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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双明眸犹如阳光下的清溪流水，明亮中带着水光，已是泪眼朦胧。
正是方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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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天命轮盘
天色渐暗，金色的余晖漫洒，已是日近黄昏。
沈宁和叶韵这两个丫头出乎意料的投缘，忽一见面竟是就如同多年的姐妹一般，此时已经是跑去闲逛了。
而叶辰与方素正站在一处高楼的楼顶上眺向远方，两道影子在渐低的阳光下显得越发细长。
“日薄西山啊，叶辰，你说人类社会是不是就像这太阳呢，在晚霞中释放出最后光彩，然后永夜降临再无光明。”方素看着那西沉的金乌感慨道。
现在人类的情况实在是不怎么样，根据灵能者协会公布的信息来看，白银级的凶兽数量要远远超过人类灵法师的数量，如今世界各地大多都是建立基地市来防御凶兽，苟延残喘而已。
叶辰听了方素的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虽然现在凶兽几乎遍布整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最终必然还是人类的世界，凶兽永远无法与我人族相提并论。”这语气中不带一点迟疑，是无与伦比的自信。
根据叶辰在师门中看到的典籍记载，在久远年代以前，剑元大陆也曾是凶兽遍地，而人类的力量更是渺小至极，甚至连地球的人类都不如，他们没有科技，没有灵能，只能靠那一点点微末之力慢慢反抗。
最终凶兽被驱逐远遁蛮荒，而人类则成为了剑元大陆真正的主人，即便在叶辰所处的那个时代，凶兽有兽界相助依旧是被人族剑修打的只能苟延残喘。
地球的人类相比剑元大陆最初的人类实在是有着太多的优势了，因此叶辰从未想过人类会因为抵挡不住凶兽而被消灭。
方素被叶辰这股强烈的自信所震惊，在他的嘴里这些凶兽就仿佛是下等种族，而人类才是真正的强者，这是因为自身力量层次的不同而造成的心境不同吗？
方素定了定神，不打算再想这些，毕竟和叶辰重逢这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却用来考虑人类安危什么的实在太过可惜了。
“叶辰，你是怎么找到d617的？”方素转移话题问道，不过她心里也的确有些疑惑，叶辰跟踪一个机器人干什么？
叶辰也知道方才的话题有些沉闷，便嘿嘿笑道：“为了抢劫灵晶啊。”
方素白了叶辰一眼，说道：“我要听实话。”一个随手就能拿出十块七品灵晶的“土豪”会去贪图那些六品灵晶吗？
活跃气氛的目的已经达到，叶辰也就不再逗她，正色说道：“我是想追查聚元丹的卖家。”
“聚元丹的卖家？那就是我啊。”方素惊讶道。
“可是拍卖行的老板说聚元丹的卖家是位灵法师啊。”方素的回答在叶辰预料之中，但同时也让他感到有些疑惑，因为他看得出方素此时的修为只有启灵境七阶。
方素闻言轻声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是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叶辰就猛地感觉一阵绝强的气势爆发，这时的方素犹如身同天地一般，无尽的天地元气开始化作雾气在她的周身环绕。
“剑罡境！”
叶辰瞳孔一缩，低声惊呼道，如果方素只是显露出通灵境灵法师的境界也不会令他这般失态，最多也只是略感惊奇而已，但是方素显露出来的气息居然是剑道第三境的剑罡境！
虽然剑罡境与灵能修为的通灵境相对应，气息也是十分的相似，但是其中还是有些许差别的，也许这个差别在地球基本没人会发现，最多会被人认为是特殊的灵能，但是叶辰对剑道修炼何其熟悉，只一眼就看出方素身上的气息绝对就是剑罡境。
方素听了叶辰的惊呼声也是一脸惊奇道：“叶辰你是说剑罡境？”
叶辰又想到了方素那一式惊天动地剑诀，正色说道：“方素，你的灵能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方素收起了那股气势，轻轻锤了叶辰胸口一拳，嗔道：“这话听起来好见外，以后不许这样了。”说着就蹲下身来对叶辰招了招手说道：“来，我告诉你。”
叶辰在方素身前蹲下来，就见她正用一根不知从哪里拿来粉笔在地上画图。
一个圆盘被平分成两个部分，又见方素将其中一个部分平分成了五块，然后她在那块半圆上写下了“日用品”说三个字，又在另外五个部分上分别写道：功法、武器、人物、丹药、绝术。
叶辰好奇道：“这是什么？”
方素指着这个圆盘说道：“这是我的灵能，天命轮盘。”
“天命轮盘？”叶辰更是不解。
方素点头继续解释道：“嗯，我这个灵能就类似一个抽奖的转盘，一半的几率抽中普通的日用品，其他的各占一成。”
“还有这种灵能？”叶辰感觉这灵能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召唤类的灵能就够神奇的了，居然还有这种类似的抽奖灵能。
“那聚元丹也是你抽奖得到的？”叶辰指着丹药那一格问道。
“抽到的是一瓶总共三颗聚元丹，我和小韵各自吃了一颗，剩下的那个就打算卖掉换些灵晶，还有那个d617也是抽奖抽到的，属于武器类。”方素回答道。
“对了，看你刚才的样子似乎知道剑罡境？”叶辰想到方才他脱口而出“剑罡境”三个字的时候，方素也是面露惊讶之色。
方素闻言点头说道：“我第一次抽奖抽到的是一种绝术，就是那种只能用一次的强大招数，名字叫做‘剑元大陆剑罡境剑诀－碎玉破空剑’，我想剑罡境应该是一种境界吧。”
叶辰叹了口气说道：“的确是一种境界，剑罡境与灵能的通灵境相对应。”
方素没有去问叶辰为什么知道剑罡境的事情，而是拿出一张符纸样的东西，上面绘着各种奇怪的纹路，说道：“果然是这样，叶辰你看，我就是用这个伪装成灵法师的。”
“幻神符。”叶辰喃喃道，幻神符是剑元大陆一个奇门宗派制造的一种符篆，能够模拟比自身高一个大境界的气息。
“还有抽到过什么东西？”叶辰问道。
方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抽到了一大堆薯片，属于日用品。”
叶辰闻言抚了抚额头，这种灵能……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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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剑道剑心
方素见叶辰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对，连忙关切地问道：“叶辰，你怎么了？没事吧。”
叶辰摇了摇头站起身说道：“我没事，只是对这个灵能感到有些吃惊。”
此时天色已暗，不知为何方素突然感觉这个方才还意气风发的身影，现在竟是有些迷茫和落寞，看着天上那渐起的星光，不禁又想起那晚叶辰摘星凝剑符的样子，方素长久的思念瞬间爆发。
“叶辰。”一声柔和的轻呼。
目光正远远注视着天际的叶辰突然身形一颤，是一个柔软的身子从他的背后贴了上来，兰花般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一双素手从后面环抱上了他的胸口。
“方素你这是……”
“其实我早就想抱抱你了，只是在小韵……和那位沈宁姑娘面前，我不好这么做，我好想你。”方素的头枕在了叶辰的背上，柔声说道，似乎还带着些哭腔。
叶辰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但是却紧紧握住了方素的双手，感觉犹如羊脂玉一般，白皙而温润。
“叶辰，你的手好凉。”方素低声惊呼道。
“那劳烦方姑娘帮我捂热吧。”叶辰笑道。
“嗯。”方素将叶辰的手握住。
……
十分钟后，叶辰已经反身将方素抱在了怀里，低声说道：“该回去了。”
“再等会儿。”此时的方素缩在叶辰怀里，像一只温顺慵懒的小猫。
叶辰轻轻抚了抚方素那柔顺的黑发，说道：“我要开始修炼了。”
方素这才不情愿地抬起头，深深看了叶辰一眼，目光中有思念也有依恋，然后脚尖一点，轻轻在叶辰的侧脸上吻了一下，随即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飞也似的跑开了。
看着方素那略带些仓惶的倩影，叶辰微笑着摸了摸脸颊，这是刚才方素轻吻的地方，待方素的身影消失后，他脸上的笑容消散，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清心宁神，盘膝而坐，叶辰开始自省己身。
其实刚才在方素介绍灵能的时候，叶辰已然剑心失守。
剑道是否唯一，剑道是否至强，剑道是否永恒，因何执剑又如何执剑？
这些他早已有了答案的问题居然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这是剑心几近崩碎的现象，叶辰竟是开始怀疑他的剑道了。
“长明烛煌！”叶辰低喝一声，古朴的长剑在青光中飞出并悬于他身前，而后手中剑指连动，数道星辰煞气没入剑身，随即长明烛煌隐于虚空。
剑阵即成，叶辰便闭目静心，深入定境，天人交战。
自回到地球，天地异变以来，叶辰见到了诸多千奇百怪的灵能，其间有太多诡异难明之处，以他洞冥境的境界都无法完全理解其原理所在。
洞冥境已是凡境之巅，再往上就是不再是凡人了，那是神，是圣，是仙！难道灵能是要那种境界才能理解的吗？
灵能者或是心性有缺，但是未必没有弥补的办法，而且其灵能种类几乎是包罗万象无所不有，时空元素，召唤造物，还有更多未知灵能，剑道真的与之比肩吗？
至今经历的多次战斗，未必是因为剑道之优，只怕更多的是因为曾经的境界见知与经验。
种种疑惑涌上叶辰的心头，使得他神识动荡，剑心颤抖，但是随即他便反应过来：“不对，我为什么会怀疑自身的剑道？唯有至纯，至真，至诚于剑道方可凝聚剑魄，我又怎么会自生疑虑？”
“心魔吗？不对，不像是内魔滋生，也不是外邪入侵，可是为何我会这般容易地就开始怀疑起剑道来？”
“是因为对于灵能的不解与疑惑吗？召唤类的灵能无论强弱都是几近虚空造物，方素的灵能则更加夸张，一个抽奖转盘几乎包含世间万物，是因为这些而对剑道产生疑惑了吗？”
“不对，仅是这些并不足以动摇那般坚固的剑心……等等，那般坚固的剑心？是如何坚固的剑心？呵，原来是根源出了问题啊。”
叶辰终是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不是剑道不强，也不是他的剑心不固，原因只在于环境不同了，若只是在剑元大陆之上，他的剑心自然无忧，但是现在却是在地球。
地球，并没有剑道，并不以剑道为尊，这里有无数强大而诡异的灵能！
在剑元大陆上一切以剑道至上，纵是有诸多奇门，也不过是被视作旁门左道而已，所有人在出生起那剑道为尊的理念就被深深烙印在心上，而剑道表现出来的强横，也让太多人对此从未疑惑过，从未深究过，也从未亲身印证过，只是一味认同剑道为尊的理念，一切都认为是理所当然。
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尊剑道却不知为何而尊，剑道至强却不明为何而强！
难怪师尊曾说，剑神一道就在破立之间，这说的不是修为，是剑心啊，唯有明了剑道为何而尊，真正地做到对剑道至纯，至真，至诚才能铸就真正的剑心。
随着叶辰解开心中疑惑，他周围的天地元力和星辰之光也开始汇聚，乳白色的元力雾气与银色的星辰之光融合在一起，缓缓融入叶辰的体内，他的身体表面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
“剑道修行最初源自仙道文明的飞剑之术，只是一种攻伐手段，后有前辈创剑仙修行之法，其攻伐之力无与伦比，却因其不得长生不求大道，被归为下乘法门。”
“后仙道文明突然消逝，前辈们在残余的仙道法门之上演化出了武道修行之法，并发展出了武道文明，虽不及仙道强横却也有镇压诸天之威，此时基于武道的剑术虽然强横。却也只为诸多兵刃修炼法门之一。”
“直至有众多诚于剑道的前辈先贤，将仙道剑仙法门与武道剑术结合，剑道修行之法初成，后历经年传承数代探索，以武道为基，仙道为路，具无匹攻伐之力，亦全长生不死之能，剑道九阶之法终现世间。”
“剑道修炼者与武者相争，终败尽诸敌，改九州为剑元。众多剑者征战诸天威压万界，几如远古仙道重现，此之谓剑道为尊！”
“我的剑道是直指不灭之法，是至强攻伐之术，我的剑诀繁若星海，时空元素尽归其中！”
“我，是剑者！”
叶辰的双眼缓缓睁开，其中银色星光流转，口中清喝一声。
“万法千门，一剑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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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卓不凡
重新铸就剑心的叶辰已经完全不同于往日，以前他只是一个修为尽失的洞冥境剑道宗师，所想的只是如何去恢复修为，而现在他对剑道本质的理解已然超过往昔，虽然修为没有恢复，但是他的境界却是离剑神境更近了一步。
“修为已经远超凝煞境，下一步就是采集天罡之气，然后炼煞成罡，就是剑罡境了！”叶辰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星辰煞气，心境的突破对修为也是有很大提升的，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碾压任何一阶灵法师了。
叶辰站起身来，眼中神光暗蕴，右手虚握，一道青光闪现，正是长明烛煌。
作为阵眼的长明烛煌显现，剑阵自然散去，叶辰对眼前的一处虚空说道：“出来吧，不用躲了。”
一阵清风吹过，无人出现。
叶辰轻笑一声，手中长剑泛起银光，往前方虚刺而去，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骤然一道金光亮起。
“铮！”
长明烛煌带着星辰煞气与金光相击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随即金光崩碎化作数道流光四散而飞，一个张牙舞爪的身影就从虚空中掉了出来。
叶辰的表情有些意外，他的神识感应到那里有一名九阶灵士隐藏，只是没想到这名灵士居然是这个样子。
穿着一身蓝底白条的休闲服，一头短发，面容清秀稚嫩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哎呦，我说你下手可够狠的啊，这一剑刺的，我这金光盾差点没挡住，你想杀了我不成？”这小男孩整了整衣服，小脸上满是怒气，对叶辰指责道，同时心中暗道：“七阶灵士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