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中国社会转型中的焦点问题: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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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中国社会转型中的焦点问题:对话-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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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伟鸿:许先生,您听了那么长时间,你觉得你更赞同谁对于教育刚才的这种认知?
  许智宏:孙老师讲的,就是因材施教。有的学生可能就是希望这种类型,他自己爸爸对孩子最了解,但是把它推而广之,将所有的学生都应该这样,我觉得不行。
  陈伟鸿:其实刚才在讨论教育的价值体现在哪里。这个问题上我们听了两位相对来说是中年的朋友的观点,在现场其实还有两位年轻人,我们特别想听一听他们的观点,就是高燃还有茅侃侃。两位对于我们《对话》的观众朋友来说都特别熟悉,这是我们曾经介绍过的八零后的,经济界的八零后,他们自己创业,也做出了很令人羡慕的一些成绩。你们俩人是好朋友,但是你们俩人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高燃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啊,而茅侃侃,我们的同样公司的老板,是没有上过大学的。我想问一问侃侃,你自己当年在内心深处想不想上大学?还是就觉得说我不用上大学?
  茅侃侃:想,从小就想当总理,然后想上大学。
  陈伟鸿:从小就想上大学?
  茅侃侃:对。
  陈伟鸿:可是后来我们看到的结果是,你没有上大学。
  茅侃侃:没上,对。体制问题。这都是说烂了的事了,因为高中有要求,就是有一门会考不过,你只能毕业不能升学,所以就没有升了,当然也不会很遗憾了。
  

我的大学(6)
陈伟鸿:那比如说你跟高燃在一块的话,他是从清华大学走出来的,你会觉得自己缺少了某一些东西吗?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茅侃侃:要说真从学业上,或者说社会经验、能力上,这些方面来看,可能并没有觉得有太大缺憾。
  陈伟鸿:这点我觉得可能高燃也比较有发言权,你作为从清华大学毕业的人来讲,你觉得你同意他刚才的这个说法吗?
  高    燃:我和他们在一起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们应该多学点东西。
  茅侃侃:其实这个东西我觉得因人而异,有可能我考上大学了,出来可能还不如现在。
  陈伟鸿: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对现在的这个大学教育有什么担心?
  茅侃侃:因为更多的大学也好、高中也好,可能教授的,因为老师能力有限嘛,学生很多。他只会告诉你答案,他只会告诉你一个解决方案,不会说告诉你说,这个解决方案怎么来的,方法在哪儿。他没有这个精力,也没有这个能力去用每个人都理解的方法让你知道。
  陈伟鸿:高燃刚才还意犹未尽,来。
  高    燃:我想大学真的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我就是被大学改变命运的。而且我也知道,在清华和北大只有15%的学生是从农村来的,许校长您应该知道这个比例。但是中国有多少亿农村的人?9亿,所以我们可以算算比例,农村的孩子改变自己的命运多难。所以我希望,侃侃,如果你不是生活在北京,你现在真的去搬砖头去了。
  陈伟鸿:高燃是特别强调大学教育的价值和给自己带来的一种改变,但是侃侃还是有不同的意见要表达。
  茅侃侃:对,这个问题要看怎么来说。就是说是大学的这种教育方法给你这个机会,还是说大学这个本身的环境,有了这个机会。好比说高燃,高燃我觉得他考上清华大学包括有现在的成就并不一定是说清华大学的这个教育体制给你带来了多大的这种好处,那么可能清华大学本身这个学校的氛围,你老师周边的这种人脉资源,社会的气氛,同学,所营造出来这种校园气氛,那么都使得你有一个平台和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去接触高端的这种东西。
  陈伟鸿:高燃又有话要说了。
  高    燃: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给自己的,你要记住,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给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给你的。
  茅侃侃:毕竟上清学上北大的上北航的是少数。更多是在其他的一些大学里面,那么这些大学的整体的教育水平的确就存在了很严重的问题,那么里面也会出来精英。那么这些精英也好,或者说清华北大里面更多的精英,他们是怎么出来的,我想可能老师教是一方面,个人本身先天的素质的确是一方面。就我们说一个小孩,如果他打游戏会自杀,那么他去做各行各业都有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高    燃:侃侃,我不想跟你讨论理论,但是我想告诉你事实是,我有这样的一个观察:我发现我所有的这些小学毕业了就没上学的同学,现在都在搬砖头,真的是在搬砖头。初中毕业就在广州做民工,就是这样的。然后中专的,我那些中专的同学,现在都在一般的工厂里面做一个技术员之类的,大学的同学都是国家公务员、记者或者说企业管理人员。我想告诉你这个事实,这是我身边的事情。你不要否认大学对我们的帮助。
  陈伟鸿:高燃和侃侃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是在今天我们探讨大学价值的体现的时候,他们俩却是如此地针锋相对。不妨请许校长,您可以跟侃侃来聊一聊你心目当中大学的价值,而且我觉得这一次的聊,应该是特别要慎重的一次谈话。因为您面对的,虽然此刻仅仅是侃侃一个学生,但是我知道,全球的大学校长可能为这个问题都曾有过头疼。因为在没有读大学的这些而又被社会认可的一些人当中这份名单上,还包括了比尔?盖茨,包括了戴尔等等。所以可能面对他们这些人是需要您这样的教育家,用真实的体验来告诉他们大学的价值究竟在哪里。
  

我的大学(7)
许智宏:这个大问题了。我想这样说吧,大学肯定是培养社会的高端人才的一个主要的基地,但并没有排他性。并不是说别的地方就不能培养,但它肯定是个主要的。毕竟自从有需要以来,特别现代的高等教育以来,为社会各方面培养了一大批的精英。这的确是个事实。因为它的师资的力量,它的各方面的历史的沉淀,它的学生的素质确保了它有可能培养精英的,但问题就是说我们的大学,不同的学校要把自己的位置定好,我究竟为社会培养什么样的人,如果这个问题没想好、定位没定好,你就会失去你这个大学存在的价值。
  陈伟鸿:其实刚才我们现场这么热烈的讨论都是由我们许校长的两句话引发而来的,在今天的节目当中,我们还有三句话准备好了。这是什么样的三句话?它又将会在现场带来什么样热烈的讨论呢?不要走开,广告之后欢迎各位继续回到我们节目现场。
  ◆“研究生招生考试要取消”
  陈伟鸿:好,欢迎各位继续回到我们今天《对话》节目的现场。今天我们邀请到的是北京大学的校长许智宏先生。在前面的节目当中,我们和许校长一起回顾了他曾经说过的两句话,但接下来我们马上要来揭开第三句话的谜底了,这是什么样的一句话?来,我们一块看一看。我们在这个题板上看到的是非常简单的几个字“研究生招生考试要取消”。事实上我们可以来还原一下当时您说这句话的情形。这是在去年的12月4号,您到广西大学去发表一次演讲,题目是《一流大学与人才培养》,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为什么会说要改变研究生招生考试的这种情况?
  许智宏:前因后果是这样的,我讲研究生是为国家培养高层次人才的,我讲我们的学生已经够苦了,我当然有点半调侃。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路考过来,研究生还要考试,所以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主张总有一天这个研究生考试(要取消)。
  陈伟鸿:为什么要讲这个话?是不是因为您看到了现行的研究生招生制度当中存在着一些什么样的弊端?
  许智宏:大学如果讲它是打一个基础的话,研究生是培养你某一方面的专才或者研究的能力,这种情况是不能拿考试考出来的,我们更需要对学生进行综合素质的考察。我们高考就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根据全国统一考试或者省的考试,根据成绩录取。研究生如果再按这种方式来录取的话,那我觉得真正我们要培养创新人才最后一步都把它扼杀掉了。
  陈伟鸿:那如果说您现在要招一名研究生的话,比如说你会出什么样的题来考查他的这个素质?
  许智宏:我更多的希望,比如他的经历。
  陈伟鸿:看大学的经历。
  许智宏:比如他大学做过哪些。我是学理科的,因为书本知识,我想基本上哪些大学它达到什么水准我清楚得很,全国哪些大学的生物系的水平应该达到,基本上他只要班上不是差得很多的话应该基本上过得去,但是他的能力怎么样,比如动手的能力、思考的能力怎么样,那从他的经历看得出,他做过哪些实验,他有过那些经历,创造过哪些实践,通过一次考核,几个教授大家坐在一起谈一谈。我想就可以基本判断出来。
  陈伟鸿:其实说到高考,我觉得尽管现在对高考各种各样的声音和意见都有,但至少它在目前的情况之下,是保证公平的一个手段。那如果说都不考试了的话,那么这种公平性到底从哪里来体现出来?许校长,如果您招研究生,您也不用让我们大家都来考,如果以往的话,我的分数比你少10分,我考不上我心服口服,那是我成绩比你差。但今天取消了考试了,都是教授说他能力强他就强,说他基础扎实他就扎实,那我就会觉得有一些不公平。
  许智宏:媒体上讲,许校长讲北大马上要取消考试。我讲我从来没有讲过北大要马上取消考试,但是我希望逐步逐步改造。我们更多主要考他们的能力,现在马上取消考试大家的确都有问题,但我们北大比如讲考试试题要灵活,更多考能力,另外逐步逐步减低笔试的权重,更多来对他其他各方面进行一些素质的综合能力的考试。因为你想全世界我想没有哪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研究生还要考试的,也许我孤陋寡闻,至少发达的国家没有一个国家的研究生录取,搞什么全国统考录取研究生。
  

我的大学(8)
陈伟鸿:孙教授,你觉得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够保证大家所关心的公平?如果一旦我们把考试的权重降低的话。
  孙东东:对,要有一个完善的监督机制,程序要公开,录取的程序,招生的程序要公开。公开便于社会监督,这样才能保证它的公正性。
  陈伟鸿:你觉得在今天的教育资源应该还是比较稀缺的资源,所以大家非常看重它的公平性,关于公平,许校长有一句话好像也曾经引起过轩然大波,我们不妨来看一看这句话。许校长,您回忆一下,这句话是这么说的“教育没有绝对的公平”是不是又有一点断章取义的感觉?
  许智宏:我记得多年前,山东青岛有位同学写信给陈至立同志,当时她是###长。青岛的那位同学,他考分考了很高,比全国的很多别的地方的人都高,但是他不能去到好的大学。也有人主张,应该把全国所有的考生都放在一起按分数来录取,我是针对这个讲的这个话。我讲教育没有绝对的公平。作为北大,作为一个国家的直属大学,我必须确保我的生源的多样性,我必须确保我的学生来自全国的各省市。你如果全国统一地按分数的话,那也许北大的学生全是沿海城市,那西部的很多后进的地区,少数民族地区也许根本就没机会。我想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是想表达这么个意思。
  陈伟鸿:但是人家可能会问你,作为一名教育家,难道你的内心不希望我们的教育是绝对公平的吗?
  许智宏:肯定希望绝对公平,实际上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
  陈伟鸿:做不到绝对,尽管我们希望。
  许智宏:所以我想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实际上没有完全一样子的东西。
  陈伟鸿:现在如果说教育的现状是一种相对的公平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它有很多不公平的现象存在着,在这么多的不公平当中,作为校长,作为教育家,您觉得什么样的不公平是您最不能容忍的?是最需要我们来面对和解决的?
  许智宏:从我个人来讲感觉,我们的不公平还不在于我们这个或者是不是按人口比例,真正我们有这种创新能力的人能不能通过我们高考这种形式,把他们选择出来。我们现在正在以考试的成绩来论英雄。
  陈伟鸿:唯一的一条路。
  许智宏:唯一的一条路。当然现在###对全国大概有30来个学校,允许他们所谓有5%的自主权,这个自主权也不是讲我们校长有哪些名额给谁就是给谁,这种自主权就是我们到全国各个中学去,他们来推荐,同学也可以自己推荐,但是我们还是要到全国各地面试,根据他平时综合的素质,我讲OK。也要参加全国的高考,但是我可以减少,原来我们减少20分是吧,今年减少30分还是20分。
  孙东东:个别特别优秀的学生。
  许智宏:我们可以减分到一定的幅度来录取他,这可能是做到相对公平的一种方法。在我们刚才提到的这些公平的现象当中我们台下的各位来宾大家对哪一点,觉得说它最应该是我们现在解决的。
  高    燃:最大的不公我觉得还是这种城乡之间的不公,为什么?我刚才又举了一个例子,北京的一个高中98%或者95%以上的学生是能够上大学的,北京又是99%的人是能上高中的。但对一般的农村来说,5%不到上高中,然后又剩下50%不到上大学,当然这50%都是非常差的学校了。我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我赶紧挣钱,然后在我们家乡建一所非常好的高中,然后请非常好的老师来解决我们家乡的问题。然后我当然希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乡,以后如果你们每个人都能够为家乡做点贡献。那我想就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郑渊洁:我觉得就是说一个是刚才许校长说的,我觉得非常好,就是说到高考这个不公平,某一方面很有特长的孩子但是他其他的科,有的科可能拉了他的分,这样剥夺了他在大学深造的机会。这个是一个不公平。那么我觉得还有一个非常不公平的事,就是说由于现在从小学到中学,衡量孩子的优劣的方式基本上就是考试分数,所以说导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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