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千羽--中国古代的异闻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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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千羽--中国古代的异闻奇事-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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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断一个鲜活的生命,也了却一切扯不断,理还乱的牵挂。

女侠未必没有真感情,只是她人在江湖行,便得行江湖事。

江湖是什么?

江湖是歌,是酒,是诗;是刀,是剑,是血;更是伤痛,是别离,是死亡,是一切残忍的,酷烈的的东西。

江湖很大,没有尽头,你可以在里面仗剑纵酒,任意遨游;江湖又很小,充斥着鲜血与屠戮,生离与死别,却容不下一个母亲的心,和一颗悲悯的泪。

唐余干县厨王立调选,佣居大宁里。文书有误,为主司驳放。资财荡尽,仆马丧失,穷悴颇甚,每丐食于佛祠。徒行晚归,偶与美妇人同路。或前或后依随。因诚意与言,气甚相得。立因邀至其居,情款甚洽。翌日谓立曰:“公之生涯,何其困哉!妾居崇仁里,资用稍备。倘能从居乎?”立既悦其人,又幸其给,即曰:仆之厄塞,阽于沟渎,如此勤勤,所不敢望焉,子又何以营生?”对曰:“妾素贾人之妻也。夫亡十年,旗亭之内,尚有旧业。朝肆暮家,日赢钱三百,则可支矣。公授官之期尚未,出游之资且无,脱不见鄙,但同处以须冬集可矣。”立遂就焉。阅其家,丰俭得所。至于扃锁之具,悉以付立。每出,则必先营办立之一日馔焉,及归,则又携米肉钱帛以付立。日未尝缺。立悯其勤劳,因令佣买仆隶。妇托以他事拒之,立不之强也。周岁,产一子,唯日中再归为乳耳。凡与立居二载,忽一日夜归,意态惶惶,谓立曰:“妾有冤仇,痛缠肌骨,为日深矣。伺便复仇,今乃得志。便须离京,公其努力。此居处,五百缗自置,契书在屏风中。室内资储,一以相奉。婴儿不能将去,亦公之子也,公其念之。言讫,收泪而别。立不可留止,则视其所携皮囊,乃人首耳。立甚惊愕。其人笑曰:“无多疑虑,事不相萦。”遂挈囊逾垣而去,身如飞鸟。立开门出送,则已不及矣。方徘徊于庭,遽闻却至。立迎门接俟,则曰:更乳婴儿,以豁离恨,就抚子。俄而复去,挥手而已。立回灯褰帐,小儿身首已离矣。立惶骇,达旦不寐。则以财帛买仆(“买仆”原作“仆买”,据明抄本改)乘,游抵近邑,以伺其事。久之,竟无所闻。其年立得官,即货鬻(yù)所居归任。尔后终莫知其音问也。(出《集异记》)



即便是不怎么喜欢历史的人,也知道,李德裕是唐朝人,在著名的牛李党争中,他是其中的一方“李党”的领袖。这个人出身世家,少年时代意气颇高。他的父亲李吉甫曾任宪宗时期的宰相。李德裕本人,历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宣宗五朝,两度为相。人生的航船,经历过急流与险滩,也曾饱览那些波涛壮阔的画面。宦海沉浮,仕途上起起落落,或者说是大起大落。他在政治上的作为,与中、晚唐的政局息息相关。而国家的治乱兴衰,也影响着他本人命运的走向。

根据他的仕官履历,我们知道,李德裕曾经两次出任浙西节度使。下面我们要说的这件事,就是在他出镇浙西时的经历。

李德裕出镇浙西的时候,甘露寺管事的和尚前来告状,说是寺院里的财物被以前主事的僧人私自挪用,黄金少了若干两。前几任管事的和尚卸任时,都有交接文书,写得明明白白。到他这里,就少了许多,寺院里的僧人都说是他这个新上任的给贪污了,这真是莫大的冤枉。

又说:“我要接管此事时,交接文书上各种物品的种类、成色、数量都记得十分明确,可是,等到交接那一天,却根本就不见金子!这里面大有古怪,因此到节度使这里告状,请求李大人予以裁夺。”

寺庙里的财产不少,除了做功德以外,危急时刻,也用来赈济穷乏。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隐没寺院的财产。接到管事僧人的诉状以后,李德裕命手下马上立案侦查。

案情很清楚,原来管事的和尚在强大的事实面前,甘愿服罪。但是查来查去,也没弄清楚,那笔钱究竟花在什么地方了。有人说,僧人不守戒规,偷着溜出去花天酒地,那些金钱,全都这么浪掷了。众口喧喧,和尚没有办法洗脱自己的罪责,只能伸着脖子等死。

终审判决那一天,李德裕总觉得这个案子有没有弄清楚的地方,人命关天,不能潦草行事。他叫人把和尚押来,要亲自同他谈谈。

李德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和尚左思右想,终于据实相告。

原来,寺院里的和尚都愿意管事,此前主事的那些和尚,都在账簿上注明寺里有财物若干,一代一代就这么传下来了,事实上根本就没有金子。这件事人人心知肚明,谁也不去点破。众人因为这个和尚性情孤高,不杂流俗,为了排挤他,就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说完之后,和尚不能自已,泪流披面。

李德裕对这僧人很是同情,安慰他说:

“这是飞来横祸,谁能预料得到呢?”

一听这话,和尚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痛哭失声。

沉吟了一会儿,李德裕说:

“我知道怎么办了!”

回过头来叫人准备数乘软轿,叫那些与此案有关的僧人前来对质。和尚们来到节度使大堂以后,李德裕让他们全走坐进软轿,落下轿帘,彼此之间谁也看不见谁。然后叫这些人用黄泥把经手交接过的金子的模型捏出来。和尚们根本就没见过金子,当然不知道金子的大小、形状。在轿子里面磨蹭了半天,也没捏出个样子出来。

李德裕大怒,命人审问前几任主事的和尚,这些人迫不得已,一一认了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些和尚心里不知道有多懊恼。

而那个受到排挤的和尚,终于得到了昭雪。

要不是节度使大人明察秋毫,他早已身首异处,成为游荡在幽冥见的一个鬼魂了。而且还是一个冤死鬼。

出《桂苑从谈》

这个故事就讲完了。

佛门本是清静之地,现在看来并不清净,——世俗的纷争在这里一样也不少。

俗世中充斥的各种欲望、纷竞、倾轧、算计,这里也有。

为了一些无法摆到台面上去的原因,这些人不惜对自己的同门下手,下死手!

许多人抛弃妻子,离情绝俗,遁入空门,以为就能获得大解脱。可是最后,看他们得到了什么?

你若不慎卷入纷争,可能最终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甘露寺的和尚受人污蔑,却甘愿领罪,因为他了解寺院里的潜规则。众口喧喧,他如何能够逃脱。

遇见李德裕,对他而言,堪称幸事。从有关记载来看,这两个人似乎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桂苑丛谈》里有这样一则轶闻。说是润州甘露寺有个僧人道行很高,李德裕巡行江左的时候,还曾经与他结伴同游,饱览江左的名山大川。

寺庙里的和尚多了,为什么我认为这个就是前面被冤枉的那一个呢?文中在描述这个僧人时,有“孤高”二字。甘露寺的和尚,又性情孤高,十有八九就是我们上面提过的那个了。

李德裕与这个僧人交情很好,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断案时结下来的吧!

卸任还京的时候,将一根方竹杖赠给他留作纪念。这根竹杖产自大宛,质地坚实,截面呈正方形,节、眼、须、牙相对而生,是李德裕非常珍爱的一样东西。

二人依依惜别。数年以后,因缘际会,李德裕再次出镇浙右,派人前去探问,僧人竟还健在。

见面之后,百感交集,闲话了一会儿之后,李公问道:

“此前我送给大师的那根竹杖还在吗?”

“在!在!”僧人一迭声地答道。“老衲已经命人将它削圆,并且漆上一层清漆了!”

李德裕听了,当时不动声色。回去之后,感慨惋惜了一整天。

《桂苑丛谈》记载这件事的时候,寥寥数语,但是,似乎暗含着某种隐喻。

竹子都是圆的,方形的竹杖,一定是非常稀有的吧。

就如僧人当年,孤傲清高,头角峥嵘,不同于流俗。在那些面目平庸,拉帮结派的同门之间,是如此的特出。以至于,那些人无法改变他,便想要他的命!

有一个异类在身边,不会有人觉得舒服。在某种程度上,或许还是一种危险的存在。

那么,就削平他身上的棱角,或者,干脆除掉。

因为李德裕的干预,他们的如意算盘没有实现。

可是,连刀剑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东西,岁月却能改变。

过了这么多年以后,僧人身上的棱角,早已经磨平了吧。也许,他早已认识到,自己的坚持,不过是以卵击石。他改变不了什么,那么,为什么不想办法让自己好过点儿。

他在时间与世俗的磨砺下,渐渐变得浑圆。他不再是危险的异类,他渐渐认同了那些人的价值判断。就如同,竹子都是圆的,那么,方形的竹杖就不应该存在。

假如,竹杖是方形的,那么,就用外力将它削圆。

现在的僧人,假若遇上当年的自己,还会认识吗?他会同其他僧人一样,认为这个同门不合时宜吧!也许,在那些出头做伪证,一心要置他于死地的僧人当中,也会有他一个!

有一首歌这样唱道:“别让岁月改变你!”

可是,又有几人一意坚持当初的理想,不被岁月改变呢!

李德裕李德裕出镇浙右日,有甘露寺主事僧,诉交代得常住什物,被前主事僧隐用却常住金若干两。引证前数辈,皆有递相交割传领,文籍分明。众词皆指以新得替引隐而用之。且云,初上之时,交领分两既明,及交割之日,不见其金,鞠成具狱,伏罪昭然。然未穷破用之所。或以僧人不拘僧行而费之,以无理可伸,甘之死地。一旦引宪之际,公疑其未尽,微以意揣之,人乃具实以闻曰:“居寺者乐于知事,前后主之者,积年已来,空放分两文书,其实无金矣。群众以某孤立,不杂洽辈流,欲乘此挤排之。”流涕不胜其冤。公乃悯而恻之曰:“此固非难也。”俯仰之间曰:吾得之矣。乃立促召兜子数乘,命关连僧人对事,咸(咸原作成,据唐语林改)遣坐兜子。下帘子毕,指挥(挥字原阙,据明抄本补)门下(下学原阙,据唐语林补)不令相见,命取黄泥,各令模前后交付下次金样(样字原阙,据明抄本补)以凭证据。僧既不知形段,竟模不成。公怒,令劾前数辈等,皆一一伏罪。其所排者,遂获清雪。(出《桂苑丛谈》)

99、一起投毒案

公元645年左右,唐太宗李世民亲自率兵,征讨高丽。在战争动员和准备阶段,很多人应募从军,中书舍人郭正一虽然是介个文人,也随军出征。大军攻破平壤时,郭正一看中了一个被俘的高丽女子,班师之际,他将这个女子也带了回去,让这她跟在自己身边做一名侍婢。

这个高丽女子名叫玉素,相貌异常美丽,说是羞花闭月,沉鱼落雁都不为过。个性温柔、顺服,做事细心、稳妥,手脚也很麻利,交待给她的事情从没出过差错。

郭正一对这女子青眼有加,十分信任,后来,索性把家里存放金银细软的仓库的钥匙交给她掌管,谁要支领财物,都得经过玉素的手。玉素也不负主人的所托,有关财物出入的事项,一桩一件,都记得清清楚楚,谁也找不出毛病来。

连郭正一的同僚都说,别看郭正一平时做事不大靠谱,在挑选侍婢这件事上,倒是很有眼光。郭正一听了,自然是摇头晃脑,十分高兴。

他有个习惯,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喝上一碗粥,然后才洗漱就寝。这粥必然要出自玉素之手才行,别人做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吃的。

——一样的米,一样的水,玉素熬的粥,就是与别人不一样,让你喝了以后,还想再喝。郭正一摇头晃脑地对别人说,声音和表情里都透着不加掩饰的得意。

这天晚上,郭正一坐在书房里,就着灯光看书,门被推开了,玉素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放下托盘,把粥端到郭正一面前,柔声道:

“老爷,请用!”

郭正一接过小瓷碗,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好……好……”

他闭上眼睛,心满意足。

玉素守在旁边,伺候他吃完,才收拾了碗筷,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饱食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半夜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腹痛如绞,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家人都被吵醒了,披上衣服,跑到他的睡房里。

只见郭正一额头上全是冷汗,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气若游丝地说:

“玉素……这……这死婢子,她……她害我。那粥里……有毒……”

救命要紧!家人手忙脚乱地把救急的药箱子打开,取出甘草,与其他的药物混在一起煎服,喝下去以后,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恢复。

而玉素,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惊魂甫定,郭家人忽然想起来,仓库的钥匙还在她手里,人跑了,估计财物也是凶多吉少,马上派人把仓库撬开,将里面的财物一一清点。果然,有十来件金银器物不翼而飞。

郭正一在皇帝身边当值,这起投毒杀主,携款私逃事件又涉及高丽婢女,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接应,一个婢女定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事情非同小可,郭正一上朝的时候,将这件事上奏。皇帝当即下令长安下属的万年县办理此案,务必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皇上下诏,谁敢怠慢。捉贼的人纷纷出动,很多不轨之徒被拿获,鞭子把后背都打烂了,就是没有招认。

三天过去了,京师人心惶惶,办案的人更是愁眉不展。案子不能告破,无法向上边交待。上头发话,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容易得很,他们这些底下的人,就得玩命地跑。完不成任务,还得担心项上人头。

有个叫魏良的主帅很有谋略,心想,就这么在人群里大海捞针也不是办法,还得从起点开始,顺藤摸瓜,慢慢考求。

他叫人把郭正一家的家奴都聚集在一起,在里面挑了三个年少而且相貌端正的,用布衣罩头,挡住面孔,拉到街上游街。

过了几天以后,又派人到郭正一家,抓了四个守门的卫士。审问他们,十日以内,有没有什么行踪诡秘的人,到郭舍人家来。

卫士们起初大惑不解,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说:

“前几天,有一个投化的高丽人上门,叫我把一封信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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