的事业。所以,为了情人之间的约定,对领导没说实话,若不是您苦苦相逼,我才不说不该说的秘密。”

  “都到这种地步了,我还掺和啥呀!不过我把话撂倒这儿,你和玉影结婚的时候,不能再瞒着我。”

  “就怕请都请不到。如果我的婚礼有罗副县长参加,我现在都想象的到无限风光。”

  “学会拍马屁了。”

  “罗副县长,您必须答应我,替我保守秘密。”

  “没那个必要,我认为公开了对你大有益处。一个有了恋人的人,别人还会恋恋不舍吗?再者说了,你们的秘密是秘密吗?两个人的一个眼神,别人都会编出很动人的故事,说不定红河人早就对你们指指点点了,只不过你蒙在鼓里而已。不信你走着瞧,我保证缄口莫言,照样山雨欲来风满楼。”

  “领导就是领导,说什么都在理。我彻底的明白了,用现在最时髦的一句话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罗副县长点点头。他已经完全把心放到肚子里,落下这件让他心神不安的事,然后又询问了黑龙集团的一些情况,才和南风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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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静作为局外人,不负张总的重托,把黑龙集团企业改革方案提交上来,张总细细过目,顿觉心花怒放,对何静的功绩大加赞赏,当然少不了物质鼓励和精神安慰。但是,他更欣赏严彩凤的方案,以体现自己权力为中心的设计思路,既要保住一把手的位子,还不失独断专行的权利。于是把何静方案进行了部分修改,而且是主题修改,把何静设计的少数人牵头,变成严彩凤方案提出的全员入股,甚至把两个糅合的方案转嫁给严彩凤,拿到总经理办公会上讨论。在召开的集团高层工作会上,所有的班子成员,都会欣赏严彩凤欺世盗名的才华,张德先的目的是让那些不服气的人刮目相看。 

  严彩凤穿着打扮的很时髦,涌动着南方人的特有气息。只见她神彩奕奕,拿腔摆调,宣布了企业转制方案,并做了部分解释,尽量为方案的可行性进行说明:“受张总委托和大家的信任,我承担了企业转制方案的起草工作,带着这个课题,我和工作组的同志特意到深圳和温州实地考察,确实开了眼界,解放了思想。不走出去就像井底之蛙,不知天有多大,过去我特羡慕破烂王刘得富,手里有百八十万的,到处充大尾巴鹰,在温州人的兜里,有这点小钱的多如牛毛,那是普通户,我感到很自卑,但不能因为赶不上人家而不想活吧。在温州,几乎所有的企业都是个体经济,像正泰、得力西,实行股份制,而且很正规,基本和外国接轨了,我起草的方案,很多东西是从人家那儿学来的,人家的经,咱黑龙念,当然黑龙有黑龙的特点,不能照葫芦画瓢,通过借鉴和实践相结合,最终提出这个方案,是否对路,请大家多提意见。” 

  “这套方案我看了,总的框架结构是‘内引外联’,既有南方的先进经验,也结合了黑龙的特色,最重要的是符合总设计师提出的改革开放的思路,至于黑龙为什么没有像正泰集团、得力西那样一步到位呢?提出‘国有控股,全员参股’的方案,主要考虑黑龙资产太大,国退民进很难操作,更重要的是响应党中央稳定大局的号召,先来个软着陆,搞个过渡,尽管总设计师一再强调胆子大点,可股份制必竟是新生事物,大家摸着石头过河心里没底,那得慎重,不能犯大跃进的错误,也不能谨小慎微迈不开步子,依我看,这套方案切中黑龙实际,最起码搭建的框架基础牢靠,局势也很大嘛,咱们的严主任功不可没。” 

  “张总对方案的评价实事求是,框架是搭起来,该往里添砖加瓦了,可是我对主框架的搭建还有点异议,仅供参考,我在上次会议上曾提到企业转制问题,想法就是一个国营企业干了五十多年,越干越糟,而社会上的个体经济如火如荼,生机勃勃,我不明白其中深刻道理,却看到企业到了个人手里,都能精心经营,扯淡的事就少,政府也省心,没有过去婆婆妈妈的瞎操心,可以倒出精力管些大事,企业不管谁干,都得向国家交税,谁有能力谁干。因此,国营转制,个体经营才是最好的路子,谁有钱谁卖,干脆张总买了,我们都为你打工。” 

  “行啊!谁能一个人买下,省得有人说三道四的,今天不*了,明天一意孤行啦。不知道别人,我连做梦都不敢想,就是我们家的自留地长的都是摇钱树,恐怕也得攒上一辈子。杨矿你是不是有这想法呀,没关系,机会来了,你就试试,到时候,我们几个为你打工。”

  “张总,你看我是经营企业的料吗?就我这两下子,甭说拿不出钱,就是你们几个大点胆,把黑龙送给我,我都不知咋经营。” 

  “张总,杨矿的想法不无道理,反正我这么看,一个企业能一个人担起来,就不要二个人,根据黑龙集团的情况,我不赞成‘国有控股,全员参股’的思路,股份制本身是解决所有权问题,国有股不退出,虽然掺和些私有股,企业所有权根本没有改变,这是一次企业脱胎换骨的改革,搞搞挖墙脚、掺沙子的勾当,是解决不了企业的痼疾,说白了是换汤不换药。而这种不伦不类的转制,所有制的矛盾更加突出,甚至影响企业的经营管理。国资和私资掺和在一起,谁来控制经营权,董事长照样政府指派,因为国有控股嘛,当然不能由私股说了算,这跟国营企业有什么不同?董事长是派还是选,如果是政府派,那么私有股东的权力在哪里?诸多的问题无法解释,倒不如彻底干净的退出国有股,谁有能力拿到百分之五十一以上股权,谁就理所当然当董事长,而这位拿了股权的董事长,我相信不会拿着票子打水漂,一定会把公司搞好。”红河水泥副厂长伊大用说完,喝了一口水。 

  “伊副厂长分析的很透彻,股份制实际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物,在国外是企业的基本形式,只因我们国家公有制性质的原因,股份制的生存条件受到了限制,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国家提倡多种经济体制共存,股份制才得到企业界的青睐。实践证明,这种体制在一定时期内确实有其不可忽视的历史作用,至于采取什么成份的股份制,是否适合中国国情,还真得结合企业的特点而定。如果从经营角度考虑,我十分赞同杨矿的意见,这全员入股,照样存在着天塌下来有大个,过河水深有矮子的消极思想,我们必须承认国民素质的现状,如果股权集中在少数人手中,那种忧患意识会大大增强,同甘共苦,齐心协力才能提高企业的竞争力和生存能力。”地质总工程师王雁心无杂念,观点明确。 

  “王工的想法蛮不错的。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一点不假。可是,你没有考虑谁拿得起,整个华阳县没有一个人能拿出几千万的,刘二秃子那样的也得凑够一个排吧,就说刘二秃子买得起,他经营得起吗?我们必须正视现实,必须着眼于黑龙人自己干,就这么说吧,县政府宁可两千万给我们,决不会三千万买给别人,这里还有个稳定大局,稳定职工的问题,中央一再强调稳定是前提,我们必须把握这个原则,不能因为企业改革闹得人心慌慌,鸡急狗跳的,如果这样的话,县政府也不得安宁。” 

  “张总,我认为王工思路开阔,具有超前意识。企业转制,不但要从体制上转变,更重要的是从思想观念上转变。我们在国有体制计划经济的经营方式约束下,风风火火干了几十年,当股份制出现在我们面前,必然有一个认识过程,因此,我们必须重新学习,摒弃惯性思维方式和经营理念,跟上时代潮流。黑龙集团转制,我赞同张总这样的观点,不要请外来的和尚,不是咱们搞不了这个企业,立足本土,可平稳过渡,不至于引起大的波动,只是我对国有控股颇有想法。”杨崇岭能说出这点东西,多亏前二天潜心研究了报纸,有些话是现学现卖。 

  “张总稳定大局的观点我十分赞同,但是我们也必须清醒认识到改革不会风平浪静,改革就要有阵痛,我们是选择长痛呢?还是短痛呢?国有控股就像风湿病人一样,困扰着我们迈不开步,而国退民进犹如做一个阑尾手术,割掉病灶人就健康,我想任何人都会选择后者,至于是少数人控股,还是全员参股,性质是一样的,国有资本全部退出去,企业的性质彻底改变了,这就说是脱胎换骨,这才叫改革。”童副矿长坚持国退民进的意见。 

  “童矿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大家想想,彻底的脱胎换骨,就是彻底的转制,才称得上改革,如果提什么国有控股,应该叫改良主义。”杨副矿善于耍小聪明。

  “杨矿说的对,这句话我不是没说出来,而是找不到更确切的比喻,杨矿提的改良主义,虽然有点牵强附会,仔细琢磨也挺贴切的。” 

  “杨矿,对你的观点不敢妄加评论,可是,你认为股东多少无所谓,不能这么说,在股份制未运作之前,股东的数量是不重要,但股金数量很重要,这涉及到集股方式,我只所以提出国有控股,全员参股,主要考虑股金筹集问题,这可不是红口白牙想说啥就说啥,拿不出银子,再好的方案也是瞎子点灯——白费了(蜡)。黑龙集团现在拥有有资产八千万减掉负债两千万,那么,所有者权益还有六千万,职工身份买断,国土资本金转让,社会统筹等拿出一块,政府再给些优惠政策,也不低于四千万吧,黑龙人的家底大家心中有数,折腾折腾也凑不齐两千万,那两千万从哪里来?大家都不愿意让外来和尚进来,再说你让人家来,谁有钱跟你瞎掺和?如果国有股的存在,我们尽最大限度的掏腰包,剩下的由国有资产做后盾,我认为这样可操作。” 

  “我还真的不同意锁上门筹集股金,面向社会有什么不可?”童副矿长说。 

  “你以为黑龙集团是什么香饽饽,现在让小煤矿冲击的连工资都发不开,谁愿拿钱堵窟窿。先不说满足股民们的高额回报的愿望,最起码比银行利息高吧,否则,人家有钱不放到银行里拿到黑龙来,不都成了傻子啦。”钱淑惠一直默默无言,张嘴也是倒向张德先一边。 

  “我们的财神爷都对黑龙失去信心,谁还敢往里投钱呀!”杨崇岭只要能递上话,他是不让嘴闲着。 

  “这入股不是小孩过家家,可以说,一辈子攒点钱,那得投的放心。几千号身家性命,谁能担得起。因此,我们必须有一个靠山,而真正靠山是国家,只有背靠国有股,我们才好乘凉,说句心里话,我也倾向股权集中,黑龙彻底胎脱换骨,但是,我是搞财务的,不能一拍脑袋跟着感觉走,我在琢磨,钱从哪里来。” 

  “钱总监说的在理,说一千到一万,我们必须凑足人民币,圆上盘子,硬着头皮喊是解决不了基本问题的。”杨崇岭又插上一句。 

  “崇岭啊,你是大能人,在外面的路也很广,能不能引进点资金呢?” 

  “张总,正如钱总监说的,黑龙不是香饽饽,恐怕你说出天花来,没有动心的,说句实在话,社会上有钱的人,都是拿钱生小崽的,可比入股快得多,就拿放高利贷来说吧,最低二分利息,高的可到三分,咱们再赢利也分不到这个份上吧。所以,人家连眼皮都不抬,那些有点小钱的主儿,狠不得把钱攥出小崽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们是不会轻易冒险的。因此,在华阳的地界上别指望,到外地去傍大款,人家肯定提出控股,我们还舍不得。” 

  “你不是说刘二秃子有想法吗?” 

  “刘二秃子想投,更想你这把交椅,就他那德性,大字不识一箩筐,黑龙归了他,谁还投钱呀,反正我是躲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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