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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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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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去做他们认为没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她和大部队大吵了一架,然后分散了,她留下来布置陷阱,阻击对手,而其他人则赶路去了。

她说的爽快,然而我们却是疑虑重重,当问及黄鹏飞等人的前进方向时,福妞便不再开口,闭口不言。她虽然失手被擒,但是这次试炼是小组对抗,如果黄鹏飞等人能够赢得头筹,她的分数依然会比旁人高——所以她并不傻,自然不会开口。

我们不知道福妞说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黄鹏飞等人是在前方埋伏着我们,还是已经赶路去了。这两种结果,会导致不同的情况,如果出现误判,我们定然会很吃亏的。

然而面对着不肯说话的福妞,我们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倘若她是真正的敌人,我们便可以不择手段,采用各种方法刑讯逼供,或者我的那二十四日子午断肠蛊,也可以拿来开张了;退一万步说,我们若毫无顾忌,不怕她变成植物人的话,也可以强行对她施用迷幻术,把这些有用的信息,从她的脑子里给掏出来。

然而此刻的她仅仅只是一名落败的学员而已,如果我们做出了超出底线的事情,那么尹悦这个教官,定然会在我们的记录上记上一笔黑叉的。

软磨硬泡、威胁恐吓都没有作用之后,我们只有摘下福妞胸前的金属牌子,然后把她交给了游离在我们周围不远处的教官尹悦。被摘了牌子的福妞就已然出局了,不再有参加试炼的资格。对于这个结局,她的眸子中满是灰暗。显然,作为一个隐藏了自己大部分实力的人来说,这样黯然退出,实在是心有不甘。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不过,她的情绪这并不是我们所要考虑的事情,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是直接上去跟黄鹏飞小队硬拼呢,还是绕过他们的必经路线,另外行走?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持激进论的朱晨晨说依黄鹏飞的个性,他自然会在必经之路上埋伏路过的队伍,我们无论怎么避开,终究是要遇上的,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大概方向,不如衔尾而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老赵对黄鹏飞这个家伙似乎并不感冒,他在乎的只是胜利的结果,而不是我们之间的仇怨,所以执着地坚持要避开这些人,抄小路离开。

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之间,相决不下。

作为临时队长的我并不是一个领导者,更多的时候,我的位置起到了一个组织和协调的作用,于是僵持不下,最后投票决定。不过很显然,对黄鹏飞这个家伙心怀不满者实在太多,导致大家都有要将其先灭了的想法,于是最终决定跟随上去,伺机而动。

对于这个结果,老赵显得十分不满,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了。

作为队伍临时的负责人,我自然不能让这颗雷埋下来,于是找到老赵谈心,问他的想法。他很直言不讳,说他跟黄鹏飞并无任何矛盾,我们这么做,有把他绑上战车的做法。我觉得很无辜,试炼的规则是集训营的教官们制定的,一旦完成了分组,相互之间便是对手,不存在矛盾不矛盾的说法,便比如朱晨晨和福妞,两者还是室友,但并不影响福妞伏击我们时,差一点让我们的队员丧命的行为。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老赵独行侠没有做好角色转换的准备。

没有人希望战争,我们多么希望和平,希望能够与天斗,与地斗,然后顺顺利利地比试大脚丫子,看看谁先到达月亮潭。然而没有中途的这些冲突和争斗,便显不出试炼中的凶险来,于是以慧明为首的操蛋的教官团就准备了这规矩,我们既然参与了,就不得不执行,如此而已。

贾团结此人,我总是叫他慧明、慧明的,但他并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而恰恰相反,他是一个已经还俗四五十年的有关部门领导,喝得酒吃得肉,娶得了老婆生得孩子,并不超脱于世。论能力论资历,他本应该早就进总局的,可是为人刻薄、不善于团结同志,风评很差,故而才一直混到副职退休。现如今执掌集训营,用这种养蛊的方式来选拔人才,多少也让我感觉到一种恐惧。

跟老赵好是一番解释,他才勉强认可,说好,他同意大家的意见,不过他会盯着我,不会让我因为个人情绪而连累大家,把事情搞砸。我说好。

于是大家收拾行囊,再次前进。因为秦振受伤,虽然经过肥虫子的疏通,而后又经过了紧急治疗,但是难免有些妨碍,影响行动,于是滕晓顶替了他尖兵的位置。

我帮秦振把背包接了过来,并且给他做了一根拐棍,虽然速度放慢,但好歹也能够自己行走。

出了福妞的事情,让我们格外地小心,一路上走得并不算快,总是提妨着对手从林中突出来。

黄鹏飞等人一路上都留有一些蛛丝马迹,细心的老赵总能够从复杂的环境中找出来,并且分析大概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我们走了很久,翻过了几个小山,然后前面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山口,往上走,空气就变得寒冷起来,而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下午时分,如果不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山对面的爬鬼坡,我们可能就要在湿热的丛林中过夜了。

周围都是悬崖峭壁,到达爬鬼坡,那个山口是必经之路,而那里只有能容两匹骡马行走的古道在。

黄鹏飞等人既然和我们在同一区域,那么必然会经过那里,只是不知道他们是选择赶路,还是在要道扼守,等待着鱼儿们自动进网。

我们隐在山道的转弯处,看着另一边陡峭的斜坡,心中发愁。

老赵提出来,要不然由他用登山绳从悬崖攀爬而下,绕过对面去看看,如果真有埋伏,他也好示警,总比这样懵叉叉地上前好。我摇摇头,说不行,走那悬崖太危险,很容易就坠落崖间,生死不知,我来想想办法吧。我正想用肥虫子或者小妖朵朵前去探路呢,白露潭咬着嘴唇说她来吧,让她来试试。

我们皆一愣,我晓得她以前的身份,但是不知道她有何手段,能够看出有没有埋伏。

白露潭的脸莫名地红了一下,然后让我们都扭过头去,不要看她——记住,千万不要回头,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能胡乱说话。我们都允了,背过身,白露潭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席地而坐,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用苗话与谁沟通,这声音一开始还算正常,而后就变成了情人之间的呢喃之音,让人心中痒痒。

空气里也有了一股女性的异香,说不出的动人。

我有些发愣,白露潭这哪里是咒语,简直就是闺房私话啊?

然而也就在这声音越发低沉软糯的时候,我心脏骤然收缩,感觉有一股阴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朝这边悄然凝聚而来,身上仿佛有某种滑腻的东西划过,一阵鸡皮疙瘩就泛起来。旁边的人都感觉到了这异状,相互对视,彼此发现对方眼中的惊讶。不过有了白露潭之前的警告,我们都不敢回头,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我心中隐隐有一些答案,白露潭这一招跟万三爷所使的那灵宝道“燃阳问神”一般,是请来此地那并不存于此界的山神野鬼,问明缘由。

然而万物有得必有失,如同西方传说中与魔鬼的交易一般,绝对没有白占便宜的道理,你要得到,就要付出一些东西。万三爷是阳寿,而白露潭到底又是什么呢?正当我蒙着心思猜测的时候,突然感到浑身一暖,那种浑身难受的湿滑感悄然无踪,而我的肩膀则被轻轻一拍,面若桃花的白露潭出现在我旁边。

她指着远处山口旁边的榕树林子,说四男一女,黄鹏飞他们就埋伏在那里。

第四章 黄鹏飞的陷阱

白露潭说得言之凿凿,而综合她刚才的行为,我认为她说的应该没有虚假。

不过那四男一女之中到底有没有黄鹏飞,白露潭也不能确定,她只能提供具体的方位来。

既然她不愿提起自己的这门手段,所有的队员也并没有追问起红潮满面、媚眼如丝的白露潭,关于刚刚术法的事情,而是商量着如何将那几个埋伏者给一网打尽。我在计算我们这里的战力,从人员配比上来看,如无意外,那埋伏者定然就是和我们同路的黄鹏飞等人,那么我们将要面对的,是包括黄鹏飞在内的三个道门真传弟子、八极拳高手陈柯还有一个来自江浙的女子。

抛除那个叫做孙静的女孩子不算,黄鹏飞他们那边四个爷们,全部都是从小习武,岁月打熬的糙老爷们,打架自然不会发怵,而且道门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嫡传功夫;而我们这一边,除了老赵这个家伙深藏不露、王小加偶尔爆发之外,似乎都不是主战的角色。

那么我们只有智取了,但如何智取呢?这个就需要大家献计献策,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给亮出来了。

盘坐在一片芭蕉树后面的我们开始商谈起来,首先发言的自然是我,我说我是一个养蛊人,这个大家或许都有知道,不过道门防蛊,各有绝招,像黄鹏飞他们这些真传弟子,身上莫不都有一些浩然正气的玉简,将蛊毒给排斥于体外。十年修得同船渡,相聚是缘,各位有什么好本事,都亮一亮吧。

紧要关头,也藏不得拙,依照顺序来,秦振说他的这一身本事,是小时候得自乡间一野和尚所传,那野和尚也吃酒来也就荤,来者不拒,自言乃迦叶尊者一脉。这迦叶尊者,便是十八罗汉中的第十七位,也唤做降龙罗汉,坊间传闻的南宋高僧济癫和尚,正是他们这一脉的师祖。而传至他这一代,所学不多,区区诵经念咒之事,倒也做得。

滕晓说他在学校所学的,是刘贵珍老先生所传的狭义内养功,平日不作数,爆发起来,并不比那黄鹏飞差,而且他脚力惊人,有佛家神足通的潜质;老赵所言不多,他自言乃川南一居家道士的弟子,捉鬼拿妖,连番打斗皆可,一会儿那八极拳高手,便交由他吧;朱晨晨说她懂医,会原始五禽戏,会飞针,暗中伤人,专破人护体气场。

至于白露潭和王小加,一个是请神上身,一个是身化自然,皆有保身之道。

大家说得谦虚,不过显然也都留有一手。既然知道了大家实力,我也好作安排,将各人的对手都罗列清楚,七打五,我发现我们的胜算其实非常大,但是要不折损一人,这难度其实还是有的。白露潭给我指着山口转坡处那里,在那几株密榕后面,便藏着那几人在。

他们居高临下,若是弄些滚石机关,我们定然招架不住。而如何将他们引下山来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难题。

不过我们头顶上突然传来的一片动静,将我的这个疑惑给解开了。

那是好几只红毛猴子,它们好奇地看着突然闯进自家地盘的我们,十分不解蹲在这里商量诡计的我们。见我们抬起头来,便从树上面扔下了些青色的果子,狠狠地砸在了我们的头顶上,我中了个正着,吧唧一下果子烂了,糊了一脸。

猴子们见我狼狈的模样,哈哈地笑,红色的脸上满是得意;我也笑了,伸出手,一道暗金的光芒射了出去。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最雄壮的那个野猴子浑身一震,突然嗷嗷地叫唤起来。

旁边的小弟并不懂它的意思,去挠挠它的脑门和咯吱窝,被一巴掌拍到了一边儿去,委屈地直叫唤。然后,那野猴子将四五只小家伙撵着,朝山口的那条道路旁的树枝攀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尽头。秦振看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说陆左,你这就把那几只猴子搞定了?

我点头,他一脸诧异,说你们蛊师不是下蛊毒人的么?什么时候转职成了驯兽师了?

我含笑不语,而老赵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过一会儿那几个猴子定然会将埋伏在树林中的那几个龌蹉家伙给鼓捣得直跳脚,跑出来,我们怎么对上他们才好呢?滕晓笑了,说我们潜伏上去,前面的一截路在那个方向,是瞧不见的,等他们稍一不顾及,我们便直接冲上去就是了,只要不是仰攻,我们这些人未必会怕他?

我转头看大家伙儿,询问意见,然而王小加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仰首望天。

我抬起了头,发现头顶乌云卷动,山风呼呼地刮起来,呜呜吹响,将周遭的植被吹得一阵乱晃,天色顿时黑了下来,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形。

属于热带雨林气候的此处,本来就是一个气候多变的地方,看着这气势,估计要真的下起雨来,定然是暴风骤雨,麻烦得紧。我们的地图上,爬鬼坡那里有个老寨子,是原傈僳族的聚居地,后来政府将这些深山中的山民给搬出了大山,也就留下了这么一个空寨,正好用来避雨歇息。

见到这天气,所有人都急了,集训的时候我们见过这山间的暴雨,打在头上像敲闷棍一样,嗡嗡响,若没有一个避雨的地方,那就真的是十分难熬了,说不定还要感冒生病,然是后虚弱无力,如何前行?

于是我们都肯定了滕晓这个并不成熟的方案,伏低着身子,尽量靠近山道内侧的林子,然后往上爬行。

等我们接近了山口的时候,听到一阵嗷嗷的叫唤声,那六只毛猴正跟黄鹏飞等人玩得愉快呢,他们被果子扔得恼怒,见这边也没啥子动静,也顾不得隐匿身形,与猴子们相互扔果子石块,不亦乐乎。

山口处有一小块草地,展平,在我们左侧是斜立的山坡,而右侧则是数十米、上百米高的深涧,道路宽约3米左右,而我们离那山口后面的槐树林子,则有三十多米。

我们伏在山道转弯处,不敢再前行,通过金蚕蛊的视觉,我能够看到,即使黄鹏飞等人再闹腾,那个叫做孙静的女孩子,目光仍一直死死地盯着这边。

而就在这个时候,被撩拨了好几次的黄鹏飞竟然勃然大怒,从怀里摸出了一柄红色尾巾的飞刀,使劲儿一甩,竟然直接戳进了一个小猴儿的眼眶里,入目三分,脑花儿四溅,然后从树上坠落下来,砸在了孙静头上。从金蚕蛊的角度,那飞快的一刀略微迟缓,然而却沉重。

这个小猴儿一死,旁边几个玩闹的猴子便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老大的吩咐,四处逃散而去。

黄鹏飞不依不饶,再出一刀,又射死一只猴子,得意地哈哈大笑。

我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这个家伙竟然如此暴戾,真不知道他这“道”,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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