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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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 第4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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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瘪着嘴,说歇一天不行么?

我虎着脸说不行,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你本来就笨,再一懒惰,这辈子,都不敢想有这婆婆的成就了,知道不?快去!

朵朵哭丧着脸,在我的御用监军肥虫子的押运下,出外修炼,而小妖也陪着小姐妹一同出去。

经过今天的虹化观摩,小妖似乎体悟到了一些东西,话也少了很多。同样有所感悟的,还有肥虫子,只不过它不会说话,我也只能隐隐感觉到它的一些想法。

见人都走开了,我深呼吸,开始对鬼妖婆婆说起自己的想法来。

第十七章 终选,离别

为人父母者,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将自己的儿女,去送给别人?此为天理人伦也,不可为之。

我虽然与朵朵并无这层关系,但是也情同父女,说实话,我的心情,和朵朵那用幼稚语气所表达出来的话语,是一般无二的。我们彼此,对于对方来说,都是不可取代的。

有时候我在想,也许并不是我在照顾朵朵,而是这个小丫头,像最纯洁的天使,用她的善良和可爱,深深影响着我,如一泓清泉,洗涤着我的心灵,让我有了目标和责任,能够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而没有因为陡然而生的力量,迷失心智,被欲望遮掩住眼睛,彻底沦为了力量的奴隶。

我听过很多相同的言论,社会大部分人普遍都鄙视暴发户,认为他们的心境,并没有强大到足以匹配他们所拥有的财富,故而做出很多让人不解的混帐事来。小人得志便猖狂,这种道理套在修行者身上,也同要适用。

很多人在骤然得到力量,并且尝到了甜头之后,原来固有的道德体系便轰然崩塌了,没有了对这个世界的敬畏,嚣张跋扈,为非作歹,最后强中自有强中手,必然栽在了别人手中。

这便是命,也是普遍的自然规律。然而我却没有,我依然遵循着自己心中固有的道德,甚至敬畏于普通的法律,这一来是因为这么多年来的社会历练所致,其二,也正因为心中有牵挂,有责任,想给涉世未深的朵朵,做好一个长辈的好榜样。

可怜的我,就因为如此,都不怎么敢谈恋爱,去寻花问柳,素了好几年有木有?

然而现在的情形,却由不得我不将这心思,给收敛起来,在真正的危机即将来临之时,我不可以再将朵朵带在身边,而且此时,她也有了更好的归宿,倘若由这鬼妖老婆婆给收留在佛塔之中,因为同属一类的缘故,她必然会得到最好的教导,以后,也一定能够成为我所期待的那种人。

这是一次机会,我不能够因为自己的心思,而耽误了朵朵的前程。

将朵朵支开之后,我与鬼妖婆婆进行了长足的交流,关于朵朵的一切,我都与她说个清楚。

我并不提防这个鬼妖婆婆会有异心,其一是因为她与小喇嘛江白,有着很神奇的联系,江白是我们的朋友,性子也如佛;其二,她本就孤独,世界上能够遇到再一个鬼妖,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鬼妖婆婆对待朵朵的感情作不得假,真挚、期盼、珍惜,唯独没有加害的心思。

修行之人是最敏感不过的,感情一旦浓郁,自然能够分辨清晰。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鬼妖婆婆充满了信任——这也许就是缘吧?

在得知了朵朵从小的遭遇之后,这个修行上百年的鬼妖婆婆禁不住地流出了眼泪来。

可怜,太可怜了!

每一个得知朵朵遭遇的人,都会为这个懵懂可爱的小萝莉而感到难过:在生命还刚刚初绽的时候,就被谋去了性命,而后又被阴毒地炼制成了邪物小鬼。即便如此,她竟然还能够保持着最原始而纯真的那份善良,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而这悲惨的遭遇,再与她此时的可爱,做了对比,更加显得强烈,让人心疼。

不够这鬼妖婆婆修行百年,世间百态见得也多,之所以流泪,也多半是因为朵朵跟她是同类的缘故。不然,她也只是听听而已。

人已到了迟暮之年,岁月沧桑,自然不会如同我们年轻人一样情感丰富,只是会细腻很多。

当然,这样子,也更加凸显出了她对朵朵的用心。

说完朵朵这些年的遭遇和机遇,我又将我的心愿,说给了鬼妖婆婆听。

她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说你的想法很简单,并不希望她能够有多大的成就,而只是想弥补她童年的缺憾,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快乐成长,慢慢长大而已。如此,其实也很简单,只需学到她从前主人那里继承得来的一门收敛气息的法门,在加上三年的修行,便可如同正常人一般,并不会有什么不同了。

难怪了,她精修这种法门,以至于我和杂毛小道如此经验丰富,也瞧不出她的底细。

当晚,我和鬼妖婆婆商量好如何收养朵朵的细节问题,以及三年之后的约期,大概聊到了子时,方才作罢。

待鬼妖婆婆离开之后,杂毛小道不无担心地问我,说你可考虑仔细了?

我点点头,说晓得。我将自己的顾虑,还有此刻的机遇,都仔细分析给杂毛小道听,说当初从小叔口中得知了这个鬼妖的事情,那个时候,若不是诸事繁忙,说不得已然提前求上门来。这等良机,千载难得,自然是将她留在此处的好。再说了,孩子是会长大的,总是要让她出去闯一闯,方能够有所成就,不然,在我们这个小鱼塘里,她便是一头鲲鹏,也终究只能钻泥巴儿玩。

杂毛小道已然躺下,烙饼一般地翻了一边,说你啊你,总是犯想当然的毛病,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你为朵朵着想一样……

我眉头一皱,说怎么,你的意思是?

他闷着声音,说反正你现在脑子里面一团浆糊,一门心思地想让朵朵远离危险,能够留在此处,得大机缘,我说再多,都无用,还不如省点口水,明天赶路。你现在好好想一想,如何跟小妖、肥肥交代,最重要的是,你如何跟虎皮猫大人,去解释这东西——你会告诉它:“我把你媳妇儿,送给别人养去了!”你会说么?

想到虎皮猫大人,我就来气,这肥厮跟着追击的大军朝东而去,等到江白他们无功而返之时,它没有个动静,也不来找我们。此刻儿,也不知道在哪里风流潇洒……

我问起此事,说虎皮猫大人在哪儿?杂毛小道不理我,不一会儿,传出来了呼呼的鼾声。

得,这一天儿,可真的是让人累的,我不再说话,闭目而眠。

次日,我很早就醒了过来,摸了下胸口的槐木牌,朵朵大概是在寅时的时间,返回了里间,此刻正在沉眠,消化着昨夜吸食的月之精华,没有了意识。我坐直身子,将那戴得熟惯的槐木牌从脖子上面取下来,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床榻之上,心中莫名地一阵酸楚,浓浓的离别之情,不由得油然而生。

我的眼睛发红,一想到以后的几年里,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可爱中又有些笨笨的小家伙,吃不到她做的饭菜,不能够享受她帮我按肩,或者开心、或者噙着眼泪地喊我陆左哥哥,再也没有一个小萝莉,被我捏着婴儿肥的脸颊大声喊叫“坏人”,再也……

人因为失去而才能够明白珍惜,所有跟朵朵相处的点点滴滴,刹那间,都涌上了我的心头,让我感觉这些记忆,是那么的弥足珍贵,让我有一种想将这槐木牌带走的冲动。

然而我伸向槐木牌的右手,最终还是被理智给制止住了。

我不能够,因为我的自私,而毁掉朵朵的前途。

是的,我不能够,我没有这个权利。

我扭过头去,只见一身藏族老妇人打扮的鬼妖婆婆,正站在角落的阴影处,拄着拐杖,平静地盯着我。

我们对视,她咧开了嘴,说你舍不得?

我点了点头,说是。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让我想起了淡忘很久的往事,其实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若是后悔了,也可以将她给带走的——我能够带给她强大,但是代替不了你在她心中的位置,永远也不能,就如同以前的我和他……

我将槐木牌托在手上,然后费劲了全身的力气,缓缓递到了鬼妖婆婆的身前,苦涩地说道:“拜托了!”

她伸出右手,接过去,微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交接完成,我感到自己全身都虚脱了,脸色苍白,回头望向旁边一言不发的杂毛小道,说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能够感觉到自己声音里面的哭腔,仿佛不控制住,就会哭出来一般。杂毛小道点了点头,将我们的行李拿上,然后说好,走吧。

鬼妖婆婆送我们出了这破旧的佛塔,然后指点我们,往西南走,那边的人少。

我知道,她所说的人,是修行者。

拱手为礼之后,我们离开了,那天是清晨,天上已然是阴阴的,有风,寒风刮来,让人心中难过,在这个离别的时节里,我的脑海里,全部都给一个活泼可爱的小萝莉,给占据。从07年的夏天开始,她就一直陪伴在我的身旁,几乎都没有分离过,而这一回,我们要整整三年不见面。

人的一生里面,总共会有几个三年啊?

跟以往不同,我行走的脚步并不快,想到离朵朵越来越远,我心中就如同塞了一团茅草,堵得慌。杂毛小道一开始并不言语,只是在前面默默地走着。他虽然总是被朵朵叫做坏叔叔,然而与那个小萝莉的感情,并不比我少几分。

见我脚步踌躇,他长叹了一声,吟诗道:“绿暗红稀出凤城,暮云楼阁古今情;行人莫听官前水,流尽年光是此声。”

此句念罢,他回过头来,正想调侃我两句,却惊讶地喊起来:“小毒物,你哭什么啊?”

第十八章 豪气,反击

“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

被杂毛小道好是一番嘲笑之后,我抹干眼泪,大声唱着张学友的《祝福》,手提鬼剑,扛在肩头,然后朝着前路行去,故作潇洒,然而心中却满是疼痛和难过。

杂毛小道在我后面大声嘲笑,说小毒物,好在你丫平日里少有唱歌,不然以你这公鸭嗓子,平日里一定是个大祸害来着,好好的一首歌,就给你这样糟蹋了。

我们往西行走了一阵子,一开始光想着如何避开朵朵,让她不好找过来,却忘记想自己的目的地,应该在哪里。结果走了十几里路,杂毛小道往路两边的山上左右一瞅,捅了捅我的胳膊,说呀,这个不是南卡嘉措他们村子附近的山域么?

我一瞧,哎哟喂,还真的是,刚才脑子乱哄哄的,还没有想起来,这回一看,翻过前面远处的那两道山梁子,应该就能够瞧得见村头十里地前的那个小石房子了。

我和杂毛小道在山中的背风处,左右瞧了好久,并没有看到那附近,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商量了一番,估计我们两个曾经藏身于此的消息,暂时还没有暴露出去。不过想来也是,在藏区,宗教局的作用,大部分还在于协调和服务,并不如内地一般,有着诸多的功能,也不强势。

只要班觉上师和江白小喇嘛有意帮我们遮掩,依托着宗教局的茅山,所能够得到的讯息,必然不会是全面的,这也大大减缓了他们的反应速度,追击的力度也被极大的削弱了。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回到南卡嘉措的家里,将我们遗漏在那里的一些东西,给找回来。

那些东西包括两只黄大仙尾毛制符笔,相关的符箓原料,数根雷击桃木钉,以及很多我们日常所用的随身物品和衣物,因为毕竟当初只是想过去看下热闹,并不准备久留,所以进藏时很多行李和衣物,就都放在了南卡嘉措的家中,没有收拾。

这些东西,除了那两支笔比较珍贵之外,其余的,都是随时可以舍弃之物,包括那三根雷击桃木钉。不过既然茅山的人没有追到这里来,那么我们倒是可以尝试着回去,将行李收拾,并且带上足够的干粮和补给,以免在山里面,被活活地给饿死、渴死和冻死。

人毕竟不是神,也不可能活在虚幻之中,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搁谁都扛不过去。

我们两个商量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回去一趟,顺便跟南卡嘉措的家人,道一个别。

我们并没有走大路,而是在山道里行走,虽然绕得比较远,费些气力,不过无论如何,谨慎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毕竟,那个刑堂长老刘学道,我们也都有瞧见,个儿虽然不高,但是对付我们两个,简直就是牛刀宰鸡,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对抗。

当然,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气馁和遗憾的,就如同佛塔里面的鬼妖婆婆所说的,他们毕竟是有那么多年的岁月累积,这一大把的年纪,不可能都活在了狗身上,比我们厉害也是正常的。然而即便如此,我们才这般的年纪,却能够让他们头疼,也算是可以骄傲自得的了。

望山跑死马,特别是在藏区这种旷达而辽阔的山梁,并没有苗疆那种连绵起伏的小山头那么好行走,我们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翻过了两个山梁子,瞧见了远处的路上,确实如我们所想,感觉不到那种凝重的气氛,于是放宽了心,继续前行。

在山脊上面,我们又走了两里地,远远看到了路边一个石块堆积的白房子,确实是南卡嘉措家所在的那个小村子。

我们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起来,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那个鬼妖婆婆所居住的佛塔,离这儿,居然只有小半天的脚程。

我们顺着山梁往下走来,杂毛小道眼尖,捅了捅我,说哎哟,你徒弟啊。

我顺着他的手指,往下面瞧,但见莫赤那个黑小子,正在石房子的前面,对着凛冽的寒风,大声喊叫,我们这儿正好顺风,隔得老远,也能够听到他口中那九字真言“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声沉势威,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似乎跟我初出茅庐的时候,一般无二了。

果然不愧是被虎皮猫大人所称赞过的后生,他此刻的进步,倒是让人侧目。

很快,我们就走下了山梁,走到了路上来,莫赤这个小子自从练习了真言之术后,耳目倒也变得十分聪敏,很快就发现了我们。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惊喜,而是紧张地一阵飞奔,朝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而且还一边跑,一边挥手,示意往回退。

见到他这般的样子,我们的心中便多少也有些发虚,虽不明就里,但也是闪身朝着旁边的斜坎处趴下来。

待到莫赤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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