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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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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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着冷凝的面孔,秦昊尧抬起她的肩膀,紧紧盯着那一双涣散『迷』离的眸子,如今那双眼眸之内毫无往日光彩,像是一潭死水的沉寂。  
    他打横抱起她纤细身子,不顾裙上的血污,把她抱上床去。她似乎还留有几分残存意识,半合的眸子默默对着眼前的男人,只可惜无法看清楚他面容的神情。  
    他会愤怒吧……还是惋惜?  
    但绝不会是心疼,绝不会是怜惜。  
    她沉痛闭上眼,眉头始终无法舒展开来,也绝不喊痛绝不流泪,偏偏这样的她,更让他的眼底,迎来一片惊痛的灼热。  
    他从她的身上,似乎能够感受到压抑已久的悲伤,像是山崩地裂一般,忽然之间,就彻底毁灭了整个世界。  
    “人呢!还不快来!”  
    他早已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扭过头去,朝着门口低喝一声,黑眸之内,全然被幽深覆盖。  
    “王爷,大夫来了……”  
    雪儿横冲直撞进门来,同时进门的还有神『色』匆匆的钟大夫,他赶到床沿,跪着替穆槿宁把脉。  
    “怎么说?”秦昊尧的嗓音异常冰冷,审视着大夫的表情,心里涌上莫名惆怅。  
    “郡主腹内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钟大夫收回了手,面『色』凝重,不敢抬头正视面前这位尊贵男子,不敢欺瞒,只能据实以告。  
    秦昊尧的眼底,怒气滔滔,低喝一声,更是不悦:“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  
    “王爷,小的冒昧问一句,不知郡主是否服用过催产的『药』物——”钟大夫跟随秦昊尧,缓步走出内室,低声询问。  
    他陡然止步,冷然转过脸来,俊颜上满是冰霜,一字一字地吐『露』出来,更显喜怒难辨。“你这是在怀疑本王?!”  
    他的确并非心软之人,但即便崇宁不是他心爱之人,但她嫁入王府之后,谨守本分,他何必非要夺去这个孩子的『性』命?!  
    “小的不敢。”钟大夫低下头,不再火上浇油,他与秦王府来往数年,若非急于寻查真相,也绝无胆量轻易触犯秦王。  
    “本王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骨肉?”  
    他俊眉紧蹙,面『色』森然,因为这个孩子,他跟崇宁之间的关系,渐渐好转些许。到底是谁,迫害了他的子嗣?  
    他的愤怒,不只是知晓这个未曾成形的孩子已经陨灭,而是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底下,盘算这样的诡计——  
    “你们有没有注意,近日来郡主去过哪些地方?”钟大夫拉过一个婢女,问了声。  
    “这两日郡主不曾出过院子,平日里也常常待在雪芙园,不太出去……。”贴身婢女拧着眉头,小心翼翼回应,没想过如今出了这档子祸事,怕是又要大祸临头。  
    秦昊尧重重一拍桌案,咬牙切齿,咒骂一句,恨意更深:“混账!养你们这些废物,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  
    “没吃什么特别的?”钟大夫沉默了片刻,才朝着跪在地面的两名婢女询问。  
    雪儿仔细回想了下,才鼓起勇气说道:“除了厨房送来的一日三餐之外,郡主向来很少吃小食……奴婢想起来了,每日午后,王妃用了一碗燕窝。”  
    秦昊尧闻到此处,此事的疑云重重,仿佛不是意外这么简单,强压下在胸口隐约浮动的怒意,冷冷追问:“这燕窝有问题?”  
    “还剩下几两,奴婢这就去取来。”雪儿悄声走入内室一侧,抱着一个红『色』礼盒走出来,打开锦盒,送到钟大夫的眼下。  
    捻起一片燕窝,这燕窝通透白净,看上去并无异样,将燕窝凑到鼻端,钟大夫这才皱起眉头,默然不语。  
    “王爷——”转向秦昊尧的方向,将锦盒端到桌上,钟大夫欲言又止。  
    长指拈起燕窝,淡淡的香味传入鼻尖,秦昊尧俊颜一沉,他身在帝王之家,自然不会不知这香来自何处,有何明堂。  
    是麝香。  
    他无声冷笑,黑眸冷厉,猝然五指一收,手中燕窝,即刻碎成粉末。  
    婢女们见状,更是紧紧贴在一起,跪了一地。  
    “这麝香若是外用涂抹,危害甚小,若是口服,那就严重了,特别是郡主身子虚弱,怀着孩子已经很艰难——”钟大夫谨慎小心地开了口,自然看得出,秦王的怒意非同一般。“你家主子喝了几日?”  
    “算一算,也有三天了。”雪儿红了双眼,这样回应。  
    “是一剂猛『药』。”钟大夫顿了顿,低声喟叹:“连服了三日之久,怪不得会飞来横祸,无法挽回。”  
    “郡主原本没喝燕窝的习惯,要不是王妃亲自送上门来,郡主不想违逆王妃的好意,落人口实,也不会……”雪儿一听无法挽回四个字,眼泪夺眶而出,头脑一热,顾不得什么就开了口。  
    “雪儿姐,别再说了!”一名胆小的婢女涨红了脸,急忙拉了拉雪儿的衣袖,不愿看她惹祸上身。别提如今郡主没了孩子,就是能够生下这个孩子,也无人敢光明正大去怀疑秦王妃呐。  
    “让她说。”秦昊尧面无表情,眼底的寒意,始终不曾退去,一身威严更甚。  
    “王妃欺凌郡主,也不是头一回的事了!上回锦绣戏班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王妃假借看戏之名,处处刁难欺负郡主,别说是郡主了,就连奴婢听了,都是一肚子气!”雪儿胡『乱』抹了抹眼泪,噗通一声跪在秦昊尧面前,或许是替主子不值,将平日里的心里话,一刻间倾倒而出。“郡主的心里,郁结深重,原本就身子虚弱,在王府里日日受气,身子怎么会见好?燕窝也是王妃送来的,原来竟是要来夺命的毒物!”  
    一口气说完这一席话,雪儿猝然察觉到那双寒冷眸子,锁在自己身上,心里头这才生出后顾之忧。  
    他的声音透『露』疏离的情绪,毫无温度,比起雪儿的歇斯底里,他却更显得不近人情的漠然。“平素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个丫鬟,胆子这么大。”  
    “奴婢不清楚王爷与郡主以前有过什么恩怨,但郡主对王爷,是真心的,今儿个天气炎热,王爷要来用晚膳,郡主还亲自去厨房点菜吩咐,厨房如此闷热难受,郡主在里面待了许久。什么苦郡主都忍耐,从未跟王爷说过,可是这个孩子,是王爷的呀……”雪儿俯下身子,深深行了个礼,轻声啜泣。  
    除了那一回为了念儿,她从未在他面前失态,更从未数落过沈樱哪怕一回。即便他并非揣测不到,她可能遭遇的冷遇。  
    雪儿的话,更证明,积压许久怨气。  
    秦昊尧猝然起身,一言不发,紧绷着俊颜,匆匆离去。  
    钟大夫见秦王走出院子,暗自舒出一口气,雪儿欲走入内室去照料穆槿宁,被大夫拉向一旁,低声说道。“我开张方子,你记得一日两回,给郡主服下。这小产格外毁身,需要静养个把月,慢慢调理,才不至于落下病根,更不会影响往后再次怀上孩子。待会儿我嘱咐的,你可一件不能忘。”  
    雪儿默默点点头,听的格外仔细。  
    夜『色』深沉,婢女早已为穆槿宁更换了衣裳,雪儿端了温热『药』汤,送到床边。穆槿宁已经醒了过来,只是面『色』依旧苍白,毫无血气。  
    “郡主,大夫说,千万不能过分伤心,如今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雪儿迟疑了片刻,即便不忍心,却也无法隐瞒主子。原本清亮的嗓音,因为哭泣过而听来低哑,她强装笑脸,“来,先喝『药』吧。”  
    穆槿宁缓缓接过那一小碗『药』汤,喝了一口,却又将瓷碗放下,渐渐失了神。  
    『药』的苦,不及心里的苦万分之一。  
    她的眼神黯然,放置在锦被之下的双手,却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柔软皮肉之内,即使刻出血痕,也不自知。  
    ……  
 

第058章 本王想知道何时可同房

      
    锦梨园。 
    “遭了!王妃,不好了!”  
    代儿不顾主子正在小憩,推门而入,疾步走到内室之中。  
    “你吵着我了,什么事?是天塌了?”沈樱睡眼惺忪,懒懒开了口,不悦流『露』在外。  
    代儿跪在床前,与沈樱悄声耳语:“金兰偷偷去了一趟雪芙园,看到钟大夫进了院子,听说郡主小产了——”  
    “当真?”一抹炫亮的光耀,飞快闪过沈樱的眼眸,她支起身子半坐着,扬声问道。  
    “是千真万确的,王妃。”代儿笑着回应。“郡主没了孩子,所有宠爱,又都是王妃一个人的了。”  
    沈樱的嘴角上扬,却不曾多说什么,穆槿宁腹中孩子落了,自然就消了她的后顾之忧。  
    “她以为比我先走一步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沈樱倚靠在软垫上,由着代儿给她扇来阵阵凉风,不冷不热地调侃道。听到这个消息,不但身子舒适,心里头积压许久的怒火,也渐渐被熄灭了。  
    就在下一瞬,外堂双门被大力推开,彭的一声,打破了此刻的安宁。  
    穿过外堂走入内室的男人,俊美面容上满是阴霾森然,他这般来势汹汹面目铁青的模样,是沈樱头一回见过。  
    虽然是很难被打动取悦的男人,却从未如此面目狰狞。  
    沈樱的心一抖,还来不及掀开锦被下床去,已然被他一手扼住脆弱脖颈,只能仰着头,怔怔望着那双阴鹜的眸子,无措地问道。  
    “王爷,这会儿你怎么会来?”  
    见他面目冷酷,抵住自己喉咙口的手掌已然让她的嗓音,微微颤抖,她只能强装笑脸,偏过头去,对着毫无应对的代儿吩咐:“代儿,还不给王爷斟茶?”  
    “雪芙园的燕窝,都是你送去的——”秦昊尧的唇边,扬起诡谲的笑意,只让人淡淡看一眼,已然『毛』骨悚然。他『逼』问,毫无情绪,毫无温度。  
    沈樱眼神一转,面『色』难看,死不承认:“王爷,我好心将上等补品送了几盒过去,难道这还有错吗?”  
    “当然没错。”他欺身向前,笑意一敛,俊颜更加冰冷,手中的力道,已然让沈樱即便开口,都万分艰难。“铸成大错的是,燕窝上的麝香。”  
    沈樱紧紧抓住这只扼住脖颈的手掌,眸子之中,淌出清泪来:“为了她,王爷怀疑我了?”  
    他阴沉地审视着她,眼底的幽深,更叫人无法揣摩他此刻的想法。  
    “燕窝上怎么会平白无故多了麝香,她是如何没了孩子,我并不知情。”沈樱狠狠丢下这一句,面容多了几分涨紫『色』,呼吸愈发艰辛。  
    感觉到白皙脖颈上的手掌,未曾松开一分一毫,她咬紧牙关:“不管王爷问多少遍,我都不会承认是我做的。”  
    他毫不退让,已然用王府的规矩,判了她的过错。“即日起,禁足一月。”  
    “明日是熙贵妃的生辰,要我进宫陪伴——”沈樱将熙贵妃搬出来,迫不及待想要从禁足的罪罚中逃脱出来。她若是被禁足,见不了爹爹见不了堂姐,比任何一种罪罚,更让自己颜面尽失。  
    “别想拿熙贵妃来压我,这是秦王府的家务事,谁来为你说情都一样。”他冷笑一声,往日『迷』人笑靥,陡然宛若鬼魅,不近人情。嗓音一分分低哑冷沉,他『露』出森然白牙,再好的皮相,此刻也只是教人心生胆颤。“如果你还想待在秦王府内,就别坏了本王的规矩。”  
    沈樱听了这一句,面『色』死白,仿佛被用整整一桶冬日冷水,从头顶浇下去。  
    她没有勇气再接话,更不敢顶撞眼前这个怒意汹涌的男人。  
    如他所言,这个王府的主人,只有一个。  
    只能是秦王一人。  
    秦王妃,也绝不会成为与他平起平坐的头衔。  
    如果她不想被他赶出去,决不能挑衅他的耐『性』,否则,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猝然哭出声来,就在他撤开右掌的转身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她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他深藏不『露』的外表之下,藏着的是什么样的一颗心?  
    是铁石心肠,还是嗜血无情?  
    但她又不得不认清事实,事情僵持下去,她得不到任何好处。  
    她在沈家,多少人护着她,而在秦王府内,如果得不到他一人的庇护,她会被穆槿宁踩在脚下。  
    她必须听话。  
    只因为,秦昊尧最喜欢的,便是她的乖巧。  
    她是他的正妻,却也不敢惹他生气。  
    没想过,这回是她输了一步。  
    批阅几本册子,心情愈发纷『乱』,深夜走出书房,他的脚步最终停在雪芙园,时辰不早了,屋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钟大夫晚饭前才离开王府,跟他说,崇宁已经醒来,身子格外虚弱。  
    失去孩子,对她的身子,更是沉重的伤害。  
    他推门走了进去,雪儿还在一旁照料,唯独穆槿宁的眼神,落在床榻上的某一处,面容上毫无神情,仿佛神游天外的漠然。  
    雪儿刚想低头行礼,他冷冷一瞥,示意她退开。  
    一掀宝蓝『色』长袍,秦昊尧坐在她的床沿,床上容纳两人的动静,总算让径自陷入沉思的穆槿宁回过神来。  
    “这么晚还不睡?”他薄唇轻启,俊美无俦面容上,并无过多喜怒。  
    穆槿宁淡淡睇着他,清冷的眼底,波光浅浅,苍白唇边,溢出低声喟叹。“妾身有话要对王爷说。”  
    “说。”他丢下一字,视线依旧锁在她的身上,在她身体一个生命损落,她看来格外瘦弱不堪一击。  
    “雪儿气急之下说的话,请王爷不必放在心上。”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轻柔语气,更令人怜惜。“一定是我身子虚弱,才会负了重托,保不住这个孩儿。王妃送来的都是上等的补品,一片好心,怎么会有问题?”  
    他默然不语,黑眸半眯,更像是在斟酌。今日之事,过不了夜,明早皇宫自然知晓。  
    穆槿宁眼波一闪,精致眉眼之间,却掩藏不来淡淡苦涩凄凉。“正如上回王爷所说,哪怕是王妃亲自送来的,动过手脚的也许另有其人,孩子纵使没了,再去追究罪责,也于事无补,只会坏了王府的平静。”  
    “你果真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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