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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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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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知道将向何处下手了。加之先前一飞刀几乎命中七幻道,他对自己的造诣有强烈的自信。
    虬髯客攻出第九招,“青虹入地”攻向下盘,放胆抢入,突地翻腕上搭,暗劲如山,砸向文昌的右肩肋,变化十分迅速灵活,果是不凡。
    文昌已决定回敬,不退反进,突地从对方身侧切入,右掌一勾,便搭中龙首短杖外侧,疾逾电光石火,左右上托,扣住对方的胳肢窝、旋身、出腿弓背,喝声“滚”!
    虬髯客大吃一惊,起初他以为文昌要用空手入白刃的手法夺他的龙首短杖,做梦也没想到文昌能走险贴身制他,就顾运劲抡杖,身体己贴上文昌的左肩背,脚下又被绊住,巨大的拉力将他的上身拉飞,下面一震,却反而向上蹦,身不由己,跃空翻起。在他还弄不清怎么回事之前“砰”一声背脊着地,跌了个天昏地黑。
    文昌不想太早要他的命,将人摔出双手己放,不过他的右臂准完。如果再乘机加上一脚,性命交关。
    还是文昌在儿童时代的摔跤绝着,加上出其不意借力打力的巧劲,以及意到手到抢占机先的超人反应,所以敢大胆欺近将人摔倒。这种手法十分冒险,用来对付高手更险之又险,如果反应不够灵,对方的左手可以反击脑袋挤两败俱伤,右膝也可以致命一击。
    “不算,不算,再来一次,爬起来。”
    虬髯客羞愤难当,爬起狼狈地道:“小狗!你使奸,你是武当的门人?”
    武当倔起武林百余年,内家拳威镇江湖,借力打力以软克刚的拳术名镇天下,所以他误认为文昌是武当弟子。
    “你不必问,反正你今天非死不可,”文昌答。
    虬髯客一声怪叫,急冲而上,连挥两杖。
    文昌仍泰然闪避,一面道:“这一次你必须得爬下,爬!”
    喝声中,飞速地从杖旁闪入,到了虬髯客的右侧,虬管客乘势扔杖,叫:“你该死。”
    杖随叫声猛扫文昌右肋。
    怎知文昌贴着他肩背旋转,杖势将尽,仍未够上,却被文昌一掌拍中杖身,杖向下沉,接着左掌出如闪电,“扑扑”两声闷响,两劈掌击中他的琵琶骨下方,沉重如山的打击力,不但使他无法伸直,双脚也难支撑他的沉重身体,一声狂叫、扑倒在地。
    文昌飞起一腿,将龙首短杖踢飞,退后两步道:“站起来,你这浪得虚名的二流高手。”
    虬髯客不住喘息,费力地摇动肩背,挣扎着踉跄站起。身体还未挺直,一个黑影己劈面飞到,那是文昌的大拳头。他想举手架开,可是力不从心。琵琶骨乃是双臂的力源,受伤之后举动不灵活,心想动力却难发,反应太慢,手还未抬起,拳已着肉,“砰”一声暴响,下巴挨了沉重一击,巨大的凶猛冲击力,将他打翻在地。
    他吐出满嘴血,血沾在他嘴边刺猬般的虬须上,狼狈地撑起上身,一声怪叫,突地全力跃起。
    不等他站稳,“砰砰砰”两拳一掌落实,左右颊以及左颈旁,挨了个结结实实。他感到眼前漆黑,天旋地转,摇摇晃晃沉重地跌倒,在地上扭动,含糊地叫,“吴某誓……誓记此……此夜,除非我死……死了。”
    他感到腰带已被人抓起,身体上升,接着心向下一沉,人向上飞,心再向上猛升,“砰”一声贯倒在地,浑身骨头就要崩散,神智渐昏,耳听文昌在耳旁大吼:“老狗!你这忘思负义的贼种!在下小小年纪便知道舍命救你的狗命,你却恩将仇报要置我于死地,你还算是人?狗东西,杀你污我之手,你这种人该叫野狗替你收尸,蛆虫替你埋骨,去你娘的蛋。”
    声落,虬髯客双脚被文昌抓起,摔出两丈外,立即昏厥。
    文昌打开夺来的百宝囊,发现里面有不少珍宝,几瓶金创药和解毒药,早年盛放九转会丹的玉瓶中,还有十二颗九转玄丹,他塞入怀中鼻中闻到一阵醉人幽香,猛地旋身掠出八尺外,叫道,“什么人?怎么在黑夜中从人背后欺近?”
    不错,身后来了人,夜黑如墨,但仍可看出来人的轮廓,裙服飘飘,亭亭玉立,不是一个,而且有三个之多,并肩而立,距先前他站立之处不足三尺,看不清面容,但可以看到她们挂在纤腰上的长剑。他心中暗惊,正道,“我的耳力反而退步了,惭愧!被人欺近身后三尺仍未发现,嗅觉反而救了我,这几个女人的轻功,委实令人难以置信,也许我真遇上鬼了。
    “啊,”中间女郎发出一声轻叫,可能也被文昌的超人反应所惊。
    文昌听出是少女的声音,心中大定,是人而不是鬼物,没有什么可怕的,他运功护身,冷冷地问:“丫头们,有何见教?”
    中间少女的一双星目如午夜朗星,好明亮,用甜甜的声音轻问,“尊驾在这儿何为?远处的火是阁下所放的?”
    “你料错了,姑娘,动火是武林恶贼七幻道白鹤散人所放,与在下无关,在下不是打劫,而是报十余年前的宿仇大恨。”
    “你杀了人?”
    “在下不想被这种狗贼的血污手,没杀他。你一个小姑娘多管闲事,不象话。幸而在下有大事待办,不过……哼!”
    说完,扭头便走。左面少女一幌即至,阻住去路叫道:“不过怎样?慢点走。”
    文昌虎目一瞪,冷笑道:“不怕你们后悔不及,生死两难,让开!”
    小姑娘冷哼一声,恨恨地道:“听口气,你定也不是好东西。站住!待我们查明真像,方可决定你可否离开。”
    文昌亦不甘示弱,道:“在下不想沽名钓誉,用不着你们道好坏,你的口气不小,可否说出来路。”
    “先别问来路,好好等着。”一少女冷冷地答。
    右面少女缓缓掠向地下虬髯客,略一探索便转头道:“告小姐,这人昏迷不醒,头面有伤,但并不重。”
    中间少女是小姐,用甜甜的清脆嗓音道:“救醒他,务必问明内情既被我们遇上,管事管到底。”
    文昌站在那儿,愈想愈不是滋味,看看天色已是不早,再往下拖便赶不上和小花子、黑铁塔在鼓楼的约会啦!这三个少女岔出来管闲事,他怎能听命在这儿等虬贵客醒来?依稀中,看清八尺外的少女清丽的脸容,鼻中闻到一缕醉人的幽香,只感到怦然心动,但他急于要到府城赴约,已无寻幽探胜的兴趣,同时,少女倔傲的语音和神情,也激起了他的豪气,高声道:“小母货,你真不让太爷走?”
    少女也恼了,娇声道:“狂徒,你的话太肮脏,你……”文昌以行动作为他的回答,一拳飞出,等少女向后稍退,立即一腿疾扫,攻势十分凶猛。
    少女骤不及防,被迅速的拳脚迫得退了三步,一声娇叱,双手上下齐出,拂拍之下,凶猛的奇怪掌力发如山洪,直迫心脉,出招之迅疾,比文昌更为狂急,上攻头面下挡来招,闪动如幽灵,着着迫进抢攻,在极短的瞬间,连攻五掌八指,连封带打反而抢回了三步之地。
    文昌吃了一惊,假使是午间之前,他无法接下达五掌八指,这少女好高的造诣。
    碰上敌手了,他不甘示弱,定下心神,全力周旋,不再后退,开始硬接,要贴身相搏了。对方的指掌不住在他的各处穴道前飞舞,但他居然毫无所惧,闪电般的左封右拔,不时攻出铁拳,疾逾闪电雷霆。
    “咦!高明。”旁观的小姐脱口叫。
    “扑”一声,铁臂与玉腕相交,硬接了一记。
    他左掌立即抓住机会,猛戮姑娘的右肋。
    姑娘向左一扭娇躯,左纤掌已攻出一记,“鬼王拔扇”拍他的右耳门,奇速无比不但避开戮来的一掌,更抢得了先机出招狂攻。
    他仰身避掌,半旋身躯,一腿横拔,第二脚立即跟上。
    姑娘确是高明,跟着他旋转,挫腰扶掌,来一招,“力划鸿沟”攻他的胰关节,反应快极,要被她划中,这条腿后果可伯,她的纤掌品莹如玉看去柔若无骨,但由暗劲上估计,大概皮肉之体难禁受一击。
    姑娘出手太快,他心中一惊,双腿先后攻出,想半途撤招太困难了,而且对方太快,事实上已没有机会变招,唯一的自救办法,是缩腿弓身利用前冲的惯性伸手扑上,女孩子动手最怕贴身,事急哩!他必须不择手段自救。
    他一声虎吼,全力缩腿,上身前扑,“饿鹰搏兔”双手齐出,扑上了。
    “啪”姑娘没打中膝盖,打中了他的右小肠外侧,一声之下,他感到腿象被火烙,沉重的劲道直迫骨髓。
    但他挨得起,无极气功令他护住了骨肉,只将他震得下体向左荡。同时,他的手已扣住了姑娘的右肩。
    “哎……”姑娘惊叫,一时大意,被他用无懒的打法缠住了,左手一勾,反扣住她的右肘臂,食中二指压下曲池穴。
    两人上身几乎相贴,生死一发。他左手突出,抱住了姑娘的小弯腰,他的手大指又长,几乎控制了姑娘的大半腰干,指力突发,姑娘浑身发软。
    “谁敢上?站住!”他大吼,站稳了。
    小姐见侍女遇险,刚掠近身侧,被文昌的吼声所镇,站住了,冷冷地道:“放下我的人,不然你将后悔。”
    被制住的姑娘右肩被制了一半,小腰更是致命的要害,但仍不放开扣在文昌臂上的手,娇叫道:“小姐,用弹指绝脉制他。”
    但文昌手上又加了一成功,并将俘虏推向小姐方向。暗中运气压下右小腿的麻木和疼痛感,一面厉声道:“谁敢上前,必定有人后悔,咱们无冤无仇,在下不想和你们为敌。亮万,在下要知道你们到底是谁,日后也可提防些。”
    被制的侍女被面对面贴身制住,羞愤难当,大概她这辈子第一次被男人拉得如此接近,不但又羞又急,而且文昌的男性气息和奇怪的体温,叫她心中发慌,颤声叫:“小姐,制……制住这狂……狂徒。”
    “再叫,制死你的穴道。”文昌凶狠地叫。
    姑娘在他手中挣扎,那叫他熟悉而难以言传的感觉,也叫他血脉喷张。
    他依稀觉得她似乎变成了黑魅谷真,更象非我人妖的手丫美侍女,假使不是在生死关头,他可能要放肆了。
    小姐站在八尺外,另一少女已离开逐渐苏醒的虬嚣客,伸手拿剑,小姐摇手止住待女拿剑,道:“小蕙,亮本谷名号。”
    小蕙俏生生一字一吐地叫:“白头炼狱,反来者不归。”
    文昌吓了一声,变色问:“你们是炼狱谷的人?”
    “你要本姑娘再说一遍?”小姐泰然问。
    文昌夹持着人往后退,道:“难怪,一名侍女也几乎比在下高明……”怀中少女抢着叫:“不要脸!我根本没有全力对付你,也没用重手法……”“在下同样未用重手法,不许你乱叫。”文昌抢着叫。
    “偏要叫,你用无懒打法,不要脸!”
    文昌应了一声,向小姐叫:“不许跟来!”
    “放下本姑娘的同伴。”小姐答。
    “十丈外再放,在下惹不起炼狱谷的人。”
    文昌往后退,小姐果然不敢跟来,但被刺住的姑娘却不安静,抬头向文昌打量,相距很近,呼吸几乎可闻。
    首先,她发现文昌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其次,她感到眼熟,定神再看,惊喜地叫,“天!你是,你……”文昌以为被她看出面容,也许她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对头,也许是黑魅谷真的手下,吃了一惊,突地将她推出,叫:“不许赶来,免得有人溅血在暗器之下。”
    叫声中,放开少女,转头全力狂奔,三五个起落便隐入夜幕之中,去如脱兔。荒野中林深而又泥泞,女孩子想追赶确是不便。
    小姐奔到一把挽住小女,急问:“小兰,你没什么事么。”
    小兰指着文昌的去向低叫道:“追!小奴没事……”“他是谁?你认得?”
    “小姐,他是和少爷在村店出现的大个儿青年……”“哦!是黑大个黑铁塔?不象哩!”
    “是另一个,那英……英俊的高个。快追!少爷的下落定可从他身上问出。”
    “追不上,算啦!彭叔已在府城等候,小捣蛋逃不掉的。”
    三位姑娘正是曾在林曲小酌出现的人,小姐是方小娟,两侍女一叫小兰,一叫小蕙。和文昌动手的是小兰,她的内力修为比文昌差点,指掌上的造诣却比文昌胜了一筹。双方无仇无怨,用不着下杀手,而且她大意,没想到文昌的内力修为如此高明,虽先扣住文昌的曲池穴,仍被文昌所制,假使真拼命,还不知鹿死谁手。
    三女回到虬髯客身畔,并肩站在一旁。虬髯客慢慢的,身上的割裂疼痛叫他呻吟出声,含糊地叫:“冤冤相报何……何时了?放我一……一条……生路,放我……我……我不要死,不……”他挣扎着半撑起上身,伸手去抓眼前的一只小弓鞋,竭力大叫:“还我的百宝囊,除了九转……玄丹,都……都给我。”
    弓鞋不见了,耳中传来悦耳的嗓音:“阁下清醒清醒,你的对头他走了多时。”
    他心中一震,拉回了神智,喘息着费力地坐正身形,定神看去,只看见三个模糊的入影,心中大定,嘎声问:“尊驾是谁?你是说的人,他走了?”
    “不错,人,他走了,老伯尊姓大名,何故落得如此狼狈?”
    他心神一懈,几乎躺倒,喃喃地道:“他……他……不杀我,为何?为……为何?”
    “老伯,为何?你自己该知道。”
    “老朽姓吴名信,是诸位出手救了老朽么?”
    “也许是。哦,尊驾定然是为恶江湖的虬髯客吴信。”
    虬髯客似未听清,发狂地在身上探索,最后恨声狠叫“他抢走了我的百宝囊,我的九转玄丹,我的金珠……天那!这小狗该受恶报。”
    “咦!你为害江湖至今未受恶报,用不着咒人了。”
    虬髯客总算听出是女人说话,惊奇抬头问:“咦!你们……”“别问我们是谁,将你的遭遇说来听听,也许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说啦!”
    虬髯客长叹一声,凶焰尽消,黯然地道:“不必说了,也许确是我的错,十年前他还是个小娃娃,拼死救了我一命,我却恩将仇报反而杀他,不知怎地他仍能活命,今晚他又在七幻道老杂毛手上救了我,带到这狠狠打了我一顿,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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