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欲孽]重生之玉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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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欲孽]重生之玉莹-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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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这少年不过弱冠的年纪,却生得面如傅粉,眉飞入鬓,俊俏中还带了一丝妩媚的气息,眉眼间倒是蕴着几分伶俐,在这些人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转过头看了看玉莹,安茜觉出了一点难言的古怪。这少年虽是生得极好,也不见得比嘉庆帝更光彩夺目,玉莹的眼里甚至罕见地放光,这是何道理?

    “小主,你认识这位公子?”安茜暗自扯了扯她的衣袖,无不担忧地问。

    玉莹还是望着这人出神,朱唇微张了几下,终究还是放弃,似有难言之隐。

    许是玉莹那眼光太过突兀,楼上与楼下的距离也不太远,这位俊秀少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扬起头往上打量了数眼,玉莹却迅捷地缩回身体,心有余悸地拍着胸。

    安茜也不敢多问什么,料想是她进宫以前的往事,端了茶杯奉至她的嘴边:“小主,先喝一口热茶,压压惊再慢慢说。”

    玉莹仿佛掉了魂,呆愣了好半晌方接过茶杯,自言自语似的呢喃:“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难道说……难道说……”

    “莹儿,果真是你。”一道低凉的男音穿透屏风,紧接着玉莹就感到后背一暖,原来是被人揽入了怀中,肩膀上也多了一颗沉甸甸的脑袋,“不是喊你多休息,别出门吗?要是累了真的皇儿,你说怎么陪?”

    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玉莹甚至忘记了排拒他,难得的顺从和畏缩:“我只是,想出门透透气,难得来一次江南。”

    眼色微微有变,嘉庆帝不着痕迹地扫过安茜脸上的表情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

    不过,他绝不会是打草惊蛇之人,仍旧是不动声色地压下情绪,抿唇笑道:“那莹儿给朕说说看,都见识了些什么江南风光?”

    “……那位神乎其技的高人就在云来寺里,不过是那个什么教的……”

    “……好像是天上教还是天下教?我记不大清了。听隔壁的二娘说是……”

    竹屏风的后头,陡然传出三言两语的攀谈,让嘉庆帝的脸色暗了大半。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玉莹也明白这是大事,几个人同时静默下来。

    听了片霎,那两人转眼要走,跟在嘉庆帝身边的侍卫看向主子,嘉庆帝轻点了点头,前者随即追了出去,看来是要打探这些消息的虚实了。

    注意力回到面前人身上,嘉庆帝目光如炬,自是瞧出了玉莹魂不守舍,但反而笑得愈加和煦如风:“莹儿不用担心,朕今早出门便是为了此事。天理教的余孽,已经小有眉目,不日就能办妥。趁空闲,倒是可以陪伴你好好游玩一番。”

    玉莹心不在焉,迎向他的注视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勉强:“我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小楼里歇息。爷不如在这里多坐会儿,安茜我们走。”

    也顾不得君臣之仪,玉莹走时的脚步略显虚浮,险些还从楼梯上跌下来,幸好有安茜搀扶,但这一幕依旧看得嘉庆帝的眉头越拧越深,眸光也愈冷愈沉。

    女主子落荒而逃,男主子冷若寒霜,侍卫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着如何是好。

    大约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嘉庆帝终是在桌上搁下茶杯,淡淡地问:“方才,娘娘见到什么了,给朕如实禀报。”

    这不禀报还不要紧,这一禀报,茶香馥郁的雅间里亦升起一缕醋味。

    玉莹走出茶肆,不由呼出了一大口浊气,安茜拍了拍她的背脊,纳罕地说:“小主是怎么了?自从在茶楼见到那人,神态举止都变得很不一样。”

    眉尖若蹙,欲言又止,安茜极少看见她这等犹豫不决,心想可千万别是进宫以前就招惹下的一笔相思债。

    要知道,楼上这位爷尽管恩宠有加,但到底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再说这少年的品貌的确不凡,莫不是小主真的曾为之倾心,否则怎会行止一反常态?

    “安茜,给我雇一顶小轿,走不动了。”玉莹无力地说着谎话,她不是走不动,只是不想再惹眼,更不想让那个人见到罢了。

    安茜能感觉她在躲避,似乎更证实了心中想法,不禁为皇上暗叹一声,转头就拿了银子递给茶楼的伙计,求帮忙找一辆马车来。

    可惜在这世上,你想见的人不一定见得着,不愿见的人偏偏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当小轿拐到小巷子里,忽然一晃荡停了下来,玉莹掀开了帘角的刹那间,就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缩回肚里去,最好再钻到地底下,再不出来见人。

    瞳孔中印入一张面如冠玉的脸庞,玉莹只能自认倒霉,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一丝惊艳。

    他明明为男儿之身,可生了一双眼尾上挑的妖媚眼儿,一袭布衫亦难掩灼灼其华。而他一开口说话,连安茜也觉得非常动听,宛如山泉:“玉莹,你还躲我?”

    尴尬地笑了笑,玉莹的话中居然透出一股撒娇之意:“三哥,原来真是你啊。”

    “自然是我,”少年同样展颜微笑,似是别有深意地加了一句,“不是我又是谁?”

    一句话,让玉莹和安茜的心,同时跌到了谷底。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破镜难重圆

    西湖醋鱼、鼎湖上素、油爆双脆,三丝蛇羹、金豆翡翠汤,再加一个花篮烧卖,高士逸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俱是江南闻名的佳肴,一看即让人垂涎欲滴。

    在单独隔开的雅间里,高士逸不顾安茜的目光如刺,护着玉莹坐到通风的位置,笑眯眯地说:“玉莹,咱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你不想念高大哥?”

    牵了牵嘴角,玉莹不动声色地缩回了手:“三哥,你怎么来江南了?还是说,伯父伯母都来了江南?”

    高士逸注意到她的举动,但依然是笑容不变,慢条斯理地说:“不是,我是一人来江南游玩的。对了,不是听闻你奉旨入宫了,怎么会在江南呢?”

    见玉莹面色不虞,高士逸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眸,颇为感慨地补充:“玉莹,当初知道你要入宫,三哥心里着实不好受。”

    “咳咳——”安茜在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唯能用咳嗽打破暧昧的气氛,“姑娘、高公子,菜都要凉了,还是边吃边谈。”

    看了看安茜的表情,玉莹已是面染朱赤。

    她不是因为高士逸的话有绮思,倒是有些说不出的尴尬罢了。毕竟进宫前的事,都是前尘如梦,她之所以先前躲避,就是怕徒惹牵绊而已,再者……那个挨千刀的皇帝要是知道了,还不知要如何发作。

    高士逸也非寻常人物,他看出玉莹并不愿回答,便用茶盖轻刮着杯缘,微呷了一口香茗,趁机转了话锋:“玉莹,不如这几天由高大哥陪着你,在城里好好游玩一番。我记得你以前,就十分喜欢江南景色,我自小在这里长大,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此地一砖一瓦。”

    听见他话说得诚恳,玉莹也不好推辞。再者想起刚在茶肆偷听的话,她忽然突兀地问道:“三哥,这里是不是有座云来寺?”

    高士逸微微颔首,眼中含着三分赞许之态:“不料玉莹对这里的名胜古迹已有所耳闻。云来寺地处城郊三里坡的西面,在飞狭峰与凤凰崖之间,香火很盛。”

    “那就劳烦三哥,明日陪我一起去云来寺,可好?”黑眸灵巧一转,玉莹笑颜如花。

    “美人相邀,莫敢不从。”高士逸跟着笑起来,容貌更显得妩媚至极。

    与高公子闲话多时,又携伴在城里逛了许久,回到小楼的时候已是月华初上。

    原本见屋子里一片昏暗,玉莹还长舒了一口气,暗道大约是嘉庆帝没回来。可是一走入内堂,却惊讶地发现他不但在,还有一丝不对劲。

    桌几上摆了尖嘴的酒壶,嘉庆帝的手里还握着酒杯,一双狭长的星眸微眯,现出几分野兽觅食的危险,隐约泛着碧色的幽光,让人心生凛意。

    玉莹有点不好的预感,赶忙给安茜使眼色,后者识趣地退下去,屋子里只有他们俩。

    嘉庆帝不说话,玉莹也不好开口,气氛显然有些僵。

    尽管他这副模样,确实罕见。不过玉莹心中坦荡,也没有任何惧怕,刚想启口解释晚回来的原因,想了想又觉得必要,干脆径直往里走去。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猛然间,嘉庆帝抬起眼,紧盯着她。

    脚步随之停滞,玉莹回过身正面对他,无关痛痒地回话:“我遇见一个故人。”

    “故人?”俊美的脸上带了郁怒,嘉庆帝克制着脾气,“高家原是江南名门,三代后迁徙到湖广。高家的三公子风流倜傥,在民间颇有美名,怕不单是你的故人而已。”

    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玉莹不可置信地注视嘉庆帝,语气轻嘲:“真不愧是皇上,这一时三刻就能将人的来历查得一清二楚,真乃雷霆手段。”

    怒火点亮了双眸,玉莹早就知道他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可现在里面蕴满了风雪:“玉莹,回答朕。他来江南,是为了见你吗?”

    黑瞳隐去一丝波澜,玉莹没表情地扯起个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漠然:“如果玉莹的记忆未曾出现差错,应该是皇上带着玉莹来到江南。至于高大哥为何在这里,玉莹也是一头雾水,不如请皇上派暗卫刺探一番?”

    嘉庆帝猛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扬起了手——在刹那间,她闭上了眼,以为他失去了理智,那巴掌会落在脸上,让它肿得像馒头一样高。

    可是玉莹忘记了,他是个皇帝,不是寻常吃味的丈夫,因而大掌最终拂过她粉嫩的脸颊,细细地摩挲:“你闭什么眼睛,以为朕会打你么?”

    听见他的话,玉莹自己也觉得好笑了,但到底是没有笑出声。

    抬起脸,视线对上他的眼睛,这里面有细碎的星芒在闪烁,细匀的呼吸忽而灼热,他低头压住她的发顶,拥住还显纤瘦的身躯,喟叹:“朕也不知怎么就喜欢你了。好像没有原因,就是有一天突然发觉舍不下,想要为你安排妥当所有的。”

    玉莹没有说话,只是妖娆地笑了笑,却伸出幼白的指尖滑过嘴唇,在俊朗的轮廓上描摹轻刮。紧接着,将自己柔软的唇也贴上去,学着他曾经的样子,挑逗吮吸。

    这个吻,像是在嘉庆帝身上点燃了一把火,他有些失控地回应她的浓情蜜意,滚烫的手指移向腰间的细带,从外罩的纱衣到里衣,一层层剥落下来,衣衫落在冰凉的地板上,仿若枯萎的花瓣。

    他们第一次吻得这般难舍难分,嘉庆帝原本的抑郁也清除了大半,但手指触及她胸前的高耸柔软时却蓦然僵住了:“莹儿,你怀了身孕……朕不能……”

    “永琰,上一回,你怎么不要我?”柔婉的声音里含着哀怨与委屈,玉莹温顺地埋首在他的胸膛里,静静地控诉,“你推开我的时候,可知道我有多难过?”

    “那是因为……”嘉庆帝捉住她冰冷的手,用掌心的温度将它捂热,“朕以前在民间微服时粗通医术。既然知道了你有孕在身,又怎能侍寝?”

    黑色的瞳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很快恢复了冷静和清醒。嘉庆帝还沉浸在两人无间隙的贴合中,谁知她霍然翻了脸色,一把推开了他,眼中竟是讥诮:“你总是如此,一遍遍欺骗我。永琰,若你还一心一意爱着完颜氏,我倒敬重你还算是情种。”

    提到完颜氏,嘉庆帝的面色有些苍白,也有些茫然,玉莹眼神的戏谑之意更浓。

    柔媚的嗓音陡然拔高,凝望着他几欲喷火的眸子,玉莹又笑得十分坦然:“永琰,你爱过一个人吗?其实没有吧。你嘴里能说着承诺,怀里拥着软玉,这是天下男人的通病,没错!你是皇帝,你今日可以中意这个,明日还可以喜欢那个。但是麻烦你,不要再伪装情痴、扮什么好丈夫了好么?你让我觉得很虚伪。”

    “侯佳玉莹,你敢走出一步,”嘉庆帝紧紧咬了牙,可最后还是将狠话咽下去,“玉莹,你告诉朕,为什么要这样生气……玉莹,朕要如何做,你才能相信?”

    “永琰,”长久的积怨爆发,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仿佛□迭起的海浪终归平静,“你知道‘破镜重圆’这个成语的。我幼年时学了这句成语,便觉得非常可笑。破碎的镜子,又怎能再修复如初?”

    玉莹动了动细腕,从他的牵制中挣脱,动人的眼眸里泛着酸楚的光点:“就像你赠给我的那尊观音,被我摔得粉碎。你说即使碎片仍在,即使能工巧匠,那些裂痕永远都在。更何况,被你留下裂痕的,还是人心。”

    蛛网还是破裂了,一抹一抹地粘连着,硬生生被撕扯下来,血肉模糊的一团。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亦没有再挽留。因为以他之智,明知道是留不住的。

    “皇上,夜深了。”一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地上倒映出拉长的黑影。

    嘉庆帝没抬头也没说话,那人走上前几步,脸庞被黯淡的烛光所照亮,一身寻常的仆役打扮,双眼则炯炯有神:“皇上,不要太介意娘娘的话。”

    “小严,你说朕是不是不好?”小严从小服侍嘉庆帝长大,与他的情分别有不同,“朕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还是怪朕薄情寡义。朕只是不想再留下遗憾,是想好好待她。可是她,居然一次次将朕拒于千里之外,令人委实心寒。”

    小严心细如尘,而且观人极准:“皇上,娘娘不过是意难平。其实反过来想一想,娘娘心中如果真的是一点没有皇上,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后宫里的女子何求真心,只求恩典也就是了。娘娘没有一味奉承,反而苛责皇上,想必是心里有太深的害怕。”

    嘉庆帝的心里其实极不好受,不过听他这么一分析,隆起的眉心暂时舒缓了些:“你说,她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怕朕不够宠她,还是怕朕不够爱她?”

    小严恭敬地立于旁侧,神情寡淡到了顶点,话语同样犀冷无比:“皇上,古人有云,色衰而爱弛。娘娘拥有这等倾城之貌,是依持的资本,更是害怕的根源。奴才在旁冷眼瞧着,也明白皇上对娘娘的不同。既是如此,更要先安下她的心不可。”

    嘉庆帝单手支起下颚,望着虚弱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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