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的黑白羽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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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的黑白羽翼3-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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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华愣了一下没吱声,机械地转过头来,目光忽然落在然美手里的CD上。不晓得什么时候,他给她挑的那张CD居然又被她换回宇多田光的了!“怎么又……” 
  “哦,”然美不好意思地抿嘴,“我还是觉得想要这张……” 
  莲华发觉自己已经找不出语言来形容了。 
  “咔嚓。”早上十点半,猎房间的门才姗姗打开。 
  看见猎睡眼蒙眬地走出来,兰姨连忙热情地迎上去:“少爷,想吃点什么啊?” 
  “随便。”猎还是老样子,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眼皮重重地耷拉着,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天气凉了,他还是记得套上了一件宽大的睡衣。 
  兰姨乐呵呵地趁机打量了下由于没睡醒所以没工夫跟她计较的猎,转身下楼忙活去了。 
  留下猎单独一人站在过道里,眉头依旧桀骜地皱着,样子有点烦躁,眼光稍稍左偏,落在然美紧闭的房门上。 
  “对不起,明天早上和莲华约好了,所以晨跑能不能暂停一天?”昨天夜里,当他和她一起从石板道回来时,她好像是顾虑了很久才小心地开口。 
  猎愣了一下,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随便你,晨跑的又不是我。”他加快脚步朝前走,将然美远远地甩在后面。望着猎冷酷的背影,然美的表情有点不解和委屈。 
  今天一大早,猎躺在床上听着她开门下楼的声音。既然如此,他也就更没有早起的理由了,于是便抱住被子,蒙头睡到现在。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经不由自主地打开了然美的房门。 
  简单的陈设,浅蓝色调,几乎还保持着之前父亲为她准备时的模样。猎默默地站在房间的中央,这是他第一次进到“姐姐”的房间,对他而言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他的目光顺着床、写字台和浅蓝的窗帘一一移动。房间里有淡淡的她的气息,一种格外温暖的气息。 
  “你是属猪的还是属牛的?”傍晚,猎环抱双臂站在树下,望着跑得疲惫不堪的然美。 
  “哎?”然美一面弯下腰大口喘气,一面抬起头来,“我和你一样的啊。”他们都是同一年出生的,她只不过比猎大三个月而已。 
  “我是说,”猎加重语气,恼火不已地瞪着她,“你居然跑得这么慢!就是用走的也比你跑得快!” 
  “对不起……”然美只顾得上喘气了。 
  猎没再说什么,望着女孩蹲下的身子,他的眼光有点迷惑,真的这么累吗?不过区区八百米吧!女孩子真的都这么脆弱?她好像……虚弱得连话都说不了了。 
  好不容易稳下呼吸,然美捋了捋潮湿的头发,抬头望向猎:“猎,这次我跑了多少?” 
  突然之间看见她潮红的面容,猎呆怔住。 
  “猎?” 
  “差到我不想说。”他双手揣进兜里,板着脸这么说。 
  然美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苦恼地皱着眉头。真的差到那种地步? 
  颀长的身影笼罩在她头顶上,她抬头,猎提了提裤腿,在她面前蹲下。 
  她感到他这么动作时扇起的一阵风,猎的身上总有一种机车的味道,淡淡的火一样的味道,却一点不令人讨厌。夕阳的光照在他微卷的淡褐色头发上,仿佛火焰在燃烧。 
  “把手给我。”火一般的猎,却说着冷冰冰的话。 
  “哦。”然美呆呆地把手伸过去,猎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着她的脉搏。 
  然美一眨不眨地观察猎的表情,发觉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怎么这么快?!”猎抬眼盯着然美,一脸难以置信。她的脉搏居然快到他算不出来。 
  “很……快吗?”然美提心吊胆地问。这说明什么啊? 
  他看着她,眼里有生气,也有埋怨。这个笨蛋然美,即使用全力跑也只能如此吗?不过看来这真的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他站起来,上下打量着然美:“你跑步的姿势不对,紧绷绷的,手脚都没放开。” 
  然美点头,仔细聆听老师的教诲。说起来,要是能像猎或是莲华一样,跑起步来那么潇洒帅气就好了。 
  猎双手插在裤兜里,略想了片刻:“那么,先从跑阶梯开始吧。”他示意不远处一坡蔚为壮观的石阶。 
  然美只得硬着头皮上。 
  按照猎的要求,阶梯要两级两级地跑。然美一股脑儿地闷跑,等到两腿麻木,眼冒金星的时候,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眼看着向后栽倒。 
  还没等她有机会惊呼,猎已经从身后稳稳地托住她。 
  然美悬着的心突地落了地:猎,原来他一直都跟在她身后的吗? 
  “你只管向前跑就行了。”猎不太温柔地将她扶正,硬邦邦地说,“不会让你摔倒的。” 
  然美笑着点点头,又鼓起劲儿一路向上,心里不由有一丝感动。 
  虽然态度依旧不太好,但这样的猎,也可以算得上温柔了吧…… 
  夜色降临,跑完步后,猎陪她静静地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休息,两人中间隔着段不大也不小的距离。 
  然美迟疑着站起来。 
  “你要干吗?”身边的猎冷冷出声。 
  “哦,我到那边去买两瓶水来。”然美指着街对面的超市。 
  “坐下。”猎起身,把她按在座位上坐好,“我去买。” 
  然美只好目送猎的背影,心中有点歉然。 
  对面的超市门前,猎一手拿着两罐饮料,另一只手付了钱。然美抿嘴想象着他不苟言笑,拽拽酷酷的样子。 
  “小猎!”正在猎朝这边走来时,身后有个欧巴桑叫住他。 
  听到这个古怪肉麻的称呼,猎颇不爽地循声望去。 
  是他常光顾的那家拉面店的老板娘,略发福的女人朝然美这边望了一眼,笑得别有意味:“啊,那个是你女朋友吗?呵呵,你们看起来很般配哦!”男孩高大英俊,女孩腼腆清纯,呵,放在一起说不出的养眼呐! 
  猎默然地望了一眼街对面不知情的然美,“是吗?”他回答的声音不可思议的低沉。 
  “我是头一次见到啊!下次记得一起来我店里照顾生意哦!”欧巴桑乐滋滋地说完,挥挥手告辞。 
  欧巴桑走后很久,猎就这么站在街的这头,一动不动,直直地望着然美,灼热的目光即使在浓重的夜色里,即使隔了一条不算窄的街,依然强烈到叫人无法忽视。然美不明所以地站在那头,呆呆地回望着他。 
  一辆巴士驶来,猎的影像在突然闪烁的车灯下,那一瞬间,竟显得那么孤傲而忧伤。 
  “你要哪罐?” 
  “呃,我喝柠檬的好了。”然美不自然地说,对刚才窥到的猎的神情还耿耿于怀。 
  猎轻松地拉开饮料,递给她,在她身边坐下。 
  然美抱着饮料喝了一阵,正准备说“我们回去吧”,身旁的猎忽然皱眉出声,“这个橙汁味真是恶心死了。” 
  “哎?很难喝吗?” 
  “我们换回来吧。”猎侧头看向她手中的柠檬茶,用一种毫无商量余地的口气说。 
  “可是……我已经喝过了……” 
  “没关系。”猎说着,不由分说拿走她手里的柠檬茶,仰头大口喝起来。 
  然美傻乎乎地望着她的弟弟痛饮的模样,望着柠檬茶顺着他的咽喉不断滑下去,察觉到他的样子又开始变得奇怪了。仿佛发泄,又仿佛仪式一般,他沉浸在一种难以名状的极端情绪里,火焰在他散发着热的体内越烧越旺,偶尔一两名路人,不由被月光下少年身上那种美丽的癫狂吸引。 
  “猎!”然美情不自禁于地拉住他的臂弯,想要阻止他继续喝下去。 
  直到猎停下来,低头望着她的手,她才意识到猎喝的只是茶,不是酒。 
  望着猎的眼睛,竟发觉它们是湿润的,他的唇上残留着她刚喝过的柠檬茶。 
  “放开我。”她滑稽的关心,等到的是猎冰凉的三个字。 
  然美不知所措,她不晓得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该说些什么。 
  “陆然美,你为什么要让我拿走饮料?”猎的目光紧紧抓着她。他喝的只是柠檬茶,但他样子却和醉了没什么两样。 
  “你不是说……” 
  “你不许这么看着我!不许碰我!不许把你喝过的、碰过的、用过的东西拿给我!”猎的嗓音,从低哑到低吼,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的手指箍成了拳头,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她赶紧放开了拽住他的手。 
  猎的神情,骤然间变得更加落寞,有什么在他桀骜的身体里疯狂撕裂着。他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将手中的易拉罐捏扁了,愤恨地扔进路边的垃圾箱里。 
  不公平!从他出身的那刻起,他就是一个人,突然有一天,一个他根本未曾谋面的女孩闯进他的生活,他被强迫着要叫她姐姐,要把她当成姐姐一样,永远只能以那种眼光来看她! 
  既然不可能,又为什么要待在他身边?!为什么不消失?为什么不干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父亲,因为他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所以他的儿子就得替他承受这些难以名状的痛苦。 
  “少爷!您的早餐!” 
  兰姨渐渐靠近的声音打断了猎的回忆,他蓦然发现自己竟坐在然美的床上,手里拿着她搁在床头的相框。 
  “少爷?”兰姨站在猎的房门外,敲了敲门,奇怪里面没人回应。 
  猎立即站起来走到门边,兰姨正一面叫他的名字一面走下楼去。 
  高帅的身子背贴着然美的房门,头向后轻轻搁在冰凉的门板上,漂亮的眼睫毛虚弱地垂着。映在猎漆黑的瞳孔里,这房间的幻像,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有着弹指即破的脆弱感,那种仿佛稍微用力就会失去的温柔,让他不由想要紧紧拥住。闭上眼,双手徒劳地环抱着自己冰冷的身子,一丝很沉的叹息从猎冷酷紧抿的唇间溢出,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罪恶和疲惫。 
  下午一点。 
  公园里,然美默默地跟在莲华身后。自他们从拉面铺出来后,莲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板着脸一语不发。即使迟钝的她也感觉得到气氛不对劲。 
  他们就这样沿着公园的林荫小道一路走着,听着小鸟在头顶和树丛里清脆鸣叫。路人不时打量这对奇怪的“情侣”——俊美的男孩一个人走在前面,表情冷漠;女孩则卑微地跟在后头,望着男生的背影,神情有点困惑不安。 
  手机铃声响起,莲华站住,然美收步不及,差点闷头撞到他背上。 
  莲华有点烦躁地接了手机:“喂?” 
  “莲华,你现在在哪?有空没?” 
  然美拘谨地站在后面,莲华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闷闷地回复KENT:“嗯,有空,什么事?” 
  “BOSS让你马上回SERADADE一趟!” 
  “好。”他答应下来,合上手机。 
  然美从背后望着莲华英挺冷漠的背影,心头有东西轻轻垮下去,不晓得是失落还是什么,似乎被伤害了…… 
  “我得回打工的地方。”莲华转身对她说。 
  “……嗯,好。” 
  “你自己能回去吧?” 
  “可以,没关系。”她还是尽量笑。 
  莲华幽蓝的眼睛锁定她,直到她的目光糊里糊涂地闪躲起来。 
  “那边就是车站,自己小心。”莲华扔下这句话,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态度轻慢得好像他和她其实是千古仇人。 
  然美就这么被晾在后头,莲华冷冰冰的语气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莲华步伐坚定,一直快步走到然美看不见的地方,犹豫着停下来,回头。 
  透过一层层树枝的缝隙,他瞥到了那个迟钝女孩的背影,在阳光下有一点点晃眼。她还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没有掉头走,也没有想要追过来,看不见她的表情,这让莲华莫名其妙一阵心烦。 
  又耐着性子观望了一会儿,见然美那笨蛋依旧没有反应,他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个笨蛋然美,不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了吗?亏他在小吃店里跑来跑去地买这买那,回头一看,座位上竟然已空空如也,那个可恶的然美居然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不见了!找了半天,结果是在店门口跟一个叫什么“俊仁哥哥”的聊得火热!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样的情况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他算什么啊? 
  她的保镖还是她养的狗?! 
  然美呆呆地站在原地,蹙着眉头,脑袋里好像在嗡嗡作响。她这两天似乎接二连三地做错事啊! 
  “对不起。”身后有人迟疑地开口。 
  然美回头,一个中年男子微笑着问:“请问你知道天堂酒店怎么走吗?” 
  “嗯,”她指着公园的一条大道,“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出了公园再往左拐,沿着一条上坡的岔道走上去,一直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酒店就在十字路口不远,一眼就可以看见了。” 
  “呃,对不起,”中年男子露出为难的样子,“我还是有点搞不太明白……小姐,你现在有空吗?可以麻烦你带我去吗?” 
  见这位大伯好像蛮急的样子,然美欣然点头:“嗯,我带你去吧。” 
  “哈,太好了!谢谢啊!”大伯一脸庆幸地跟上然美,走在不知情的女孩身后,他渐渐露出鬼祟的表情,同时右手不安分地往然美肩上抬…… 
  “哎哟!”尖叫有如杀猪般凄厉,中年男人的手腕被莲华单手紧捏住,赫然扭到一个将近骨折的角度。 
  然美吃惊地望着突然现身的莲华。 
  “放手!你……误会了!我不过在问路……”中年男子吃痛地呻吟,艰难地堆出一脸诚恳。 
  “哦?问路啊?”莲华甩开他的手,笑,“这一带我比她熟,你要到哪里啊?” 
  “天堂……酒店。”中年男子支吾着,不敢抬头去看莲华的脸。 
  “天堂?不知道哎,地狱我倒是知道在哪儿。”笑容里突现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男子咽了口口水:“那……不用麻烦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吧。”说着,惊跳着逃走。 
  莲华锐利的眼光一直关照那家伙到消失为止。 
  然美隐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如果你让那浑蛋把手放到你身上了,知道我会怎么做吗?”莲华回头,盯着她的眼里有压抑不住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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