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ⅰ迷失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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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年ⅰ迷失银河-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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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ID为“梵高密码”的网民很快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自你得到神启,发现了梵高的四幅遗作之间的隐秘关联,只要逐一破解,就能明白其中所隐藏的关于世界末日的奥秘。

他发的几十个主帖里,除了模棱两可、莫测高深的“预言”外,还手绘了另外三幅油画的草图,而这些草图与我在“葵画廊”所见过的真迹竟然真有七八分相似!按照苏晴当日所说,全世界知道这些画的人,最多不过五个,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搜到了这个ID在Facebook和Twitter等网站的用户名称,加以关注,并几乎参与了他每一条主贴的讨论,试图套出一些口风。但不知是他警惕性高呢,还是故意卖关子,每次讨论到关键时,总是生生刹住,无论其他网友怎么软硬轰施,他始终不说出“梵高密码”的终极秘密。

我困了就合衣躺在沙发上,饿了就让酒店送餐到客房,就连洗澡也只是匆匆地冲过即算,所有的时间被这个网站占据了。除此之外,我还顺带搜索了“奏画廊”的资料,意外而又意料之内地发现,“葵画廊”在上海的那处洋楼己经变成了酒肥,除了2008年的一次画展,再也搜索不到相关信息。

直到第三天傍晚,我才出门吃了一次晚餐。我在坤仔的陪同下,坐着那辆宾利慕尚绕过半个港岛,在中环的一家法国餐厅美美地享用了一顿法式龙虾与鹅肝。对岸尖沙咀灯火璀璨,让我想起了两年前初次到香港的情景,百感交集。

那时我虽然穷得叮当响,却有女友陪伴,站在那游人穿梭的尖沙咀海滨长廊里,恣意挥洒画笔,描绘这南岸的辉煌夜景,意气风发地想象着终有一天自己能站在太平山巅,俯瞰世界……时间如滔滔流水,当我终于从彼岸到达此岸,却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酒店后,我才发现自己忘了带VERTU手机,一共有7个未接来电。这些号码很奇怪,回拨时全都提示为空号。我又拨了几次虞律师的号码,始终无人接听,隐隐觉得有点儿不妙。

打开电脑,正想查收邮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苏晴!”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熟悉声音,我心里猛地一震,惊喜交迸。

“你现在在哪儿?”她的声音从未有过的焦急,听说我回到酒店,也不和我寒暄,直接催促我马上离开房间。

我一愣,正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套房外传来了门铃声,有人礼貌地说:“客房服务。”

苏晴在电话里听见,叫道:“不要开门!”可惜己经迟了一步。保镖房里的那两位保安刚将门打开,就“嘭”地被撞飞出十几米,血肉模糊地从我眼前滚了过去,瞬间毙命。

眼角瞥望,浑身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印度阿三!推着餐车进来的侍者,居然就是在鱼骨山顶一拳震得山崩地裂的神秘印度人!

“别发呆,快走!”苏晴在电话里连声大叫,“你的卧室衣橱里有一个安全密室,快躲到里面去!”

“砰!砰!砰!砰!砰!砰……”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坤仔抢身挡在我身前,朝着那印度人连开了六枪。但那人的动作简直快得如同鬼魅,左一摇,右一晃,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己冲到了坤仔面前,一拳击中他的肚子。

“嗵”地一声闷响,坤仔拨地飞起,重重地撞在落地窗上,坚不可摧的防弹玻璃竟迸出了一大圈白色的裂纹。

我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朝卧室里奔去。

窗外强光耀眼,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架法国虎式直升机突然从天而降,悬浮在右上方。“轰!”整面防弹玻璃墙应声粉碎,导弹狂飙似的从我面前呼啸而过,猛地将卧室、书房、电影厅炸成了一片废墟。

我被爆炸的气浪掀得飞出六七米,鼻子、嘴里全是血腥味儿,疼得全身缩成一团,连气也喘不过来。

四周火焰熊熊,天花板豁开一个大口,水泥块成片成片地朝下掉落,就连横梁也被炸断了,斜斜地挡在印度人与我之间。

这时苏晴倒仿佛镇定下来了,在电话里说道:“放心,他们要活捉你,绝不会杀你。玻璃幕墙的豁口正对着露天游泳池,快跳下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从三十六层的高楼跳入两米深的泳池,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但看着印度人冷冷地朝我走来,想起他们对鲧族的所作所为,热血顿时直冲头顶。妈的,就算摔得粉身碎骨,也绝不落入这帮孙子手里!

我忍痛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微笑着朝他竖起中指,然后突然转身加速,冲向那面己经坍塌的玻璃幕墙。

那架直升机悬在相距不到六米的空中,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驾驶员惊愕的表情。

就在他稍一迟疑,不知该否对我开枪时,我已经纵声怒吼着跃出窗外,手舞足蹈地朝着下方蓝色的泳池,急速坠落。

狂风刮卷着我的脸颊和耳朵,水光闪闪,急速逼近。这情景与我当初从羽山的冰峰岩洞跳入水潭颇为相似,但最大的区别在于,此时下方承接我的水池只有两米深。

就在我即将冲过十层楼时,酒店的裙楼下方突然移出了一个长八米、宽六米的消防救生气垫。我眼前一黑,重重地撞在气垫上,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己经翻了十几个滚,从气垫外侧弹入泳池。

带着氯气味儿的水四面八方灌了进来,呛了几口,气泡滚滚。但有了前几回的经验,我已经可以本能地调节皮肤毛孔,在水里自山呼吸。我舒展四肢,徐徐沉入水,然后又飞快地游了上来。

露天泳池有不少男男女女正在戏水,边上又是酒店的餐厅,那些客人听见上空的直升机与导弹爆炸声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看见我破空而下,借着气垫滚入泳池,这才哄然大哗,纷纷朝四周逃散。

一辆银白色的兰博基尼Reventon轰鸣着从车库里腾空飞出,碾过草坪,在泳池边然停下。苏晴探出头,叫道:“上车!”

我湿漉漉地跃出泳池,刚钻入车里,那架虎式直升机就己经盘旋着呼啸而至,子弹“哒哒哒哒”地穿入石地,火花四迸。站在车边的两个客人来不及闪避,顿时被打成马蜂窝,翻身滚入池中,鲜血翻涌。

周围一片大乱,苏晴看也没看我,只说了一句:“系好安全带。”猛地将油门踩到底。

巨大的轰鸣声浪瞬间盖过了一切喧嚣,我仿佛坐着火箭上,被推着腾云驾雾地朝前飞冲。

车速快如闪电,转眼间那架直升机就己经在观后镜里了。虽然系上了安全带,又紧紧地抓住了门内把手,仍被甩得天旋地转,七荤八素,生平第一次有了晕车的感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我强忍住五脏六腑的翻腾不适感,大声地问苏晴。

“Curiosity killed the cat,”她瞄了我一眼,嘴角浮起久别重逢后的第一丝笑意,“谁让你这么好奇,成天挂在苏富比的网站上?差点儿挂了不是?”

我心里一沉,连骂自己愚蠢。那个“梵高的最后一年·夏夜”的网站就是个鱼饵,等着我来上钩的!我这三天日夜流连,给了他们追踪IP地址的机会不说,还问了那位“梵高密码”许多足以暴露自己身份的问题。

车顶“突突”闷响不绝,就像冰雹密集地打在玻璃上。那架虎式直升机又追来了,多亏了这辆超级跑车加装了防弹纤维,否则我们多半己经千疮百孔。

“坐稳了!”苏晴踩住刹车、油门,极速劈弯,横着车身一个漂亮的飘移,朝山下风驰电掣地冲去,又将它抛开了几十米。

从观后镜里望去,那架直升机左摇右摆,火舌喷吐,几乎是贴着山坡气势汹汹地追击。

这条“山顶道”为双向单车道,极为狭窄,迎面驶来的汽车不是被直升机的穿甲弹当场击爆,就是失控飞出山道,撞起熊熊火光。

在苏晴双手的掌控下,兰博基尼Reventon的速度与入弯性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每次都在我心脏提到嗓子眼的瞬间,惊险万状地擦着对方的车子急冲而过。最危险的一次,右侧的观后镜险些被对方撞折,而左侧的前轮更己冲出了山沿。

我没想到她的驾车技术竟然这么超凡入圣,更没想到这帮“祝融族”居然如此无法无天,旁若无人地驾驶着武装直升机,在繁华都市大开杀戒。我定了定神,问苏晴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如此神通广大,无孔不入?

这时车子已经冲下山顶道,绕过跑马地,朝着铜锣湾的方向冲去。虎式直升机穷追不舍。前方的汽车为了躲避我们,一辆接一辆地变向相撞,鸣笛四起。

苏晴一边左冲右突,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祝融族’只是鲧族对他们的称呼,这个组织的真正名称是‘太岁’。他们认为,2012年撞向地球的那彗星就是我国古代所说的‘太岁’,是宇宙中最凶煞的主宰。据说‘太岁’的创始人是近古时的神蚩尤,他死后灵魄凝空不散,化作了彗星,古代的天文家又称之为‘蚩尤旗’。”

“‘太岁’的势力遍布世界各国,这几千年来,和我们一样,也一直在寻找着鲧神庙与水晶头骨。但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不同,我们取得头骨,是为了不让这颗太岁星摧毁地球,而他们却是为了借助太岁星的力量,统治整个世界。可以说,他们是‘盘古’最大的冤家对头……”

“轰!”话音未落,那架虎式直升机又发出了一颗导弹,恰好擦着我们的顶沿飞过,撞击在斜前方的山坡上,顿时将一座老旧的楼房炸塌了一半。

浓烟滚滚,乱石满天抛落,到处都是惊呼、惨叫声。两辆汽车失控飞旋,从我们边上翻滚着飞了过去。

苏晴急打方向盘,突然逆向冲入前方横着的大路,接着连续几个拐弯,转入了两排高楼大厦间的狭窄小巷。直升机无法进入,只好越过楼顶,在上方遥遥尾随。

兰博基尼咆哮着从慌忙避让的行人中席卷而过,又转了几个路口,冲上了沿海而建的高架道路“东区走廊”,狂飙似的朝东行驶。

凉风扑面,视野开阔,我们左边,就是霓虹倒映的维多利亚港,右前方则是炮台山。

虎式直升机很快就发现了我们,急速俯冲逼近。

我不知道苏晴为什么会选这条路,此处一无遮挡,极易瞄准,他们甚至无需击中车身,只要将前方的高架道路炸断,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提心吊胆,左前方的海港里突然急速驶来一条游艇,隐约可以看见船头站着两人,左边那人肩上扛着小型火箭筒,正瞄准我们上方。“轰”地一声,一道刺目的红光划破夜空,不偏不倚地击中直升机。

爆炸的红光映红了海面,残骸四处飞落。

那人木无表情地放下火箭筒,朝我们竖起拇指,做了一个庆祝的手势。我这才看清他是昆西,站在他边上的是高歌,于是又惊又喜,忍不住拍着双腿哈哈大笑。想不到他也幸存下来了,而且居然学会了使用现代化的武器。

“准备好了吗?”苏晴转头对我嫣然一笑,又是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我的笑声立即转化为尖叫,强烈的推背感让我感觉瞬间飞了起来,连人带车越过路栏,朝着那粼粼闪光的海面冲去。

车身猛地一震,徐徐朝水底沉落。

我跟着苏晴松开安个带,从摇下的车窗钻了出去。回头再看时,那俩价值1500多万的超级跑车己经消失在幽暗的水里。

※※※

这艘Riva游艇长约十八米,上下共三层,明亮宽敞,极尽奢华。配备了四间套房、一个会议厅、厨房、餐厅、健身室、电子图书馆,以及各种最先进的高科技设备。底舱另设有一间隐秘的武器库,从勃朗宁手抢到小型地对空导弹,应有尽有,简直像移动的海上城堡。

船上除了高歌和昆西,还有三位曾经在羽山见过的“盘古”成员,包括总是对我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的Selina。远远地看见我,她就挥舞着手臂,又叫又跳,满脸尽是掩抑不住的喜悦,拉我上船时,还不顾别人的起哄,将我紧紧地抱了一会儿。

和他们相识虽然短暂,但经历了羽山的种种生死考验,彼此间似乎已经产生了一种无形的纽带,劫后重逢,都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就连原本与我八字相克的高歌,这时也显得顺眼了许多。举族尽灭的昆西,更仿佛将我当作了唯一的至亲,言行举止,全都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尊敬。

我湿漉漉地坐在甲板上,全身仿佛虚脱了,接过Selina递来的白兰地,连喝了几口,才觉得暖洋洋的,恢复了一些力气。

高歌穿着蓝色短袖T恤、卡其色休闲短裤和蓝棕色的帆船鞋,懒洋洋地叼着雪茄,仿佛出海垂钓的公子哥儿。苏晴靠在他边上,衣裙飘舞,发丝缭乱,看起来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我心里又是一酸,将剩下的半杯白兰地一饮而尽,说:“现在总该告诉我,鲧神庙坍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吧?”

“你真没记起来?”Selina一怔,在我脑门上弹了一记爆栗,抿嘴直笑,“看来这水晶头骨是假货,不灵。”

众目睽巩我被她这亲昵的举止弄得有些脸颊发烫,咳嗽了一声,问他们水晶头骨究竟在哪儿。为何我凝视头骨的眼窝后,并没有看见想要的答案?

Selina忍俊不禁,伸手将我的头发挠得乱蓬蓬的,说:“看你这一本正经、傻不愣登的样了,真好玩儿!鲧神骨‘遇血而熔,遇土而没’,当然是在你丁董事长的这颗榆木疙瘩脑袋里啦。要不要我剖出来给你行看?”

人家也跟着笑了起来。苏晴向我解释了一遍,原来水晶头骨只有两种存放方式,一种是放在鲧神庙“永恒之塔”的“时问之沙”上;第二种方式就是与鲧神的后裔相融合,化入其头骨,终其一生,直到“寄体”死亡后,才又回归“永恒之塔”。

我全身一下僵住了,她的意思是,第一,我的体内真的流有鲧族的古老血液;第二、水晶头骨己经化入了我的头颅;第三,等我死后,水晶头骨会重新回到鲧神庙的流沙金字塔上。

突然想起当初在华宗胥“魔屋”里所看见的幻象,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位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俞铭世”自燃后,全身化作灰烬,唯独头骨如同烧不化的水晶,又突然入土消失。

但摸着自己的脑袋,想到那颗蕴藏了宇宙终极秘密的头骨竟然融入了这里,仍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奇怪,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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