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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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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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沈樱不在王府,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即便心生怀疑,她也不能公然试探秦昊尧,如履薄冰,若走错一步,就回不了头了。  
    他闻到此处,胸口的怒气,渐渐烟消云散,她真挚的内疚,让他哪怕想要发难,也很难发难。闷哼一声,他下巴一点,算是原谅。  
    她的手猝然松开了,步伐放慢,微微怔了怔。  
    黑眸一瞥,他直视前方,宫门的守卫站得笔直,毕恭毕敬对着他行礼,让开一条道来。中午的明亮阳光披挂他一身,华服灼灼,高贵傲慢,他仿佛是居高临下的世间帝王,一步步走出她的视线。  
    波光一闪,她像是被幽禁在地下许多年的囚犯,一瞬间,日光刺伤了她的双目,眼眸通红,就要流出眼泪。  
    秦昊尧的手边落了空,她松开手的行径,惹来他不悦,独自一人朝前走了没几步,却又陡然掉转过身,朝着止步不前的她走过去。  
    她的心,那一刻,像是被刀生生剜了一块。  
    他高傲睥睨着她,冷漠朝着伸出手掌,等着她自个儿走到他的身边去。阳光从他的指腹透出,在她的眼底却依旧无法温暖升温,她『迷』『迷』茫茫走向他,探出手去,指尖都似乎是苍白的。只是她还未触碰到他,却已然被他大力握住,拉近,将她卷入他的胸膛。  
    手掌按住她的螓首,他默然不语给她紧窒拥抱,她贴在他的心口,透过华服不难倾听他的心跳,无力垂在两侧的双手,缓缓扬起,轻轻捉住他背脊的衣料,然后,苍白十指,无声无息收紧。  
    那一刻,她半垂眼眸,视线落在那不远处,心里头,有一点倦。  
    “这回,北国太子会轻易放手吗?”她的嗓音轻忽缥缈,仿佛被吹散在风中,一瞬宛若天籁。  
    “他要的,从来不是女人,而是来看好戏。”  
    话音未落,他环住她腰际的手掌,蓦地更紧了一分,那双深沉黑眸,陡然阴鹜森冷。  
    对于佑爵的来意,她也并无法看清,除了一年前在鸣萝的纠葛之外,她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并不了解。  
    她倚靠在他的胸前,心中却自有盘算,直到半响之后,才察觉的到两道炽热目光,凝结在她脸上。  
    “崇宁,你知道本王的禁忌吧。”  
    微风袭来,一缕发丝被无声吹下,在她的眉眼之前摇曳浮动,遮挡她此刻的眼神。一抹火焰,暗自炽燃,她不由得微微眯起清眸看他,下一刻,眼底的火光,继而不见。  
    “本王最痛恨的,便是欺骗和背叛。”  
    他的手掌轻轻贴在她柔嫩面颊旁,拇指指腹划过她娇嫩如花的唇,今日她经过梳妆打扮,上了胭脂,红唇夺去她原本淡雅的美,缓缓摩挲,直到唇瓣褪去红『色』,浮现浅浅粉红原貌,他才惊觉自己更喜欢脂粉不施的她。  
    她迎着他莫名复杂的视线,挽起唇角,朝着他绽放笑靥,眼底依旧一如既往的清澈『逼』人,她当然比很多人都了解他。  
    秦昊尧眼神放柔些许,唯独这般的柔情脉脉,比冷言威吓,更叫人心生不安忐忑。薄唇溢出这一句,他将她拥的更用力,仿佛要将她『揉』入体内一般霸道**。“不管是谁,都不会轻饶的。”  
    他可宠着沈樱,更可不为沈樱多说一句。但不曾彻底抛弃沈樱,是因为时机未到,更是因为,他洞察出那件事背后,还有别人指使。  
    任何人都不可能是让他抛弃理智的源头。  
    哪怕是她。  
    何况是她。  
    她一旦开始了,就无法收手。  
    她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语阳公主的心里,已经有了人,王爷若可以成全,岂不是一桩美事?”  
    在他松开怀抱那一瞬,她的笑容已然崩落,跟随着他走了几步,才悄声说道。  
    他不曾回应,脚步更无放慢的意思,仿佛不曾听到一般。  
    他或许早已知晓。  
    目送他骑马驰骋离开,穆槿宁才敛去脸『色』的温和,雪儿早已为她撩起轻轿的幕帘,她头一低,淡淡开了口。  
    “回秦王府。”  
    穆槿宁刚下了轿子,与雪儿耳语一句,吩咐她将念儿抱来雪芙园。  
    独自绕过大堂,她猝然步伐渐缓,去往雪芙园的必经之路上,早已有人挡住她的去路。  
    也该是沈樱回归的日子了。  
    中午阳光依旧残留夏末的热烈,她不得不眯起眸子,审视眼前的女子,沈樱身着宝蓝『色』华服,贵气依旧,原本圆润面庞,消瘦几分。忍气吞声回到沈家,沈洪洲也斥责沈樱太过急躁过火,她对穆槿宁的怨怼,与日俱增。  
    单单看着沈樱的眼眸,就不难洞察,此刻沈樱拦在半路,面『色』冷沉难看。  
    穆槿宁神『色』自若,朝着沈樱的方向,直直走了过去。她的平静,在沈樱看来,更是一种尖锐的蔑视。  
    一把抓过即将与她擦肩而过的穆槿宁,沈樱满心愤慨,旋身,用力攫住穆槿宁的领口,此处无人经过,她毫不掩饰嚣张,眸子阴冷:“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被你打败?”  
    “我本无心与王妃争夺,只可惜——”穆槿宁毫不示弱,按住抓紧衣领的手,眸光幽然凌厉,直直望入沈樱的眼底去,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的痛恨。“你欺人太甚。”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不过几十日不见,眼前的女子,却锋芒毕『露』。这样的咄咄『逼』人,令沈樱一瞬怒火中烧,低喝一声。  
    “王妃,我嫁入秦王府,可不是来等死的。”  
    她尊称沈樱一句王妃,只是话语之内,再无往日温婉动容的痕迹。生生用力将沈樱的手掰开,理了理衣领口的褶皱,穆槿宁的嘴角,缓缓勾勒起一道莫名笑容。  
    沈樱想要得到更多,活的更好,她并无异议,但如何要『逼』她走上绝路?!  
    闻到此处,沈樱睁大眸子,面『色』蒙着一层黯然死灰,穆槿宁不曾逃避,却是噙着笑意,温和高雅,步步紧『逼』,害的她却失了先机,一步也移不开了。  
    仿佛这名女子,背后披着万丈荣光,而绝非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踩踏的微尘,穆槿宁越是『逼』近,与生俱来的高贵傲然,早已将沈樱打入卑微角落。  
    “若你不曾在燕窝中抖落麝香,何必如此心虚?”挽唇一笑,穆槿宁神『色』温柔,唯独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心口的揪痛,只有她自己察觉的到。  
    沈樱面『色』巨变,仿佛瞬间恍然大悟,眼眶通红,嗓音尖利:“是你设了圈套,要我跳进去!”  
    “我的孩儿,已经死了。”穆槿宁眼神一凛,嗓音浸透酷寒冰封,视线定在沈樱的紫皇战世全文阅读花容月貌上,她面目苍凉。“丧子之痛,你也想尝尝看是何等的滋味么?”  
    她已经许久不曾流过眼泪了。  
    不哭,却并非不痛。  
    沈樱的眉目之间,浑然一片仓皇失措,咬牙愤恨,想要避开她太过冰冷凌厉的目光。  
    “麝香的来源,跟熙贵妃有关,你死不承认,不单为了自保,更怕连累熙贵妃。”穆槿宁却已然看透沈樱的心虚,面『色』一沉,用力扼住她的手腕,『逼』得她无法逃开,只能将她的这一席话,全部听进去。“你最好日日夜夜祈祷祝愿,沈家这座靠山永不会倒,否则,别说你爹沈大人,熙贵妃,他日东窗事发,没有人能保住你。”  
    话音刚落,猛地松手,眼看着沈樱一个踉跄,脚步不稳的狼狈,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在塞外,她跟牛马一样做着粗活,力道自然比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远远大了。  
    “慢着!”沈樱暗暗呼痛,垂眸一瞥,手腕处已然一道深深红印,将宽大衣袖攸的松下,对着穆槿宁的身影,她的眼底尽是怨毒。“你对王爷,根本就没有爱意。”  
    穆槿宁听得清楚,却不曾放慢脚步,任由那两道火热目光,将她的背脊都烧出窟窿来。  
    “你心里盘算的,是后宫。”沈樱不依不饶。  
    沈樱不过是自作聪明。绣鞋踩在平坦小路上,穆槿宁的眼底,一片阴寒固执,仿佛比那苍穹,更无法看穿。  
    “你既然想要爬上高枝,那就到皇上身边去,为何要死抓着王爷不放!”见她太过坦然,沈樱更是恨意深重,扬声道,顾不得王府的任何礼仪伦理。  
    穆槿宁的心口一震,此言一出,自然石破天惊。  
    压下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她提着裙裾,维持往日端庄姿态,稳步走入雪芙园,刚坐下歇息一会儿,已然听到庭院内有了动静。  
    念儿在半月前,便会走路了。  
    如今的杨念,身着翠绿底料金『色』纹理的秋衣,脚上蹬着那双虎头鞋,被一名『妇』人抱在怀中,一看到穆槿宁,便吃吃笑着,柔软的小拳头,反复挥舞。  
    “郡主金安。”  
    『妇』人朝着他行礼,穆槿宁眼波一闪,跨过门槛,俯下柔软身段,朝着念儿伸出双手去。  
    听从穆槿宁的吩咐,『妇』人松开手,杨念的双足踩在地面,如今还对走路不曾熟稔,只是走了几步,就想要回过头去缠着『妇』人抱着。  
    “别总是麻烦人抱,快,自己走过来——”  
    “孩子这段时候,的确最为缠人,郡主不必太心急。”妇人见穆槿宁的面『色』有变,笑着解释道,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这外面的孩子,多得是两三岁的还依赖抱着疼着的。  
    “念儿。”穆槿宁的面目上,再无任何笑容,她的双臂依旧扬在半空,不曾落下,她的语气,即便面对两岁不满的孩童,也是稍显严酷。“快过来,到娘亲这儿来。”  
    念儿回过头来,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穆槿宁,最终只能一小步小步走向穆槿宁的方向,磕磕绊绊,并不顺畅。  
    只是等到他的最后一步,穆槿宁的双臂已然将他用力拥住,眼底的动容,无人能懂,无人能解。  
    “郡主好几日没见小少爷了,今日你就晚些再来抱走吧。”雪儿跟妇人交代一声,暗暗给了一角碎银。  
    “郡主的小少爷,看着实在可爱,想来一定大器晚成。”伺候孩子的『妇』人,满脸堆笑,极尽阿谀奉承之后,才疾步走出院子。  
    她一直在等,念儿的第一声娘亲。  
    与其他孩子相比,杨念急着出世,但说话走路,都比别人更晚。她也曾有过不少担心,生怕他与常人有异,好在如今打破她所有顾虑,能够放下心来。  
    任由念儿坐在她的双膝上,左顾右盼,拿着拨浪鼓自个儿玩耍,穆槿宁默默望着他,心思却早已沉入深不见底的海底。  
    垂眸,穆槿宁纤纤素手温柔抚摩念儿蓄着墨黑短发的脑袋,晶亮的双瞳,闪耀着孩童特有的清澈单纯。  
    如今已经是晌午,雪儿将一盘绿豆酥端来,搁置在圆桌上,动身又走出去,吩咐厨房准备午膳。  
    屋内,只剩下她与念儿两人。  
    时间,有瞬间的安静停止。  
    她独自沉溺在回忆的碎片之内,起起伏伏,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失去了什么——  
    “娘……”一道含糊不清的糯甜男童嗓音,打破此刻宁静死寂,见穆槿宁依旧神游天外,念儿望着那中央的绿豆酥,无奈小手无法够到,双眼之内,写满急切。  
    软嫩小手,拉过穆槿宁的衣袖,拼命扯了几下,喉口发出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将她打醒。“娘!娘……”  
    穆槿宁双目微红,不敢置信望着念儿,他如今是当真开了口,仿佛听不够一般,她将念儿高高抱起,在那张脸上反复寻找着什么。  
    念儿不太安分,眼睛还是直直望向那桌上的糕点,穆槿宁怔住了半响,骨鲠在喉,才陡然朝着门口喊出声来:“念儿会喊我娘了……雪儿!”  
    她清晰听到自己嗓音的微微颤抖,在外人看来,那是激动,是喜悦,是……  
    “奴婢听到了,郡主。”雪儿端着午膳疾步走进屋子,也感染了这份欢喜,笑着连连点头,不无感慨:“小少爷,多喊几声吧,郡主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这一回,还是你把我拉出来了。”穆槿宁将念儿的面颊,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眼眸一暗再暗,低声呢喃,仿佛失而复得的庆幸。  
    曾经,也是他的无辜眼神,仿佛在向她求救,才将她拉出人生最难过的泥淖,不至于死在塞外。  
    如今,也是他的手,将她从那些尘封已久的阴霾中扯出,为了他,她要继续走下去。  
    失去的,便是跟她无缘的。  
    “好念儿,再多叫一声。”她神色一柔,替孩子抹去唇边沾到的绿豆酥粉末,因为眼底的满满温暖,更判若两人。  
    “娘——”仿佛也明白这一声的意义非凡,念儿甜腻童音,拖得很长。  
    “越看越跟郡主相像,郡主小时候也爱吃绿豆酥吧。”雪儿在一旁整理晒干净的衣裳,叠的整整齐齐,轻声笑语。  
    人的喜好,也可以透过血缘来传递。  
    穆槿宁的脸上,一刻间血『色』全无。她默然不语,只是视线落在那香气甜蜜的绿豆酥上,目光陡然深沉复杂起来。  
    拈着一块,送到唇边,细细咀嚼吞咽,她第一回品尝那独特甜蜜滋味。  
    深夜。  
    敲更的宫人,正从景福宫门前走过,疾步匆匆,夜『色』浓重,唯独景福宫的内室,还残留一点光亮。  
    这两日太后突染风寒,众人服侍着才睡去两个时辰,她猝然再度惊醒,睁开眼来。她身着白宽大里衣,花白头发披散在脑后,疲惫恍惚,惺忪『迷』离。  
    “太后娘娘,请用茶水。”  
    一位宫女低着头,跪在床前,漆盘中央盛放一个青色茶碗,太后这才探出手去,接过茶碗,喝了一口。  
    跪在床前的女子一抬头,却让太后低呼一声,手中的茶水翻了大半。  
    那是谁的面容!  
    明明是已经死了十多年的那淑雅!那双清冷眼眸,藏匿欲说还休的风情,单单是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冷到骨髓!  
    荣澜姑姑听闻声响,急急忙忙从外堂走来,扫视一眼,一名娇小宫女正跪在床前,吓得浑身僵硬,面『色』死白。茶水溅出,污了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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