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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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 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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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求你们,快把我的头换回去,以后我再也不敢作孽便是。」

「不可能,你本来的身体早已经腐烂啦。」莉丝说。

在发觉一切都绝望之后,汪博士发出一阵「呜呜唏唏」的声音,他在哭泣了。

一个男人真正哭泣的时候,当然是伤心到了绝顶。莉丝和海莲虽恨透了他,这时也默默无言,悄然退出室外。接著,骆健夫和司葛也走了出去。汪博士见他们都走光了,一咬牙根自床上跳下,向实验室跑去。实验室的一切是他所熟悉的,但他这时已是一条狗,无法顺利用前肢取出一瓶药物,只能扑上去,拉开柜门,撞翻两瓶最毒的药液,埋首在地上拚命啜饮这些药液,不到两分钟,他发出一阵哀鸣之声,肠穿腹烂,倒地而亡。

司葛等闻声赶来,已迟了一步。这一代医学怪杰,就这样惨死在实验室内,如果他不是误用聪明,把别人的生命去开玩笑,也许不会得到这样悲惨的下常汪博士死后,司葛承受了一切,他和海莲的事情,再没有人干预了,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司葛卖了别墅,和实验室的一切,准备和海莲到欧洲去度蜜月。骆健夫和莉丝已搬出去了,还有另一个换头人庞玛,也已被司葛释放。这天,只有他们两人在屋内。

不知怎的,海莲忽然觉得别墅有点阴森森的,十分可怕。「我好像觉得有甚么人在这屋里面。」她说。

「别傻了,这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不要疑心生暗鬼。」司葛说完,一阵风吹来,吹得客厅的窗帘呼呼作响,他起身去把所有的窗门关上,在他掩上最后一面窗户时,忽然有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不用关了。」

司葛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原来他以为已经打死了的女头男身的叶珍,此刻披头散发站在屋内,手握一支手枪。原来她当日被河水冲走,为他人救起,把她的伤势医好。

「冤有头,债有主。」她狞笑著说:「你给了我两枪,我还给你一枪!」说完,「砰」地一声,正中司葛胸膛。海莲赶过来,见司葛已倒卧血泊中,不觉尖叫一声,哭倒在地上。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二辑之一3原著:余过英国人说的:「它」

有一个小职员,名叫何纳,新近承继了一宗遗产,那是位于伦敦郊外二十哩的一间老屋。

楼为两层,还不怎样破烂,可以居祝何纳两夫妇,没有孩子,他们决定把它修葺一下,作为居所。

最令他们喜欢的是屋前有一个花园,面积很大,可以种上许多花,将来花朵盛开的时候,必定很美丽。

搬进去居住后,一切都顺利。只有一个缺点,邻居隔得太远,何先生上班后,何太太要找一个人谈天也相当困难。在夜晚,更显得太幽静一点,何太太胆子小,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甚么的,常常听到一些怪声,像是兽类在门外爬抓。何太太要何先生起床,亮了灯,开门看看,却又不见甚么。

这天,何太太在花园中种完花,她的视线无意中落在花园一角的狗屋上。心想:这屋子本该养一条狗的。她无意识地走过去,弯下身子,向狗屋内张望一下。狗屋内本来黑漆一片,但蓦然间,有一对圆溜溜的眼睛,在回望著她,这对眼睛十分晶亮,作碧绿色。

何太太一惊,几乎站立不牢,她一面走著,一面大叫「何纳」,但何纳已上班去了。她走到客厅门口,见没有甚么东西追来,才定一定神。随即把客厅的门闭上,所有窗户关牢,守在里面,直到何先生回来。

她把那对可怖的眼睛向何纳形容,何纳大笑,说她胡思乱想,那狗屋内早已没有养狗了,这家中又没有猫,不会有甚么动物躲在其中。为了证实一下,他左手拿著手电筒,右手持一根铁棒,到那狗屋去仔细检查,果然,里面空空洞洞的,甚么也没有。

「瞧,」何纳笑了:「我向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疑心生暗鬼。」

「我是真正见到的,」何太太辩说:「我愿发誓,当时脑子十分正常,又没喝过酒,不是幻觉。」

一连几天,何太太没有再看见甚么。渐渐地,她也怀疑那天所看见的一对眼睛是一种幻觉。

这天晚上,吃完饭,何先生坐在沙发上看报;何太太在织毛线衣。她偶然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影子在地板上一溜而过,快得像一阵烟,向楼上奔去。何太太一手掩著心窝,「呵」了一声。

「怎么啦?」何纳问。

「我又看见它了。」

「甚么东西?」

「一只动物,一阵烟似的跑过,上了楼,我连它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只隐约觉得它身上有点棕色,像只猫那般大校」

「别胡思乱想了,太太,你的眼睛近来一定有毛玻」

「我发誓,我真是看见那东西。」

「为甚么我一点也不觉得?一点声音也没听见?」

「你太专心看你的报纸了!」

为了这事情,两夫妇几乎吵了一架。何太太总是不放心,在睡觉之前,把整个房间查了个遍,才关上房门。但就是在床上,她也睡不著,只管睁开两眼,留心听著任何声息,一夜虚惊数次。何先生倒是睡得顶香的,完全没放在心上。

翌晨,何先生上班之后,何太太可惨了。她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无论坐在哪里都觉得不安宁。她坚信那不是一只猫,猫没有那么快;也不是一只老鼠,老鼠比它小,而且颜色不对。这种地方又不见得会有松鼠。

那对碧绿的眼睛,好像带有邪恶的意味,她想起就全身发毛。

几天下来,何大太变得憔悴不堪。何先生有点不忍,他知道她是为了那幻觉而不安。为了消除她的恐惧,他决定把那狗屋烧掉,以免再引起她的联想。

周末假期,何纳反正闲著无事,便放一把火,把那狗屋烧了。他将那灰烬清除,拍拍手笑说:「太太,不用再疑神疑鬼了吧。」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蓦地瞥见一个灰色的影子向客厅的大门窜去。何太太也看见了,她回头望她丈夫一眼,只见他脸色苍白,两手微微发抖。

「你也见到?」何太太问。

何纳点点头,定一定神,说:「不会是一只大老鼠吧,这种地方是可能有老鼠的。」

「老鼠没那么大。」何太太很肯定:「而且颜色也不对。」

「去借一只猫回来看看,也许猫能对付它。」何纳出了一个主意。

何太太没有反对,何纳便驾车到附近的人家去,看有谁肯把猫借来用一两天。大约一个钟头后,他兴奋地归来,带了一头好大的黑猫。不过,那猫的神气有点阴沉,何太太不喜欢。

「走了好几家才借到这猫儿,」何纳说:「他们答应让我们用三天。」

他把猫放进屋里去,猫的鼻子嗅了几嗅,似乎敏感地闻到甚么,它全身警戒地弓起来。

但见它煞有介事地在厅内踱来踱去,一忽儿走到沙发底下,一忽儿走到壁炉旁边,踱了几个圈子,却因为找不到甚么,它的警戒松懈了,回到沙发脚下,躺在地上打瞌睡。

何纳和太太对望一眼,不禁有点失望。

「这猫太老了,」何太太说:「我不相信它能捉到甚么东西。」

这晚上,他们关上房门睡觉,睡前何太太照例详细检查一下。令她感到宽慰的是,何纳也帮她一同检查。

睡到半夜里,房外忽然出现了奔跑和追逐的声音,后来还听到剧烈的搏斗和挣扎之声。何纳和太太惊觉,却不敢出门观看。

第二天天亮后,何纳夫妇才敢打开门来观看。何太太惊叫一声,觉得一阵恶心,原来客厅上躺著一具血淋淋的兽类尸体,长约二尺,浅棕色的毛,但没有头,始终不知它是甚么东西。

那只黑猫伏在沙发脚下,还是那么懒洋洋的,带著阴沉的表情。

「找一找那头颅在哪里?」何太太近乎歇斯底里的叫著。

但何纳找遍了整个屋子也不见那兽头,他只好假定是那黑猫把它吃去了。

「快把猫儿送回去,我怕看见它那样子,尤其想到它肚内有个不明不白的头颅,真想吐!」

何纳依照太太的话,把猫送回给邻家。他们把那尸体埋了,却始终不知道它是甚么东西,好不叫人纳闷。

十点多锺,两夫妇坐下来想吃点早点,何太太去打开雪柜。「肮她尖叫一声,身子摇晃了几下,便昏厥过去。何纳赶紧上前把她抱祝只见雪柜里有一个碟子,上面端端正正的放著一个黑猫的头颅,碟上还带著鲜血。

何纳也「噫」了一声,这真叫人不明白,明明被杀的是那只怪兽,何以会变成黑猫?除非他刚才送到邻居去的那只不是黑猫,是那怪兽,又除非那怪兽死后,它的灵魂附在黑猫的身上如果灵魂之说是能成立的话。

何纳赶紧打电话去问邻居,那只黑猫在不在他的家里。邻居说,它一回来就跑掉了,不知踪影。何纳想向他解绎几句,但不知从何说起,只讷讷地说:「如果它回来的时候,请告诉我。」

但那黑猫几天都没有回来,何太太却一直在生玻医生说是惊恐过度,为了照顾太太,何纳决定搬出那住所。在临行那一天,何太太喃喃地说:有一对眼睛在屋顶上盯著她,但其他人都没有看见。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二辑之一4原著:余过法国人说的:性魔在巴黎,有一个小商人名叫罗欣,他售卖的是妇女的乳罩和内裤,光顾的都是妇人。

本来,有许多与妇人接触的机会,他是不难结识个把情妇,以遂其风流的愿望的。但可惜罗欣生得又矮又小,其貌不扬,这也罢了,最要命的是他竟缺乏一种先天的使女人满足的力量,以致养成极端的自卑感,在妻子的面前也抬不起头来,更莫说其他的女人了。

他的妻子名叫艾莲,长得既高大,又丰满,脸儿俏丽,当初是因为亲戚的关系,被罗欣缠上了,嫁了给他。婚后,她才觉得十分后悔,因为她是个极端需要男人的女人,而罗欣却没有一天能满足她,非但如此,他后来简直见了她就怕,把她当成雌老虎看待。

艾莲被气得半死。她为了满足自己,只好偷偷摸摸与其他男人来往,罗欣表面装聋作哑,但心里头的痛苦却是难以言喻,他自恨爹娘亏待自己,为甚么人人都有天赋的本钱去取悦异性,自己却没有。

日子久了,街坊邻里都知道艾莲偷汉子的事,进一步,大家更知道罗欣是个没有能力的男人,于是许多恶作剧的妇人便故意去和罗欣开玩笑,约他去幽会偷情,明知罗欣不敢答应,她们便以此为乐。

一天夜里,罗欣在家中借酒消愁,看看时钟,已十一点多了,妻子还没有回来,他知道艾莲一定是去了屠夫李达的家中,白天他见过他们眉来眼去,自己佯装不知道。这时想起,一阵怒火涌上来,那滋味真不好受。

忽然,他面前响起一个粗俗的声音:「把酒拿来!」

罗欣吓了一跳,抬头却不见人影。

他壮著胆子问:「甚么人?」

那声音说:「别管我是甚么人,把酒拿来。」

罗欣四顾无人,但听那声音,确是发自临近,不是假的,惊得他冷汗直冒,张开嘴巴便要叫喊。那知嘴巴张开一半,却给人掩著,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你嚷甚么,我不会害你。只不过想喝你一杯酒,何必那么小气?」

罗欣颤抖著声音答:「是……是。」

那人的手松了,「蓬」的一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罗欣把自己的酒杯移到对方面前,拿起酒瓶,替他满满倒了一杯。只见那酒杯在空气中浮升起来,到了半空停住,向下倾倒,骨律有声,一刹那间,饮得涓滴不剩。一个声音叫说:「好酒,好酒!」

罗欣看得呆在那里,整个人僵著,简直不会动了。

那声音说:「老望著我干甚么,倒酒呀。」

罗欣的牙关格格作响,好一会才挤出一丝声音说:「你……你……是甚么人?」

「我不是人。」那声音呵呵大笑说:「我是鬼不过是个好鬼。」

「好……鬼?」

「是的。我是来帮助你的,老实说,我看你天天被老婆欺负,实在太看不过眼了,我要帮你整治那骚货。」

「你……帮我?」听说他是个好鬼,罗欣的胆子稍为壮了一点。

「嗯,告诉你,我生前是个最强壮的男人,死后也是最强壮的鬼魂,只要我附在你身上,别说一个女人,十个女人也应付得了;不但应付得了,还要叫她们乖乖的拜伏在你脚下,称赞你,把你当作英雄看待!」

「真的?」罗欣大感兴趣:「这种事情可能吗?」

「干嘛不可能?快倒酒,别罗唆!」

罗欣急忙为那隐形人倒满了酒,见他又是一饮而尽,这才怯怯地问道:「请问这事要怎样进行?」

「容易极了,一会儿,你的老婆回来,我便附在你身上,你瞧著办好了。」隐形人说。

罗欣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道这种事情会有甚么可怕的后果,喜的是终于有机会在老婆面前出一口气了。

不一会,他的妻子艾莲从外边归来,一张红艳艳的脸上犹自春意盎然,大概刚才度过一段得意的时光。

一进门,见了罗欣,她的脸色却突然变了:「死鬼,这么晚还不睡,把家里的酒都糟蹋掉。」

「我在等你。」罗欣讷讷地说。

「等我?」艾莲说:「等我干嘛?」

「我想……我们俩……许久没有行那夫妻的事了,今儿晚上……」

罗欣还没说完,已惹得艾莲大笑:「哈哈,哈哈,别笑死我了,今天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没喝醉。」

「没有醉,怎么说起醉话来?」那妇人抢白他一顿,一面哼著歌曲,一面去浴室里洗了把脸,便自顾自地上床去睡觉,简直不把他当一回事。

罗欣给气煞了,他回头向那隐形人坐的地方做了个痛苦的表情,摊摊双手,表示毫无办法。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张开嘴巴,我从你嘴里钻进去。」

罗欣听他的话,张开嘴巴,便觉一阵风响,呼呼地灌进他的嘴里,直向丹田冲入。刹那间,他只觉全身发烧,骨节格格作响,好像充满了气力般,他吸一口气,右手在桌上一敲,「格勒」一声,那桌子的一角,竟被他打下来。

罗欣想不到自己有这样大的气力,简直难以置信。他又用手试向墙壁上一敲,「蓬」的一声,那墙壁竟凹陷下去,泥沙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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