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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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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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雁呆在那里,虽然这次意外并非他的过失,心头也像给大铁锤重重击了一下,不自禁的悲从中来。

秦上尉驾机直飞往总统府后降落。总统在等著接见爱女,当她获悉若珠已经去世时,先是大发雷霆,责问怎会如此,及至获悉爱女是因估计不到的意外而死时,又不禁老泪纵横。一个独裁者也尝到绝望失意的悲哀。

丁雁耳中忽然响起一个隐形朋友的声音:「丁老弟,依琪要我转告你,她因多年来在阴间行为良好,已获准再度投生为人。但她对你情深一片,想要和你结为夫妇,如果投胎转世,便等于永别了,她宁可放弃这次转世的宝贵机会。地府怜她情痴,已允她所请,准她借若珠小姐的尸体还阳,与你了却一段夙愿。一会儿,你只要如此如此便行了。」

丁雁大喜,问道:「若珠小姐,她……难道:…」

「她气数已尽,注定是要离开人世,不必惋惜。依琪能借她的躯壳还阳,也是一件好事。以后她表面上虽是若珠,但实在却是依琪,你要好好对待她,祝你们幸福无穷,我们二人也要告辞,以后不再来了。」说完,声音顿杳。

丁雁这一定神,便大步向前,对总统道:「我愿意用特殊人工呼吸的方法拯救若珠小姐,看看能否奏效。」

总统眼见女儿已断气多时,还有人说有办法救她,自然乐意一试。

丁雁在若珠身旁,俯下身子,亲吻她冰冷的嘴唇。起初没有什么效果,人人心里都想,这家伙是个傻瓜,死去的人怎么能够复生?他大概平日没有见过美女,趁这机会去亲近亲近她吧?

过了数分钟后,若珠突然眼珠一转,接著叹了一口长气,苏醒过来。

她第一声就叫:「丁大哥,你在哪里?」

丁雁喜极道:「依琪,我就在你身边。」

若珠张大眼睛,看清楚了丁雁,微微笑了。她侧转脸去,似乎非常疲倦,除此之外,体温和心跳都很正常,胸前的伤口自动平复。

围观者啧啧称奇。总统第一个跳起来,跑上前去,握著若珠的手问道:「女儿,你觉得怎样?」

「我很好,爸爸。」若珠轻轻说。

总统的眼泪簌簌而下,喃喃道:「我很……高兴,我很高兴!」

「爸爸,我有一个请求。」

「乖女儿,莫说一个请求,就是十个请求,一百个请求也依你。」

「爸爸,我要嫁给这个勇敢的丁大哥,是他把我从绝境救出来,又是他使我复活的。」

「这……」

「爸爸,你反悔了?」若珠问。

「……不,不,」总统回头打量丁雁一眼:「这小伙子我也喜欢他,就依你的要求吧。哈哈,他奶奶的,小子艳福倒不浅。」

若珠很高兴,欠身坐起,搂著总统的脖子,在他额上亲了一亲,然后在总统扶持下,站起身来,仪态万千地向众人点头为礼,又向布秘书、秦上尉等人称谢。

三天后,若珠和丁雁成婚了,场面很热闹,不久,他们以避免政冶混乱为理由,搬到美国去定居。

当夫妻单独相对时,丁雁仍以依琪称呼她。他不再做特技演员了。由于他过去名气大,求职容易,在一家大公司任职营业经理,夫妇生活得非常快乐。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十二5原著:余过日本人说的:暮妾朝妻早上,鬼魂离去,她又变得若无其事,到了夜晚……三信公司在日本很有名气,出产很多家庭用品。

但人们说,「三信」最出名的产品不是什么冷气机或电风扇,而是三信总裁的女儿……爱子爱子自十三岁起已被称为「小美人」,以后愈长愈出色,到了十八岁那年,更是她的黄金年龄,见到她的人,没有一个不目瞪口呆的。

爱子有时也上电视,为公司的产品当模特儿,很多人都认识她。男人在心中把她作为未来妻子的标准典型。

但爱子并非十全十美,除了容貌可爱之外,其它的却都无可恭维。读书成绩甚差,由于年年无法升班,索性停了学,在家请家庭教师督促。家庭教师顺著她的意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十天之中倒有八天不曾上课,所以实际上学到的东西极其有限。

爱子是独女,自幼惯坏了,脾气暴躁更是惊人,常常无缘无故的要打人骂人。一个不高兴,可以廿四小时不说话,人人都怕了她。

父母怕她寂寞,在她四岁那年起,收养了一个同年龄的孤女和她做伴,取名妙子。虽说是做伴,但爱子使起性儿时,便把妙子打骂欺负,父母亲也由得她。

从小她就把妙子当马骑,喝她在花园中爬来爬去,爬得慢一点,就用树枝打她的身子。

爱子还有种踢人的癖好,一发脾气时便要用脚踢人,妙子首当其冲,常常给她踢得遍身瘀痕。她不准人家走开,一定要踢个痛快才放手。

年纪渐长后,妙子变成她的奴隶一般,稍不如意,便用皮鞭抽打,或用火炙她的肌肤。三信家庭护著女儿,谁也不敢说她不是。至于妙子,似乎因为自小受惯了她的气,觉得这是天经地义,也从未想到要去官府告发她。

这是爱子在家内的恶癖,外人是不知道的。

人人只看到她美丽的一面,追求裙下和登门说亲的大不乏人。

三信总裁对女儿的脾气非常了解,普通男人一定受不了,他希望在公司中选一个能干的、由他亲手提携的青年,把女儿许配给他,那么就算女儿过分一点,他也不能怎样。

他心中早已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发行部经理大川。大川年青有为,学识好,性情朴实,任劳任怨,三信对他青眼有加,不仅想把女儿嫁给他,还想把全副家产传给他。

大川也隐约领略到总裁的意旨,所以做事特别卖力,更得到三信的宠信。

事有凑巧,总裁一天因应酬过多,又喝多了酒,一不小心,竟跌倒在地,酿成半身不遂之症。

他把大川召去医院嘱咐道:「我年已老迈,准备把公司的重担交给你。但如在现时传给你,别人会有话说。如果你能和爱子结婚,继承我的事业就名正言顺了,不知你对爱子觉得怎样?」

大川惶恐道:「人人都说能够娶得小姐做妻子,是天大的幸福,我自知条件不足,连想都不敢想。」

「不,你条件是足够的,反而爱子配不上你,她的脾气很坏,我真怕将来的丈夫受不了她。」

大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把爱子许配给我的话,我会尽量容让的。」

三信喜道:「我知道只有你能够做到这一点。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你和爱子多见见面,看能不能相处,如果能的话……」

「我知道了。」大川道。

自此之后,大川便常到三信家中走动,和爱子出双人对,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爱子的脾气确是惊人,大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性。

她明明说好了到街上去,可能因为一点点不当意的事情,便把全部计画取消。

她有满橱子的皮鞋,少说也有一百数十对,但她可能一对也看不上眼,埋怨说没有鞋子穿,一定要鞋店送些新鞋来选择,选得称心了,才肯上街。

在饭桌上吃饭,可能因某人说一句话不高兴,或是偶然吃了一碟菜肴不当意,她会拂袖而去,也不理会有什么人在座。

大川看在眼里,暗暗摇头,不过为了自己的事业前途,也为了爱子的美貌,不得不忍下去。他想:这两种福气都是不知多少人想望的,我如今二者得兼,只好忍让点了。

爱子对大川倒还算客气,没有怎样给他气受。一来他长得相貌俊美,高大潇洒,正是一般女孩子的理想对象,爱子也到了思慕异性的年龄,对他不免「迁就」点。二来父亲一再说这青年可靠,将来必成大器,爱子相信他的判断。

一个有意奉承,一个稍为屈就,这场婚事终于达成了。一个月后,大川与爱子正式成婚。

婚后,他们一起到美国去度蜜月,头三天还好,爱子娇滴滴的,像个天真畏怯的新娘子。大川对娇妻不胜依恋,以为她在婚后,性格已有所改变。

那知到了第四天,爱子便故态复萌,早上说没有人替她梳头(以前是妙子替她梳的),梳来梳去弄不好,便赌气什么地方都不去。

大川起先迁就著她,两天没有出门,到第六天,大川不耐烦了,说道:「你不高兴,我们就回东京吧。」

「回去就回去,有什么了不起!」

爱子把房间的东西乱丢,把携来的衣棠也都撕烂了,大哭大闹。

大川掩著两只耳朵睡觉,爱子不许他睡,一定要他醒著听她说话。

大川表面不作声,心里叫苦:「这样下去,我非神经病不可!」

回到东京,爱子本欲向父亲投诉,那知三信病势转剧,有时昏迷,有时苏醒,爱子倒不便说什么了。

过了几天,三信精神稍佳,便委托律师办理手续,把财产大部分遗留给女儿和大川,小部分留给夫人养老,但声明大川不能私自动用财产,一切都要有爱子的共同签字,才能作准,这是为了保护爱子,用心良苦。

交代清楚后,三信病情又转沉重,不久去世。公司总裁由爱子继任,但实际上一切事务归大川料理。

在事业上,大川总算是一帆风顺了,惟在家庭生活上,却愈来愈糟。爱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到发脾气的时候,便要用脚踢大川,还不许他躲避,一定要踢个痛快才罢休。

大川请工匠用皮革做了一个假人,放在房中给她发泄。爱子踢了两脚就说不高兴:「皮革人皮肤太硬,又不会叫痛求饶,有什么意思!」

大川给气得啼笑皆非。

「你要少受苦也行,让我们搬回老家去居祝」爱子道。

「老家」就是三信公馆,大川和爱子婚后,搬出来另外住一幢新房子。

大川不明白道:「你是记挂著母亲?」

「不,在老家我有个出气的人,不用天天把脾气发在你身上。」

大川想了一想,道:「你是指妙子。」

「自然。」

为了减少苦头,大川答应和她搬回三信公馆。

三信夫人见女儿肯搬回来同住,自是欢喜不迭。

下人们暗暗叫苦,背地里道:「这个难伺候的小姐又回来了,真是要命!」

说也奇怪,爱子搬回老家后,果然笑容也增加了,对大川发脾气的次数也少了,大川不晓得什么原因,反正心里说:「谢天谢地!」

一次,爱子说要乘游艇出海度周末,大川答应了她。但出门时,爱子竟把妙子带在身边。

「咦,把妙子带去做什么?」

「你不明白了,」爱子神秘地笑道:「她是我的出气袋,有了她,你就安宁一点。」

大川向妙子打量一眼,这是他第一次细细看她。只见她长得眉清目秀,身材苗条,实在是个可爱的女郎,不知怎的会沦落为下女?(大川不晓得她的身世。)游艇开出后,妙子端茶递点心,服侍周到。大川正感称心之际,忽见爱子用尖尖的手指在妙子额上一戮道:「死丫头,这样热的咖啡,要烫死我吗?」

妙子的额上当场渗出血丝,颤声道:「小姐,对不起。」

大川看不过眼:「爱子,你怎可以这样凶!」

「怎么,我的事要你管?」爱子杏眼圆睁道:「我就是要这样凶,本小姐是惯了的,你把我怎样?」

她站起身来,举脚向妙子乱踢,那高跟皮鞋又尖又硬,踢得妙子连声惨叫,伏在地上呻吟。

「喂,喂,停了吧!」大川见妙子那娇弱不堪的样子,竟受到这样的欺凌,实在十分不满。

「你愈帮她,我愈要踢。」爱子又踢了十几脚,才气呼呼地停下来,叫道:「妙子,怎么样?」

「多谢……小姐,是……是我不该,你打得我对极了。」妙子这样的说话似乎是说惯了,虽然在遍体伤痕下,仍说得相当流畅。

「嗯!」爱子坐下来,妙子悄悄退入工作间去,当她一抬头时,两眼带著泪光,大川只觉心头一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

到了晚上,爱子在浴室中沐裕妙子替她擦背和按摩,偶一不慎,用力过重,爱子「哟」的一声,在她面额上重重打了两巴,又将她一堆,把她推倒在浴缸中,全身尽湿。爱子还不满意,随手拿起一个木柄的扫子,在她身上乱打,爱子尖声呼叫,大川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冲进房来,见爱子凶得像母夜叉一样,妙子在浴盆中被打得十分狼狈。

大川拉开妻子道:「喂,凡事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

「什么适可而止,我今天要打死她,非打死她不可!」爱子泼辣地道。

「我们旁边还有其他游艇,如果闹到别人过来干涉,你可能会被警察拉去,控告你伤害他人身体的。」

大川这样说了,爱子的气焰才稍为收敛一点,愤愤地道:「早知这样不痛快,还度什么周末!」

大川不理她,把妙子拉起来,扶她到后舱去。

妙子全身尽湿,靠在大川身上,慢慢走著,十分羞惭,连说:「对不起,少爷。」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大川道:「爱子蛮不讲理,我真感到抱歉。」

「不,千万不要这样说,她打我是应该的。」妙子委屈地道,「我知道她的脾气,出了一口气,就没事了,如果让她闷在心里,反而对身体不好。」

大川心想:她对爱子倒是真正的关心,可惜爱子不懂人倩世故,从来不知别人的好意。

这次度周末,大川见到爱子另一副更丑恶的面孔。以前他只知道家中有妙子这个人,也知道爱子常常欺负她,却从想不到那恶劣的程度一至于此。因为白天他很少在家,所以还末见过爱子残暴对待妙子的情况。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爱子搬回老家居住后,就显得较为开心的原因,因为她在妙子身上得到尽情的发泄。

这次度假完毕,大川开始注意爱子在家怎样对待妙子。

大约在一个星期后,他有两天没看见妙子,正感到奇怪,偶见佣人们在窃窃私议,问她们什么事,却又摇头说没什么。

晚上,他问爱子:「这两天妙子到哪里去了?」

爱子神秘一笑:「她去看朋友。」

妙子从来没离开过这家庭,怎会有朋友,而且一去两天?大川从爱子的笑容猜到另有别情,当时没有作声。

这晚睡到半夜,爱子忽然悄悄起来,手上拿了一件东西,出房而去。

大川立即也翻身而起,蹑足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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