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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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横行-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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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跃兴奋催促道:“快些,快些。”

林微微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说:“这是要去哪呀?”

陈景跃呲呲牙,一排大白牙在西斜的阳光中熠熠闪光,“到了便知道了。”

林微微捧着叽里咕噜直乱叫的肚子,埋怨道:“为什么要拉我去呢?你不能拉你老妹?拉苏老大?拉你家庄子上的任何一个人去么?”

陈景跃甩头数落开来,“陈姗姗她呱躁,苏洛河他烦人,庄子里的人吧,嘿嘿,啰里啰嗦的,一会最好不要这样,一会最好不要那样,讨厌。”

林微微指着自己的鼻尖,疑惑更甚:“那为什么要拉我呢?”

陈景跃停步叉腰,上下打量林微微后很满意道:“你跟我不熟,话看起来不多,而且人也看起来蛮正常的。……话说,一个人出门,总是闷了点,怎么着都要凑个伴才好。你就不错。”

什么叫看起来蛮正常的,她林微微很正常很正常好不好,不正常的是你陈景跃。

林微微这么想着,停下脚步,对陈景跃甩起脸子来。

陈景跃一见她这表情,立马就不高兴了,语气嗖嗖地高了八度,问:“怎么不走了?”

“不说这是要去哪儿,我就是不走了。”林微微瘪嘴抗议道,“起码得给我个画饼充饥的目标吧,我肚子叽里呱啦的叫成这样你听不到吗?没目标没方向的,我想走也走不动了。”

陈景跃想了想,决定退让半步,于是告诉她:“去曦宜城城外。”

“曦宜城城外,不是南疆么?”

陈景跃点头。

林微微的脑袋立刻摇成了波浪鼓,“听说南疆的人又野蛮又凶残,我不去。”

“啧啧啧。”陈景跃连忙拽住林微微的胳膊,生怕这个好不容易相中的陪同中途变卦,一溜烟的跑了。

林微微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掉,咬唇道:“我武功很差的,你不要以为我跟着苏老大有多厉害,我完全无法自保,你饶了我吧。”

陈景跃急忙摆手,“停停停。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你这是误会,误会好吗?你以为南疆还是以前那个南疆?你以为南疆现在还是茹毛饮血见人就砍的南疆?见识忒差了点。我告诉你,人家南疆现在的风化可好了。对了,你之前进城那会想买东西的那摊,老板就是南疆人啊,你觉得他看起来凶残又野蛮吗?”

林微微歪歪嘴,“过来我们洛国做生意的,怎么的都得有些文明礼貌不是,若是凶残野蛮的混合体,在城门口便被守门的士兵们给了结了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陈景跃义愤填膺道,“让大哥我带你长长见识去。”说着,豪迈揽住林微微的肩膀便往前走,林微微一脚踩到他的脚背上,陈景跃登时呲牙咧嘴着倒抽冷气。

“君子动口不动手。”林微微将陈景跃一把推远开去。

陈景跃揉脚边一跳一跳凑过来:“我又不是君子。”

“那你是什么?”

陈景跃洋洋得意,甩头道:“我是江湖豪杰。”

林微微冷眼看他,为了一路上顺利平安,憋了一句话:你是江湖奇葩吧。

在陈景跃孜孜不倦的好说歹说之下,两人走到了城门口。

“真的要出去?”林微微问。

“当然真的,都走到这来了还不出去?”陈景跃愤愤。

林微微伸手,“交钱。”

陈景跃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只钱袋,扒开拿出二两银子不满道:“还没出城呢,就要收费?”

林微微说:“当然,明码标价,说好了的。”

这便是林微微与陈景跃达成的最终协议,以四两银子的价格,高价收买林微微的陪同。此措施由林微微提出,由林微微润色,并由林微微和陈景跃最终拍板,出城前支付二两,回城后再支付余下的二两。

在弦和庄的后山上,一路唧唧歪歪的争执后,林微微意识到自己回不去的同时,决定应该为自己争取些权益。

林微微始终记得自己欠着苏洛河人情以及银两。欠人东西,对于记性很好的林微微而言,实在是件令她惴惴不安的事情。

本来还指望着找到师父之后,让他帮着还上,毕竟林微微拱手将三幅肖沉水的画作送给她过,足够林微微坑他颜子轩一辈子了。

只不过事情发生了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逆转,颜子轩怎么竟然就成了静王世子了呢?

看着他那副疏离陌生的模样,实话来说,林微微心里有些凉凉的,更多的当然还是不爽。原本以为,朝夕相处的一年多时间,虽然没有实质上的师徒情分,但怎么样也能勉强算是个不错的朋友吧,可是那副扑面而来的距离感,令林微微瞬间决定,还了他那螭头玉佩,便自己一个人到处晃荡去吧。

拿着这陈景跃的四两,应该足够偿还欠苏洛河的钱,她林微微便无债一身轻了。

只是接下来,她一个人,该去哪里,又该怎么生活呢?

林微微想着未来的叵测,不禁眉头紧蹙。

陈景跃咂巴着嘴说:“不用那么焦心,真的没事情,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放心,我顶着。”

林微微默默瞧了他一眼。陈景跃,你看起来真的不靠谱。比苏老大看起来不靠谱多了。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林微微去南疆。难得的赚钱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林微微忐忑着为自己打气,跟着陈景跃的脚步走了不多远,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林微微匪夷道:“不对啊,你都愿意花四两银子把我拽出来,这价码给得有点高了不是?”

陈景跃摸摸鼻子,斜了林微微一眼并不出声,态度与之前那一路哄骗截然不同。“那又怎样?”

林微微被银子、还钱、债务等等词汇充斥得转动缓慢的脑筋逐渐恢复,事情变得清晰起来,“你不叫陈姗姗,不叫苏洛河,不叫庄子里的别人,更不花钱在路上随便拽个人,而是愿意用四两银子拉我出来,这证明!这证明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跟你出来吧!!陈景跃!!!”

陈景跃听罢,一脸坏笑堂堂浮在脸上,“那又怎样?”

林微微怒发冲冠,“那又怎么样?本姑娘不干了!”

只听身后城门一声关闭的轰隆声,陈景跃不知是指着西沉的夕阳,还是指着林微微身后的城门,笑容满满道:“可是,城门关了哦,你回不去了。”

林微微痛哭流涕捶着厚实的城门,捶累了便开始用脚踹,最后,抽着干气坐在城门旁,沮丧万分。

陈景跃在林微微身后不断踱步来去,一扫方才那一路的好赔笑哄骗的好脾气,盛气凌人道:“再数一百下,你跟不跟我去那南疆咸城啊。”

林微微一额头磕在城门上,奄奄一息道:“我重复了一百次了,不去不去。”被骗的心情,真是各种不开心啊。

陈景跃又踱了好些步子后,再次盛气凌人问道:“再数一百下,咸城里有好吃的蔬果小食,各色美味佳肴。你肚子饿得都不叫唤了,真的不去吗?城门明天才开哦。”

叹了一口气,林微微虚弱道:“你请客?”

陈景跃挺胸,洋洋得意:“当然。”

“那,那还是去吧。”

真的,好饿啊……

39咸城

南疆,咸城,与曦宜城离得并不远,走不多久便到了。

与曦宜城的城门紧闭不同,即便现在红霞漫天,日头西沉欲落,咸城城门依然是大打开的,守城的卫士肃穆而立,一侧一人,完全没有要紧闭城门的迹象。

林微微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不满道:“曦宜城的城门是我见过关得最早的城门了。”

陈景跃道:“太祖规制,凡边关城门,均需在酉时前关闭,这个你不知道么?”

林微微愣了愣,“不知道哦。”

陈景跃更得意了些,教训她道:“这都不知道,忒没见识了些。”

林微微砸咂嘴,懒得狡辩,白了他一眼。

做为一个在京都长大对于边关琐事了无兴致的孩子来说,太祖时期留下的这条规制实在是没有人与她提起过。

林微微想,即便是有人曾对她提起过,对于一年前从未想过离家出走的林微微而言,大约也是一个左耳进右耳出的话题。

“你可知为何太祖要将边关城门定下酉时关闭的规制?”难得碰上这么个常识空白的人,陈景跃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于是精神焕发,拿出极大的耐心教育起林微微来。

林微微见他愈发得意,自己却偏偏什么也不知道,很不想满足陈景跃膨胀的虚荣心,兴趣缺缺瞄了陈景跃一眼。

于陈景跃而言,这个眼神已经说明了林微微并不清楚这条规制的来历,更肯定了需要他细细讲解的现实。

陈景跃挺挺胸,摆出少有的正经语气道:“当年太祖起兵反抗前朝□,一路所向披靡,北边的大宛国见我国内乱,发兵攻打,想要趁乱夺了我北方一列城池。好在太祖料事如神,早派了宣王殿下伏击,以一敌百,一举将那大宛国的大军杀回老巢……”

一统江山后,太祖取国号为恒。

大宛国此战败绩元气大伤,迁都西陵,以避恒朝锋芒。

太祖二年,恒朝重整大军攻打大宛国,一举夺回前朝所失数十城池,更占领了大宛的三座城池。

此后,太祖便下达了数条规制,其中一条便是对边关城门的开闭时间做出了规定,晚开早闭,以令守关将士紧戒邻国来犯。

虽然天下已太平了好几十年,期间太祖薨逝,新皇继位,但太祖年间定下的那些规制却从未改变过,直至如今,天奉三年。

陈景跃侃侃讲完,眉飞色舞间瞥眼林微微,却见她一脸兴趣缺缺的走神样,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你有听吗?”陈景跃语气十分失望。

林微微斜眼望他,说:“我快饿死了,完全没有精力听你说话。”

陈景跃无力道:“先带你吃点东西。”

林微微虚弱要求道:“要很多。”

两人说话间,走到一家围了几个人的摊位前,陈景跃兴奋搓手道:“这个我想吃很久了。”

林微微脸色发青,一手扶住他的肩,问:“这是油炸各种昆虫?”

陈景跃摩拳擦掌:“是啊,你想吃哪些?”

林微微挂了一额头的黑线:“我想吐。”

陈景跃不管她的意见,撩袖子便开始选那被竹签串得笔挺挺的各种早已死透了的昆虫。

“真的不尝尝?反正你都饿了不是?”陈景跃锲而不舍怂恿道。

林微微绷着张青白青白的脸道:“不要,好恶心。”

一旁大嚼着一串串油炸昆虫的几个南疆人停了动作,为首那人脸色一沉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才恶心。”

林微微尴尬咬住下唇。她知道自己这事情做得不地道,指着人家正吃着的饭食说恶心,确实是失礼了。

缕缕浏海,林微微正准备为自己的行为陪个不是道个歉,却听见耳边咔嚓咔擦几声响,陈景跃大嚼几口油炸昆虫,突地脸色一变,涨得青紫青紫的面堂一波一波的流着冷汗,“哇”地一声哗啦啦呕了出来。

林微微一跃跳开,拍着胸口顺气道:“干嘛呀?吓死人了!”

陈景跃眼泪潸潸道:“吾靠,味道真的很恶心!”

林微微的脸色一绿,便见那几个先前已不悦的南疆人摆出了拔刀欲砍人的姿势。

从早到晚只进食了一颗苹果的林微微头昏脑胀起来。

“陈景跃,”林微微退后半步问了句,“要逃跑吗?”

陈景跃呸了一声,“逃跑这么没骨气的事情,我才不做!”

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林微微觉得,陈景跃要不是能以一敌百,就是嫌自己寿命太长了。

若是惹恼南疆人,先不说他们民风是否和传闻一般野蛮且未开化,若是咸城父老们一哄而上,再一人抡一拳头,也够陈景跃和林微微变成渣渣了。

俗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啊。

比起骨气来,小命其实很重要。林微微想,若是某一年的某一天,夏涟漪知道她林微微因为嫌弃油炸甲虫恶心而命丧南疆,非得笑破肚皮不可。

为了不成为夏涟漪口中永远的笑话,林微微决定强撑住满脑子的眩晕,逃跑吧!

陈景跃若无其事地拔剑而出,那边几个南疆人也在同一时刻拔出半月形的弯刀,林微微很不仗义转身要逃,却蓦然发现他们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目露凶光的南疆人围住。

T_T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陈景跃甩甩长剑,气焰嚣张对那几个正面而对的南疆人道:“尽管放马过来。”

林微微戳戳他的后背,提醒道:“呃……你不要太嚣张。”

听出林微微语气中的不对劲,陈景跃这才抬头环顾起四周来,眼见一排排的南疆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陈景跃的嘴角抖了抖,方才寻人挑衅的跋扈之色逐渐褪了下去。

“怎么办?”林微微小声与陈景跃商量。

强烈感受到势单力弱的危险,陈景跃艰难咽了咽口水,眼珠骨碌一转,抱拳向林微微一躬,态度恭谨有礼,仿佛是在向自己的主子报告一般:“小姐,我们还是道歉算了吧,别打了。”

林微微目瞪口呆,看陈景跃以一副陈恳无比的面色规劝她道:“炸虫子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能说它恶心呢?还让我跟别人打一架,”陈景跃的脑袋摇成了波浪鼓,“这样不好,不好。”

人民群众的凶狠目光瞬间统一挪腾到了林微微的身上。

妈呀,陈景跃真是阴险狡诈透了!想将所有责任推到她林微微一个人头上?!

林微微欲哭无泪:“你也太不仗义了。”

陈景跃微动双唇,用轻得不能再轻得声音说:“刚看你想逃来着,你不仗义在先,我只能算以牙还牙。”

“……”

瞬间无比怀念苏妖孽,起码人家有担当有傲骨,不管事情好坏,是他做的从不推卸,也不寻人做人肉箭靶,最重要的是,苏老大还有两个杀伤值强大的小弟啊!

正当林微微泪流满面的以为自己将会横尸当场,围堵人群里突然钻出个上着青布短褂衫下着藏青印花短裙的少女,红带高束的马尾随步轻摆,长睫浓黑,杏眼澈亮,俏丽可人。

虽然肤色偏黑,与一向以白为美的洛国审美观有些冲突,林微微却还是觉得她相当漂亮。

那少女朝林微微看了眼,再瞅了瞅陈景跃,随后背起双手敞声道:“各位,先听我说几句。看这两个人的打扮便知是洛国人的,……”

人群中一个声音不满道:“洛国人便厉害些么?洛国人便能说我们平日所吃的东西恶心么?洛国人便能随意侮辱我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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