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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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横行-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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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像曾经的自己。

从前的自己,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冲满世界的人耍着自己的脾气。跋扈、任性、骄横……那么多的时刻,她几乎要转成彻头彻尾的讨厌鬼时,张良总会适时的出现,陪在她的身边,等到她安静了,等到她被抽伤了的屁股和手不痛了,他会摸摸她的头说:“我在这里。”

他站着,或者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就好像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如果没有张良,林微微想,她或者会有比陈姗姗更令人讨厌的坏脾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想要变成一个讨厌鬼。

她或许只是很寂寞。

很寂寞的想要有人看着自己,很寂寞的想要被人捧在心头疼爱,很寂寞的想要在摔倒时有人扶起自己,很寂寞的追着那个人讨要东西,很寂寞的捧着被家法抽红的双手等着别人帮自己轻柔的上药,很寂寞的想要知道,还有人会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

陈姗姗将林微微胳膊上的伤口上好了药,将药盒盖上便朝床边扔了去。力气不大不小,药盒刚刚好停在了床沿边。

林微微浅笑着,将那药盒又递回她手中,摊了另一只的手背道:“喏,这还有几处呢。”

“真麻烦!”陈姗姗的语气焦躁,却将药涂得轻柔许多,林微微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她抬眉,恶狠狠地瞪了林微微一眼,低头时却抿着唇不再撅起嘴巴。

长满尖刺的刺猬,想要靠近别人却扎伤了别人,想要被人靠近却不知如何卸下一身尖利的防备。

林微微努力忍住鼻尖的酸楚,呼了口气出来。

林宅。雪日。她撑着伞走在雪中,回头朝廊上的张良扮了个鬼脸笑了笑。

她跌了一跤,张良拍拍她的双膝,将她背起。

她追着张良,讨要一件新的长裙。

她跺着脚在张良的床头起誓,不要再是这副小白馒头的模样,张良半躺着摸摸她的头说,我应承得住你。

……

所以,她林微微一直都是这么自私的人。如果她能早一点懂得,将一个人捧在心头的疼爱从不简单,如果她能够早一点明白,张良低眉朝她笑着的时候,那坚毅的双眸中满含着何种情愫,如今她和张良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所有的错误,都是因为她林微微一个人而起。

因此,她没有办法再留在京都,更没有办法再面对张良。他该好好的,找一个很好的娘子举案齐眉,幸福美满过完一生。

好人应该要有好报,后面发生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计,完全可以将孽障算在她林微微头上的……老天爷,对不对。

……

陈姗姗再次将药盒盖上,这次没有扔开,而是塞到林微微的手中。

林微微说:“我们还是让陈景跃大跌眼镜的朋友对不对?”

陈姗姗白了她一眼,不带好气的说:“我很勉为其难的好不好。……唔,桌上那碟芙蓉糕很难吃,我打赏几块给你。”

陈庄主的伤似乎很重,苏洛河带着林微微离开弦和庄的时候还没有醒过来。

陈景跃拍着苏洛河那马的屁股,不屑道:“若不是我老爹昏迷了,陈姗姗净会添乱,我定要跟着你们一起去陶诸城挫挫大宛国的锐气。”

苏洛河摆摆手道:“少来。你从前哪次理过你们庄子,想要干什么不是立时杀去那里?”

陈景跃斜眼朝他,抚着马鬃笑道:“弦和庄的火库捅了大篓子,新皇继位在即,我该好好打理着庄子不能再出纰漏。……说起来,我是弦和庄的少庄主对不对。”说着,瞥见一个红影鬼鬼祟祟地闪到身后,陈景跃立时做了个鬼眼,一改方才那严肃认真的语气,扬声戏谑道;“我放心不下弦和庄,主要是因为陈姗姗啊,要是我不在,又没有老爹看着,弦和庄一定会被翻了天,哇呀……”

陈姗姗呲着一排大白牙,一跳而起,狠狠咬住了陈景跃左肩,顿时鲜血淋漓。

林微微与苏洛河换了马骑,苏洛河一坐上林微微那匹棕马时,便开始对着那马凶神恶煞的语气:“少跟我闹脾气!”

驾马前行几步,林微微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陈姗姗,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姗姗正用陈景跃的袖子擦满嘴的鲜血,听她如此一说,陡然激灵道:“什么秘密?”

“陈景跃的房间里抽屉第三排第二格,放着一条红色的丝带。咳,看起来,应该是裘应月的。……你知道,我昨日同你说过裘应月……”

陈姗姗斜眼朝陈景跃望去,一脸不可思议。

陈景跃脸色煞白,跳脚指向苏洛河道:“不是说好保密的吗?”

苏洛河摸摸鼻子望天,林微微笑盈盈道:“可不是苏洛河告诉我的。你说让他保密时,我刚巧走到门口来找他,……然后,这不就听见了。”

说完,林微微同苏洛河相视一笑,同朱八刀驾马绝尘远去。

宣王府军占领京都时,一场大火将圣上的寝宫烧了个干净,好不容易将那场火扑灭,却只剩两具焦尸。

据说,一具是圣上的,一具是服侍在侧的首领太监的。

宣王多年瘫卧在床,神志不清,因此宣王府军稳定下京都后,宣王世子被众臣拥戴为新皇,不日登基。

被公孙卯转运清空了的弦和庄火药,在离洛国国境百里处被截停下来,那时大宛国国军刚败退在百里开外,尚能窥见营寨,许将军当机立断,一狠心点燃了运送火药的马车,待到大宛国军赶上前来企图扑灭火焰时,洛国军队恰好奔逃开,火药轰隆隆震天炸响,将大宛国的先锋部队炸得片甲不留。

可即使这样,大宛国的战力依然未减几分。

孟柯的密信中写道:大宛边境,岌岌可危。

路上,苏洛河对林微微说:你该待在曦宜城的,或者回京都,或者去无月庄。大宛边境战局纷乱,你跟着我去多危险。

林微微笑了笑,道:跟苏洛河在一起,该要做些危险的事情对不对。

……苏妖孽之名盈满洛国,跟你在一起,还想着安定如大小姐一般生活才是真的见鬼了。……

此刻,苏洛河他们并不知道一样事情。

大宛国已攻下了陶诸城等曾经属于大宛国的那几座城池,现在大军压阵在越城之下。

越城县令江悍早已弃城而逃,公孙卯很想知道,那个将城中老弱放出,摆出死战姿态的将领究竟是谁。

“陈剑锋?”公孙卯眯着眼,朝越城城墙望去,“似乎从来都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愿降于新皇,不愿降于大宛,前日夜半开了西城门放出城中老弱,昨日又开了城门放出些不愿死战的兵士。

不会有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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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孤城

前行数日后;苏洛河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现象。

午时停顿中,朱八刀见他神色凝重,走到他身边问:“少爷,怎么了?”

林微微此时背对着苏洛河,蹲在河边洗着不知什么时候蹭到裙角上的尘土,抬头望向河岸那头,林中人影绰绰。

隔得有些远,林微微也没有太留意,低下头来继续搓洗起裙角那侧。

刺目的阳光中;苏洛河微微眯起眼;眉头皱起,“八刀;你有没有注意到;流民似乎越来越多了。”

朱八刀晃了晃手中的九环刀,遥望河岸那侧。“嗯。”

越接近大宛和洛国的边境,往南迁徙的流民就越多。

前几日他们寻了个人打听来,说是本定居在陶诸城,因城已被大宛国军攻陷,无奈南迁。可是今日细细看去,那南徙的队伍只多不减。

这大约证明着大宛国军在攻陷了陶诸城后,并没有停止他们的肆掠,或者在这些日子里,他们已经接连攻下了毗邻的一些城。

休息不多久,三人便即打马上路。前行不过一刻,突然朱八刀叫了句:“少爷,你看。”

他一手指向远处的迁徙人群,那之中似乎有几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衣着却尚算光鲜之人。

苏洛河初一望,并没有觉出朱八刀的意思。回头朝朱八刀瞪了一眼,不知他究竟是想让自己看些什么。

朱八刀似乎很急切,朝方才指着的那处嚷嚷道:“少爷,你看看,那人是江悍不是?”

并骑在朱八刀旁边的林微微听得朱八刀这么一说,歪头寻思起来。

江悍,这名字好熟悉。

哦,是了。

传闻中每隔一段时间苏洛河都要赶去抽一顿屁股的,不就是那越城县令江悍嘛。

想起这事情,林微微不觉对于传闻中那没剩几分道德人品的江悍颇感兴趣,伸脖子朝朱八刀方才指着的方向望去,不过当然认不出来谁是江悍。

苏洛河瞪眼仔细一瞅,嘿一声笑了出来,“好家伙。这几个月事儿太多了,忘记赶去抽他了。这会儿好全了,这是送来给我揍走不是。”

说着,苏洛河旋马朝目光紧锁的那块奔去。

朱八刀笑嘻嘻对林微微道:“微微姑娘,快些快些。”像是生怕不提醒林微微勒转缰绳改了方向,林微微就会跑丢了似的。

林微微瘪瘪嘴。

苏洛河挺兴奋的嘛,看见个能揍的人就急哄哄地冲上前去了,可完全没有等等她的意思。

这么多天在路上没翻出些事儿来,苏洛河的拳头痒痒了不成?

果然是深入骨髓的横行妖孽之气。

待得林微微赶上前来时,苏洛河已经跃下马背一手揪住了个黑瘦的中年男人,从南徙的人群中将他拖了出来。

在他身边本有几个护卫,见得突然有人冲上前来一闪之间便将江悍给揪走了,登时傻了眼。等反应上来要扑将过去将江悍强夺回来时,朱八刀手一扬,蹭亮的九环刀刀锋面朝着那几个护卫,隔在了他们的身前。

护卫呆了呆,待看清楚那柄九环大刀,以及上面那铿锵作响的九环,以及哼了一口冷气的朱八刀,立即傻了眼。

“爷、爷……”护卫们畏懦道,“你、你……你们这都找来了啊。”

若是没有大宛国军挥军而下,这个时候的江悍应该是在越城的官衙之中心情复杂各种忐忑地等待着苏洛河的到来。

自从被苏洛河一行人瞧不上眼后,他那被抽开了花的屁股便没有好过几天。

如今从越城逃出,他轻装便行祈望能够赶去本家先避一避,再想些良策在新皇手下谋个一官半职的继续做他的“青天大老爷”。

可没想到的是,冤家路窄,居然在逃奔的途中碰见了苏洛河,真是好死不死。

江悍蔫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不敢直视苏洛河,喏喏道:“呵,呵呵,少庄主,好巧啊。”

苏洛河眼一横,将他摔在地上,一脚踩住他的屁股,“嗯,真巧,巧得我以为你屁股痒痒了,特意送上门来给我揍一揍。”

林微微正在那边与朱八刀讨论他刚刚“哼”地一声冷笑,像极了孟柯素日的神色。要是孟柯现下在这里,该是拔剑挡了护卫的去路,淡淡威胁一句:“要命的话,不要动。”而林微微和朱八刀只能站在一旁,充当加油打气的背景音。

今日孟柯不在,朱八刀挺身而出,不再似往常打酱油一般的角色,看起来却有些怪怪的。

林微微说:“那哼地一声,真不像你。”

朱八刀挠挠头:“我也觉得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两人正说着,便听到苏洛河踩着江悍的屁股在扬声吓唬他,忙扭头朝那处望去,却在这时听得江悍说道:“啊!啊!!……少庄主饶命……非我不在越城等你,而是,而是那大宛军打来了,我,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林微微奇怪着朝朱八刀眨眨眼。

朱八刀忙解释道:“半年一次,少爷必去揍一揍他。有次躲到了临城中,被一路揍回越城。自那次之后这混蛋可就保证了,保证以后再也不逃,等着少爷过去揍他,……”

林微微冷汗。

苏洛河,虽然江悍此人确实不地道,但是,好像你这么做也不甚道义哦。

这几年来,江悍的心理压力岂不是相当之大?

“诶?”林微微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对啊。江悍,你是越城县令,大宛国军打来,你不应该奋力抵抗么?怎么居然逃之夭夭?难道,难道你弃城了?!”林微微质问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揍他一顿。

江悍缩缩脖子,“我,我,……”他眼神闪烁间突然寻了一个借口出来,“陈大人令我护送百姓先行离开,那城没弃呢,陈大人正守着,呃……或许,或许还守得好好的。”

或许现在越城仍旧好好的,因为还没有听见越城败绩的消息。不过,越城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愿降于新皇,那位陈大人便没有了援兵。不愿降于大宛,大宛国军便会强攻越城。

这是必然失败的战役,居然还有人留在城中愿意同他坚持,呵呵,还真是不可思议。

“什么?”苏洛河揪起他的后领,半蹲下来眯起眼烦躁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好好说,重新再说一遍。”

“这……这……”江悍灰溜溜地望着苏洛河。

那位陈大人奉圣谕前来越城,一度令得江悍很是不安。按着当时宣王府军前行的路线,该是要逼近越城了,而他实在不想要自己的治下之地成为占城。

他猜想,屡战屡败的李隆李家或许想要找个替罪羊,所以将这陈大人派出来越城,不过是为了将下一个败绩算在他的头上,再顺势临场换将。

只是宣王府军突然半道改了行军的路线,转头直向京都而去,不再消耗战。

听到这里,苏洛河同林微微、朱八刀三人对视了一眼。

宣王府军直刺京都,或许跟孟柯有关。算算时间,那个时候他们四人并颜子轩早已经离开了京都快到曦宜城了,那么赵丞相戒严京都,欺瞒圣上,在当下不愿换将之事应该已经由孟柯传递给了颜子皓。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颜子皓明白比之拖垮国军,趁着李隆尚是大将之时直刺京都或许才是上上之选,于是那位陈大人便与宣王府军错过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李隆降了宣王府,京都已被宣王府军控制下来,新皇登位在即。

洛国才将将平静不过十几二十年而已,人人都有着一颗惊惧乱世的心,也便非常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在江悍看来,谁当皇帝根本没有关系。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管着自己一亩三分田地不太过越界上头不太过严苛就什么都没有关系。

可是那位陈大人却手握圣旨,冷冷对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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