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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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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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店主手足无措。

「我要你和我……懂吗?傻瓜!」安嘉眯起眼睛,做了个媚荡的表情。

「不……我太太在屋里。」店主结结巴巴地说。

「不要管她嘛!」安嘉索性坐在店主怀中,替他解开衣钮。

这时外面的路人已围拢了门口,透过玻璃窗橱,把这幕活剧看在眼里,哈哈大笑。

正热闹间,一辆警车闻风而至。警察已接到关爵士的报案电话,推开众人,进去把安嘉拉出来,安嘉破口大骂,把一些最粗俗、下流的市井俚语都骂了,听得旁观的女人为之脸红。

警察把安嘉带入一个拘留室中,锁在一条柱子上,急电关爵士,报告经过。关爵士在电话中说:「今晚无论如何不要放开她,直到我与一位高僧赶到来为止。」

这晚,紫心和小伦先来到镇上警署,看顾安嘉,但安嘉好像不认得她们,大吵大闹,又当著众人的面,拉屎撒尿,弄得一身又脏又臭。但紫心遵照父亲的嘱咐,完全不理她。

第二天中午,关爵士才接到那伦敦来的高僧,法名「无嗔」。匆匆赶来镇上警署。高僧年纪已七十岁,须发皆白,面目慈祥。

他一见在迷魂状态下的安嘉,叫一声「阿弥陀佛」。接著又喃喃地说:「一念之嗔,竟致于此!」

关爵士问:「怎样?有法可想吗?」

无嗔道:「先把她带返府上,再说。」

关爵士等开车把安嘉载回家去。一路上,仍然用手铐把她锁紧,怕她逃脱。

回到家中,关爵士命把安嘉锁牢关进地窖,无嗔和尚也把自己关在地窖之内,向主人家讨了一些素菜,厨房用具,又讨了几瓶美酒,此外还要了一桶猪牛血。一切配备停当后,便关上地窖的铁门,吩咐关家众人,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理会。

无嗔在里面摆开厨具,好整以暇地烧起素菜来,安嘉则被绑在一条柱子上,瞪著双眼望他。

无嗔的烹饪手法显然十分高明,不一会,香气四溢。安嘉转动著身子,好像馋涎欲滴。

无嗔不理会她,倒了一杯美酒,吃了一片素菜,点头叹道:「好酒,好菜!」

安嘉又吞了一口唾沫,无嗔自言自语:「让我慢慢吃喝,天塌下来,不干我事!」

安嘉再也忍不住了,叫道:「喂,大和尚,你就只懂得吃喝吗?」

「自然,民以食为天,除了吃喝,还有什么大事?」

「你不是存心来对付我的?」

「我为什么要对付你?我和你无怨无仇,你走你的路,我喝我的酒,各不相干,再说,你瞧我像有能力对付你的人吗?」

「自然没有。」

无嗔自斟自酌,喝完了一滴酒,又开第二瓶。

他微笑道:「你要吃菜喝酒吗?不要客气,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许多。」

安嘉露出迟疑的神情。

无嗔在自己的面前多摆了一个杯子,满满的斟了一杯美酒,说:「来吧,这酒又不是我的,反正有人供应,你何必客气!」

附在安嘉身上的幽灵,再也受不住诱惑,叫道:「我来了。」

立即,无嗔面前的一杯美酒被喝个光,几碟素菜也有被人大口大口地吃著的样子。

无嗔替她又添了一杯美酒,笑道:「怎样?贫僧的烹饪手法还不错吧?」

对方没有答话,但酒杯内的酒又慢慢少了下去,无嗔向柱子上的安嘉一望,见她头颅垂下来,脸色苍白,嘴角流著白沫。知道鬼魂已不在她体内,却在自己桌边饮酒吃菜。

无嗔不动声色,继续为里娥斟酒,眼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面前的菜肴也被她吃了大半,那喝酒的速度已逐渐放慢。无嗔说道:「菜快没有了,让我再烧一些,好好吃个痛快。」

他站起来,趁对方不在意,突然提起那桶猪牛血,向安嘉身上泼去,把那黄裙全沾污了,只听得酒杯「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接著听见一阵哀鸣之声,无嗔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叫道:「善哉,善哉,从何处来,归何处去!」

桌上的酒杯菜碗,一阵、一阵乒乒乓乓打得乱响,在屋内飞来飞去,无嗔端坐不动,默默地念经。那些碗碟在他头上飞舞,却打不著他。

过了一阵,那哭声又响起来,「呜呜呜……」,十分凄切,但终于慢慢软弱,而至消失。

无嗔打开地窖的铁门,扶起安嘉,对关爵士和关夫人道:「把安嘉的黄裙脱下来,把她身子揩净,换上一套清洁衣裳,扶她去休息。」

紫心和小伦依言,把安嘉身上那条黄裙脱下,说也奇怪,这一次应手而脱,毫无困难,而安嘉也较前清醒了。她们替她换过衣裳,扶去休息。

无嗔把那条「魔裙」用火燃著,烧出一阵蓝色的火焰,发出「吱吱」之声,臭味熏天。

关爵士、关夫人都来观看,见那裙子被烧的情况,不像一块布料,简直像是血肉之躯,暗暗咋舌。

当裙子烧成灰烬后,无嗔念了一声佛号,一切归于寂然。

关夫人首先开口道:「请问大师,那魔鬼现在已消灭了吗?」

「是的。」无嗔道:「以后永不能为患了,不过她也十分可怜,一念之妒,经多年修炼,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生命,竟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关爵士和关夫人也摇头唏嘘。

「大师真行,你是怎样破她的妖法的?」小伦问。

「说起来很简单,当妖魂和那黄色裙子附为一体时,无论怎样也不能伤害她,但若能把她诱开,再将血腥秽物淋在裙子上,她便不能再返回裙子内。这样,我们把裙子烧去,鬼魂等于失去『躯壳』,彻底消灭了。」

「你是怎样把她引诱出来的?」紫心问。

无嗔摸著自己的花白胡子,笑道:「魔鬼都很嘴馋,若有香气特别浓的东西,便能吸引著她。贫僧所烧的素菜,自问还有相当吸引力,加上府上的陈年美酒,便把她引诱出来了。」

小伦拍掌道:「妙极,大师所烧的菜肴可使鬼魂动心,能不能弄一两味,让我们开开眼界?」

关夫人喝道:「小孩子不懂规矩!」

小伦吐吐舌头,无嗔却笑嘻嘻地道:「没有关系,今儿反正无事,我便烧几个小菜,在你们面前献丑一番。」

关夫人大喜,这天晚上,无嗔果然下厨,做了几样素菜出来,摆在桌上,香气四溢。紫心把姐姐安嘉扶出饭厅吃饭,她的精神已逐渐复原。

安嘉对以前发生的事,就像做了一场大梦,自己竟无知觉,当听人家说起种种可怕的现象时,令她一面咋舌,一面感到无限羞窘。

在餐桌上,他们与无嗔一同吃饭,大家尝到无嗔的素菜,都感到色、香、味俱佳,无以上之。

关爵士道:「今天我才知道西方文化虽然在某些方面有突出的表现,但在另一些地方,却又比东方人大大落后了。」

无嗔笑道:「东西文化各擅胜算,互有交往,可以沟通,况且世界人士原是一家,无分彼此的一天终会到来的。」

紫心问道:「大师对此次发生在我家的不幸事件有什么见解?」

「人间的烦恼在于有贪嗔之念,妒忌是人的天性,然而这种天性非但能害人,更能害己,从里娥的遭遇可以看出,她的妒念对谁都没有产生好的结果,她自己白白牺牲了一条生命,这样做,实在太可惜了。」

「大师是说人类不应该有妒念?」紫心又问。

「不是应该不应该的问题,妒念来了自己要懂得化解,把心怀放开,倘不这样做,反而继续将怨气堆积,只有越积越深,造成恶果了。」

「多谢大师指教。」紫心若有所悟。

第二天,无嗔大师辞去,关爵士以千金为酬,无嗔不受,却说此次应邀西来,在伦敦大学讲学,薪酬优厚,他又无处挥霍,多给他金钱也无用处。

关爵士全家恭敬地把他送返伦敦。

安嘉、紫心、小伦趁机去逛伦敦的百货公司。在女装部,忽然见到一条黄色裙子,和以前那条类似,三姐妹不约而同地大叫一声。后来想一想,才知是神经过敏,相顾失笑。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二7原著:余过法国人说的:心灵电波他的心底潜力能够令两样物品移动,也能看穿覆盖著的五枚骰子的点数…… 现代科学虽然昌明,但关于人类心灵的能力究竟有多大,仍然所知甚少,在苏联和其他地方都出现过一些「异人」,他们能凭藉心灵的力量,去影响外界的事物。例如有些人能站在地板上,凭心力令天花板的吊灯摇晃;也有人能凭心力令一件静物移动,各种奇怪的事情,不一而足。这种现象,科学家还无法解释,他们假定这是人类心灵发出的一种电波,使外界物品受到刺激。自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种潜力。假定有谁能研究出一种方法,把这种潜力发挥出来,定将成为科学界的天之骄子。

以下是一个关于这方面的故事。

在法国南部一个小城,有一个孩子,名叫翁亮,他和一般孩子无异,天真活泼,喜欢打球,爱吃巧克力糖和冰淇淋。

但是有一天,翁亮发现一件异事。他瞧见桌上有两个火柴盒,一种奇怪的欲望涌上来:「我能令这两个火柴盒碰在一起吗?」

他试著用他的心力,拼命去想像那两只火柴盒碰在一起,说也奇怪,两只相距约一寸的火柴盒,果然慢慢向前靠拢,一分一分的移动,终于完全会合在一起。

翁亮十分高兴。他把两只火柴盒再度分开,照刚才的方法,运用心底潜力,叫它们合拢在一起,每一次都成功了。

不过,在玩到六、七次之后,翁亮便发觉心房有点微微作痛,而那「法宝」也不再灵验。彷佛由于他的心灵已经疲倦,所以失去了效用。

他并不知道这是一种超人的能力,也没有向人谈起。有一次,他无意中看见一只苍蝇在杯边,心里暗暗叫道:「快,快跌进杯里去!」

那苍蝇便像有谁推了一把一般,「扑」地掉进了杯里。

翁亮觉得这是很好玩的游戏,以后常常一个人在作这种试验。

有一次,翁亮偷看他的表姐安儿和男朋友在客听中谈情,男朋友四顾无人,便把他的嘴唇逐渐向安儿凑近。他们的嘴唇就那么相距夸一寸间,却没有勇气吻下去。安儿在等著男朋友,男朋友也等待著安儿先有表示。

翁亮暗觉好笑,他便运用他的心力,暗暗地叫:「靠近吧,靠近吧,两个嘴唇快快靠近吧。」

那两张嘴唇便如他想像的,忽然聚拢在一块。安儿羞不自胜,男朋友喜上眉梢。但他门都有点奇怪,当时嘴唇好像受到什么磁力的吸引,突然碰在一起。

小翁亮年纪越大,他这种心力也越来越强了。由于运用已多,他更显得十分纯熟,百发百中。

除了能叫静物移动外,他还能猜出物品的数目。例如一盒火柴摆在面前,虽然他未曾看过盒内的火柴枝数,但经他心力一探测,总能准确地把火柴枝数估计出来,不过唯一的条件,是火柴枝不得超过十枝以上。太多了,他便猜不出。

这种潜力是奇怪的,他彷佛有第三只眼睛,能看出隐秘中的东西。

二十岁时,翁亮初次逛赌常他在玩廿一点,试著用他的第三只眼睛,去探测那纸牌的点数。

当发牌女郎问他要不要时,他假装迟疑一下,实则是在用心力去探测那张纸牌是几点。

结果,他发现虽然不能准确地说出一张牌的点数,但他却能肯定地知道那是一张五点以上的大牌抑是一张五点以下的小牌。

这对他玩牌时自然有很大的帮助,很快地他便赢了不少钱。以一百法郎的赌本,赢进近二千多。这使他异常兴奋,觉得在这方面可以找到一条出路。

他在大学念书,尚未毕业。由于利用这种特殊技俩,每周假期,他都能从赌场中赢一笔钱回来,和女同学们胡天胡帝、吃喝玩乐,任意挥霍。

翁亮这种本事,很快就被赌场发觉了。因为他每月都赢,赌场的庄家非常怀疑。有一次,藉口说他是老千,把他拉到一个密室中,检查他全身,又审问他、恐吓他。翁亮在无可奈何之下,把他的秘密说出来,自承有一种心灵力量,可以测知纸牌点数的大校赌场老板名叫黎东,起初不相信翁亮有这种力量,但亲自和他较量过几场后,却不得不心服口服了。

他对翁亮说:「你有这种本领,不好好利用,真是可惜。你一个月要花多少钱?」

翁亮讷讷地说:「大概一万法郎左右。」

「很好,我给你二万法郎的月薪,以后你就做我的助手吧。」

翁亮大喜过望,从此便成了黎东手下一个人物。

黎东的钱当然不是白出的,他利用翁亮到B赌场去豪赌。B赌场的老板不知道他有这个秘密武器,在一个月内,输了五十余万法郎给他。

翁亮连学校也不去了。他索性搬到赌场去祝赌场是与酒店连在一起的,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女郎,都是黎东手下的摇钱树,用来招待从别处来赌的豪客。

翁亮每天都和一个不同的妞儿鬼混。老板吩咐过,翁亮选中谁,谁就得陪他,不得有违,所以翁亮享尽人间艳福,别人悄悄地也称他是老板的「乾儿子」。

在专心研究之下,翁亮又学会了其他的玩意。他能够探测骰子的点数。虽然骰子被厚厚的皮盖遮住,他能猜出其中的点数,这还不算,当骰子落定之后,如果不合意,他便可以运用心力,令一个骰子翻转,以达到其所需的点数。

这一著太厉害了,当确定他已研究成功之后,黎东便带他去出席一个富豪家中的豪赌会,参与者共四人。

这四个豪赌的人,一个是黎东,一个是B赌场的老板,一个是当地的大富商,一个是邻埠的船王。

四个人都有数不清的钱财,一出手当然是极之惊人的。他们每赌一手骰子的数目,可能是一辆汽车或是一幢房子的价钱。

他们赌博的方式很简单,每人各持一副骰子,共是五粒,在特制的器具中摇晃。摇出来的点数,照扑克牌玩「沙蟹」的方法定输赢。

譬如甲掷出来的骰子是「二二三四五」,那么他的牌很小,只有一对「二」;乙掷出来的是「一一三四六」,表示他有一对「A」;丙掷出来的是「五五五二三」,是三条五,这自然是赢面极大;但丁掷出来的是「二三四五六」,顺子,盖过一切,是把其余三人的筹码全数吃掉。

这四人的背后各站著一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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