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伴我闯荡·巴人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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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伴我闯荡·巴人之谜-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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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老一笑,道:“看不出翔子你对这还有些研究,”一席话说的王翔有些忿忿然,什么叫“有些研究”?想我王翔在向王县收藏界也算是个人物,堂堂收藏协会的会员,对这研究深着呢。
  当然王翔这些话放在心底,可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听巴老接着道:“不错,这些东西放在如今的社会上可以算得上古董了,他樊叔也不懂这些东西,让你见笑了。”
  王翔连声道不会不会,转而问道:“巴老,您既然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为什么不好好的保存起来,而仍然放在这里使用呢?”
  巴老笑了笑,看着王翔的眼睛,突然淡淡道:“痴儿,东西就是拿来用的。万事莫不有它存在的道理,如若把这些东西放而不用,岂非本末倒置?”
  王翔一个激灵,突然地福至心灵,好象在那一瞬间抓住了什么似的,又好象什么都没感觉到。他低着头仔细想着,可惜总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线索,但却并不确定。
  巴老心里稍稍有些欣慰,复又一声叹息。王翔双目极具灵气,稍微懂得些看相之人就能看出其善缘深厚,可惜一来从小未遇点化,加上受世俗社会的影响太过厚重,以至无法从巴老施展的奇功中有所获。
  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裨益,至少王翔此刻心中已经忘记了面前有古董,忘记了他们的价格,转而思索着心里面隐隐约约的感觉。尽管道不清说不明,可王翔实实在在的有了“感觉”。
  “呼~”,巴老长出一口气,喃喃道:“这世间是怎么了?”见王翔仍在低头苦思,眼中充满柔和,“莉莉,天色不早了,你樊叔今天大概不会回来了,我去烧水,你陪你翔子哥在这里坐一会。”
  “我不,”巴楚莉很懂事的说道:“我去烧水,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让我来吧。”说着就小跑着朝后堂走去,末了还不望回头做个鬼脸。
  王翔两人相视一笑,气氛一下融洽了不少。
  喝了进门来的第一口茶,王翔满足的叹了口气,赞道:“好茶。”
  巴老不由大感兴趣的问道:“哦?说说看,好在哪里?”
  王翔脸色一正,道:“我只是略通茶道,本不敢献丑。但看这茶中颜色,青翠碧绿,色泽饱满,再看毛尖,细、圆、紧、直,即使在沸水中浸泡许久也未曾多变,内质清香,汤绿味浓,初看似是名品‘五峰毛尖’,可眼下细看,似乎比其更多了一丝神韵,不知此毛尖何处所产?”
  说实话,王翔对于茶道,远远谈不上精通,更谈不上“道”字。比起真正的茶道大家来,那真是隔了十万八千里。当然三年的文科没有白读,加上收藏协会的有几位老先生颇好此道,耳渲目染下,文绉绉的竟也像模像样。
  巴老眼中一亮,朗声笑道:“没想到翔子你兴趣广泛,对于茶道也颇有研究啊。此茶初看似五峰毛尖,其实不然,入口味甘、不涩、淡清苦,较之五峰毛尖又上了一层,名为‘巴山毛尖’,重庆所产。古人云:‘香高透清纯,滋美诱爽鲜。汤亮裹嫰绿,举杯品毛尖’,此茶虽茶味不易把稳,不上不下,不浓不淡,但回喉时却异常平静,茶味愈久愈香浓,这几十年来我也就这一点爱好了,呵呵。”
  可怜王翔本就只一丁点茶叶的知识,此刻只道是碰上了茶道大家,心中苦笑不已,道:“巴老,您是大家,我就一丁点微末的见解,实在是见笑了。”
  巴老摆手笑道:“不不,咱们是半斤八两,我虽然有一些肤浅的见解,但比起一个人来,那是大大的不如啊。”言罢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不再言语。
  王翔心下讶然,他这般纵谈古今论茶道,居然都只是一点“肤浅的见解”,那他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呢?“茶圣”陆羽么?说笑了,早几千年前还差不多。
  王翔心里想得热闹,嘴里也笑出了声,只是此刻他恐怕不会想到,他对那个人的猜测,虽未猜中,亦不远矣。
  巴老见他笑得出声,也不询问,只是重新取来一个炉子,上面放着一个小紫砂壶,式样古拙。见王翔望过来,巴老解释道:“刚才的水都是就近接的山泉,现下我用去年从友人那里得来的巴山泉,冲泡之后再来品一品。”
  王翔眼睛一边望着紫砂壶一边道:“巴老,我只是一介俗人,哪里敢……”话未说完,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小小的紫砂壶,站起来走近细看,突地以手捧额,呻吟道:“天啦,莫非是明代万历年间的那个‘时大彬’时大师亲手所做?”
  巴老略感诧异,笑道:“正是。翔子小哥博闻广记,现今这样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只是这个壶也比较珍贵么?”
  王翔其实在刚才就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再看到什么珍贵的古董,也不可再大惊小怪,可一看到明代大师亲手所做的紫砂壶,那份镇静早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可不是一般的古董啊,作为明代制壶家的最高水准代表,晚年时大彬制作的砂壶已经有很多送进了宫廷,现今存世的石大师作品,称之为文物也不为过。
  可他听巴老如此一问,若不是从小受到尊老爱幼的传统教育,真想一脚把他也踹出去算了。不用奇怪,在很多收藏家眼里,骂他并不可恨,但你要骂他收藏的东西很烂他就和你不客气了,脾气古怪的很。
  “巴老,你,”王翔急不择言,还好及时控制住自己,“这个壶何止是比较珍贵,简直是非常、非常、非常珍贵,十分、十分、十分罕见。您不会不明白吧?”王翔一连用了三个非常三个十分来表示壶的价值。
  巴老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套茶具是我从那个老友那里要过来的,照你这么说真是不错了?”随即又释然的点头自语道,“难怪当时他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
  王翔没话说了,郁闷的坐了下来,突然又站了起来,喃喃道:“一套?一套?天哪,”一个箭步又冲上前,仔细的拿起四个茶杯中的一个看了又看,果然见杯底落款写着几个漂亮的篆字“时大彬”,如获至宝般捧在手上,“天啦,这要是说出去都没人信,时大师还做过这种东西?”要不是手上的沙质温润和质朴婆娑跟大砂壶上的手感一模一样,他都几乎要怀疑是赝品了。
  巴老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微微一笑,面上却不露声色,道:“东西再好,终究是一副茶具罢了,翔子快放下,水要开了。”
  王翔闻声颇为不舍的放下茶杯,愣了一愣,笑道:“巴老教训的是,是我太着相了。”言罢深吸一口气,坐了回去,状态趋于平稳。
  巴老眼中绽出奇光,哈哈大笑道:“着相,说的好,我们……呃,”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我们还是先冲茶吧,今晚就品上一品‘巴山毛尖’的极至,哈哈,用‘巴山泉’煮‘巴山毛尖’,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王翔也心里一舒,暗道若是又谈起佛家的“着相”,恐怕就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了,还是煮水泡茶的好。
  当下两人谈古论今,一个经验老道,阅历丰富,一个博闻强记,兴趣广泛,谈笑甚为欢畅,只是他们却不知道用紫砂壶来煮水极为损坏壶质。如若被紫砂壶收藏爱好者知道他们用明代“时大彬”大师亲手制作的珍品来煮水烧茶,恐怕早就被愤怒的人群不知道踹至何处了。
  



第六章 巴国之谜(一)

       山里的早晨常常起雾,或浓或淡,如果下场小雨,那就更是雾气环绕,随风流动了。
  昨夜谈到很晚才休息,本以为会睡到日上三竿,哪想到天刚一亮,不到六点就醒了。
  再也睡不着的王翔左右无事,便起来想锻炼锻炼身体,于是信步走到院外的空地上,碎石铺就的地面走上去十分舒坦,走在上面“沙、沙”的响动仿佛有节奏一般。
  “好大的雾,”王翔自言自语道,随手做了几个扩散运动,摇了摇几个关节,准备开始早锻炼。
  “是啊,好大的雾。”
  “啊,”王翔被雾里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朝着雾里的声音道:“巴老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巴老逐渐从雾中显出身形来,走近了才笑道:“是啊,一天之计在于晨,早点起来精神好一些。你起的也不晚呢。”
  王翔稍微一打量,见巴老换了一套酱色的短袍,脚下还缠着绑腿,头发湿漉漉的,不由有些奇怪道:“巴老,您这么早起来锻炼呢?”
  “是啊,打打拳,活动活动身体,”说着巴老又开始活动了起来。
  王翔在一旁看着老人腾、拿、挪、移,身体起伏不定,忽高忽低,双手很奇怪的挥动着,作着一些奇特的手势,随着这些手势的施展,巴老身边本捉摸不定的雾气也按照某种规律有序的流动起来,有若实物一般。
  王翔看得真切,自然知道这已经属于气功一类的范畴。和门外汉不一样,王翔曾经钻研过几本类似的书籍,对于气功有比较深刻的了解。气功是真实存在的,每个人体都有个气场,按照某种规律旋转,懂得气功的人无非是能够利用这些气场为自己所用罢了。而怎样利用,利用多少就成了气功分段的标志。
  天色大亮,浓雾逐渐变淡,巴老四处移动的身形也渐渐显露出来,正所谓静如处子,动若脱兔。一静一动之间,隐隐有股力量让其平衡,王翔惊讶地发现,巴老挥手处掌控的雾气不浓不淡,始终如一。
  王翔动也未动,一直到巴老收功完毕看了过来,才由衷地说道:“巴老,您练的功法真好,比太极拳什么的要好看多啦。”
  不知道是否看错,王翔很清楚地看到当自己说到太极时巴老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神色。
  “我练的这套功法,并没有固定的套路,”巴老理也不理王翔的诧异,继而道:“所谓形随意动,关键在一个意字。”
  王翔忍不住插口道:“那也总得有个心法什么的吧,否则我看您刚才气场十分强烈,若不是有高明的心法,又怎么能达到那种境界呢?”
  巴老动容道:“难道你曾经练过什么功法?”
  “不不不,没有的事,”王翔连声否认,若是让老人以为自己在不懂装懂,那也太尴尬了。“我只是自己看了些关于中国内功、养生功心法等书籍,稍微了解一点而已。”
  “我所修的功法历经几千年的传承,不是一般的功法可以比拟的。比之太极、少林更源远流长,只是我们族人向来偏安一隅,与世无争,所以极少有人知道罢了。”巴老边说边走到旁边的一个凉亭里,很是随意的坐在一个藤木凳上,笑道:“来,坐着说。”
  王翔心里委实有些怀疑,跟着走进凉亭坐下,发问道:“巴老,这好象有些夸张了吧。”
  “翔子,你是汉族还是土家族?”巴老忽然问了一句。
  王翔随口答道:“不知道。”见巴老皱眉望向自己,急忙接口道:“啊是这样的,我姥姥是土家族的,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少数民族。但身份证上写的是土家族。”
  巴老悠悠道:“那还是有土家族的血统啊。”手在木桌上轻轻敲着,笑道:“那你知道土家族是谁的后裔吗?”
  “这个当然知道。”王翔正了正身子,傲然道:“我岂是现今那些不学无术之徒,连自己的祖先是什么人都弄不清楚,整天糊里糊涂的过着,我们土家族是廪君的子孙,巴人的后裔。”顿了顿又似想起了什么道:“再远一点来说,根据《山海经》上讲,我们都是巴人‘后照’的子孙。”(注①)
  巴老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还知道的挺多的,没错,禀君就是我巴族的族长,”巴老神色转为肃穆,长出一口气问道:“那你可知道禀君年少时叫什么名字?”
  王翔哑然,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看过,但是忘记了。”
  巴老看王翔惭愧的样子,失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现今能和你一样记得禀君的人又有几个呢?”随即沉声道:“禀君在当上五族大统领之前,名叫务相,石穴掷剑之后,才被我五族祖先尊为禀君。”(注②)
  “五族?”王翔看着巴老严肃的样子,本不想问,可终究好奇心盖过了一切,问道:“那是哪五族?”
  巴老大有深意的看了王翔一眼,缓缓道:“想我巴郡本有巴氏、樊氏、谭氏、相氏、郑氏五族,后来形势所迫不得不寻求一个强大的领导,最后被巴氏族统一,逐渐强大,遂成为现在所谓的巴人。其实在巴人以前,共有五姓,后人所谓的巴人,已不是纯粹的巴人了。”言语间夹杂着一丝怅然,眼神也有些萧瑟。
  王翔由衷道:“巴老学识渊博,实在让人敬佩。”这番话说的诚恳至极,却不想巴老苦笑道:“学识渊博吗?真是后人不识古来贤啊。若是我告诉你,其实我就是巴族的直系后裔,这些本就是祖宗留下来的遗产,你信么?”
  “哦巴族的后裔,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王翔见老人神色不佳,便安慰着说道。突地想起了什么,喃喃道:“直系后裔,直系后裔,直系后裔?……”
  “啊”的一声王翔惊叫起来道:“你说你是巴人?”
  注①:后照——&;quot;西南有巴国。(郭璞注:“今三巴是。”)太暤生咸鸟,咸鸟生乘厘,乘厘生后照,后照是始为巴人。”(郭璞注:“为之始祖。”)——《山海经&;amp;#8226;海内经》
  注②:石穴掷剑——《世本》成书于秦汉之际,司马迁著《史记》多以此作为母本。《世本》这样记载:“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巴氏、樊氏、谭氏、相氏、郑氏,皆出于武落钟离山。其山有赤黑二穴。巴氏之子生于赤穴,四姓之子皆生于黑穴。未有君长,俱事鬼神。乃共掷其剑于石穴,约能击中者,奉以为君。巴氏子务相乃独中之,众皆叹。又令各乘土船,约能浮者,当以为君。余姓悉沉,唯务相独浮,因共立之,是为廪君。”
  



第六章 巴国之谜(二)

       吃惊之下,王翔连敬语都忘了,见老人苦笑着点头,王翔脑中暂时短路了一分钟。
  想想这几年因为三峡大坝抢救文物工作而发掘出大量巴国文物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巴人之谜》、《巴国寻踪》等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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