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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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局长-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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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万浩打了一个电话来,说:“东方,最近有些传闻你有没有听到?”东方长青一怔,问道:“什么传闻呀,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万浩那头就笑,说:“果然是漩涡中心最清静,你是传闻的主角,倒是茫然无知,是装模作样还是真不知道呀?”

东方长青就有些懵懂,说:“老同学你开什么玩笑,我还是传闻的主角,我可不是什么公众人物,能有什么传闻?是桃色新闻还是什么?”这么一说,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和白雪的事,心就不由得沉了下来。

“连我都听说了,你还真蒙在鼓里呀。”万浩笑着说,“林学敏下台后,市里不是缺一个分管文化教卫的副市长嘛,你就一点也没有想过?”

东方长青就有些明白过来了,却还是要装糊涂,说:“想过什么?”

万浩那头就有些生气了,说:“东方,你要是再这么装我就不说了。”

东方长青连忙说:“和你开玩笑呢,老同学这点玩笑也不能开,你说的我现在有点明白了,说起来,不是和你装傻,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个事,我觉得好事也轮不到我这个文广局长,历史经验证明……”

万浩打断了东方长青的话,说:“别说了,东方,你想不想我不管,历史经验证明不了什么,历史是人创造的。告诉你吧,现在传闻说你是竞争分管副市长的最有实力的人选,众望所归。”

东方长青的心就急跳起来,半晌才说:“老同学,我确实不知道有这个传闻,自己也没有往这方面想,毕竟,这不太可能。”

“无风不起浪,东方,中华文明尤其是官场文明太奇妙了,越是传闻,越可能是真的,这你也一定知道。只是,作为副市长的竞争者之一,一开始风光太劲,却不是什么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传闻对你是有负作用的哟,至少,让人首先就提防你了。”

东方长青的心就狂跳起来,尽管有方仁心压担子的话,他总以为不过是把他换一个重要一点的局当局长,比如城建局,交通局,财政局,发改局等等,根本没有敢往副市长这个方面去想。现在看来,方仁心市长的话是富于深意的,分管文化教育卫生的副市长,当然没有离开文化。如果自己真的被组织内定为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候选人,那么万浩所说的是有道理的,斗争还没有开始之前,阵线模糊好一些,最忌的是提前暴露了火力,成为众矢之的。当下,东方长青沉吟半晌,说:“老同学,如果真是这样,如之奈何?”

万浩笑笑,说:“事情不仅仅是这样,东方,事情比这还严重,就我所知,副市长究竟是由市里产生还是从省里派下来,现在还是在博弈之中,胜负未定,依我看来,只怕省里下派的可能性经大一点,毕竟,省里大于市里呀。”

东方长青听了,仿佛冬天里又给从头浇了盆子冰水似的,不由得生起气来,心想这万浩怎么搞的,先把你弄得心头热乎了,突然就给你一瓢冷水,也不怕你感冒打喷嚏。想着,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就更加不用操心了。”【wWw。WRsHu。cOm】

万浩那头却显得神秘起来,说:“不然,东方,你这是太过悲观的说法,我以为是不可取的。目前省里和市里的博弈还未见分晓,未见得省里就赢,不要忘了,作为省会城市,陈信之书记是省委常委之一,还是有实力的嘛。你还是做一做努力吧,在这个方面,我估计你们市里会形成合力,共同对外的。”

挂了电话,东方长青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大功率的空调正呼呼地吐着白雾,不是天气热的原因,而是内心的高度紧张。东方长青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沉思起来。万浩的电话不是无缘无故地打来的,是对他的一种关心,也是对他的一种鼓励。此时,东方长青才明白,自己其实并不淡泊,几年来他低下高傲的头颅,就任一个冷到几乎要冰封的文化局长,并把权术发挥到了极致,扫清了一切可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人,找不准位置的胡嵩,站错了队的王小毛,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对手钟正春,不正是为了仕途上的些微进步吗?两年来,他的艰辛努力没有白白付出,慢慢然而却是坚定的一步步由冷门走向热门,由边缘走向中心。

人生只会有不多的几次机会,失去了就不可再得,这是从最基层出身的官员们都懂得的真理。这类官员没有什么后台,靠得是兢兢业业办事,小小心心为人,扎扎实实工作来求得领导的信任,他们对于自己的每一个机会都必须抓住,因为一旦失去,这一生就可能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对这一点,东方长青看得太清楚了,当年自己作为一个年轻的县长,前途一片光明,那个机遇失去后,他付出了三年的代价,如果加上文化局的二年,就是五年。五年,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中,又有几个五年呢?

东方长青把形势作了一番分析,头脑里渐渐明晰起来。按照万浩的说法,东方长青知道自己的前路还拦着几道坎,首当其冲的是省委、省政府的决定,如果万浩所说省市正在博弈是真的,那么,如果省里的意图占了优势,对他来说则意味崩盘。

只是,作为一个正处级的文局长,他又什么能力去影响省里的决策?

几天以后,东方长青给何方打了一个电话,请他预约一下周副省长,说是有要事要给周省长汇报。何方很客气,说:“东方局长何不自己打周副省长的电话,你和周省长的关系不一般,以后我有事还得请您给帮忙呀。”

东方长青笑,说:“我怎么敢打周省长的电话,再怎么也要有个规矩吧。”何方笑着说:“你打吧,你的电话他准接的。”东方长青坚持要通过何方转,何方拗不过,同意了去通报一下,问东方长青是私事还是公事。东方长青笑着说:“公事我哪儿找得上周省长呀,是私事。”

没有多久,何方就回了电话,说:“东方兄,我给您通报了,周省长说这几天很忙,过几天再看吧。”

第三天下午,东方长青接到了周以全打来的电话,说:“东方兄,在干什么呢?”东方长青笑着说:“我还能干什么,还不是南方大剧院的事。”周以全笑了起来,说:“一心扑在工作上呀,是个好干部。”又说,“怎么好久没有来我家玩了,老头儿今天还说起你了呢,要我向你学习。”东方长青大笑起来,说:“周兄你就是谦虚,你向我学什么呀,我可样样都不如你。周省长今晚上在不在家,我也想来聆听他的教导,不知道方不方便。”

周以全就笑,说:“你想来就来吧,老头子如果忙没时间陪你,我陪着也一样嘛。”东方长青就笑了起来,说:“那行,我马上就来,只是又要在你家里吃晚饭了。”周以全大笑,说:“饭还有什么说的,胡明玉那一墙酒,你不吃谁来吃啊,再说,老头也喜欢和你喝酒,你一来,他就有理由喝酒,不然我妈她管制得紧。”东方长青就大笑起来。

放下电话,东方长青开了车回到家里,从书房里把那副智慧大师送的《墨梅》拿了出来,用报纸包了几层,拿下楼来放在车的后座上,开着车就去了周纯青家,小保姆给开了门,周以全迎了出来,说:“东方兄来得正好,刚要吃饭呢,老头知道你要来,都有点等不起了,把酒拿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像个小孩子呢。”东方长青就笑,正说着,果然周纯青就踱了出来,慈祥地笑着说:“长青来了呀,快进来,快进来。”东方长青连忙走上前去,扶着周纯青说:“周省长,长青又来打搅你了。”周纯青笑着说:“来得好呀,你来了,我可以放放假,老太婆得看你的面子嘛。”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餐厅里果然饭菜都摆好了,杯子也摆了三个,显然是等着东方长青来就上桌的。东方长青就觉得无比感动,周纯青副省长对自己是真心真意的,这让他感觉到欣慰。席间喝了一点酒,也正是微醺的程度,吃饱了,东方长青就随着周纯青去了书房,周以全没有跟着,说:“你们说的那些我也不懂,我去上网去了,东方兄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送你。”

进了周纯青的书房里,坐下后,小保姆进来泡了茶,周纯青啜了一口茶,笑吟吟地看着东方长青,说:“最近看了些什么书呀?”

东方长青说:“报告省长,我最近主要是看了一下清朝的一些服饰研究方面的书,另外也想做一些清朝文化的研究。”

周纯青笑了起来,说:“好好,说起来,我的三个学生,估计也只能是你是真正做学问的,胡明玉就不说了,企业人士,哪有什么心思做学问?孙震嘛,地区副专员,忙。长青呀,你要好好做研究,不能让别人说我周纯青带的研究生出不来一点成果呀。”

东方长青笑着回答:“我一定努力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说了一会儿,东方长青说:“周省长,我这次带来了一件东西,想请您鉴定一下,您见得多,我是没有把握的。”

“哦?”周纯青惊奇地看着东方长青,笑着说:“你有什么好东西呀,我看一看?”

“好东西倒不敢当,我家有一副祖传下来的画,我看着可能是什么文物,就拿来了。”东方长青笑着回答,“您等一等,东西在车上,我去拿下来。”

从车上拿了画,东方长青回到周纯青的书房,笑着把包在外面的报纸打开,然后慢慢把画展了开来,周纯青开始是不经意地浏览了一下,接下来凑过身来,饶有兴趣地端祥着,最后从办公桌上拿了个放大镜来,细细地一寸一寸地看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疑惑的问:“长青同志,这画是哪儿来的?”

“家里祖传下来的。”东方长青说。

周纯青笑了起来,说:“看来你家也曾经是名门望族啊,否则怎么会有这东西放在家里?”

东方长青一笑,说:“名门望族倒是不敢当,不瞒您老,我家祖上也颇有一些钱财,据我爷爷说,我的祖爷爷曾经当兵打长毛,官做到了记名总兵,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不当官了,带着我祖奶奶——一个江苏的千金小姐回到了家乡,买下了千亩良田,当起了大财主,这幅画就是他带回来的。只是到我爷爷那一辈,几个子弟不肖,打牌赌博吃鸦片,娶小老婆,把家产全部败光,一家兄弟为分割财产闹纠纷,我爷爷提出不要一分财产,只要这幅画,他的几个兄弟巴不得这样,于是我爷爷就带着这幅画出来了。文革时,我爷爷把这幅画密封后用砖封在夹墙里才保存下来。”

周纯青静静地听着,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幅《墨梅图》,听完东方长青的讲述,周纯青长长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说:“这幅画从落款上来看,是晚清四大名臣之一彭玉麟的作品,是赠给一个和尚的,至于这个和尚是谁,这画又如何落到你祖爷爷的手里,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你祖爷爷当年从军打长毛,估计是参加了湘军,还当上了记名总兵,战功应该不小,得到彭玉麟的画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画是给一个和尚的,而不是给你的祖爷爷的,最后怎么落到他的手上,倒是十分奇怪了。”

“这会不会是膺品呀?”东方长青问。

“这我也没有把握,好在我是学历史的,文物界还有几个朋友,可以请他们来鉴定一下。”周纯青笑着说。

东方长青把画轴卷起来,系好,双手递给周纯青,说:“周省长,这幅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膺品,我对书画没有什么造诣,这画放在我那里实在是明珠暗投了,我想把这幅画送给您,一则也让画能得到它应该得到的待遇,不至辱没了它。二则,您老不嫌我天质愚笨,收我在手下读博。这幅画,就权当我的拜师之礼吧。”

对于东方长青这一席话,周纯青丝毫不觉得突然,只是含笑看着他,说:“长青,你是我最喜欢的弟子。我们是学历史的,对中华文化也可以说是领会甚深,君子不掠人之美,这画你就拿回去吧,心意我领了。”

东方长青向前走了一步,把画放在周纯青的办公桌上,笑着说:“且不管这画是不是真迹,只代表我对老师的一片敬重之心,请您不要推辞。说起来,这画无论真假,在您这里就是找到了它的位置,如果放在我家里,说不定就被虫咬坏了。”

周纯青笑了起来,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吧,画先放我这里,我先欣赏几天,再请专家鉴定一下。这个彭玉麟,字雪岑,是一个军事家,也是一个情种呢。”

东方长青不由得佩服起来了,心想收礼也是一门学问呢,如果一味地把谈话延宕在相互推辞上,双方都会很难堪。周纯青一句话就把话题转换到对彭玉麟的身世上去,开了一个新的话题,使双方的谈话能自然的承接下去,真是功夫了得了。

“当年湖南俊彦风流冠绝一时,曾国藩手下汇集全国精英,令人羡慕呀。”周纯青慈祥地笑着,看着东方长青说。东方长青笑了起来,说:“人才辈出,在学生看来,也是一门学问呢,在历史上,不乏人才打堆的现象,一个集团的强劲上升,总是有着一群志同道合的优秀人才在努力工作,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淮西集团就不说了。曾国藩一开始创业时也不过是用了一群家乡士子,难道上天真的只在这一地方降下人才?我感觉,人才打堆的现象,也有它的道理呢。”

“长青学业日进,令人欣慰。”周纯青笑了起来,慈祥地看着东方长青。“说说你悟出的道理?我倒是要好好听一听。”

“第一,人才聚集,必须要有一个领袖人物,在他的周围慢慢聚集起一群人才来,所谓物以类聚,荀子在《不苟》中说:‘君子潔其身而同焉者合矣,善其言而类焉者应矣。’有了领袖人物,四方同志自然慕名云集。”东方长青见周纯青有兴趣,就侃侃而谈起来。“第二,人才聚集,还需要相互提携,以曾国藩他们为例,如果没有曾国藩的举荐,胡,左,李等人只怕也不免于瓠瓜之叹了。”

周纯青了,抚掌大笑,说:“长青见解不凡,真令人高兴,看来我还是没有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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