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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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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懈下来。  
    “东疆之战只是大胜了一仗,还没结束呢,这战场上的事哪有个准啊,一不小心就会……”有个妃嫔面色凝重,一句话说出来,她生性胆小,如今被众人瞪了一眼,自然马上改口。“我只是担心秦王和全军的安危罢了。”  
    沉默了须臾的珍妃这才开了口,眸光平和,秀气的脸庞上,是毫不掩饰的从容。“若是皇上御驾亲征,想来我们一个个都寝食难安,如今这两年,天下并不太平。我倒是感同身受,秦王是在为大圣王朝的百姓保驾护航,语阳公主以他为荣,胸有成竹,也说不上她错。”  
    穆瑾宁将视线落于珍妃的身上,这后宫女子,多多少少都是心机城府深沉的人,人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小心谨慎,有些人见风使舵见利忘义,宛若周嫔,有些人至少还能说些像样的话,正如珍妃。  
    “你留下来,本宫有些话要与你说。”  
    待众人辞别走散了,庄妃才握住穆瑾宁的手,笑着跟她说话,要她别走。  
    “同萻公主看中了珍妃手边的那条帕子,本宫听珍妃说是你亲自绣的,公主她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淑女的样子,但对这些小物件,可是格外动心,已经吵着本宫足足两日了。”  
    “淑宁宫还有几条新帕子,待会儿回去我就让人送去安徵宫。”穆瑾宁噙着笑容,轻点螓首,不疾不徐地说道。  
    “本宫身边这个公主啊,若是何时能够跟你一样该多好,乖巧懂事,心灵手巧,窈窕淑女。”庄妃的脸色满是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背,温蔼地说道。槿妃在众人眼中看来是个年轻的后妃,但在年长的庄妃眼中,却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儿子年长几岁的女子而已,她早已不再迷恋任何地位,因此待人接物也就平静许多。这后宫,从来都不乏比自己年轻的女人,这本不是可以改变的事。  
    穆瑾宁无声点头,笑望着庄妃,或许后宫之中也并非每个人都有敌意,或许她也不该有摧毁一切的瞬间冲动……这世上,并非每一个都是残忍的人。  
    她无声转身,脸上的笑容才淡淡崩落,她眼神一沉,脚步愈发仓促起来。  
    ……  
    “皇上,这张折子——”周煌见这一整个上午,皇上不曾批阅任何奏章,只是手握着那一张贾县令直接从驿站送来的折子,沉思了许久。  
    皇上最终一点头,仿佛下了决定,将折子丢下去,金色素纸宛若秋日落叶一般飞旋坠下地面,他闭上眼去,沉声道。“处理掉吧。”  
    周煌面色一变,没想过皇上思虑了四五日,最终迟迟没有对塞外的官府下令,是因为这一个决定,需要深思熟虑。  
    一旦皇上下令追查此事,不管是否如皇后所言,槿妃是杀人真凶,若不是,皇后也绝非会善罢甘休,往后还说不准要暗中谋划什么事继续算计槿妃,若是穆瑾宁跟那淑雅一般被皇后陷害,到时候他的身边还有谁?!若是,皇后找了最佳机会,必会耿耿于怀,利用自己的人,想方设法不折手段昭告天下,变本加厉,铲除槿妃,那更不需要时日了。  
    无论怎么想,只要有皇后,这后宫永无宁日。  
    他还没有跟皇后追究她身上的罪,她活着一天,他难道就要忍耐她到死?!虽是结发妻子,但他是大圣王朝的天子,他想做的事,别说皇后,谁都拦不住。  
    皇后跟槿妃之间,他最终做出了抉择,选择皇后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会想着她身上的污点,更疲于跟她计较。他不能再忍气吞声了,早晚都要下决心的。  
    “你来拟写圣旨,朕有话要说。”皇上站起身来,背对着周煌,丢下这一句话,周煌急急忙忙从阶梯之下走上来,他跟随皇上这么多年,心知肚明,只是此刻的情势,也容不得他多说一个字。  
    他赶紧研磨墨,将金色的圣旨铺展开来,手中握着沾上墨汁的毛笔,清楚眼下他所写的,不同于往日任何一张圣旨。  
    或许只能说,皇后千算万算,绝没有算过自己的性命,自己的一生,会终结在谁人之手。  
    皇后,也只是即将被抛弃的棋子而已。  
    …。  
    
 

第138章 皇后之死

      
    “你怎么会让什么人都进景福宫?”  
    皇后从内室走了出来,瞥了一眼正坐在位子上的女人,心中不快,朝着海嬷嬷便是一巴掌,冷然训斥道。
    海嬷嬷低下头去,跪在皇后的身前,仿佛不曾将槿妃拦阻在门外是她犯下的过错。  
    穆瑾宁的眼波之内,没有一分温度,皇后当真不再跟往日一般伪善,而是将本来面目全部袒露在自己的面前了。她晶莹的面容上,渐渐浮现一抹诡谲复杂的笑容,她不疾不徐地说道。“海嬷嬷自然拦不住我,所谓禁足,是皇后出不去,而不是外人进不来。”  
    海嬷嬷哪怕跟随着皇后,如今在穆瑾宁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奴才,她哪里能挺得起腰杆,哪里有底气可以拦得住穆瑾宁?!她以一人之力,必当格外薄弱。  
    “听闻皇后捉到了我的把柄,我倒想听听,若不到专程到景福宫来,如何能跟了解的清楚呢?!”  
    穆瑾宁弯唇一笑,红唇微翘,她直直望向不远处的皇后,今日她一袭暖黄色的宫装,胸前的一圈黑色云锦,上面绣着红色的如意花纹。高高挽起的黑发之上斜着一柄金钗,白皙纤细的脖颈之上,三圈红色珊瑚串珠服帖地贴着柔软华贵的料子,她在众人的眼中,愈发高贵典雅。  
    几个月不见,槿妃非但没有半分憔悴清瘦,更是愈发娇贵滋润,宛若是受到阳光雨露的供养一般,她的尊贵,仿佛不是因为华丽的外表——但因为这一眼,皇后更坚决了要铲除槿妃的心。一旦她心软,槿妃说不准多久之后,就会成功坐上贵妃的位子,槿妃会比当年的沈熙更加难缠,更加不将她放在眼里,她一旦对槿妃仁慈,便无疑是给自己堵上一条残忍之路。  
    一旦槿妃被册封贵妃,要想再除掉她,会比今日更加艰难。正像是新鲜的藤蔓一般,槿妃在后宫的势力,人脉,与日俱增。  
    “你自己做的那些事,这么快就忘了?还用得着本宫专门来提醒你不成?!还是——”德庄皇后话锋一转,冷眸带笑,她扶着椅子缓缓坐下:“过去在塞外你做过的丑事,不止一件,数也数不清?”  
    穆瑾宁无声挑眉,她却不再提及自己在塞外的过往,神色一柔,低声呢喃。  
    “当年,我娘尽心服侍了你一年多,你的心若是热的,也该有一些感情了。”  
    “那淑雅,她只是棋子。至少,她还称不上是一颗会咬人的棋子,跟你不一样。”皇后凝视着穆瑾宁此刻的神态,愈发心中不快,她幽幽地吐出这一句话。这二十年来,她除掉的后妃也有好几个了,从未有人有机会反咬自己一口,槿妃对她而言,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却也因此更加怀恨在心,无法饶恕。  
    “你手掌中的棋子那么多,运筹帷幄,有算到如今的地步吗?”  
    穆瑾宁不被她轻易激怒,不怒反笑,低声询问,唯独眼中唇畔的笑渐渐被冲淡,仿佛天际的一两丝云彩的颜色,最终淡出。  
    她凝眸,望着眼前太过熟悉的妇人,猝然眯起清亮柔美的眸子,只因仇恨在她心中炽热,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疼痛。  
    “本宫什么地步?你马上就要输了。”皇后面色冷沉,冷叱一声,毫不在乎此刻的冷遇,只要能够除掉槿妃,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她跟槿妃,都已经到了最后一步,都已经耗费了最后一分力气。  
    再继续争斗下去,她也乏了。  
    星星点点的诡谲笑容,在皇后的眼中闪烁,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眼前的穆瑾宁,身子朝前倾着,压低嗓音,说的神秘。“再怎么宠爱你也好,还能纵容掩盖你杀人的事实?!”  
    槿妃还能笑到最后吗?!她最终被人提起,也不过是一个曾经受过厚爱的后妃,过去那些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皇后早已笃定了,在这一场战役无论她失去了多少权力,但槿妃同样落不着好处。  
    “我是为了娘亲,才走到后宫来的。”穆瑾宁笑着,轻点螓首,这一回,她揭开了世人不知的真相,在皇后的面前,她们一样无所顾忌。只是说的越清楚,她的眼神,愈发苍茫无畏。“当年你察觉到皇上对我娘的心意,将本该成为秀女的娘亲留在你的身边一年多,不就是因为皇上若不是因为景福宫有我娘,根本就不会来?!你——在二十年前就注定如此,除了皇后的位置,还拥有什么?皇上能够容忍你这么多年,你却并不收敛,变本加厉,除掉的人命,当真只有我娘亲一条?!”  
    皇后连连冷笑,她短暂沉默不语,宛若故作高深,只是蓦地转过头来,眼底尽是锋利的光耀,她的冷漠,是一把刀,是一把剑,藏在心里,藏在眼里。  
    “哪怕本宫说,你猜的都中,你也无法挽回了。崇宁,本宫就纵容你得意忘形,不过你要记住,你得意不了几日了。”  
    穆瑾宁站起身来,默默站到皇后的身边,她缓缓俯下身子,以手心覆上她的手背,她并不难以察觉到皇后指节的轻轻颤抖,她眼眸一转,清冷的嗓音划过皇后的耳畔,让她为之一振。非常文学“你不是觉得,双手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冰冷吗?无人深夜的时候,你也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悔恨吗?!”  
    几个月让皇后得以在皇上的怒意之中存活下来的药汤,并不是最大的“毒药”,而是皇后为人处世的方法,她从不手软的刻薄。  
    皇后眼神一紧,方才穆槿宁突然伸出手来覆住她的手背,她的内心不无错愕,仿佛握住她的人,并非穆槿宁。  
    “本宫做的事,从不后悔。”  
    很快恢复往日平静,皇后一把扣住穆瑾宁的手,她冷眼看着穆瑾宁的眼底,同样压低嗓音,低低道出这一句,四个字,从不后悔,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倒是你,一定会后悔曾经跟本宫这么说话。”她的笑容,带着一如既往的伪善精明,皇后拍了拍穆槿宁的手背,宛若数年前一般的慈祥温和。  
    这样的笑容,落在穆槿宁的眼底之中,却让她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在她不谙世事的时候,这位德庄皇后,便是用这么亲切的笑容,一步步,一步步,让她靠近,仿佛是皇后豢养的小狗,她要它往东,它不敢往西,随意操控着它的人生。  
    “娘娘,我也不再是为虎作伥的崇宁了,今日我告诉你。”穆槿宁的眼神一分不乱,她的笑靥灿烂,在那一双眼眸之内,没有任何一分俱意:“我跟你一样,走到如今的这一步,也不后悔。”  
    皇后微微怔了怔,如今穆槿宁正视着她,也没有任何诧异惊慌。虽然,若是崇宁此刻说后悔惧怕,她亦不会收手可怜,放过崇宁一把,但崇宁越是无所畏惧,她却越是无法忍耐,恨不得早日见到皇上将她丢入牢狱的一日。  
    今日和以往,没有任何两样,崇宁……不,任何一个人,都是一只卑微的蝼蚁,没有任何分量。  
    她一把甩开穆槿宁的手,冷傲地站起身来,喜怒无常的面容,更加难以亲近。“那就等着瞧吧。”  
    “拭目以待,娘娘。”  
    穆槿宁深深凝望着皇后转身的身影,眼神愈发清明,她的红唇之中,低低溢出这一句话,声音细小宛若蚊呐,却又落在她的心中,幽幽回响了许久。  
    ……  
    皇上的视线,都不曾落在那封圣旨上一瞬,他已经为这个决定耗费了太多时日,既然白纸黑字已经清晰分明了,他也没必要再去回顾。  
    见周煌将圣旨摊平在桌案不曾说话,两人之间有些许片刻的静默无言,皇上还是直接走下金色阶梯,越过周煌的身子,坚决地开口。  
    “起驾,去淑宁宫。”  
    周煌眼神一暗,却也毫无怠慢,他当然不曾忘记,皇上这边听到了消息,这两日来槿妃正在练一曲新的舞,皇上自然要去观看。  
    几人走到淑宁宫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辰了,偌大的庭院,漫长的走廊之边,厚重的蔷薇花层层叠叠,灿若云霞,在绿意之中躲躲藏藏,宛若顽童一般,却也叫人移不开视线。不少妃嫔的宫中栽种着香气宜人的栀子花,一进院子就嗅到过分浓郁的香味,但在淑宁宫的门口,他却更加能够从一花一木,一景一色之上,察觉的到这个宫殿的主子的性情。她不疾不徐,不慌不乱,看什么都是从容冷静,做什么都是滴水不漏,待什么都是宽待柔韧。她就像是一株木槿,没有夺人心魄的艳丽,没有沁人心脾的芬芳,但却是日久见人心,太古怪了,槿妃居然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如今更愿意将她想成当成是一个跟那淑雅毫无关系的年轻女子,她不是许多年前他在众人口中听到的崇宁,仿佛浴火凤凰一般,让他越来越不后悔他允许他进宫而来,留在他的身边。  
    她从不避讳过去的灰暗,而他想要在众人知晓她一段过去之前,将一切全部掩埋,深藏不露。  
    他推开那道门,伫立在门外许久,耳边萦绕着乐师奏乐的曲调,音调平和,并无太多激昂幽转,唯独让他迟迟都移不开视线的,是在正殿之中那一抹幽蓝身影。她不曾身着娇贵鲜艳的宫装,而是一袭浅蓝色的鎏金羽衣,时而旋转,时而弯腰,白色水袖在被那双素手抛向天空的那一瞬,仿佛是她从溪流中掬出来的浪漫水花一般,又像是淋漓不断的花雨从天际散落。  
    她,仿佛蜕变成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步伐轻盈果断,仿佛每一步踩踏而过的地面上,都会盛开一朵清丽脱俗的花,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穆槿宁身上的一抹蓝,胜过苍穹的明媚清朗,她臂间挥洒出的纯白水袖,胜过天然山涧的潺潺溪流,鎏金羽衣正是最适宜最珍贵的舞衣,用的料子也是薄如蝉翼,镶着金丝边,阳光落在她的脚边,衣料之下的白皙肌肤,宛若白玉无瑕,手腕之上的一对银亮手镯,发出的细碎声响,也隐约汇入了乐曲之中。她跳舞,有动有静,有声有色,动若脱兔,静如处子,光是让人望着,更像是观望着一副精心绘下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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