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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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横行-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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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的苏洛河绷着一张脸,貌似严肃认真的质问林微微笑什么,虚张声势的模样像极了被人拿住了尾巴的花猫,明明一肚子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只好扮成穷凶极恶的模样吓唬起捏着他尾巴的那人。

不同于真正的汗毛倒竖,他只是想要让别人规矩些,却又舍不得少了个他愿意与之玩闹的人。

所以,即使他冷着一张脸竖起一双眼,说话时声调高昂仿若质问,可后半句总是会放慢下来,一副迟疑地姿态使得这一切佯装出来的不满都破了功。

林微微很乖的将他递送来的半勺药喝完,歪头问他:“所以,我应该是你第一个亲手喂药的人吧?”

苏洛河盯着她看了半晌,本想点头,却还是挣扎着摇了摇头。

林微微有些失望,“不是吗?”刚刚那副手忙脚乱的喂药姿态,还真是看不出来苏洛河在此之前已经有了照顾人的经验。

“其实,要说是呢,也算得上是的。”苏洛河憋了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哈?”

苏洛河甚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喂着林微微,边诚恳道:“真要追究起第一个来,那人应该是朱八刀。……不过,那时我是整一碗直接灌下去的,……将他烫了个满嘴泡不说,伤势还更重了。”

苏洛河略有些尴尬,却抿着唇齿用十分认真的表情追究林微微道:“……所以,你觉得这样的算不算呢?”

林微微汗颜道:“那……应该不算吧。”

苏洛河旋即兴高采烈道:“那就是第一次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挥汗……

虽然晚了点,但今天的还是发了……

76距离

苏洛河的脸颊手背上;那在坠崖时被藤蔓刮出的条条伤痕已然结痂。伤口虽然轻浅;却因为被刮伤了太多道还是显得有些触目。

林微微伸手碰了碰他手背上的疤痕;喂完最后一口药的苏洛河毫不在意的甩甩手道:“干什么这副表情?这些小伤我可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下一刻;林微微已经柔柔将手掌抚在他的胸前。她说:“那些是小伤;那这个就不是了吧。”

她仍清晰记得;在那滂沱大雨之中,苏洛河昏迷不醒;紧皱着眉头面色铁青;胸口上奔涌而出的鲜血止也止不住,顺着冲刷而下的大雨流入临渊河中。

林微微噙着泪,缓缓道:“还好。还好你没事。”

他却呲着牙,一脸不屑道:“我苏洛河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出事。”

按在胸口上的手掌温暖柔软;撩起了苏洛河满心的波澜。将手中的药碗放到地上;他一手覆在林微微按着他胸口的手上,又伸出另一只手的拇指故意重重按了按林微微眼角,装出一副甚为不满的模样道:“你要是真敢哭出来我就要将你打一顿了。你看看我好端端的,干嘛一副哭丧的样子。就不能高兴些么?”

明明是要装作不满,手上也使出了大力,苏洛河将林微微按得眉头一皱一皱,可到底还是那副假意嗔怒却微微带笑得神色出卖了他的本心。

他将林微微的下巴掐在手中,捏得她嘴唇嘟起,看她这副被自己捏得鬼魔鬼样的怪样子,旋即咧嘴笑道:“来,笑上一个。你的这些个眼泪等到哪一天我真挂了,再给搬出来彻头彻尾的哭个够吧。”

被他捏在掌中,林微微只剩下干瞪眼的份,想要抗议些什么,最终说出来的却都是些含糊不清的字眼,于是只好用满面愤怒表示无声的抗议。

苏洛河见她终于缓过了那副泫然欲泣的情绪,放心下来随即哈哈大笑,松了掐住她脸颊的那只手,将放在地上的那药碗拿起来,起身走到桌边放下。

“喂。”望着他的背影莫名有些失落,林微微叫了声。

或许是因为胸前的伤没有痊愈,他走起路来不如往昔那般赫赫生风,有些迟缓却又好像是怕自己担心,所以努力强撑着腰杆装出没事人般。

听林微微叫了声喂,苏洛河满脸不悦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明知故问道:“你叫谁?”

“你啊。”

“我什么时候叫喂了?”苏洛河睨了她一眼,怪责道。

“我的错。”林微微立马沉头,佯作满面愧疚的模样改口道,“该叫你苏老大的。”

苏洛河垂目思量了片刻,侧头望了林微微一眼,将手中的瓷碗一扔,便听得那碗铿一声甩到桌上兀自晃动了几下才稳了下来。

林微微再抬头时,苏洛河已经几步走到了床边,俯手撑在林微微面前,面面相觑不过一寸距离,苏洛河澄澈的眸子定定看着林微微命令道:“从今天现在开始,不准叫我苏老大了。”

太过靠近的距离令得林微微本能后仰,却无奈背倚床头,只能将靠着的枕头压扁些,却无法再往后躲。

苏洛河见她又想要躲,于是更欺身过来,待得林微微回神过来四目相交时,他的鼻尖蓦地轻碰了林微微的一下。

林微微一怔,愣在原地,乖乖保持着此刻的姿态不敢再动,像个仓皇无措的小兔一般巴巴眨着眼咬着唇望着苏洛河,却不想习惯性的一咬之下,下唇的乍然疼痛令得她嘶了声,倒吸了口冷气,这才想起这处被自己咬破了皮,现下还没好全。

苏洛河的右指抚过林微微的下唇,明亮的眸子定定望着那处伤口道:“我特别赦免你不用再叫我苏老大,也不用许跟着朱八刀他们叫我少爷。”

相距咫尺,他说话的时候唇角轻动,湿濡的气息落在林微微的鼻尖,将她搅扰得满心惶恐不宁。

这惶恐不安令得林微微神思纷乱,她张张嘴,结结巴巴问了句:“那……那,又不能叫你喂的话,我该叫你……你什么?”

苏洛河嗤一声笑起,双眸弯弯减弱了他素日里喧嚣跋扈的气势。林微微呆了呆,发觉这副面孔原来还可以如此清雅柔和。

林微微发愣的时候,苏洛河缓缓说了句:“我想想,就叫我的名字吧。”

他说着,缓缓靠上前来,在林微微未及反应之时轻轻碰上了她的双唇。林微微怔愣地圆睁着双大眼睛瞪他,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当她的视线碰上了抬眼窥她的苏洛河,蓦地发现他居然满目的紧张,一副比她林微微更仓皇不安的模样。

两人大眼瞪小眼,呆呆相望了好半天,林微微突然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后别过脸去,苏洛河忙也跟着咳了几声,怏怏缩回头来。

这尴尬劲一直持续到晚饭时才结束,结束的原因是因为林微微要想好好吃上这顿饭得需要一个人帮忙。

林微微右手上伤势原本并不太重,只是当时伤得深了些,昏迷中又流了不少血,并苏洛河的包扎拙劣且不及时,所以林微微的身体在当时便有些虚弱。

随后两人为寻出口潜入湖中,凫水中的牵动导致她手上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又因为在湖水的浸泡以及大雨的冲淋后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风寒热感之下牵动伤情致使她昏迷的这几日高烧不退,吴贞她爹吴老医师说,要是再烧半日,她林微微便彻底废了。

林微微追问:“那废了的意思是……?”

吴贞长睫扑闪,指指脑门道:“光这废了。”

林微微呛了口汤,不住咳了几声道:“还好我掐着点醒过来了。”

吴贞杏眼微眯,唇角带笑,“没事,醒不过来你这准相公也定会负责的不是。”

方儒适时屈肘推了吴贞一下,朝她使了个眼神,吴贞立即会意,忙摆摆手道:“我不是咒你的会便傻瓜,我只是想说你要是真烧傻了,他也不会不管你不是。”

这会儿连吴老医师都看不下去了,重重咳了几声,吴贞才吐吐舌头一脸抱歉地收了声。

被她这么撩了几句,林微微和苏洛河默默朝对方窥了一眼,哪知这暗暗一窥竟都在同一时刻,两相对视着二人的脸颊都噌的一声沾上了些桃粉色。

吴贞见着他们两人相视之下有些含情脉脉的味道,原本蔫了情绪再次高涨起来,两手一拍提议道:“姑娘,你右手伤了使不得筷子,就让你相公帮你夹菜吧。”

林微微刚要分辩,吴贞急忙重复了一句:“我知道,不是相公,是准相公。”

林微微囧着一张小脸,双颊更红了,苏洛河抿抿嘴,默默敛起了浮上眼角眉梢的欢喜,朝烧鱼夹去,却被吴老医师一筷子拨开。

吴老医师冷着一张脸,“鱼生火。”

苏洛河豁然,朝烧肉夹去,却还是被他一筷子打开。

吴老医师继续冷着那张脸,缓缓扒饭:“肉生痰。”

吴贞张张嘴哑然了片刻,“爹,我备饭的时候明明问过你她可否吃的,你当时没做声呐。”

吴老医师扫了她一眼:“我们的伙食总不能因了别人被带差不是。”说完,他敲敲一碟苦菜一碟茼蒿道,“她就只能吃这个。”

林微微:“……”

苏洛河:“……”

方儒见着气氛尴尬,忙打圆场,“姑娘才刚醒来,是该将养着吃些清淡的,待过了些日子就可以才那肥腻之物了。”

吴贞黛眉微蹙,不满地懒懒扒着烧鱼肉边道:“害我费了好些力气准备了这么多有的没有的。”

方儒忙迎了张笑脸上去,“好久没吃上娘子精心烹制的菜肴,今日真真是要幸福得泪流满面了。”

林微微:“……”突然听见这么坦荡的肉麻兮兮的话,真是冷汗潸潸汗毛直竖。

苏洛河:“……”各种不舒服。

两人偷瞄了吴贞夫妇那副粘兮兮的神色,直被腻得满心翻江倒海般。若不是此刻得人恩惠,且是因了别人的好心暂住下来,苏洛河十成十的会拍桌而起叫嚣道:“你们有完没完?!”

苏洛河强压下满腔翻腾着的吐槽冲动,朝林微微看去一眼,却不知怎的从来就不怎么默契的他们居然又在这一刻对上了眼神。

吴贞那处,依然如倒翻的蜜罐子般涌出各种甜言蜜语。

在这糖衣的布景之中,林微微与苏洛河相觑着,望向对方的眼神缓缓如四月春光般煦暖起来,那弥漫在两人间一整个下午的尴尬气息也在此时消散殆尽。

吴老医师看在眼里,低眉夹了口苦菜,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77牵挂

旬日后。

吴老医师替林微微拆了纱布;林微微抬臂瞧了瞧;臂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留下了些深重的伤痕。

吴贞说;若是林微微没有淋到那场大雨;若是淋了大雨后早些换掉透湿的衣衫;若是能再早些清整一下伤口,她或许就不会高烧三日不退;伤口就不会发炎感染;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即使好了也还是留下了豁大的疤痕。

林微微自己倒是不大计较这个伤疤。

伤在臂上,长袖一挡,除了她自己别人可什么样都看不见;又何必在乎太多;反正这疤痕不想要也还是在的,犯不着给自己找难过了。

吴老医师将拆下的纱布整了整,从药箱里拿了盒药膏出来放到桌边,“每日三次,过得一年半载这伤就辨不出来了。”

林微微一听一天要三次,还得擦上个一年半载,登时便没了擦药的兴致。她一向喜欢繁而化简,不喜欢太过冗杂的事情,觉着臂上的痕迹虽然确实不大美观,但因为吴医师照料得好,倒是没有结成不平不整,不过是颜色深沉以致清晰可辨这处曾伤过。

林微微想想,反正不是在脸上,还是由得它这么着算了。

虽是这么想着,林微微却不好驳了吴医师的好意,收了那盒祛疤淡痕的药膏,恭恭敬敬地道了声谢。

吴医师点点头,却仍定定坐在她对面,不整药箱也不收桌上的瓶罐,只这么默默坐着似乎有话要说。

“姑娘在外多日,家中可牵挂之人?”

每日换药,他皆沉默寡言,今日还是第一次主动问起林微微的事情。

这么一问之下,林微微不禁怅然。她的伤好了许多,苏洛河那边恢复得却有些缓慢,吴老医师说这是新伤牵动旧患,虽然没有累及五脏,却因为伤的是肋骨,没可能像伤了皮肉的林微微好得这么快。

抚着苏洛河胸前伤口的时候,林微微依稀能感觉到他沉沉的心跳。苏洛河总是满面不屑地嗤一声翻她一眼,说:“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而实际上是不是小伤还真轮不到他说了算。

吴贞说,她家相公方儒可告诉她了,苏洛河平常总这么一副不屑样,换药时疼得满面冷汗却是不提的,应该平日里这伤也不会有多好受。

林微微听吴贞说这些的时候很有些难过。他装成这么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是不想自己太担心,所以即使林微微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依然嚷着不大舒服,希望苏洛河能在吴家再养些时候,待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出去找孟柯、朱八刀他们汇合。

至于什么时候回家,林微微想,大约要等他们三人组无恙重聚之后,她才能放心离开吧。

虽然,她很囧的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作用,也更帮不上什么忙。

吴医师问了这么一句,却见林微微走了神,沉默许久也不见回答,于是默了默,换了个问题道:“你喜欢他?”

如此直白的问题从这个素日寡言的老头子口中问出,林微微一个惊惶,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啊?……啊……呃……”林微微犹犹豫豫中,接连使用了一串语气词将这问题拖了下来。

面对这个与老爹年纪相仿的人,林微微觉得要回答他所问的这个问题实在有些障碍。与吴贞巧笑着循循善诱的姿态不同,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严肃认真,仿佛是林微微的长辈一般,令得林微微很是匪夷和语塞。

吴老医师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的双目,待着她的回答。

逃避不得,林微微只好捋了捋浏海,尴尬地笑了笑,算是做了个肯定的回答。

吴老医师眼瞳之中有丝光亮悄然黯了下去,他低眉扫了林微微手侧的伤疤一眼,不再多说些什么,缓缓起身开始收拾起桌面和药箱来。

“吴医师,”林微微将他那瞬神色变化看在眼中,想起初次见得他时,他亦是这么冷清的看了自己一眼,想起数日前在吴宅中再次见得他时,他明明知道床榻上躺着的苏洛河伤势更为严重,却还是卸了药箱直奔自己而来,“你是不是认识我?”

林微微莫名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一出口便觉着似乎问得不大好,却无奈已经脱口而出。

吴老医师刚挎上药箱,听得林微微这么一问,眉梢突地一皱,抬头时却又立即恢复了他一贯的泰然神色。

“没有。”他摇头,肯定道。

说完,转身便出了门。

林微微拿起桌上的药膏盒,翻覆在手中。

……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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