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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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 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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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三个小孩儿,加上我和杂毛小道听到,都不由得会心一笑,不再多言。

第九章 虹化,佛光

天湖深处的佛像似乎十分珍贵,使得白居寺那两个修为高深的喇嘛,当天激动不已,回来的路上,转经筒的平均转速,都要快了一个等级。我和杂毛小道本来以为他们回到寺中后,会立刻带人过来进行挖掘工作,然而左等右等,日头过了好几天,都没有半点消息,似乎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种反常的事情,让我和杂毛小道都有些心慌,想着那两个喇嘛不会是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我们两个的身份,然后把消息,通知了宗教局吧?

心中有鬼,自然看谁都是心怀叵测者。我们连收山药的汪涛都不信任,更何况是这萍水相逢者?于是我和杂毛小道表面虽然淡定,但是也开始有意识地加紧囤积干粮的速度,准备着往山里跑路的计划。

与此同时,热爱巡逻侦查事业的虎皮猫大人也重任在肩,它的工作量那几天几乎大了一倍,重点监控主要通道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会第一时间过来,通知我们。

而在这些时间里,我开始有意识地储备起体能来,没有再像前些日子一样,将自己逼迫到了潜能的极限尽头,累得像条死狗。通过对山阁老留在怒江山洞里那本《正统巫藏—携自然论述巫蛊上经》中,所遗留的第三套心法,我的单体速度,已经得到了很明显的提高,近期开始朝着威尔岗格罗那般敏捷的战斗风格,挺进。

那些天来,我们都心惊胆跳,草木皆兵,连睡觉都不是很安稳,唯一让我觉得有意思的,便是那个叫做莫赤的藏族少年。

人都说“不疯魔,不成活”,此话果真不假,莫赤自从我跟他讲解了密宗九会坛城中的真言之术后,便开始疯狂地实践起来。他果真如南卡嘉措跟我说的一般,整日里都在喃喃自语,一开始是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在念叨,便是在睡觉的时候,也将这九字真言,当作了催眠曲,日夜不休。

如此过了三天,他开始沉默了。

当然,这沉默不是因为他悟了,而是因为声带受损了。又养了两天,可能是憋得太久,他喊出第一字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随之震荡,嗡嗡嗡,如同寺院里的大钟在敲响,浑身都在战栗,呼吸也细长了,人在那一刻,几乎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莫赤第一时间飞奔到了我们这里来,心情激动地告诉了我们,他当时的感受。

他的情况让我们十分惊讶,特地对他进行了一系列针对性的测试,发现他竟然已经有半只脚,踏进了这一行当里来。也就是说,九字真言,已然将他的精气神,给凝聚到了一起来,感应了天地。

这是一个奇迹,唯有根骨好到极点的奇才,方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感受得到这些。

不过莫赤显然并不属于这一类,不然他也不会在小的时候,就给刷下来了。这情形引起了虎皮猫大人的关注,为此它老人家难得地有时间,给莫赤号了一下脉。

莫赤对于我们的崇拜,与日俱增,所以见到这么一个肥硕如母鸡的鸟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他号脉摸骨,也觉得是很正常的事情,睁大双眼,也想知道个究竟。

结果很出乎人的意料,虎皮猫大人告诉我们,这莫赤原本的资质,确实是平凡到了极点,而且是属于下乘的那种。真正让他有所改变的,正是前几天的那段经历——在剑脊鳄龙的肚子里待了一天多的时间里,他不但没有死,反而因祸得福,根骨得到温养,又受过小喇嘛的一招佛光普照,开启了慧根。

于是,他在迷迷糊糊之中,竟然误打误撞,傻人有傻福,有了这番上佳的资质。

他高兴,我和杂毛小道自然也是开心不已,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能够成就如此因果,也是一件大福缘。

面对着莫赤激动的情绪,我给予了他适时的鼓励,以增强自信心,然后将那九字真言的运用和理解,给莫赤再次详细地讲解一遍,完了让他勤加练习,等他达到了最粗浅的境界之后,再过来找我。莫赤欢天喜地的离开了,一脸幸福。

有时候,越是像他这么简单的人,反而越能够得到足够的快乐。

在两个喇嘛离开的一个星期之后,白居寺来了一个没有戴黄帽子的普通僧徒,过来找到了我们。

他显然有些急冲冲,说得并不多,只是讲两位喇嘛没有时间过来打捞湖中遗物,需要跟我们重新确定一下日期,最近还会在这山村里吧?我们答是,随时恭候。这个僧徒松了一口气,说那便好。他起身准备启程,我们问起,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会让两位喇嘛,都没时间过来呢?

这个僧徒沉默了一下,说寺里面有一位林赛格西(一种僧人称谓),近日将飞入清净刹土,全寺僧人都在等待,所以没有时间过来。

飞入清净刹土?我的眉头一跳,而杂毛小道更是前跨一步,抓着那个僧徒的僧袍,说道:“可是高僧虹化?”

那个僧徒点头,说是的。见到我们眼中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堪布班觉上师说,如果二位有空,可以到寺内一观。”听到这句话,杂毛小道的眼睛都放起了光芒来,说真的可以么?

来之前我们曾经看过内参,所谓虹化,是指修行藏密至大圆满,圆寂时,肉身会化作一道彩虹而去,进入佛教所说空行净土的无量宫中。

藏传佛教之所以繁荣昌盛,一部分原因是不断地有奇迹出现。这高僧虹化之事,或者肉身变小、遁入虚空,或者仅仅留下指甲、牙齿与头发,或者留下几寸肉身,此法之关键,一在修为,二在业力,妙不可言,乃藏传佛教密宗的绝对真秘,常人哪里能闻,那个老喇嘛居然会邀请我们,这还真的让人称奇。

那僧徒显然也不能够理解老喇嘛的决定,不过他地位低下,单纯的路人甲,所以虽然奇怪,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虹化的高僧一般会在圆寂七日前,有所感应,接着就是不饮不食,沐身净体,等待时间的到来。我们问这僧徒至今已经有几天了,他回答我们,说今天已经是第六日了。听到这句话,我和杂毛小道忙不迭地去收拾行李,然后与南卡嘉措说起。他十分羡慕,然后开着小货车,送我们赶过去。

路上的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此佛法庄严的圣地里,抛开我们通缉逃犯的身份先不谈,朵朵一鬼妖,小妖一麒麟气血所孕育出来的精怪,金蚕蛊一蛊虫,还有虎皮猫大人这不鸟不妖的家伙——这四个小东西,身份密不可言,倘若是碰到哪个脑子一根筋的角色,岂不是要将我们,给生吞活剥了啊?

当我把这个考虑说给杂毛小道听的时候,他点头称是,然后推着我的肩膀,说小毒物,它们就交给你照顾吧,这一次观摩,就由我来勉力而为吧。到时候有什么现象和感悟,我一定会全部转告于你的。

我啐了他一脸唾沫,说这等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为了公平起见,要不然,咱们抓阄?

杂毛小道还没有回答,旁边的虎皮猫大人便抗议,说他老人家对于虹化,也只是听过没见过,此番机会,自然不可失去。小妖和朵朵也在各自的寄身之处闹意见,要不是怕旁边的人吓坏,将车开翻出去,小姐俩儿说不得就蹦出来,拳打脚踢了;便是肥虫子,也几次溜入我的菊门之处,以示威胁。

最后无奈,我和杂毛小道合计了一下,觉得老喇嘛应该是已经看透我们的底细,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还要请我们去观摩,显然也是默认了,此番前去,想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怕只怕,既然邀请了我们,估计也会邀请别人,倘若到时候来了官面上的人,我们还需要小心应付才是。

杨操之前送给我们的人皮面具,我一直放在背包里,一会儿到了地方,我们便小心一些,倘若不妙,先戴上,应付一下才好。反正这是一次对这个世界,和另外的世界了解的上好机会,说不定,我们能够通过现场观摩,获得更大的机缘。所以,冒这危险,其实也是值得的。

路况不好,小货车晃晃悠悠,到了下午才到达白居寺前。

白居寺属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是一处旅游胜地,平日里进寺里去,光门票都要60大元,不过正月时分,藏区寒冷,游客倒是不会有几个。我们下了车,刚一落脚,便见到门口的周围,站满了一圈人。

我不知其意,杂毛小道却用手捅了捅我的腰间。

我顺着他的手指,抬头望去,只见在吉祥多门塔方向,有隐隐一道虹光悬挂,七彩颜色,从西到东,不长,但是却堪堪能够瞧见。

看到这种神秘现象,本来准备返回家中去的南卡嘉措,脚都走不动了,仿佛生了根一般。

第十章 僧舍,追兵

这门口围着的一圈人里面,有藏民,也有附近做生意的汉人,以及几个背着厚重行囊的背包旅游客,都挤在门口,伸着脖子往十万佛塔那边瞧去。在最外面,有好几个脏兮兮的藏族小孩,给每一个路过的人要钱。也有人想往里面挤,但是门口站着两个僧人,似乎在劝告这些人。

藏民对这些僧徒自然是很尊敬的,即使激动,也听从,汉人便不怎么乐意了,特别是那几个背包客,大声嚷嚷着,表达着愤怒和不满。

不过无论他们是求情,还是斥责,或者撒泼,都没有效果,那两个穿着红袍的僧徒,就是不肯放人进去。

看着佛塔那边的七彩虹光,南卡嘉措的呼吸粗了,就是不肯走动,拉着我和杂毛小道的衣角,可怜巴巴。我知道,我和杂毛小道过去,也只是看个稀奇,顺便与自己的功法修行做一个参考,但是像南卡嘉措这种佛教徒却不同,这可是他一生的信仰,面对着这种神迹,他哪里能够回去?

不过当我和杂毛小道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那个报信的僧徒时,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行。

他说班觉上师只说了请两位来观摩,至于其他人等,他也没有得到授权,所以不能够帮这个忙。听到这句话,南卡嘉措脚步都有些不稳,这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像个孩子一般的无助。不过他最后还是挣脱出来,噙着泪,咬着牙,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南卡嘉措的这个样子,我的心里面蛮不是滋味的,不过那个僧徒显然并不觉得,他带着我们,绕过门口,朝着后面的侧门行去。

进了寺庙里,他跟我们施了一礼,说两位上师这几天都没有空闲,估计要到晚上才会过来看你们。我这边先给两位安排僧舍,暂且住下,等待明日大典,可好?

没人看着更自由,我们自然是满口子答应下来,说好,好的,麻烦小师傅了。

那僧徒又施一礼,说无妨,请随小僧前来。

他带着我们,绕过各种建筑,缓步前行。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接触过了,这个小子根本就是个闷油瓶儿,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所以也不便发问,只是好奇地四处打量。

这白居寺的主体建筑,也就是以措钦大殿和吉祥多门塔(十万佛塔)为中心,然后分呈古巴、琴各洛、洛布干等16个扎仓(注:藏传佛教僧舍或僧侣经学院和各处佛殿,以及扎厦、僧居等建筑),总体看上去十分庞大,因为朵朵这些小东西,我们心中有碍,也不敢大声招摇,低着头,像受气的小媳妇儿,除了不断用余光四处扫量之外,便只是跟着前行。

或许离虹化盛景还有一天的时间,而且关闭正门的缘故,路上的人并不算多,我们所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不多时,我们来到了一处整体偏黄的建筑前,那个僧徒将我们领到里面的一个房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和忌讳之事,然后行礼离开。

走进房间,很简陋的僧舍,除了几张破旧的唐卡外,并没有什么可值得一提的东西。

我和杂毛小道将行李放好,坐在床榻上,心中略有些忐忑。人因未知而恐惧,在这个传说中的佛门圣地里,花钱买门票的游客们,只能够感受到对藏传佛教的新奇和肃穆,而我们,则被那股无所不在、浩大中正的佛堂气息,给压得心头,沉甸甸的。

旁门左道,在这种环境里,在心理上,先天就低人一头。

我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将两个朵朵放出来玩耍,只是关心蔫了吧唧的虎皮猫大人,问它感觉还好吧?

肥母鸡冒出一句川普:“我信了你的邪!这个地方,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大人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到过西藏的啊,怎么会这样?”

我摸了摸它肥硕的肚皮,感觉似乎还好,便不再理,问杂毛小道,说一路上,又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杂毛小道点了点头,说是的,高手众多,有的甚至是堪比茅山长老级别的,不过都没有露面,隔窗一瞥而已,只是好奇,没有敌意——至少没有浓烈的敌意。

我们已经知道,在这一座寺庙中,并不是如内地一般,是一人当家,垂直式管理,而是萨迦、格鲁、噶当等各教派,和平共存于一寺,每派各有几处扎仓,所以即使是被人邀请前来,我们也不能够横着走,需得低眉顺眼的过活着,以免被人揪到痛处,不然无法参加盛典不说,还给扭送官府,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做人低调,这事儿我们已经惯熟,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往床榻上面盘腿一坐,然后开始行气,眼睛一睁一闭,一口气息悠长,不一会儿,天色已黑,唯有四处灯火点点。我们似乎被遗忘了一般,也没有个人过来,给我们提供吃食,所幸来的时候,南卡嘉措给我们带了些糌粑,和一罐酥油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也不敢出门,将糌粑袋子捏巴捏巴,然后合着酥油茶,将肚子填饱。

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被敲响,我们从床榻上下了来,门开,来的正是湖边那个小喇嘛。

我们曾经并肩作战过,算得上战友之谊,相别不久,倒也不会生疏,见过礼,各自在桌旁落座。

小喇嘛向我们表达了歉意,说本来准备次日回返,召集人手和设备,去将埋藏在湖底里那上千年的遗迹给寻出来,供奉佛殿之中,日夜瞻仰,怎料到刚一回返,就碰到这等盛事,伦珠上师自感已入大圆满,登塔顶上,准备于万佛之前,虹化肉身,而且还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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