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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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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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大赞这个计画。

当晚缘五郎依然在房中作法。金田在旁守住门户,不让外人骚扰。

像上次一样,缘五郎在药汤中浸润,喃喃念咒和大声吆喝,不久化成一个身高寸许的小人,跳进金蛇长管中。

半小时后,他回来了,在药汤中恢复原来的体形,额上汗珠点点,表示他所费的体力不少。

「怎样?」金田紧张地问。

「已经完成任务!」缘五郎舒一口气说。

「你真行,」金田兴奋之极:「告诉我,那过程怎样?」

缘五郎述说他怎样进入二少奶的房中,把那枚钻石镯子盗了放进隔邻三少奶的床下。

他加油加酱,听得金田非常神往。

「唉,如果我能学得你这样的法术就好了。」

缘五郎道:「如果你喜欢,将来我一有机会便传你。」

「真的?」金田喜极。

「自然是真的,不过现在时机还未至。你应该先以打倒三武家族为目标。」

「是的,」金田肃然道:「明天我就依计行事。」

第二天,他打了一个电话给三武樱子:「三武小姐,相信你们家又失窃了。」

「没有呀。」樱子答。

「有的,你叫你的二嫂检查她的贵重物品有无缺少?」金田说完便把电话挂上。

下午,樱子的电话来了。

「金田先生,你真是一个奇人……二嫂果然失窃了一枚名贵镯子,你怎会知道的?现在我们家中闹得满城风雨。其实,我们最近增加了不少保镳守护,这到底是……」

「很明白,窃贼根本不须要从外面进来。」

「你的意思是……」

「恕我不直说,我怕破坏你们兄弟姐妹间的感情。」

「原来你是知道内幕的?」

「自然。」

「请说吧。」樱子央求道:「如果家有内贼而不发觉,那是多么可怕。」

金田想了一想道:「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就破例告诉你吧。有一个条件,绝不能说是我说的。否则你的哥哥们就更恨我了,我不愿和他们继续敌对下去。」

「这个原则很好,」樱子表示赞许:「我答应你,绝不说出来。」

「那失物在……你三嫂的房中。但一定要细细找寻,不能疏忽,她可能藏得十分隐秘。」

樱子把这个消息偷偷对大哥说了。三武友原问是谁打来的,樱子只说是一个「神秘电话」。

三武友原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有人想破坏我们兄弟的感情。无论如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以证明三弟妹的无辜。」

三武友原把家中六个弟妹和两个弟妇全部召到厅中,把眼前发生的事件告诉大家,二少奶失窃一个镯子,而家中可能有内贼,必须进行搜查,请各弟妹不要介意。

友原以身作则,首先从自己房中搜起,把任何隐秘的地方都翻过了,并无所获。

由于失窃的是二少奶,二弟友昌的房间暂免检查。跟著是搜三弟友合的房间,起初并无发现,后来一个细心的仆人,在床底下把一枚精光灿然的镯子找出来。

三少奶勃然变色。二少奶则雀跃万分道:「对了,这镯子正是我的!」

友原脸色一沉,问道:「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友合一巴掌打在妻子脸上:「贱人,怎会干出这种偷窃的勾当,我的脸给你丢尽了。」

三少奶满腔冤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放声大哭道:「不是我干的,我从未拿过别人的东西,如果我拿了就断子绝孙。这一定是二嫂故意放在我床下诬陷我。」

二少奶冷笑道:「好厉害的一张嘴啊,偷了东西竟还含血喷人!」

三少奶闹开了,不顾一切,反唇相稽道:「哼,你这骚货,凭什么骂我?你在外面追小白脸,专做倒贴的事,以为我不知道!」

二少奶的脸色铁青,一顿足,也放声号哭起来,拉住友原的衣襟,道:「大哥,你替我作主,我这一生名誉清白,怎容别人这样侮辱我?」

友原见愈闹愈不像话,喝道:「算了,算了,今日的事到此为止,失物已经寻回,也不用追究下去了,这可能是外人布局故意陷害我们,要使兄弟不和。但从今天起,你们要提高警惕,留心观察谁是内奸,把他揭发出来。」

二少奶和三少奶悻悻然退下,虽然事情暂告一段落,但她们从此互相敌对,势同水火,连友昌和友合两兄弟也不和起来。

消息转到金田家,金田十分得意,又找了缘五郎来商谈下一步的做法。

这时缘五郎已被待为上宾,一切饮食用品都是上乘的,还有四个仆役服侍他。

他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小木人。说道:「下一步的行动,我早有计画。」

「咦,这又是什么玩意儿?」金田兴致勃勃地问。

「不瞒你说,上次我到三武家中,已作了一些准备,我曾走进大少奶的房中,在她床头尾撒了一些灵符灰。现在,只要我在这里作法,便能令她在那边说梦话,要她说什么,她便说什么。」

「这会有用吗?」金田问。

「当然有用。」缘五郎附在金田耳中喃喃说了几句,金田大叫:「妙极了。」

「今晚就可行事,不过……」缘五郎若有难色。

「不过什么?」

「这种法术是属于伤天害理的事,以前师傅传授时曾对我说非必要切勿使用,每用一次,会折寿两年。」

金田知道他是要求更高的条件,便道:「如能替我家报仇,你便是我家的大恩人。不论要什么,我都愿意去办,务请不要半途而废。」

缘五郎道:「金田先生言重了。我对金钱财富一向视若等闲,并不在乎,不过,今年已过三十,尚未娶妻……」

金田松一口气道:「这个容易,不知你爱上谁家的小姐,让我替你为媒,办一次隆重的婚礼。」

缘五郎道:「虽已看上一位女性,却有点困难。」

「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金田道。

「我看上的是令妹星子。」缘五郎说。

「这……」金田不觉面有难色。

金田知道妹妹星子的脾气,一向瞧不起旁门左道之人,要她嫁给缘五郎,她一定誓死不从。

缘五郎道:「你是一家之主,只要你答允便行了。」

金田道:「我没有意见,不过……」

「如果你答允,只要这样……这样……便可。」

金田有点迟疑,但这时对缘五郎倚赖正殷,决不能说出拂逆他的话。只好道:「是的,我明白了。」

这晚,金田把妹妹星子叫来,对她道:「我身体有病,不能去看缘五郎。你代我拿一瓶酒给他,这是今晚作法要用的。」

星子露出不屑的脸色:「我不去。」

金田道:「除了你和我,外人是绝对不许进去的。求求你,就算是帮哥哥一次忙,呃?」

星子到底心软,见哥哥恳求她,便道:「只这一次,下不为例埃」

金田千多万谢。

星子捧了那瓶酒,向缘五郎房中走去。心想:那家伙古怪多端,我一进去把这瓶酒放下,立刻就走,不要多所逗留。

主意打定,已来到那个特定给缘五郎作法的房间,她并未敲门,那门已「呀」的一声开了,彷佛知道她要来似的。

星子见房内一张小几上燃著三支蜡烛,缘五郎盘膝坐在几前,嘴边喃喃念著什么,星子略一迟疑,走进房内把酒瓶放在那几上,本待转身就走,却好奇地向缘五郎望了一眼,只见他两眼大张,正对看她笑。

说也奇怪,他的眼睛像有一种磁力,只一接触,星子的眼睛已被吸住了。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约半分钟。缘五郎做了一个手势,叫她坐下。她便依言坐在他的对面。这时她已完全失去了主宰,一切听他的吩咐。

缘五郎胸前佩戴一个饰物,是一枚圆珠型的红宝石,闪闪生光。

他轻轻吩咐道:「把眼睛望到这里来。」

星子把眼睛射向那红宝石上,只见红艳艳的,那光线和红影逐渐扩大,里面彷佛另有一个天地。星子像回到孩子时代,无拘无束,在一个花园中散步。四周也有其他的人,但互不干扰。阳光满地,星子轻轻哼著歌曲,在草地上躺下。春风柔软,抚拂她的身体,但觉无比的舒适。

耳边听见一个声音道:「这红宝石是你的主人,你要听它的话,它会赐给你快乐,永远幸福」。星子衷心地应道:「是。」

她似乎在草地上睡著了,做了很多梦,虽然琐碎而无法联系,但总是令人愉快的。

不知什么时候,她悠然醒转,赫然发现是躺在缘五郎的身边,缘五郎对她微笑。这笑似带著某种特别的意义。星子羞惭满面,坐起身来。整了整衣襟,忽忽离开缘五郎那作法的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她完全不清楚。但她知道已失身于缘五郎了。她伏在床上哭泣,怨恨哥哥叫她去送酒给他,这一定是他们串通好,故意安排的。

哭了好一会,当她揩拭眼泪站起来,正要去责备哥哥的时候,金田和缘五郎却来了。星子见了缘五郎的面,气得几乎要冲上去打他,缘五郎不慌不忙,手中扬著一串项链,下面垂著那枚红宝石。

说也奇怪,一见那红宝石,星子便噤若寒蝉,脑中浮起那句话:「……它是你的主人,能令你永远快乐……」她的全身神经顿时松弛下来,耳边似乎听到天使一般的歌曲,想像乐园中的幸福,嘴角露出微笑,对她面前站著的这两个人……金田和缘五郎,她已不觉得有任何重要性。

缘五郎把那红宝石项链套在星子颈项道:「这是一件礼物,算是我的小小心意。」

星子戴上那红宝石项链后,脸露满足笑容,对什么都不在乎,缘五郎即向她表达求婚之意,她点头答应了。

金田不知道是什么令星子作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隐约猜出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不能料到星子的性情也改变了。

不过,只要星子不再发脾气把事情闹僵,他这个做哥哥的便求之不得。于是选择吉日,在三天之后把星子嫁与缘五郎为妻。

缘五郎成了金田家的人,对三武家族报复的事当然更为积极。他在那小木人头上配了假发,把三武大少奶的相片剪下来,贴在木人的脸上。又把打听得来的大少奶的出生月日时辰写在木人背脊。到了午夜,便对著木人喃喃念咒作法。金田在旁静坐观看。

缘五郎念了一回咒后,忽像女人般轻叫道:「友合……友合……不要走开……」又过了一会,道:「友合……我虽是你的大嫂……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纯的……」「……对了……这样才对碍…唉,你真好……」

他每说一句都停顿一下。金田猜想,他是让受法术所制的另一方跟著他讲话。

果然,这时候在三武友原的家中,大少奶辗转反侧,不断发出呻吟之声。到了后来,嘴边喃喃说话,说的正是缘五郎所要她说的一切。

躺在她身边的丈夫是一族之主的三武友原。妻子的话语把他从睡梦中吵醒,他愈听愈觉冒火,把她一堆道:「喂,你说些什么?」

妻子非但没有醒转,反而娇嗔道:「……友合,你天天对我这样,不怕你那一位……什么?她和你二哥也有一手……唉,我们这一家人真是……嘻嘻……」下面的说话更不堪了。

友原听得怒火冲天,一巴、两巴,用力把妻子打醒。

友原的妻子从梦中醒转,一见友原,如获救星,投进他的怀中道:「啊呀,刚才不知怎的,老做一些恶梦……」

友原将她一堆道:「什么恶梦,风流梦是真的!」

妻子不知他说什么,友原怒骂:「快将你和友合的私情从实说来……否则……」他气极了,下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他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走动,额上青筋暴现,样子十分可怕。

妻子初时弄不明白,等到她听清楚友原的含意后,不禁放声号陶起来:「……你冤枉我……冤枉我……快叫三叔来对证……」

这一吵闹,一屋子的人都惊醒了。二弟友昌、三弟友合和弟妇都赶来劝架。友合不知就里,拍拍友原肩膀道:「大哥,有话慢慢说嘛……」

友原把他的手一摔,怒斥道:「你干得好事,亏你还有脸来劝我。」

友合呆在那里,莫名其妙。友原对他道:「你和她之间的事,刚才她在梦中都说了出来,人在梦里是不会打诳的,嘿……你真了不起,居然欺负到大哥头上来。」

此时,所有人都看出事情严重了,二少奶上前一步,想出言规劝,友原指责她道:「你不要得意,你丈夫和她(指三少奶)也有一手。」

二少奶一楞,反身对友昌责问:「是不是有这样的事?」友合也怒目瞪视著三少奶。一家人顿时都像吞了火药一般,砰砰彭彭发作起来,只苦了四妹樱子,不知劝哪一个才好。

将近天明,友原忽然撇下众人,一个人走了出去。独自驾著他的跑车,在街道上疾驰。他习惯以这种方法来解除他的烦恼。

其他的人各自散去。然而散不了的是心头的死结。

二天后,大少奶终于服毒自荆她留下一封遗书说,愿友原相信,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三武友原对妻子的死,转而觉得非常抱歉。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也许妻子本是贞洁的,是他逼死了她。

这件事给他的刺激很大,从此天天在外饮酒,藉此消愁,非到凌晨不回家。日间则睡到午后。对家族的众业务,疏于闻问,任由助手去料理,不用说境况一落千丈。

另一方面,二弟友昌、三弟友合也是势成水火,各怀鬼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三武家就快完蛋了。

其他弟妹年纪还小,不知逆境之降临,只有老四樱子,晚晚暗中哭泣。

这些消息自然不断传到金田一树耳中。他感到异常满意。证明他的报复已一步一步的收到成效。

一天,他又与术士缘五郎商议,该进一步采取什么手段。

缘五郎两眼望著他,似乎在盘算什么:「现在该是完成你心愿的时候了。」

「你是说……」

「我可以把我的法术传授给你,让你也变成一个身高只一寸多的小人,跑到三武家去观光观光。」

「真的,我也可以学会?」金田喜道。

「当然可以。今晚就实现。」

这晚,在缘五郎那个秘密作法的房间中,金田被安排坐在一个大木桶内,桶内是红色的药汤,热腾腾,泡得他十分难受,但为了达成一个长久的愿望,他忍下来了。

缘五郎在金田头上贴了一块灵符,然后在旁大声呼喝和念咒,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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