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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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剩女-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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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学艺的地点又是在安国夫人的流霜居里,母亲难道觉得安国夫人会这般不识礼数,让舒公子随意进出流霜居,唐突女客么?还请母亲莫要轻信谣言,辜负了父亲和安国夫人的一番心意。”

清语一点儿也没说她自己是个什么感受,只把话题引到父亲和安国夫人头上,有这两座大靠山,不用是傻瓜。

姜氏没想到清语竟然变得这么能言善道,以往的清语,只消随意撩拨几句,立即便会暴跳如雷,摔盆砸碗的,最后闹得不可收拾。

姜氏特地选在今天见清语,就是想利用清语性格中的弱点,激怒她,让她暴跳如雷,最终此事闹大了,哪怕最后有老爷护着,自己不能把这丫头怎么样,但是若有人把她大闹嫡母住处的事与先前她拒亲的事联系起来的话,这丫头攀高枝儿且不服嫡母教诲的名声基本上算是坐实了。

中秋游园会她是必须得去的,那里人多口杂,还怕没人趁机落井下石?至少,她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是极为乐意做这种事情的。

可是,眼下的局面跟自己的设想完全不一样,这死丫头不仅不怒不气,还一副据理力争为侯府众人着想的样子,似乎自己若是再说下去,便是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安国夫人了似的。

姜氏酝酿了一晚上的各种台词就这么被堵了回来,心头的火气是噌噌地往上窜,拍着桌子怒斥道:“好一张利嘴,我是在说你行为不检的事儿,你扯到你父亲和安国夫人头上去做甚?莫非你以为你搬出他们来替你挡着,我这个做嫡母的便要怕你,便不敢治你了?”

清语见姜氏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反倒越发的冷静了下来,将先前那点儿倔强和犀利也都尽数收了起来,脸上带着恭顺的微笑道:“女儿不敢,不管女儿有没有做错事,母亲要责罚女儿都是应当的,女儿认罚,只是女儿没做过的事情,绝不冒人,还望母亲明查。”

“明查?空穴来风,未必无音,我倒是情愿相信这些都是谣传,但是,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莫非都是假的?难道世人都是在恶意的诋毁你?外头有人说,见到你和小公爷亲亲我我地从飘香楼里出来,直指你行为不检,莫非也是假的?”姜氏见清语竟然还笑得出来,顿时气得有些失去理智了,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清语立即便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朝着姜氏一礼道:“自然全都是假的,也不知传这种谣言的人居心何在女儿的确跟舒公子去过一次飘香楼,但绝没有半点儿不合规矩之处。那一日不仅舒公子在,四王爷也在,侯府的姐妹除了十妹妹不在,其余的都到了,若女儿真有行为不检点之处,难道众位姐妹还会包庇女儿不成?这传话之人,分明是在指责侯府诸位姐妹与女儿乃是一丘之貉,如此居心叵测地制造谣言诋毁侯府众姐妹的名节,简直是其心可诛。女儿觉得,母亲最好将此事转告父亲,这已经不只是后院儿的事了,事关重大,还望母亲三思。”

姜氏已经被气得头昏脑胀了,她这些年时常称病不出,已是好些年没有跟人斗过嘴了,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应付眼前这个不急不怒、说话头头是道的清语,只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一只手指着清语,不停地说道:“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清语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神情,朝着姜氏一礼道:“女儿不敢。”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姜氏捂着额头,朝着清语使劲儿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似地道。

既然姜氏自己赶人了,清语自然是不愿久留,她朝着姜氏盈盈一礼,道了声“女儿告退”,然后便扶着墨香的手转身走了。

出了颂兰苑的大门后,清语才对墨香笑道:“你看你,衣裳都汗湿了,有这么害怕么?”

墨香心有余悸,惨白着一张脸,魂不守舍地道:“小姐,奴婢本以为今儿是不能活着出来了。”

按照常例来说,小姐受罚,顶多是罚跪或者是罚闭门禁足一类的,但跟在小姐身边的奴婢可就没好日子过了,不是打死便是发卖,极少有逃脱得了的。

清语一愣之下便明白了墨香的惊恐,再一细想,只觉得今天真的是好险,若不是自己彻底激怒了姜氏,让她神思不属,若当时被激怒的人是自己,冷静的人是姜氏,那么墨香的担忧便会成为事实了。

清语些愧疚地道:“抱歉,是我大意了,下回若再来颂兰苑请安,你们就等在外头罢,免得受了牵连。”

墨香急忙道:“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怎敢扔下小姐独自偷生。”

清语听墨香的语气像是世界末日灾难降临似的,心里反倒好受了些,笑道:“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母亲就算再是恼我,总不能打我一顿,倒是你们,动辄便有性命之忧,孰重孰轻,我心中清楚,不必再说了。走吧,去安和园,再不走就迟了。”

墨香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是回想起方才夫人盛怒之下带给自己的恐惧和绝望,又悻悻地闭上了嘴,想了想后,又道:“奴婢纵使被打死或是发卖,也是奴婢该当的,却不能因为害怕,就让小姐独自受辱。”

清语重重地捏了捏墨香的手臂,笑道:“傻丫头,若是能护住你等的性命,就算受些屈辱又如何?况且,有些事情,我自己不觉得是屈辱,那便不是屈辱,她越是想令我生气,我偏越是不气,她能奈我何?”

墨香听闻此言,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睛发烫,一时呐呐的,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在这些小姐夫人们的眼里,奴婢的命都是明码实价的,十两到二十两银子一个不等,身价最最高的,也不会超过五十两银子。而这些小姐夫人们的面子却大多都是千金不换的,金贵得不得了。

但是在自家小姐眼里,人命却比她自己的尊严和面子都重要,虽然小姐极少在自己这样的下人面前说漂亮话,也极少搞那一套恩威并施的把戏,但墨香此刻却明白了,小姐是真心地把她们这些奴婢当成跟她一样的人来看待的。

清语没有再看墨香,也没有趁机说些煽情的话拉拢已经是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墨香,反而上了软轿,转头吩咐墨香跟上。

清语越是这样,墨香反而越是心中感动,只觉得自己能被小姐选中,简直是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到了安和园,众姐妹都已经聚齐了,清语是最后到的一个,刚行礼请安后退下,还未入座,便听见清秀阴阳怪气地笑道:“六姐姐真是大忙人呢,就连给祖母请安都快没时间了吧?”

清语脸色不变地冲清秀笑了笑,道:“七妹妹说笑了,再忙,给祖母请安的时间还是有的。”

清秀用手绢掩着嘴角,娇笑道:“这么晚才来,还以为六姐姐今儿不来了呢。”

清语不耐烦跟这小丫头片子暗地里刀光剑影地打机锋,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

清秀讨了个没趣,更没有其他人响应她对清语的奚落,又加上太夫人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她到底是怕太夫人的,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没有再找清语的麻烦了。

到午间时分,宋元义下了早朝回来,听闻今儿在颂兰苑发生的事,忙派海棠去把清语叫到了墨苑。

“今儿你母亲斥责了你?”宋元义皱着眉,坐在书桌后面,脸色不大好。

清语点了点头道:“回父亲,是女儿惹母亲生气了。”

宋元义摆了摆手道:“为父知道此事不能怪你,你也不必急着把责任朝自己身上揽。”

清语苦笑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儿女,不管此事因何而起,终归是女儿的错。”

宋元义满脸欣慰地看着清语,眼中几番挣扎,几番为难,却最终叹了口气道:“罢了,不说这些。为父叫你过来,并不是想探究谁的责任,而是想问问你,可有心悦之人,若是没有,为父替你挑选一个,先将你的亲事定下来,待你及笄后,便嫁了吧。”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追问

第八十九章 追问

清语只觉得父亲的话有如闷雷一般炸在了自己脑海里,震得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父亲,这是为何?”

难道被自己视为最大的依仗、最亲的亲人的父亲,已经厌烦自己了吗?他是不是觉得把自己留在侯府里会搅得家宅不宁,所以想把自己早早地打发出去了,好落得个清净?

清语一想到这种可能,心中不由得一半难过,一半委屈:不是我要惹事,而是事要来惹我啊那姜氏就像疯狗似的,成天的没事儿找事儿,这能怨自己吗?

宋元义叹了口气道:“为父也舍不得你这么年幼便要嫁人,只是……为父不想让你被上一辈的恩怨所累,今儿她对你还只是斥责,明儿又会是什么?为父这些日子以来,心里日日夜夜都在担心,担心……为父实在是害怕……”宋元义说着,语调竟是哽咽了。

清语听得心中一酸,原来父亲并不是想赶我出门,他不过是担心我的安全罢了,他并没有嫌自己给他添麻烦。

“父亲,女儿会当心的,父亲不必担忧。”清语心中好受了一些,抬眼见父亲一脸难过的样子,忙出声安慰道。

宋元义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况且,她名义上始终是你的嫡母,又有先皇赐婚,便是为父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为父在家中时倒还能护你周全,若是为父一旦去了任上,哪里还能护得住你?只有嫁了人,你才能真正安全,为父才能真正放心。”

听父亲的语气,似乎若是他不在府中,自己就会被姜氏生拆入腹似的。父亲并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难道真的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吗?

看来,是自己把后院儿的争斗想的太文明了。

清语一直以为,内宅争斗无非就是口舌之争罢了,今儿散布几句关于自己的谣言,明儿嘲讽自己几句,顶多是毁了自己名声罢了,再夸张一些,大约便是拿了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做筏子,打死几个,给自己点儿难堪,让自己难受。

但是她今儿听了父亲的话,见到父亲这般的担心,便明显感觉到她一直把后院儿的女人想的太善良了。

如果只是口舌之争,父亲绝不会因此就叫自己提前嫁人,要知道嫁得太早,于姑娘的名声也是有碍的。可见父亲定然是觉得,若是失去了他的保护,自己会遭遇到的事情比失了名声更为严重,所以他才会两害相权取其轻。

要说能有什么比坏了名声更严重的后果,那么大概就是丢了性命了吧。

清语原本还有些不敢相信,后院儿斗争真的能上升到这种高度,但是冷不丁儿地想到自己那难产死去的娘亲,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难道这种血腥的争斗曾经出现过?

清语抬眼看向父亲,见他眼中透出一股深切的悲痛,顿时隐隐地觉得,自己似乎是猜对了,一念及此,清语的脸色顿时开始发白起来。

这回可真算是掉进了狼窝里了。

清语勉强笑了笑道:“可是父亲,女儿不想这么快嫁人,女儿想多陪陪父亲。”

一来,她是真的没做好嫁人的心理准备,就算姜氏恨死了自己,恨不得要自己的命,可是有父亲护着,她下手的机会也不多。二来,她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开玩笑,十五岁嫁人,万一怀孕了怎么办?年纪太小生孩子也是会死人的。

宋元义其实也有这种隐隐的担忧,微微皱眉沉默了半晌后,叹道:“也罢,此事是为父考虑不周。为父其实也舍不得让你这么早便嫁人。罢了,暂时不提这些了,为父眼下没有新的任命,也未必就会调到任上去,待任命下来再说吧。往后,你不用去你母亲屋里请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外为父会有一个合理的说辞,不会叫你难做的。”

清语忙朝着父亲一礼道:“女儿多谢父亲。”

宋元义没有答话,皱眉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清语见宋元义想问题想得入神,便也不再打扰,行了礼告辞,退了出来。

清语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回到芷兰苑后,便将沈嬷嬷叫进了里间,并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独留了柳香守在大厅的门外,禁止任何人进入大厅。

沈嬷嬷第一次见清语这般严肃,顿时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左手搓右手地道:“小姐,怎么了?”

清语勉强笑了笑,抬手摆了摆道:“没事,嬷嬷,我有些话想问你,不过你不必惊慌,我只是有些好奇从前的事而已。”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给沈嬷嬷打着预防针,虽然这番安慰委实拙劣,但是应付头脑简单的沈嬷嬷足够了。

沈嬷嬷松了口气,笑嘻嘻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小姐可吓着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儿呢。小姐放心,只要是奴婢知道的,不敢有半点儿隐瞒。”

清语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了,指着屋里的六角矮凳道:“嬷嬷坐下说吧。”

沈嬷嬷依言侧着身子在矮凳上坐了,满脸是笑地道:“不知小姐想听什么?”

清语笑了笑道:“我想问的,是关于我的生母姜姨娘的事情,嬷嬷不妨把跟她有关的所有事情细细地跟我说一遍,从入府开始,直到她离开人世。”

她倒是很想直接问自己的生母是怎么死的,但一来是怕吓到沈嬷嬷,二来也太着痕迹了,只怕万一传了出去,打草惊蛇,让姜氏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更加肆无忌惮地下手对付自己。

沈嬷嬷完全没察觉到清语的用意,一听说小姐是问这些陈年旧事,顿时来了兴致,她本就是个超级话唠,得此机会自然是兴致勃勃、唾沫横飞地说了起来。

“……老爷那会儿跟夫人成婚都有好几年了,奴婢还记得,那时府里刚添了八少爷,夫人刚出了月子不久,后来大约是夫人的娘家人提起,说是夫人留在家中的旧仆被人拐卖到青楼去了,夫人心善,哪里能允许自己身边的人遭那个罪,便托了人去交涉,听说走了不少关系,才把人救出来,不过还是去得晚了些,那姑娘已经用发钗把自己两边脸颊都划花了,血淋淋老大两条疤,怪吓人的。”

清语听到这里,打断了沈嬷嬷的话,问道:“嬷嬷确定姜姨娘是被人从青楼里救出来的?”

沈嬷嬷点头道:“自然是确定的,当时奴婢还是粗使丫鬟,所以也跟着夫人去那儿接了人的,那种地方,怎么会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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