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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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 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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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嫂说顺其自然,皇兄也是这么想的么?”语阳公主见皇兄的眼神有异,此刻景福宫内的气氛沉闷压抑,她只能费力压下已经到了喉咙口的笑声,清秀面容上依旧平静至极,抢在穆瑾宁的前头回应了一声。虽然皇兄自小就维护自己,但不得不说,可以招架皇兄这样的男人,也可见穆瑾宁的不凡之处。若换做别的女人,定是怕也怕坏了。

    “朕当然也是这么想的,难不成你希望朕跟皇后夫妻异心?”秦昊尧冷冷淡淡瞥视了语阳公主一眼,自己的妹妹是从小看到大的,他目光如炬,哪怕陌生人的心思也不难揣摩的清,又如何不知道语阳公主的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他索性顺水推舟,话不多言,语阳公主顿觉无趣,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秦昊尧坐在语阳公主的身畔位置,他沉默了半响,才朝着公主开口。“上回长江洪灾泛滥,灾民动万,不少人染上了疾病,要不是赵驸马跟朕提供了几个可靠的药方,派人熬煮药汤安抚灾民,灾情也不会在半月内得到控制。”

    语阳公主闻到此处,不禁正襟危坐,一脸肃然。去年她为了救出赵尚,也曾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过皇兄,或许是他们兄妹二十多年感情之中最僵冷的时候,但她当时没有任何退路,才不得不用了这样的法子。她唯独想着的,是在往后的余生,能让皇兄看到赵尚的本事,能让皇兄真正地承认赵尚已经是他们的一份子了。

    “朕看中了一处新庭院,你跟驸马商量一下何时去看看是否满意,你们如今有了两个孩子,一定会觉得驸马府狭小拥挤。朕就当成是看在驸马的功劳上赏赐给你们,可以做新的驸马府之用。”秦昊尧的俊脸上没有太多的动容,径自品茗后才开口,但黑眸之内也没有不见半分冷意,他自然很霸道**,却又让人很难拒绝他的用心。

    “不用了皇兄,现在的驸马府就住的好好的,并不拥挤难受——”语阳公主急忙站起身来婉拒,她当然明白秦昊尧对她一家子的照顾,却更觉得得到皇帝的赏赐,受之有愧。

    “你不要急着答复朕,这是你家里的事,回去问问赵驸马再说。”秦昊尧丢下这一句,果断利落,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一个至亲,他若连自己的妹妹都无法照顾,也枉为人兄。别说他如今是一国之君,哪怕不是,他也不会让语阳公主受半点委屈。语阳公主出生之后受到这样的劫难,并不顺利,他更怜悯爱护她。

    “驸马的意思也必定跟我一样,没有回去商量的必要。过去,是我们两个亏欠皇兄的,他竭尽全力协助皇兄,能帮得上皇兄我们也很高兴,更是理所应当的。”

    语阳公主再度摇了摇头,一口咬定,她当真心中激动,皇兄可以看到赵尚的用心和负责,她感恩至极。她跟赵尚都不是看重荣华富贵的人,赵尚为皇上做事也绝不会是看中皇帝赏赐,他们原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穆瑾宁在一旁静心听着,却有些疑惑,语阳公主口中的言语,她并非可以全部理解地通透,语阳公主跟赵尚身为皇帝的妹妹和妹婿,又如何会亏欠皇上?!

    “你先回去吧,明日朕问了赵尚再说。”

    秦昊尧短暂沉默着,察觉到穆瑾宁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他不再多说,一句话,就将语阳公主彻底支开了。

    等待语阳公主彻底退了出去,秦昊尧才将俊美面孔转向穆瑾宁的方向,神色渐渐缓和许多,已然将驸马府的事彻底抛之脑后,一手扼住她的纤细手腕,黑眸对准了她的美目,目光炽热而危险,仿佛是他们之间,还有一笔不曾算清的帐。

    攫住她的下颚,他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不难想起她生下孩子的那个晚上,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第一眼看着自己的亲骨肉的时候,也说不上来那个孩子到底有什么可爱之处,唯独说得上的是,很顺他的眼,仿佛那个孩子身上就烙印着属于他的印记。孩子当真是一种最奇怪的东西,仿佛每隔三五日都会跟之前的模样少许不同,他是个挑剔的男人,却有好几回,从穆瑾宁手中抱过孩子的时候,哪怕孩子的口水沾上他的华服,他也没有半分生气。

    正因为亲眼目睹她生下皇子的疼痛,秦昊尧才更坚定他们之间的感情会是最持久的,当下也是心中汹涌,满心复杂和欢喜。只是才过半月,他已然发觉这个孩子夺取了穆瑾宁更多的精力,哺乳,照顾,哄骗,她似乎比他更加忙碌。

    仿佛在穆瑾宁眼底的放在第一位的,就是天宇那个小子而已。他的不快,与日俱增,别说御医提醒过,这个月内两人不宜圆房,他在景福宫过夜的日子也很少,孩子常常占据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躺在穆瑾宁的身边,这么多天肆无忌惮。想到此处,秦昊尧不禁黑眸一沉,霸道地决定:“今夜让徐嬷嬷去照顾天宇,朕要在这儿睡一晚。”

    “皇上跟孩子置什么气?”穆瑾宁弯唇一笑,跟秦昊尧目光交汇,不难听出他的语气不悦,脸上的笑靥仿佛是绽放了桃花般的娇美,更多了几分女子独有的柔媚。“皇上就再等等吧,孩子再长大些才能离开我——”

    “以前你带着杨念的时候就是这样,其他事你完全不在乎,如今生了皇子,又有了更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绝朕的话了。”俊脸逼近穆瑾宁,那双漆黑的眼睛,靠得她好近好近。她的话语,分明没有取悦他,黑眸中仍是充斥着冰寒。那冰冷的语气是不悦的征兆,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他突地有些自嘲,明明他们是夫妻,如今想要在她身边过夜居然也宛若偷情般难得。

    “我答应皇上,皇上就别生气了。”

    穆瑾宁将柔荑轻轻覆在秦昊尧的手背上,唇畔的笑容更深,将螓首依靠在他的肩头,她小鸟依人般温柔可人,纵使秦昊尧有满腹怒气和不快,也一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黑眸之内的神色,也柔和几分。手掌扶住她的身子,他压下俊脸,将下颚抵住她的光洁额头,唇畔渐渐拂过一抹细微的得逞的笑。

    ……。


第2章 朕不想你再逃



  秦昊尧的俊脸格外难看,黑眸之内满是阴鹜寒意,晌午时候离开,还觉得意气风发,兴致高昂,但此刻,他全然没有半分激动和欢喜。

    只因为,他被自己的女人算计了。

    穆瑾宁答应他在景福宫过夜,却不曾答应他让孩子离开那张雕花木床,他迈入景福宫的内室,却发觉她依旧怀抱着皇子依靠在床头,将儿子哄骗地安然入睡,不再哭闹。

    紫鹃送来了两个人的晚膳,穆瑾宁吃的格外清淡,而秦昊尧这一顿晚膳,却也是食不知味,毫无胃口。

    此刻,他躺在外侧,穆瑾宁在内侧,而他们之间……。躺着一个孩子,仿佛是一条鲜明而脆弱的界限,隔开了他们两人,他哪怕想要轻微的亲密也无计可施。甚至这个孩子占据了最中央最宽广的地盘,方才喝了乳汁,如今正惬意安宁,旁若无人地睡着。

    他从未如此无奈过。

    只是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他再不快,也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这个孩子的存在,不曾扰了他想拥抱着穆瑾宁入睡的念头。等待了半个多时辰,秦昊尧依旧不曾入睡,他侧过身子来,望向睡在对面的娇美女子,她闭着双目,长睫垂帘,虽有经验老道的徐嬷嬷一道照顾皇子,但她身为孩子的娘亲,很多事都亲力亲为,毫不含糊。

    这些日子照料儿子耗费她大部分的时间和体力,前些日子的少许圆润,此刻也被消磨了不少,看来不多久身子又会恢复往日的清瘦纤弱。

    在照顾孩子此事上,秦昊尧不难看出她对孩子有很好的耐心和容忍,或许正因为在塞外陪伴她的是一个婴孩,很多她那个年纪还不懂的……时间长了,她就彻底了解了,面对常常令人无奈和慌乱的新生婴儿,她不见半分手足无措和茫然若失,仿佛她当真是一个有经验有历练的娘亲。

    他曾经有好几回,听到她哄骗孩子入睡,哼唱着的那一首童谣,他不是头一回听到,却觉得这曲子的曲调格外令人心疼,只可惜,他听不清楚曲子的内容。但在穆瑾宁的身上,似乎蕴藏着一股特别的力量,是他所没有的,她的微笑,声音,眉目之间的温柔,手掌之间的力道,足以让她很快安抚这个孩子。

    手掌越过中央的男孩,触碰在穆瑾宁的面颊上,为她拨开散落在额头上的柔软青丝,她亦不曾睁开双眼,可见她睡得很安静,也很踏实。秦昊尧看了她许久,最终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了开来,依旧凝视着他们中间的男婴。

    刚出生的时候,这个男婴落在秦昊尧的眼底,五官之间没有任何不凡之处,但随着时光的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秦昊尧也不得不也承认,男婴看起来越来越顺眼,眉宇分明,讨人喜欢。如今还看不出这个孩子的性情,唯独令天子不悦的是,很多回他一接过自己儿子,他就放声大哭,哭得人心都抽疼了,每回到了最后,若不是秦昊尧面无表情地将孩子塞入徐嬷嬷的手边,就是脸色阴沉地送去穆瑾宁的怀中。

    这哪里像是有着他一半血脉的皇嗣?分明就是不识好歹不认亲人撒泼耍赖无理取闹的混头小子。要没有他,这个小子还不知能否来世上走一遭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秦昊尧很清楚,跟自己深爱的女人抚养儿女,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有些时候他只能忍耐稚嫩男婴夺去穆瑾宁的许多精力,正因为他也很看重这个孩子,跟穆瑾宁一样清楚孩子的珍贵和不易。或许因为这个男婴,他们的夫妻感情,会更加稳固,更加长久。

    这般想着,秦昊尧看着男婴的眼神,最终柔和许多,他沉寂在遥不可及的思绪之中,如今毫无睡意,唯有追溯过去。

    他曾经听到自己心中的声音,这么问:“一切都能重来吗?”

    就在穆瑾宁重回大圣王朝,被圣母皇太后系上了红线,牵着她朝着李暄走去的那阵子,他就这么冷眼旁观,看着她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看着她跟那个男人眉目送情,看着她掩埋了曾经悸动的心,安然接受上位者的所有安排,安然地接纳这所谓的造物弄人的命运。

    他从不知道,他也会舍不得她。

    他也会——这么舍不得她。

    回来的穆瑾宁,眼神变了,神态变了,仿佛焕然重生,塞外的时间埋葬了她的青春,也一并埋葬了她所有的热情。她的欢喜,她的厌恶,她的愤怒,她的不悦,她的挣扎,她的抗拒,全都是小心翼翼的……他清楚穆瑾宁的性情温婉了许多,那是所有上位者更喜欢看到的结果,对秦昊尧而言,却并非完全是好事。她的恭顺,平和,懂事,周到,体贴……无时不刻让他回想起过去崇宁的固执和任性,她的改变越是巨大,越是判若两人,越是沉重地提醒秦昊尧,到底她被这个世界伤的有多深,有多痛。

    那时的秦昊尧,已经在嫉妒,却又不知自己在嫉妒,妒火让他愈发残忍,愈发霸道,他生生扯断了圣母皇太后已经给穆瑾宁跟李暄系上的红线,只因他更想折磨这个素来眼底只看得到他的女人,更想折磨这个如今轻而易举就放下所有回忆笑着去看别的男人做好一切准备要嫁给别的男人的女人。他明知穆瑾宁是大圣王朝的丑闻,但他却还是硬要娶她为妾。

    那一年……秦昊尧追忆起来,还是满心悔恨,当时,他只需要给她一些信任。

    至少记得曾经的崇宁,为他付出那么多时间,为他做过那么多傻事,她既然入了王府,那就绝不会违背妇德。

    真正让她心寒的,根本就不是沈樱的恶意栽赃,想置她于死地的歹毒用心,而是——他。

    她早已不期待他们之间,还能生出感情。

    他如何看不出穆瑾宁根本没有任何野心,也没有跟任何女人争宠的意思?那时候的穆瑾宁,毫不理会自己卑微的身份,只希望平静而活。

    而总是让他冷漠面对穆瑾宁的真正理由是,他无法理解穆瑾宁,无法理解当以前曾经奢望,都变成了可能,变成了现实,为何她的心,却还是如此空洞冷漠?

    虽然直到那时候,秦昊尧还不曾察觉穆瑾宁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他一直是这么相信的——女人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从不将崇宁当成是可以亲近的人。

    为何随着时光流逝,看着她跟自己越来越像,心中沉痛,就愈发难以抑制?他常常如此疑惑不解,他并非厌恶自己,却又不想她跟自己一般铁石心肠。其实他想要的,就是穆瑾宁的真切情意,而并非徒有虚名的相敬如宾。他渴望的是……她胸口那颗温暖的热烈的心,他竟然不知自己几年之后渴望的是曾经被他无视被他抛弃的穆瑾宁的年少的感情。

    如今才知晓,上苍虽然让他们有了最早的缘分,却在他们一起走过的路上种下一整片的荆棘林,每每走前几步,就会伤痕累累,只能停下来,甚至有时候会回头退几步,等待养好了伤,继续朝前走,前前后后自始至终有很多次,他们的心里有过放弃的念头,也许很坚定,也许转瞬即逝,但不可否认都有过。

    但幸运的是,他们最终还是走过这一片荆棘,而且这一路前行,越是艰辛,却越是真心,十指相扣的手,越来越紧。拥抱彼此的双臂,也不再敷衍,而是将对方越抱越紧。

    唯一让他失望的是,他本以为穆瑾宁会用一生的时间,去解开那一个误会。

    但如今想来,那个误会根本不值一提,他一直在嫉妒一个根本在塞外不存在的男人,手中的利刃,一回回将她刺得鲜血淋漓。

    她不曾再谈及在塞外发生的一切,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次也不曾说起,在这件事上,仿佛全然是她的事,跟秦昊尧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才没说么?哪怕是他误会她一辈子,她也守着那个誓言,那个承诺,不肯逾越哪怕一小步。她坚韧的心,在那么年轻的年纪就担着这一份责任,而非逃避游走,京城传出来的那么些伤人谣言,她的心里再苦,也不曾落下半滴眼泪。

    比起他的冷漠疏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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