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完，便点着白纸的灯笼挂在院子里的杆子上头，一脸惬意地拿着那个大葫芦在那里嘬了起来
我也不敢什么啊，拿着锄头就在那里挖，挖了能有半个时，镐头的位置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低头看时，一个深褐色的，泛着釉光的坛子露出了一角，心谨慎地伸手下去，将其取出，我不由得，咧起最来。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坛子，时候，我们那里，有用它腌咸菜的，坛子是广口的，有个很大的盖子，盖子和罐子的边缘，被人用胶泥封住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坛子被人窖藏的美酒。
我刚将坛子取出来，那老头子，便快步跑了过来，伸出双手将坛子抱在怀里，一边用自己的袖子擦着坛子的釉面，一边露出一种难得的雀跃来，我知道，这老头子，是把坛子里头的东西当成宝贝了。
来，也真算是宝贝了，一只不大点的蛤蟆就能卖十万，这特么的，哪是蛤蟆，完全是一坨金子嘛！
想到这里，在心中呸了一口，深知赚钱有多不容易的我实在没办法对这种黑心大夫产生好感，可实际来，我也很好奇，传中，能解蝰王毒的血蟾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心念于此，默默地走上前去，在老头子将封泥敲掉之后，我抻着脖子往那罐子里的缝隙瞅了一眼，一看，也没发现有什么，里面，其实装了能有四分之一左右的土，土是红褐色的，还掺杂着很多河道里的沙粒，几只比砂糖橘子大不了多少的蛤蟆猫在里头，零零散散地露出一些胳膊大腿，它们很老实，像是在冬眠一样，而且，跟老者所一般无二，这几只蛤蟆，都是浑身赤红犹如血染。
“这就是血蟾？”微微一怔，我转头问他，对方闻言，点点头，随后，龇着大牙对我：“你别看这东西不大，但是，十足地珍贵，我早年间，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求来这么几个的，十万块一个卖给你，真的不贵！”
“呵呵，是么。”很僵硬地笑了一下，我斜了老者一眼，对方知道我心里不爽，也不多什么，在罐子里头，掐着血蟾的后腰将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取出来，随后，便将罐子盖上重新放入土中。
胡乱地踹了几脚，算是将罐子重新埋了，它掐着那个东西往屋里走。
这血蟾在罐子里头，就跟死了的一样，可一拿出来，却活力十足，这，连蹬带踹的一阵折腾，还时不时地长大了嘴巴发出嘎嘎嘎的叫声，那声音，就像是鸭子在叫，听起来让人觉得特别不靠谱，我正寻思着，是不是将这东西杀了做田鸡粥给艾吃，却见，老头子将那血蟾的四肢钉在了一边的案板上，随后，脸色一变，一下没了市侩模样，连抓药用的平和药房都不用，飞快地在药房里头转了几圈，很快就弄了一包草药出来，随后，将罐子给我让我去煎，自己坐在一边等着。
按照老头的要求，在院子里头支起来的架子上头将中药熬好，三碗煎成一碗，再添满再煎好，一通下来，就算成了。
第840章 蟾血
用毛巾垫着，将煎好的药端过来放在桌子上，小艾正歪着脑袋对着我的方向，一脸茫然，在这丫头的鼻子上面捏了捏，我叫她别着急，这时，正看见，老头子正在用一根笔杆很细很细的毛笔在挑逗那一只暴跳如雷的小蛤蟆。
小蛤蟆，虽然处于食物链的底端，但是，脾气真的不是很好，每当老头儿用那毛笔的笔尖去刷它的脑袋，它都会极力挣扎一下，然后，凶神恶煞似的将那毛笔咬住，一口下去，毛笔就红了，几次三番，白色的羊毫上面，已经像是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渍似的变得饱满湿润。
我听说，癞蛤蟆的毒腺，主要分布在后背的疙瘩上，蟾毒蟾酥都曾经见到过，却从来没有听说，蛤蟆嘴里，还能分泌出这种类似唾液的东西啊正惊异见，却见老头儿点点毛笔对我我说：“诶，别看热闹啊，来帮忙。”
“怎么帮？”一脸无辜，我问。
“你扶着那个小闺女，我要给她上药。”对方说着，走到并腿坐在桌子边儿上的小艾的身边，轻声道：“闺女，老夫要给你治眼睛，蝰王毒太霸道，必须用这个才行，一会儿，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
“哦。”点点头，小艾有点紧张似的抓了我一下，我伸手一只手让这丫头握这，扶着她的额头让她微微仰起脸来，老者见了，笑容玩味地看看我，说了一句“我开始了”便将那毛笔压在了小艾的眼睛上。
他是酗酒的，但是，那只手很稳，一下点在小艾的眼皮上便将毛笔里的唾液一样的东西很均匀地涂在了小艾的眼眶的位置，红色的一片，不多不少，紧跟着，抬起笔来，又一下，行云流水地又将另一侧上完。
每被触碰一下，小艾便会很紧张地颤抖一下，上完药的一瞬间，这丫头很安静，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艾却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身子绷紧想要去捂自己的眼睛，眼泪扑簌簌地下来，显然是疼得要命。
见此情形，我可是吓坏了，可老头儿并不紧张，反倒是示意我不要惊慌，将那盖子盖子的刚刚煎好的中药拿过来，折腾的白气带着浓浓的药味。他示意我让小艾附下身来，随后，用毛巾盖着罐口用透过来的药气去给小艾熏眼睛。
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随着那些中药的温度逐步下降，那毛巾的厚度也在不断减少，最后，完全是让小艾对着罐子里的药剂在哭泣。
小艾是个很坚强的孩子，从来没见她疼到流泪的程度，这一次，倒是真的，眼泪哗啦啦地下来，弄得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艾的泪水出现了一些变化，最开始的时候，是清亮亮的，可越到后来，颜色越浑浊，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在泪水之中看到一些青黑色的杂质，到后来，就更邪乎了，眼泪完全灰黑色的，很吓人，等老头子说一声可以了，再抬头看时，小艾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只小花猫，要不是不合时宜，我还真想笑话她一下。
“还疼么？”矮下身来看看小艾的眼睛，老头儿问。
“好多了。”小艾说着，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我让她抬起头来，用温水浸湿了毛巾给这丫头擦擦脸，老头儿，又弄了点药膏用纱布给小艾包好，随后嘱咐我说：“三天之后，你再来。”
“哦。”点点头，我千恩万谢。
辞别了老头儿，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现在的小艾，生活不能自理，开房间的时候，只能住在一起，柜台的小姐不知道其中缘故，一个劲儿地看我们，好像，看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对于外人的眼光，早就不那么在乎了，苦笑了一下，便算了结。
放了点热水，调了一下水温，将需要用的东西准备好，我拉着小艾去了浴室让这丫头自己洗个澡放松一下，小艾听后，还捂着自己的小脸摆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来，像是，很不好意思似的，见她如此，我真是哭笑不得，将毛巾塞给她，顺便将浴室的门戴上，说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就叫我”，便自顾自地爬上了自己的床。
穿着拖鞋睡衣，躺在床榻之上，拿着遥控在那里频繁地更换频道，脑子里头，空落落的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要是这种时候，有丁翎在就好了，想到此处，浓浓的苦涩涌上心头，以前，那美妞儿在的时候，我时常抱怨这妞儿太磨人，现在，她走了，却觉得整个世界都跟着暗淡下去。
在外衣的口袋里头翻出手机，还有百分之十七的电，盘腿坐在那里的我自顾自地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丁翎偷偷…拍下来的那些各种搞怪各种卖萌的“床…照”便一个个地蹿了上来，看着看着，鼻子一酸，眼泪围着眼圈打转有点小激动。
生怕被人看见，我捂着嘴巴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这时候，便听见，小艾唧唧歪歪地喊我过去。
“怎么了？”推开浴室的门，我一脸疑惑地问，抬头看时，却羞了一个大红脸，小艾洗澡，还真是快，原本以为这妞儿会泡在浴缸里头露出一个小脑袋，却没想，此时此刻，这丫头，已经穿着内衣站在了浴室里头。
“这个扣不上了”背对着我，小艾掐着胸衣的纽扣扭过头来对我说。
闻言，我一阵无语，伸出手来帮这丫头扣上，赶紧退了出去，虽然，我必须要说自己是本着一颗纯洁善良的心在做这件事，但是，咫尺之间，一个只穿着一个小裤裤的漂亮妹子对着你，极度美艳，极度性感，就连肌肤的纹理和身上的味道都能辨别得清清楚楚，换成是谁，谁能把持得住？
深吸一口气，擦擦快要流下来的鼻血，我有点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看样子，自己这境界还是有待提高啊，总不能，见到一个漂亮妹子就这样吧。
！！
第841章 孤命
心念于此，做了两个深呼吸，拿出手机对着丁翎那十分鄙视的小眼神笑了一下，随后，挽着袖子走回房间准备早点休息，一抬头，却看见，小艾已经堂而皇之地摸上了我的床。
“妞儿，你那是我的。”一脸无语地瞅着她，我说。
小艾闻言，一愣，很茫然地看着我像是不明白我的话语似的，我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想算了，同样的床铺，住在哪个上面不都一样么
收拾收拾东西，刷牙洗脸，穿着拖鞋爬上自己的床，拿着大厅提供的免费的杂志，百无聊赖的我一边翻看着早已不是热点的新闻，小艾却坐在那里东张西望地转来转去，这妞儿看不见东西，倒是，消停许多，见她嘟着小嘴摆出一副很无聊的样子，我笑着对她说：“怎么还不睡啊？”
“冷。”小艾说着，还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给你再要床被子去？”嘿嘿一笑，我调侃道。
闻听此言，小艾哼唧一声，随后，抱起被子钻进去，将自己裹成一个球，随后问我：“师父，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啊？丁翎姐姐走了以后。”
“什么？”微微一怔，我问。
“媳妇啊，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守寡一辈子吧。”小艾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脸，我看看她，摇头苦笑：“还是算了吧，你不懂的，你别看你师父这样的茅山弟子风流倜傥人见人**，可，大凡是我们这样的人，自古就有五弊三缺的命数，鳏寡孤独残，各个都很要命，尤其是这贫、孤、夭，三种，更是棘手，自古就有三缺必有其一的说法，我入门时，很仓促，没有经历揭碗的仪式，不过，现在想来，或许，我的命数，就占了这一个孤字。”
“为什么呢？”小艾闻言，微微皱眉摆出一副很不解的样子来，我蜷起一条腿，转头看看她，随后说道：“我小的时候，跟家里的关系不好，很早就自己住了，那时候，日子过得比较苦，爷爷和三爷爷就看不惯，非要让我去跟他们住，结果，住了没几年，两个老头子就相继去世了，走的时候，倒是不怎么痛苦。爷爷年纪大，睡着了就没醒过来，而三爷爷，吃饭吃到一半，人就走了，很突然。两个老头子，身体都很好，大家都觉得他们走得很蹊跷，找阴阳先生给看，阴阳先生却说没有问题，现在想来，或许，爷爷和三爷爷就是被我克死的，犯孤命的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一辈子，都不会有妻儿老小在身边，即便有了，也容不下太久，所以，相书上，有‘天煞孤星’的说法。静下心来想想，或许，我就是这种人吧，要不然，你丁翎姐姐也不会刚刚嫁给你师父就遇上那么大的事。像我这样的扫把星，还是自己一个人的好。”
我说着，苦苦一笑，这时候，小艾却皱着小脸转过来对着我，轻声道：“师父，你好悲观啊！”
“有么？”摸摸鼻子，我笑着说。
“有。”小艾说着，一下子倒在床头，很卖萌地嘟着小嘴对我说：“丁翎姐姐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是那些混蛋的过错，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至于，师父的爷爷和三爷爷的事，小艾不清楚，可是，师父不是说过么，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都是注定了的，非人力所能扭转，你现在，很明显是在自暴自弃，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不祥之人来看待，小艾觉得，师父这样做，是不敢正视真相的表现。”
小艾说着，就势一滚，脸朝上，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一边蹬着墙壁摆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一边继续道：“不过，师父，小艾觉得丁翎姐姐还是很幸福的，我们这样的人，在进入部队之后，第一堂课就是要学会如何面对死亡，生死给我们带来的恐惧，其实很少，丁翎姐姐之所以会很痛苦，是因为，她对人世还有留恋，这说明，她是真的喜欢你的。”
小艾说着，嘟着小嘴摆出一副很向往的小模样，看过去，倒是宁静祥和让人觉得蛮好的。
“也不一定啊，她可能是舍不得你。”想想她的话，我笑着说。
“切怎么会师父，你是不是觉得，丁翎姐姐是一个男女通吃的小色妞儿啊？哼，反正她是这么跟我说的。其实，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丁翎姐姐最喜欢你了，她对女人没性趣的，只是，喜欢欺负人而已。”小艾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很美好的事情似的，一张小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我看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苦笑着问她：“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丁翎姐姐，是怎么欺负你的？我看你每次，都很享受的样子。”
“嘻嘻，师父真想知道么？”一下子转过头来，小艾贼笑着对我说，从那坏坏的笑容上看，这丫头，八成，又打起了什么无节操无下限的鬼主意。
想到这里，不由得摇摇头叹息一声，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女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谁不知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是怎的？只是，两个美妞儿在一起，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总觉得，那画面太唯美，光是寻思一下就让人觉得脸红心跳的。
“师父，你真不想再找一个？”沉默了老半天，百无聊赖的小艾继续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我耷拉着眼皮看着书，笑道：“想有什么用？没那么简单的，你以为，菜市场买萝卜啊，摸摸脑袋就一个，就算真想另找一个，那也得有人不嫌你师父家穷人丑才行啊。像你丁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