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锁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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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锁的棺材-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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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6号?这不是那个高野正一的新郎吗?那就赶快去看看。”

主任带着一个服务员急急朝那里赶去。736室已经闹出大事了,一对青年男女正在大声争吵。

“你到底是谁?怎么随便闯进我的房间?”

“你倒说清楚你是谁!这是我的房间。”

“什么?亏你说得出,我要喊警察了。”

“好哇,我还巴不得你喊呢,我要当众剥下你的画皮!”

女的勉强已穿上衣服了,那男的好象刚醒,几乎全裸体地只穿了一件饭店的睡衣。

“究竟出什么事了?”帐台主任问过。

“还什么怎么呢,我一觉醒来发现这个女人侵入了我的房间,你们饭店的保安工作是怎么做的?”

“这里是我的房间,是这个男人擅自闯进来的。我丈夫在哪里?快把我丈夫找来。”

“好啦好啦,二位,你们这样兴奋只会越吵越糊涂。请安静下来。你们不是高野正一夫妇吗?”

“我是高野。”

“我丈夫叫高野正一(两个“高野”读音不一样,后者读作TAKANO,前者读作KONO,故服务员搞错了。译者)”

“嗯,太太,您刚才说是TAKANO?”

“是的。”

到帐台一查,736号的房客是KANO。

“请问,在进房间以前帐台应该给你一张写有房间号码和你们的姓名卡片,你们带在身边吗?”

“当然带着,是这张卡片吧?”那女的从手提包里取出卡片,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高野正一先生夫妇,736号室”。有这张卡片,说明她是这个房间的正当主人。

帐台主人转向那男的。“先生,您有卡片吗?”

“我记不得你们给我什么卡片了。”

“对不起,能不能请您把昨夜进入这个房间时的情况说明一下?”

“喂,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半点不假的高野正一,昨天在这里举行了婚礼住下的。我把妻子留在房里和朋友们喝酒去了,谁知道回来竟变成了这个女人。我妻子到哪里去了?你不懂,快把你们经理给我找来!”那男人的火又升起来了。

“唉,唉,先生,您安静一些,我们也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才问您的。昨晚您是几点钟回来的?”

“大约是十二点左右吧。我喝多了,记不十分清楚了。”

“太太,那时候您在这个房间里吗?”

“我丈夫傍晚和朋友出去以后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我一个人先睡了。白天的仪式把我累坏了,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我睡得正熟。”

“太太也是昨天在这里举行的婚礼?”帐台主任知道出了大事了,“但愿只是搞错了房间”可是祈祷着的心底里一股不安正在不住地涨大着。他的额头上和腋下沁出了油汗。

“这位太太先进了房伺,您又是怎么进来的呢?”帐台主任又问那男的说。

钥匙肯定是在先进房间的女的手里的,如果她是听到这个男人的敲门声开的门,当时就该发觉这个错误了。

“我怎么敲门门也不开,于是我就到服务台让人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当时您没注意到床上睡着这位您不认识的太太吗?”

“我喝多了,再加上灯也关着,我就脱了衣服上床了。”

“就这样一直睡到今天早晨?”

“是的。”

再往下就不便多问了。不过如果这两个人脑子里互相都有着新婚夫妇这一意识的话,目前怕已是主任最担心的“最恶事态”发生之后了。正因为如此这女的才气得连脸色都变了。

那男的至此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了。如果这是帐台上的工作错误所引起的错婚,那就是说在另一个房间里也闹出了同样的事。那一对儿至今没有吵出来,怕是还没有察觉到的缘故。

——这个祸闯大了!

主任脸色苍白地站在当地呆住了。

5

帐台主任立即和827号室的高野正一通了个电话,果然,这是一桩前所未闻的夫妇错包事件。827号室在帐台打电话以前一直没有发现搞错了人。房间里窗帘一拉灯一关完全是一片漆黑的世界。827号室的两个人在帐台打电话喊醒他们以前,好象互相都把素不相识的对方当成是新婚的配偶,稀里糊涂地抱在那儿大睡。

两对新婚夫妇预定出门旅行的早上可真是乱成了一锅粥。妻子哭倒在地,丈夫暴跳如雷。一个无法挽回的事实铁一般地铸成了。这可不是经济赔偿所能解决的问题。

两对新婚夫妇的亲属们闻讯赶来了。事情越闹越大了。这个错误是怎么形成的?这和误投同名同姓者的信件包裹可不是一码事。尽管同名同姓很容易把事情搞错,可总不至于引起夫妇错包这样的事,但事实上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

在这个场合下如果两个高野正一是读音也完全相同的彻底的同名同姓者,错误倒是可以避免的了。因为这两个高野读音完全不同,分别被列入了K项和T项的名单里,服务员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字面相同而读音不同的同名同姓者。

其中还有一个不幸运的因素。因为他们两个是一前一后办的住宿登记手续,帐台发给旅客的卡片和帐台留底卡片上的房间号码互相镐错了。

卡片是由他们各自的妻子拿着的。妻子根据卡片上的号向帐台要了钥匙先进了房间。在等待丈夫回家的时候,由于白天的紧张所引起的疲劳,妻子便先沉沉地睡着了。

这时候两个丈夫先后回来了。可是帐台留底卡片和旅客手里的卡片上的房号是互相搞错了的。这个错误是在帐台事务性操作的过程中形成的。

如果这两个丈夫多少对自己的房间号码还有点印象的话,错误在这个环节上是可以避免的、可是他们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就这样,他们被引入了对方的妻子等着的房间。

这里还有最后一个不幸因素。两位夫人由于白天的疲劳睡死了,没有去开门,于是两位丈夫便分别在七楼和八楼的服务台打电话给五楼、十楼的夜班人员,让他们拿来备用钥匙开了房门。

当时五楼、十楼的夜班人员从这两个人的样子上判断他们是正当的旅客,也就没有和帐台查核。而且对于新婚旅客饭店方面也一向不多说什么。室内的灯关着,床上传来新妻健康的呼吸声。

醉眼朦胧的丈夫都相信床上是自己的妻子,钻进新鲜的女体身边,然后……

黑暗、醉意、瞌睡以及新妻的羞怯等各种各样的因素加在一起,酿成了夫妇错包的事实。

被紧急电话喊出来的久高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凡事难不倒的久高终于也一筹莫展了。

两对新婚夫妇错包。这和夫妇交换不同,正因为这是一个由各种各样不幸运的因素和疏忽所引起的事故,所以也不是人力所能补救的。

错包夫妇方面固然也有责任,可因为毛病主要还是出在饭店一方,所以也没有辩解的余地。

“你们打算怎么办?”

四家人正颜厉色地逼问,饭店方而只是苦着脸,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如果这对夫妇是恋爱结婚的,通过和他们本人商量或许能找到圆满解决的办法,可偏偏这两对夫妇部是由父母作主的,问题就复杂了。问题已经离开了当事人本人。

“婚姻本来就图个吉样,既然闹出这样不吉祥的事情来,还不如回到白纸状态去。”

两对的介绍人发表高论了。四家的父母亲听了也都倾向于这个意见。目前还只举行了婚礼,还没有办法律手续。在法律婚主义下,不管举行了多么盛大的婚礼仪式和婚宴,在没有提出结婚申请前是不承认他们是合法夫妻的。

回到白纸状态,男方倒没什么,女方可没这么简单,因为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也就是说女方已成了“失贞的姑娘”了。

久高抱住了脑袋。问题怎么也解决不了。

“就这么一次,过去了也就算了”这无非是事不关己者不负责任的想法。这毕竟是新婚之夜,不能和那种男女私会、逢场作戏的事相提并论。

据对方说这两对新婚夫妇都是经介绍人结婚的,婚前并无肉体交涉,这就使事态越发严重了。

饭店方面决定先把四家所付的一切费用退还给对方,再商谈赔偿费。

“这不是把钱还给我们所能解决的事情!”四家发火了,把饭店方面拿出来的钱摔在地上。

“不不不,这不是什么赔偿金、安慰金一类性质的钱,由于我们的疏忽,至使两对新人的美满良缘受到了伤害,所以我们认为有关这次婚礼的一切费用我们是不应该收的。”久高想不出适当的言辞,只是一时低眉下眼地解释着。此事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两对新婚夫妇都预定今天出发旅行结婚,TAKANO夫妇去欧洲,KONO夫妇去美国,要不是闹出了这么件事的话,这时候已经怀着激动的心情从羽田机场起飞了。

还未得到这个消息的亲戚、朋友一定会赶到机场去送行的。新婚旅行的飞机及其它交通工具,旅馆、观光等预约全得一一取消。

而且,KONO这次是新婚旅行兼赴欧工作、估计还有很多公司方面的人去羽田机场送行。

“你叫我怎么向公司的上司和同事们解释?新婚之夜在饭店里调错了新娘,所以这头婚事告吹,你以为我能向他们说这样的蠢话吗?”

在某中流公司任高级干部的KONO的父亲死死咬住了久高。一个小小的疏忽引起一场火灾,如今已延烧得无法收拾了。

“是,真是万分的对不起。”

久高一个劲低头哈腰。这样的事决不是赔几个不是所能了结的,可除了赔不是他又想不出其它办法。久高觉得自己似乎在看着火苗通过导火线一个一个地诱爆着炸药包。

——归根到底还得通过钱来解决。

久高一面在暴怒的对方面前卑躬屈膝,心里却已看出了苗头。这事无论怎样发怒都是无法挽回的了。这一点对方是清楚的。既然清楚,却仍然狂怒不止,其目的不是为了索赔又是为了什么?

“总之我们先派人到羽田机场去通知送行的人们,说新郎夫妇突然身体不适,出发延期了。”

久高想出了一个解救燃眉之急的应急措施。虽然还没找到根本的解决方法,但必须先把延烧着的火苗先端熄灭了。

KONO的父亲虽然狂怒不减,但还是同意了久高这一意见。

久高觉得必须设法让家长站到第三者的立场上去。当事人之间由于有感情问题,这件事怎么谈也解决不了。正因为这是个无法挽回的事实,那就只能请家长们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劝当事人接受店方的陈谢。

久高查了一下四家的身份。宴会系的资料夹里详细地记载着有关资料。宴会的预约和房间的预约不同,作为宴会准备上的参考资料,对于主办人的身份询问得比较仔细。那个态度温和一点的TAKANO的父亲是“长浜机械的专务理事”。

久高看着宴会系的资料夹无意中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名字他是有记忆的。几个月以前,一个遭到男人暴行的女职员用水果刀刺死了对方。那女职员被认为是正当防卫。

而且那个女职员后来和久高也深深地牵连上了。那个从青山的公寓高处落到久高车上的女人就是她。

——那女的好象是长浜机械厂的职工。

如果和长浜机械联系一下,也许能请他们出面调停。可是皇家饭店和长浜机械并没有交情联系。他翻了翻公司年鉴,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

——会长是长良冈公造,哈哈,看来这个长浜机械是永进商事的子公司。

一看大股东名单,百分之四十是长良冈的,其余的百分之六十掌握在永进商事及其关联公司手里。也就是说,百分之一百是永进商事的子公司。

久高虽然认识长良冈,可充其量只是饭店的顾客而已,并没有比这更深的关系。

——真的没有比这更深的关系了吗?

久高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他想起了长良冈公造的儿子媳妇参加了在皇家饭店进行的夫妇交换活动,长良冈公造托他封锁消息的事。

长良冈夫妇的纠纷对象和暴力团有联系,长良冈家好象通过古谷用金钱笼络暴力团,打算把事情了结了。古谷也无形中透出了这样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长良冈家和暴力团之间应该已经达成了协议。可是那个和长良冈夫妇发生纠纷的高利贷者却在暴力团的支持下绑架了长良冈英子,要实现他那未遂的夫妇交换行为。

这事又怎么解释?

——古谷会不会不是按暴力团的命令在行动,而是直接受长良冈指挥的?

——长良冈和古谷是一条线上的?

久高想从这点新的发现上追溯古谷的真貌,久久地把思路集中在深处的某一点上。

——古谷这家伙自以为完全销声匿迹了,但也许在意外的地方留下了蛛丝马迹。

“经理,怎么样?”

部下催促着沉浸在沉思默想中的久高。他猛地醒过神来,忽然觉得眼下的事件对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

6

人们常说姻缘是奇妙的。在TAKANO正一安慰KONO夫人的期间,两个人无意之中产生了感情。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现象的TAKANO方面的媒人提出了“这场错包这也许是前世姻缘所定,干脆就这样结婚怎么样”的建议。

起初两家人听了媒人这番突如其来的话都面露难色,可是两个当事人情投意合的样子却有着比什么都强的说服力。再说他们两个人之间已有了既成事实,尽管是错了包的KONO夫人毕竟向TAKANO正一奉献了童贞。

两家都是中流以上的家庭,也算是门当户对。事情很快就谈妥了。这真所谓是歪打正着,弄假成真了。

于是,由店方负担所有费用,皇家饭店举行了一场世间少有的“重演婚礼”。

这样一来,TAKANO家的问题解决了,可是KONO正一和TAKANO夫人之间却蹦不出爱情的火花。

这两个人一开头就是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样子。827号室的一对儿在饭店打电话喊醒他们之前彼此都不知道搞错了人,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睡得正香,可这一对儿却完全不同,女的先发现搞错了人,打电话喊来了帐台的人。

两个人一开始就反目相向,各藏风火。TAKANO方面的介绍人好心好意地暗示他们不妨也来个“交叉结婚”,结果被说成是胡说八道,碰了一鼻子灰。

店方决定日后另行商量解决办法,请KONO家和原TAKANO夫人暂时先离开饭店。

——古谷,你这只老狐狸总算也被我抓住了尾巴!

久高死死地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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