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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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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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居中,是一张宽大的书桌,桌后一张圆弧椅背的扶手椅,桌上摆着笔筒、砚台,以及零散搁着几支她方才作画用的柳树炭条。

书桌左脚的圆肚青花瓶里,插着几支鲜嫩的石榴花。

再看南窗下,搁着一张软榻,榻旁是两张圆凳。榻前一张矮几,居中的细颈白玉瓶里,插着一朵朱红月季。旁边一组紫砂茶具,以及几碟成亲时留下的喜糖喜果。

若是光看这些,倒也不能说有多温馨。他的书房里,除了色泽不同、个体或有差别,装饰摆件一类的,倒也大同小异。

然而,一旦结合置于软榻、圆凳、以及扶手椅上的花色一致的锦缎棉垫,就明显衬托出了女子独有的气息。

一想到她挺着显怀的肚子。懒洋洋地靠在榻上。偶尔拈块喜饼、品口香茗。他的心头,不由得浮升一股暖意。

收起嘴角上扬的弧度,转身出了书房。

此刻,卫嫦早已溜回房里。洗净双手后,换了身衣裳,坐在梳妆镜前拍了拍晕红不散的粉颊。

怎么办?怎么办?

真是糗大了!

那么拙劣的画工,被他看光光了!呜呜呜!

沅玉说,刺绣缝制的不行,那就来个贴身肖像画,到时装在荷包里,让他到了北关后用以睹物思人。

可毛笔画不要指望她,炭笔画嘛。她倒是在大学时跟着室友心血来潮学过几招。出嫁前,也曾无聊得练过几笔,可要她正儿八经地完整画一个人的肖像,却是第一次。对着镜子画了好几副自画像,都不行。于是脑门一热,画起了他……

“给姑爷请安!”

乱飘的思绪,被门口传来的请安声打断,卫嫦连忙正襟危坐,假装在审视头上的发钗有没有松乱,盯着梳妆镜死活不敢回头。

直到沅玉也退出了房,她晓得,自己怕是要面临批判了。

“躲在房里做什么?还不饿吗?”

阙聿宸来到她身后,扶住了她的肩,望着镜子里的她,轻笑着问。

卫嫦只得硬着头皮起身:“哦……是有些饿了呢,这就去用膳吧。”

连着几日未曾对话,晌午时还百般想念他来着,这会儿却踌躇了。

许是被他瞧见到了自己偷画他的肖像,若是画工好些,被他瞧见就瞧见,可偏偏,画工拙劣,她又是拿他当练笔,若是被他晓得,不知会怎么想……

倒是阙聿宸,只字不提书房里的事,牵着她的手,从房间来到膳厅,扶她坐下后,夹了好几筷她爱吃的菜到她碗里,又给她舀了一碗鲜鱼汤,说了句“吃吧”,这才慢条斯理地用起膳来。

卫嫦细嚼慢咽地吃着碗里的饭菜,不时抬眼偷瞧他几眼,纳闷他的反应,怎的一句话都不提呢?是嫌她丑化他了?还是觉得这事不值一哂,没啥意义?那她还要画自己的肖像吗?还要装在荷包里送他吗?

“怎的光吃白饭?”

蓦地,他醇厚的嗓音落在她耳畔,面前的饭碗里,赫然又多了好几筷鱼肉虾菜,不由一怔。

“怎么了?”阙聿宸低头看她,眉头微蹙:“没胃口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卫嫦忙不迭摇头,继续埋头攻克碗里的饭菜。

她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晌午时兴致勃勃拟好的计划,不到一天工夫,就面临小产了。这种感觉让她好沮丧。

“宁歌……”

阙聿宸微叹了一声,搁下手里的碗筷,侧身拉过她,扶着她的胳膊,示意她抬头看自己。

卫嫦愣愣地照做,视线移到他脸上,迎上他无比认真的眼神,“怎……怎么了嘛……”

“你有心事?”他一语中的。

她忽然有些慌乱,有种藏在暗处的心情,突然间暴露于阳光下,想摇头否认,却被他严肃的眼神攫住,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能说吗?”他继续柔情攻势。

“我……”她喑哑地开口。被他认真的样子,激起了倾诉的*:“我只是有些烦恼,不知该送你什么……”

“什么?”他愣了愣,显然很意外这个答案。

卫嫦吸了吸鼻子,索性将积蓄于心底的话一鼓作气说了出来:“婆婆说……你很快就要走了,让我……送你一件礼物,可我左思右想不知送你什么好。不怕你笑话,我的女红……真是丑得连自己都不忍目睹,于是决定将自己画到画里……”

阙聿宸从她吞吞吐吐的解释中,串起了前因后果,眼底闪过一抹笑。神情也柔和了不少。

把她自己画下来送他……啧!这主意不错啊,可既如此,她还在烦恼什么?

咦?不对,他方才收入怀里的,明明是他的肖像……

卫嫦瞥见他陡然转疑的神色,耳根一赧,支吾着说:“你方才也看到了,那幅画……其实是我画不好自己,拿你当练笔的涂鸦啦……”

说完,她垂下脑袋。不敢看他的反应。

然而。半晌都不见他动静。以为他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了,正想再补充点什么,下巴被他抬起,额上落下了温热的一吻。

“无论你送我什么。我都会收妥藏好,别再为这种事烦恼。”

他将她拥在怀里,低哑得回道:“至于离京的事,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与你说……怕你怨我……娶你的初衷,我不否认,的确是为你腹中的孩子……嘘!你别急!先听我说完,起初,你也知道的,我有多反感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可随着接触增多,对你了解的深入,曾有的反感,不知何时已消散无踪,迎娶你过门时。充斥我心的,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卫嫦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爱哭,许是怀了孕的女人,更容易多愁善感。被他这席话,说得泪流不止。

阙聿宸生平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娘亲哭还知道原因,无非是思念故去的爹,可她哭,他完全无头绪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怎么哭了?我不是要故意惹你哭,我,我只是想告诉你……”

卫嫦见膳厅里伺候的丫鬟们,不知何时都已退到了门外,索性两手一张,投入到了他的怀里,呜呜地哭出了声。为自己莫名其妙穿到这里的离奇境遇,也为他方才那番感动她心的话,明明该开心大笑的,可不知怎的,就是止不住眼泪。

她想,就放任自己哭一回吧!趁他还在,趁有人提供怀抱,完全彻底的将心里头的委屈、害怕、喜欢、高兴……统统化作眼泪,发泄出来……

“宁歌……歌儿……夫人……”

阙聿宸手忙脚乱地想要劝止她,“我,其实还有话没说完……”

“还有什么啦……”

她缩了缩鼻子,从他怀里直起身,哭红的双眼,赫然小了一圈,像只小兔子似的,蓦地让他心房一柔,伸手抚上她的脸,抹去挂在两颊的泪痕。

“不是还有话吗?”卫嫦见他只一味摩挲着她的脸,并未开口说什么,红着耳脖子干巴巴地问。

阙聿宸失笑:“这不止住你的眼泪了吗?”

卫嫦一愣,继而羞恼地捶上他的胸:“好哇!合着是在骗我!”

阙聿宸轻而易举地裹住她握拳捶来的小手,笑吟吟地望着她:“没有骗你。为夫想说的是:饭菜凉了,先用膳可好?为夫肚子好饿,前几天在考场,都没吃饱,今日得以早归,夫人可要让我吃饱才行!”

“唰”——

卫嫦的脸陡然胀红。

这个家伙!这是双关语吗?啊?可看他清澈的眼底,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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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换她表白

经过此次,卫嫦觉得与他之间,似乎迈近了很大一步。

所以说,女人适时的柔弱,也是需要的。

她虽然不是动不动就爱掉金豆子的主,可有时候,情绪一下上来了,鼻子一酸,眼眶一红,挡都挡不住。

“听说,宸儿惹哭你了?”

三日后,阙老夫人闲来无事,慢步到西园来看她,顺道带来了一些上等食材,让梁嬷嬷收入地窖,三不五时做给宝贝媳妇吃。

卫嫦进屋换了身衣裳,也才一会儿工夫,婆婆就知道那日的事了。

可见,婆婆的眼线也不少。

卫嫦暗叹了声,不过想想也正常,乔月、乔溪她们,毕竟是她拨下来的人,特别是乔月和梁嬷嬷,一个在厅堂,一个摆膳时会来厅堂,没看到那日的场景,听总能听到的。

“你别怪娘多嘴,宸儿那孩子,看着清清冷冷、寡言寡语的,心里可没那么硬。偶尔抹抹眼角,他铁定会服软。”

阙老夫人笑眯眯地望着下首座的媳妇,传授起心得体会来。

这句话,卫嫦举双手双脚赞同。

那家伙的确如婆婆所言,看着冷冷的,偶尔还凶巴巴的,可一旦说开了,发现他其实比她还纸老虎。

“武考落幕也有三日了,这会儿总该闲下来了吧?怎的也不回来用午膳?可有说做什么去了?”

午膳光景,卫嫦陪着阙老夫人来到膳厅,听她这么问,摇头道:“夫君没说。”

他的事,他不说,她也从来都不问。总觉得追着他问“干嘛去了”、“和谁一起了”,是不信任他的表现。

阙老夫人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落座后。也不急着开饭,呷了开胃茶,屏退了伺候的丫鬟,沉吟着问卫嫦:“歌儿,有句话,娘想问你很久了。”

“娘请说。”

卫嫦见她这般架势,还道是有什么重要话,遂正襟危坐,竖耳聆听。

“你……若是宸儿他,没去求皇上下旨赐婚。也会愿意嫁来阙家吗?”

卫嫦没料到阙老夫人问的竟是这个,一时僵在位子上,不知该答什么。

“你不必紧张,娘就随口问问,毕竟你有孕在先,且又非和宸儿……”

说到一半,两情相悦四个字,被阙老夫人生生吞回了口里,只因。刚还在嘴里念叨的对象,这会儿竟倚在膳厅门口,视线灼灼地盯着背对着他、低头垂眼的小媳妇。

阙老夫人不禁暗笑,心里有了主意。朝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出声,旋即清清嗓子,改口说道:“你若不想说。也不打紧,谁让宸儿有错在先呢!白白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头。虽说生活上,咱家绝不委屈了你。可娘也怕你原本心有所属,被宸儿这一横刀夺爱……”

“娘——”

卫嫦羞得真想埋地三尺。

这让她怎么解释嘛!明明吃干抹净的是她,明明为难善后的是他,如今风传满城的,却成了她是可怜委屈的小媳妇,而他,才是半道夺爱的恶霸。

“娘当然不希望你后悔嫁他,可娘心里也没底,很想要个保证,毕竟,宸儿马上就要走了,万一……”

阙老夫人心里偷笑,面上却装得极为认真,一副苦恼又为难的样子,说:“万一藏在你心里的人……”

“没有!没有其他人,只有他!”

卫嫦眼一闭,咬着牙关,打断了婆婆拉拉杂杂的猜测,甚至想说出真正的实情,替他平反、拨正他在婆婆心里的印象:“事实上……”

“娘!”

孰料,静立在门口的阙聿宸出声打断了她,并且快步走到她身边的席位坐下,扫了眼桌上的菜色,不紧不慢地问:“怎么还没开饭?是在等儿子吗?”

“你!”卫嫦傻眼了,视线追着他挽袖子据筷的动作移来移去,他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她刚刚说的话啊?有吗?没有吧?究竟有没有啦?啊啊啊!

午膳后,阙老夫人推说要午觉,茶也没喝,便带着丫鬟回东园了。

卫嫦狐疑地目送着阙老夫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呀!

她蓦地想起午膳前自己那句言之灼灼的承诺,两颊一烫,也想学婆婆的做法——脚底抹油,哪知,刚转身,就撞上了他的胸膛,被他牢牢锢在了怀里。

“那个……夫君可是也想午憩?这个天气,中午若不小憩一会儿,脑袋容易昏昏沉沉地发胀……”卫嫦明显是顾左右而言它。

阙聿宸心下好笑,却也没反驳她的好意。

午憩是吗?也好,自从三日前推心置腹地谈开后,是夜极尽温柔地要了她一回,这几日顾及她的身子,硬是忍着没碰她。

于是,可怜的卫姑娘,被某人假借午觉名义,拆吃入腹、饱食了一回。且还是在大中午,即便扯下了帐幔,也能将彼此的身子瞧得异常分明。连她身上的小痣,也被他轻啄着找了出来……

当然,她是闭紧了眼的,哪敢与他炙热的眼神四目相对啊。可饶是如此,还是觉得羞赧难当。大白天啊,屋外丫鬟成群、屋里光线明亮,他却拉着她做尽脸红心跳之事……

……

这下好了,三日前,他向她倾吐了内心话;三日后,她被婆婆套出了心里话。这下,算是两相扯平了吧?

即使已经午觉醒来了,卫嫦仍是埋在锦被里,不肯转身面对他。

阙聿宸知她已醒,搂着她往自己怀里挪了挪,轻声道:“明日,你随我入宫一趟,太后她老人家想见你,另外,理该去向皇上谢恩。”

“入宫?”卫嫦这下想装睡也装不下去了,转过身,困惑地问:“太后要见我?”

“嗯。今儿早朝结束,皇上将我唤入御书房,说了这事儿。看得出来,皇上也挺纳闷。这么多臣子命妇里,受太后召见入宫的并不多,我怀疑会不会和季宁岚有关,总之,你务必小心些。”

卫嫦听了,不由直皱眉。季宁岚么?可她进宫才几天,这么快就获太后青睐了?即便真如此,可通过太后召见她,能有什么主意好打?若是在太后宫里出了事,不怕太后追根究底吗?

横竖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反正皇上都金口了,入宫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想逃也逃不了。不如坦然面对。

“你若还疲乏,再躺会儿。”阙聿宸搂着她懒了会儿,想到书房还有不少事等着他,在她唇角轻啄一记,起身了。

卫嫦倒不觉得累,只是大白天的,被他拉着上床那啥了一回。一时半会还羞着,索性赖在床上装补眠,实则遁入魔珠找小精灵们哈拉了。

“小嫦,你来啦?怎么脸红红的。外头很热吗?”

自从卫嫦能进魔珠后,紫绫就奉命驻守这片草坪了。除非是精灵女王召见,一般都在这里,卫嫦每回进来。头一个见到的总是她。

卫嫦听紫绫这么说,脸颊不由更红。

“咳,还好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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