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雍正帝居然一反常态,下令提前回京之所以说反常是因为距离上一次从承德提前返京,整整隔了二十五年。而上一次,一回来就废了太子。
所以这一次,他反常的决定让本来就局势紧张地京城更加风声鹤唳,更有甚者,就风传雍正帝已经对数次顶撞他的宝亲王极其不满,甚至传雍正要下旨想当年处置弘时一样处置了宝亲
“绮云,你觉得陛下到底是何用意,会不会……”十七阿哥的瞳孔缩了缩,他一向温和,极少有这样下狠心的表情。
“应该不会。”其实我跟雍正的争夺,不过是暂时的,因为最后皇位的归属已经没有太大争议,所以我一直没有什么生死攸关的感觉我所凭借的,是历史。以我知道的历史,乾隆帝是我国古代在位时间最长地皇帝,这一点我很放心,我从来没想到这一点会被改变!“弘昼没有帝王之才,这一点陛下很清楚,而剩下地皇子太小,陛下不会这么冲动。”除非……
我这除非,我死了都不敢相信会发生!
“但是提前回京必有所图,我怕”
“你不用怕,没准皇帝只是玩累了,跟我们开一个玩笑,看我们紧张的劲他没准会躲在一旁哈哈大笑……”这根本不可能!
这个要换作康熙都有可能会发生,但是雍正帝不会,因为他是胤那么冷漠,那么严肃,这样地男人平生就不会开玩笑,估计说出来的话那也会是冷笑话。
我这样说,不过是安慰十七阿哥天太热,他不能太烦心,而我地事烦心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现在担忧的倒是另外一件事。”发现我的安慰对十七阿哥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我马上就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它:“大阿哥病了。其实他一直被关着能撑到今天才病已经很好了。但是这一次,太医估计他过不了这个坎了……
“哦……”十七阿哥果然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在心中暗暗叹息,这就是处于皇权中心的亲情雍正初年,由于我们都在忙于积聚实力。太子,三阿哥,五阿哥等相继辞世。(太子,三阿哥属于我们故意漠视,我们本来就嫌他们活着多余。)
而如今,大一点的皇子,也就剩下大阿哥还存与人世。不过看十七阿哥的表情就知道………大阿哥对于他,跟阿猫阿狗属于一个等级。
“大阿哥我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这么多年我都一直照料他”可能因为客儿吧!因为我救不了她,因为她留于人世间的一丝牵挂。我反而对大阿哥十分地感兴趣。
我每年派人给他送东西的时候,都会让人问他你还记得一个叫客儿的蒙古小公主吗?我搞不清楚已经二十年过去了我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甚至比当年的客儿还要执着还是,其实我本是一个多情的人,我受不了当年地悲剧在我眼前发生,我就想要个完美的结果?
“这一次我派人去看他,他居然告诉我他想起来了,他问我他要是想起来我会不会满足他一个要求……”
“他想起来了什么?”
“他想起来了那一年出征葛尔丹他们胜利了。你们皇考问他想要什么奖赏,他说他想要娶伊尔根觉罗家的大格格。”我淡淡一笑,人啊,为什么总要那么愚蠢,非要追求一个结果,可是结果出来了,才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皇上准了,他很高兴,回来时看见有士兵欺负俘虏来的蒙古公主,他想起了远方的未婚妻。一高兴就救了她……”
客儿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哭泣吧?她用性命还了他的恩情。只不过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爱他,结果当年的恩情。不过是一时的爱屋及乌……
“大哥,大哥要求了什么?”
“他知道他的福晋。也就是当年伊尔根觉罗家的大格格因为他地牵连,早早就病逝了。这也是他多年不肯清醒的原因,他希望可以在临死前给他的妻子扫一下墓……”搞了半天,想了半天,原来还是为了别的女人,客儿输的可真彻底!
“大哥是真男人!”十七阿哥突然感叹了一句。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客儿跟大阿哥的问题一直困扰了我二十年,我其实是恨着大阿哥的,我觉得他太薄情,但我想不到十七阿哥居然会对我说这种话。
“如果当年他装作悔不当初,如果他只要稍稍表示一下他对客儿的思念,你想你会不会放了他?”十七阿哥突然摇了摇头:“绮云,你太执著,你折磨了他二十年,你不能原谅他忘记了客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不愿清醒不代表真地很傻,他知道以你的权利随时可以解除他的圈禁。但他没有,也许他根本救记得客儿,但是他不愿意承认,因为他的福晋……”
是这样吗?没有负心,只不过他的心早就没了,早就随他的福晋没有了……
“答应大阿哥吧!”因为他要是大阿哥,他也会坚持不想起来……
雍正十一年八月底,皇帝回朝,做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加封禧贵妃为禧皇贵妃,却把禧皇贵妃的寝宫从景仁宫迁到了离他最近的永寿宫,并宣称皇贵妃归来后感上风寒名为加封,实则监视。
紧接着,以宝亲王弘历需要历练为由,要他带天子巡视即将建好的钱塘江海塘……
古来为了防止有变,皇储从不轻易离京,而雍正不可能是那种连这点都想不到地帝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承德那边,又发生了我意想不到地变数吗?
 
正文 三百二十九、人算不如天算(下)
雍正十一年九月
原以为承德出了什么变数,雍正帝一回京就会立刻召见我。但是那么多天下来没有,整个朝廷都以一种山雨欲来却又出奇平静的方式等待着,而这对我来说,就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九月初八,基于明天就是重阳节,按道理是应该出门的,但是应为这一阵子的紧张气氛,谁也都没出门的兴趣。而我的恐惧也越来越深姐姐的这个风寒病得太久了,以往即使是病着,逢年过节她不召我进宫也会派人送来礼物看望我。而这次,雍正帝连着一点敷衍都懒得做到,他似乎不在乎或者说故意让我知道我姐姐的处境,这是为什么?
还是,他要我被动的去找他,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十七,我今晚上入宫,你不必等我,明天我们照常过节。”皇帝很想张扬这件事,就证明这件事一旦张扬出来对他有利而对我们有害,所以我就需要压住阵脚,万万不能因为乱了阵脚而露出破绽。
“明天我们还要?”十七阿哥有点吃惊,但是马上反应过来:“我去准备,但是你太累了,明天我帮你应酬算了。”
刚开始他不明白我在这几天几乎殚精竭虑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坚持大摆宴席。但他那么聪明一想就明白,我必须这样禧皇贵妃的真病假病已经成为众多人猜测的话题,而宝亲王的远行更让朝野上众说纷纭,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不是马上出现在公众的面前,造成歌舞升平的假象,那么立刻就会有很多不利的传言流传于街头巷尾之间。
我必须站出来。即便现在要面对很对人地质疑,即使现在有很多早就嫉妒我眼红我的人已经开始准备棒打落水狗,但我就是不能退缩。“不,十七阿哥,这里没有你的事,他们要看的人是我。而我,也绝不会因为几句留言就倒下!”如果我连这点风浪都经不起。我就不配活到今天。
“好的,我等你回来。”
一阵温暖的感觉包围了我………我等你回来,我只需要这一句就够了,让我知道起码有一个人会一直跟我站在一起。只需要这样,我就用勇气一直撑到最后……
雍正十一年九月初八。夜
紫禁城是有宫禁地。能在夜晚出入宫廷不容易。但是这点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宫中地侍卫几乎都是我地人。这一点想是雍正帝也很清楚。因为我地深夜到来并不突然。养心殿几乎是灯火通明地在等着我。
“陛下是在等我吗?”真地很厉害啊。为了抢占这个先机。为了逼我主动过来找他。他居然宁愿这样整夜整夜地等待…
虽然我承认他心机深沉。但我绝对不相信他能算出我究竟会在那一天下定决心去跟他摊牌。所以他只能一直等……
“你认为你很值得等待?”嗤笑了一声。却笑得很冷:“钮钴禄。绮云。你别把自己看地太高了!”
“太高与太低都不重要。关键是看陛下想怎么样。”对于他地别扭性格我已经不想领教。绕圈子是在浪费时间。不如开诚布公:“我姐姐跟了您那么多年。就算病了。好歹我这个亲妹妹可以去看一下吧?还是。陛下做了什么。不敢让我们姐妹碰面?”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恨声骂完。他又有一点懊悔。但是别扭地偏过头不看我。“你应该问问你姐姐。你们都做了什么!”
“很多。”包括前阵子的战事,包括朝廷上下,包括后宫地点点滴滴胤,你选择了当一个皇帝,但你应该明白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皇帝的同时你就等于选择了欺骗跟背叛,谁让你的感情都染上了功利,谁让你让周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权力的泥沼,这一点,你不该去愤恨!
姐姐,那么爱你的姐姐。也要选择不同的方式去做你地女人。争斗血腥尔虞我诈都是你的皇位所带来的,你怪得了谁?!
“朕不是说年秋月。也不是说跟蒙古的战事!”我的眼睛眯了眯原来他都知道,难怪他眼都没眨的就夺了岳钟琪的兵权:“你知道朕在热河遇到了什么?这些天你大概是挤破脑袋都没查出来所以你才迫不得已跑这一趟吧?朕给你指一条明路。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盟友相信天地会会告诉你,承德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他居然连我跟天地会的关系都清楚?这怎么可能?
我忍不住地一步步后退到墙角,感觉自己的身上阵阵恶寒,连肠胃都有一阵止不住的恶心。
“怎么,你害怕了,你这样的人也会感觉害怕?”他追上来,握紧了拳头,几次挥动我都怀疑他想卡住我的脖子:“你知道朕想起了什么?朕想起了当年十七弟莫名其妙被那帮反贼掳劫,想起来当年朝鲜世子的事情是你,都是你,朕当年还一直替你遮掩,你那时候才多大,你才十三岁!”
“不,不是这样……”朝鲜世子的事情是意外,十七阿哥的事我也不想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即使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朕始终选择原谅你,朕实在不愿意用一个词来形容你………钮钴禄。绮云,你何止笑里藏刀,你何止心如毒蝎!”大手终于卡住了我地脖子,但是我几乎失去了反抗地勇气我想起了我对十七阿哥的欺骗,他到现在还以为我当年是为了解药迫不得已,我跟天地会地关系我到现在都瞒着他。
“钮钴禄。绮云,你不是口口声声很爱十七弟吗?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爱?当年你连那么小地十七阿哥你都出手暗算,你有没有人性,你口中的爱可真虚伪!”反观他自己,那不是更虚伪,钮钴禄。绮云甚至连爱都否认了。
“你在承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手停在我的脖子上。却没有用力我也没有动,我知道他要是只想杀了我,就不会那么劳师动众。我自认为做事很小心,我布地局连十七阿哥我都不让他知道不是为了欺骗,而是为了保护。我想不通,贵为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真的想知道?你确信你真的”
“我必须知道。”我失误在哪里,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
“朕在快到城的路上遇刺了。”看见我没有任何表示。胤本来已经趋于平静的脸马上又染上了怒气:“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说什么?”你站在这里,证明没被刺死,有什么好问地。
“说不是你啊!你不都那么喜欢装无辜吗?”手没有卡著我的气管,却把我的下巴捏得生疼:“你知道朕当时在想什么吗?朕在想朝野之上还有谁希望朕去死?后来朕想到了,只有你,只有你绮云!”
原来你认为是我干的,这样也对,我几乎被你逼的穷途末路,刺杀你的注意我不是么想过。只不过还没部署好胤,你心太狠,做事太绝,是你先对我发起进攻的。而如今,你却来指责我想杀死你,你是不是早就准备把我逼得走上这一步,而现在却跑来义正词严的指责我?
“陛下既然认定了,那就当是我吧!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很奇怪的人。认定了我,却不断希望我可以否认,见到我承认了反而把自己气得不行:“绮云,你既然看到朕活着回来了,就应该才猜到那些人地结果……”
我有什么好才的,活着的活着,死了的死了我一直都是这样过的,想要的,得不到就是得不到;不想要的。不想要也会被逼着去抢……
“他们中有一个绝顶高手,本来朕是没机会活着回来的,但是当他闯入内帐时却出现了意外”我听见了绝顶高手,立刻想到了陈淮风,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而这么细小地变化也没逃过雍正帝的眼睛:“他看见了弘历,你知道他脱口喊了一句什么吗?”有点玩味的看着我。
那个什么的?我也记不清了,我记得陈淮风好像跟我提过另外一个孩子的名字,可是我没怎么在意去记。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算不如天算,这么一个微小的失误。居然让我溃败到几乎全盘皆输的地步……
“谁是少君?”下巴被挑起到一个几乎会脱臼的地步:“你认识地。看你刚才听到消息的表情,朕确信你认识的!说!那个什么少君跟弘历是什么关系?”
全盘皆输!满盘皆输!溃不成军……
“你说啊!谁是少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