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的四季(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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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的四季(完结)-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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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迎接他回来,结果大家却围着庄非团团转。开始她还在椅子上坐着,兴奋异常,没一会儿就摇晃着往两边倒。
  不得已,Itzhak赶紧抱着上楼,天放跟在旁边,用毛巾压着鼻子。已经是第三条了,停止压迫就出血,整个前襟上血迹斑斑,人也晕了。
  一周里,医疗室的门第二次打开。刚把她放在台子上就醒过来,想起身,拉扯鼻子上的药棉,被大家集体压住。
  明明他回来了,就在旁边,可不知谁把灯关了,屋里这么黑,要她怎么看他。生着闷气,可浑身拆散了一样松软,越来越没劲。好像睡着了,又被弄醒了。
  额上冰冷,不知敷着什么。眼前突然白炽的亮,脸被牢牢固定在灯下。折腾了好一阵,嘈杂才回归平静。
  累了,从出事那天一直就很累,努力撑着。困的不愿意睁眼,再惦记,也只能像黑暗投降。
  感觉有人在手边摸索,温暖擦过掌心,然后是脸颊和额头。身子很轻很倦,那温暖转瞬即逝。啊,明天有精神了再和他说话吧,有好多话要告诉他呢,这六天有多想念,发生了哪些事情。
  鼻血暂时止住了,浑浑噩噩的睡着,Itzhak帮忙抱回了房,留了Samir在房间里照顾她。
  虽说不严重,可还是跟着天放又进去查看了一次,退出去的时候,他走在最后,走的很慢。
  几个人从三楼下来坐进了耶路撒冷。雅丽倒了茶,替他们带上门。
  “这孩子,估计上学太累了,这里的天气也不适应,多喝水吃些水果蔬菜就好了,火气太大。”
  天放想弄些饭菜,让摆摆手。进门到现在都在担心她,不想吃东西。
  “不碍事吧?”
  “没事,流点鼻血促进新陈代谢,年轻人不怕的。到是你怎么样,肩膀好些吗,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好多了,放心。”对伤口一直不怎么上心,本该再住两天,想到她一定干巴巴的苦等,着急回来。
  她桌上的书本还打开着,好像功课做到一半。这些天没见,不知道过的好不好。想到刚刚满脸血的样子,又担心起来。
  “下一步怎么办,她和Bluma也渐渐熟了,你怎么打算?”牧把台历推了推。
  “暂时朝纲跟她一段,还是顺其自然好,离签约还有时间。”
  “Bluma真的能参与他父亲的生意吗?”大家明显都带着疑问,从任务开始大多持保留态度。
  “Hyman死后,Nahum的生意总要有人继承,他年纪不小了,现在小儿子才十岁,身边除了Bluma没有别人,我认为只能是她,如果没猜错的话。”
  “那,如果Nahum完全不让女儿介入生意呢?”
  “这不太可能,至少从当初给她挑选丈夫来看,是想让她接手。”
  在和大家谈正事,可眼睛却看着搭在她椅背上的外套,很想尽快结束谈话。
  “总之,不要操之过急,尤其庄非没经验,哪怕今年拿不到,可以争取明年。安全最重要!不要像四年前,拿到了,损失反而更惨重。先就到这儿吧,明天安息日有一整天,慢慢谈。”
  散会,让留到最后,上楼回房间,之后拿出了手机。

  67

  那时从碗间扯脱的小瓷猫躺在掌心,她笑着说过,是只小母猫。
  想清楚了,按了熟悉的数字,电话接通,打了非常久。挂断后回到门边,打开,站到走廊里。
  任务一再拖沓下来,原因不言自喻,他难专心,也不想把她推到危险里。可现在不行了,箭在弦上,不得不放。只有最大限度保证安全,哪怕不能成功。
  房门阖着,可脑子里都是她刚才流血的样子。笑的可爱,也可怜的让人心疼。钥匙转动,小瓷猫摇摆着,等着见到主人。
  夜深人静,让的身影消失在门边。
  灯火通明,安息日并不属于安眠,楼廊里没有声音,走廊尽头的桌上摆着一盘永远下不完的国际象棋。
  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她睡,并不着急过去。
  头上的冰袋早掉到枕头边,止血的纸巾已经起到作用,但睡的不很踏实,张着小嘴努力呼吸。脚从薄被里跑出来,灯光下,肌肤更显得柔和白皙。
  手机挂坠上的小公猫正在张嘴笑,就把钥匙放到它旁边,两只小猫面对面,挨着彼此一起笑。
  被子滑开,看到那件卡通睡衣。整排的扣子扣错了,也许慌乱里雅丽没注意。像是收到了的礼物,一颗颗打开,再慢慢扣上,手指留恋在可爱的卡通图案边,收不回来。
  突然产生某种恐惧,怕失去她。流血的一幕太深刻,曾经的那些小伤小闹,即使断骨,也不曾让他这么紧张害怕。
  在这里看过太多血,几年前在加沙流过更多,也因此,对生命有了不同的认识。太脆弱的东西,转瞬即逝,必须及时抓住。
  不能容忍她满身是血,必须抓住,每时每刻保护她。
  摘掉挂在壁上的绷带,和衣躺下。
  取走冰袋,没有受伤的手臂放在她背后,翻转肩膀,整个人顺势依偎过来。那晚在清真寺也是这样躺在一起。只是这样,似乎还不够。
  反复亲吻着枕上的发丝,顺着乌黑的发线到额际,再之后,落到眉心。
  “不许流血……非非”
  随着每个音节,吻一点点移动,她微笑过的嘴角,皱过的眉毛,脸颊上的苍白。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不想让她沾染,只好探进唇里。她该是干干净净,清爽快乐的,不能有血,一滴都不能!
  清真寺那晚能活下来,以后就注定一起好好活下去。已经相互袒露,再隐瞒太难,也太虚伪了。
  “非非……”手拂开颈上的发,唇一路滑下去,埋在她肩上,本来安稳的心跳,加快了。
  怀里的人动了动,之后是苏醒的短暂迷蒙。
  温暖的抚触太真实,梦根本锁不住。睁开眼,先看到肩头白色的绷带,第一意识是去保护,怕再伤到,那晚的记忆还很鲜明。
  六天没见面,已经全好了吗?
  想着伤,才发觉已经躺在他怀里,埋在胸口最温暖的地方。
  不自欺欺人,他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顾不得害羞,又去碰肩上的绷带,“还疼吗?”
  “非非……”不回答,反而收进背上的手,“想我吗?”
  当然!一边点头,还指指心口的位置,那里想了,很想,每天都想!
  薄薄的唇线微翘,满足的笑了。闭上眼,和她靠在一起。
  手触到他胸前的衣服,也想睡,又意识到现在这样不妥,“我们不是要……”
  “嘘……睡了……”他没有睁眼,已经找回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胸口属于她的位置,终于陷入黑暗里。
  被子越拉越高,他的脸也看不见了。然后,传出断断续续的呼吸,很急促,过一会儿又平息下去。
  这一夜,因为不再惦记,睡得很好。
  她也是,刚开始紧张伤口不敢翻身,一直搂着他的腰。到后来,睡得太投入,也就忘乎所以了。
  习惯性的早早醒了,比阮家兄弟每天开工的时间还要早很多。该回房间了,一次的越轨已经是冒险,但是这一夜,恐惧沉淀下去,踏实了。
  灯光如昨夜,掀开被,发现胸前的衣服被揪扯着,再看她,瞬间身体绷紧。
  侧睡的脸颊上好像有个笑窝,太舒服了,睡相不羁,更要命,一夜在一起,又是夏日,已经热得自觉撕扯着睡衣,渴望清凉。
  可爱的卡通图案揉皱团在一起,被高高掀到胸上,扣子不知开了几颗,细腻的肌肤全部暴露,胸前的稚嫩一览无遗。
  是在故意考验他吗?如果是面对敌手,势必要败了。咬着她肩膀的一片嫩白,终于松开手,翻身躺平。
  全然享受着睡眠,不知道他隐忍的辛苦。
  愣了一会儿,记得几个月前受伤的事,想确认就俯下身来。柔软饱满,亭亭玉立,没有瘀痕伤疤。孩子似的心性,却有这副折磨他的身体,咬牙别开脸,想让理智回来。
  “让……”听了马上回到她脸边,原来只是含混不清的梦话。
  似乎知道他在,回身拥抱,粗糙的手臂正擦过胸前的肌肤,她换了睡姿就不再退后。
  观察着睡梦中的表情,大手不得不接管了所有的柔软。不安的皱眉,又开始用嘴呼吸,手抓紧枕角,以为那就是他。
  呵护般的轻轻揉弄,却挑动了自己的欲念。看着她慢慢转醒,还懵懂无知的陷在他给的感觉里。
  太真实,有些疼,又很快乐。呼吸很急,并不是因为亲吻。一瞬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深邃的黑眸。他醒了,像是醒很久了。
  “好吗?”
  愣了下,仓促的接住轻吻,还不懂他问的话,什么东西好吗?他像是有心事,一脸严肃,也好像不高兴。
  只好马上点头说好,也搞不清自己答应的是什么。
  “我得走了!”很突兀的回答,似乎要起身,刚想跟着起来,整个身子被扑倒,眼前只剩肩上的白色绷带。
  胸口很暖,又是一疼,全乱了。
  他咬人!
  惊呼半空折断,被有力地唇舌掠夺,已经不属于自己,只剩在他怀里发抖。
  停下时,被他拉着坐起来,扣子都开了,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正好看到自己的胸前,淡淡的粉色边缘,有一块明显的深红,也许不久,会变得青紫吧。
  埋怨的抬眼,才发现他也在看,目光相对,又羞愧的低下头。
  “你说过好了。”指尖碰触,瞬间敏感起来。他的眼神也变了,想拢睡衣,又晚了一步。
  在她唇上印上同样的痕迹,然后回到那块新生的伤痕,在上面一次次折磨她,吮吻咬弄,莽撞激切得丧失了该有的自持。
  好一会儿,不得不打住,拉回理智,扶着她躺好。呜呜的从喘粗气到呻吟,最后,听不到任何声音。
  身子敏感还未平息,不知所措,咬着被角,看着他要走了。
  肩头的白色绷带突然又扭转,俯下身。
  脸藏在被子里,为刚才的事惴惴不安,额头上很热。
  “非非……我得走了!”
  门开的声音,放下被子瞄了眼,呼口气。
  坐起身看向床头柜,小母猫站在钥匙扣里,另一端,套在小公猫脖子上,两只瓷猫笑得很傻。
  脸孔发烫,怕又要流鼻血了!
  打开的手机屏幕上,一条没有发出的短信。
  爱你,晚上见!让

  68

  安息日总是从傍晚开始,又在傍晚结束。那晚,闷在屋里看了一天书,局促不安的等着晚上见他。结果什么也没发生,他忙着工作,只是安排了一份报导让她翻译。
  在办公室那些时间,门是敞着的,除了偶尔偷偷看两眼,连话都没敢说。
  睡不着,午夜一个人跑到花园里看星星,小楼的灯都已经灭了,看不到他的房间。坐在花坛边,听着铁门外沉睡的街市,为以后的日子犯愁。
  地下恋情听起来好玩,真经历,又会感觉格外辛苦。尤其面对心心念念的人,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太难了。
  刚准备起身上楼,手臂被拉住。下了一跳,回身看清是他,心里咯噔一下。很快牵着走到楼后的阴影里,被用力扯进怀里,面颊撞得有点疼。
  想了一天,也就这么偷来的短暂几分钟,连话都不想说,只想好好拥抱。
  独自回楼时,剩他在阴影里抽烟,胸口有些抽痛,站在楼口频频回头看他。刚刚错身时,几乎像叹气,“想你”两个字还没说完,腰被拦住,扯回怀里。
  额头上疼,话根本说不清,吻得太急切,分开的又很慌乱。
  有叹气的冲动,轻轻踮脚回房等着听他的脚步声。可直到睡着,他也没回来。
  胸前的痕迹还在,已经变得青紫,看到了,害羞又觉得甜蜜,可想到这样的相处,不敢去想未来。天亮以后,接送的人果然换成了朝纲。
  于是就这样,好些天下来。
  最近因为忙,一天一面也变得奢侈了。
  很想他,虽然知道这样不好,还是很想。
  上完语言课,抱着课本去了那家三明治吧,露台还有空座位,正好靠近边缘,在植被的后面坐下,看着广阔的草坪。
  摇摇头,拍拍脸颊,还是烫的,不许想他了!刚刚打开课本,听见身边有人询问,“我可以坐下吗?”
  抬头,意外看见了Bluma。
  因为政府官员遇刺,局势紧张了半个月,校园里也是,两方的学生互不接触,形同陌路,她一直没出现。
  坐下后,还是老样子点了些吃的,都拿着课本,却开始聊学校的事,无意间就说起前一阵的案件。
  “看过玛戈皇后吗?”
  印象是个朦胧的血腥故事,摇摇头。
  “应该看看,人的心里就是那样,虽然故事发生的地点不同。”望着身外的草坪,Bluma笑了,“有些人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有些人时时生活在恐惧里,当然,也有些人很狂热很投入,也很极端。”
  “那你呢?”喝了口薄荷茶,看着她的侧脸,没想到会谈的深入了。
  “我?也许是第一种吧。在这里久了慢慢习惯,不觉得特别害怕。你呢Zusa?”
  “我?还没习惯吧,常常觉得可怕。那么多无辜的人死了。”想到清真寺那晚,心里还是后怕。
  “下次借你看玛戈皇后,Ofra Haza还为电影唱了一首歌呢!”
  突然转到轻松的话题,也跟着放松起来,吃完东西,一起离开服务中心,如果是平时,会各自离开,今天也许她的兴致好,竟然一路谈着往校园的小树丛走。
  估计她的保镖在远远的地方跟着,走过赫茨尔的雕像停下来,Bluma望着远处的大理石会堂,静静的不说话。
  “想什么?”
  “会堂的外墙,看起来很像西墙。”
  “所以呢?”
  “想去老城了。”
  “去那儿做什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这不是好提议。
  “不做什么,只是想看看哭墙。”她说的自然,继续往树林边缘走,还是下午课时间,校园里学生并不多。“Zusa,你去过老城吗?”
  “没……还没,不敢一个人去,听说很危险。”撒谎并不得心应手,不过后面的话是真的。
  “才不会,那是我们的家。”Bluma指着赫茨尔的雕像,“赫胥黎写的那个乌托邦是给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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