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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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德青岛战争-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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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告诉生哥她家就住在附近的日侨区,爸爸是个商人,在青岛港上开了家“日本商贸公司”以卖日货为主。

慧子对生哥说了很多感谢的话,但她不提还给生哥赎美妙小姐的卖身钱,她并非还不起,她不愿意还,她愿意欠着,欠着总是份情感。她执意要拉生哥到她家里去作客,爸爸、妈妈早就知道生哥救过帮助她的事。并告诉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倘若遇到救命恩人,如果方便,一定要把救命恩人请到家里,爸爸、妈妈要当面好好地感谢这位好心的恩人。今天遇到了,慧子哪能轻易放走生哥?再说在济南府,生哥在那里躲难时,慧子把他介绍到那家日本料理馆时,她就爱上了生哥。只不过那时她还在上学,一来学业学校里抓得挺紧,她倒不出时间来,二来她住的是女生宿舍生哥来去不方便。再说生哥是雇给那家日本料理馆打工,那家日本料理馆料理起来没个白天黑夜和星期天,生哥被那家料理馆捆的根本就脱不出身来。今天好了她毕业了,爸爸、妈妈并没叫她回日本国去,而是让她留在青岛港,在商贸公司帮着做点事情,学点买卖。

现在见到了生哥,她多想马上就知道生哥的近况,生哥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他结交的朋友都有哪些?生哥是否能够放弃他的事情,到她爸爸的商贸公司里来做些事情。商贸公司在青岛港上发展,缺的就是像生哥这样可靠的人。慧子和生哥见面的奄忽间,她就想立马把生哥虏获在手,这不能怪慧子心急,这是少女激情燃烧释放着的情感,少女是一生中情感释放最彻底的花季,花季倘若适于雨季,那情感之花将释放得更加亮丽多彩。

一个在少女期间没有释放情感的女人,在她以后的感情生活中,她往往不懂感情或不会释放感情致使自己抑郁。抑郁是个可怕的词句,患了情感抑郁症的女人都归罪于她在少女时期的锢蔽自守。社会开放实际是开放女性,女性开放是社会开放的动力。

这时的生哥心思没放在慧子身上,他的眼睛不时地向人群处撒眸着,一看就知道是在找人或是什么?那动态表情像是怕他寻找的人或是什么从他的鼻子底下溜掉,又怕惹得慧子产生不愉快的情绪。他不想立刻或是现在就去见那些日本人,他对日本人没有一个总体的认识,虽然他为爷爷和山里妹复仇烧过日本人的小火轮,偷过日本商贩的枪枝和鸦片,他这是就事不论人,针对的并不是日本人,而是偶然发生的事情。正象土匪干着那些杀人放火、抢劫偷盗的勾当,自己在祸害自己的骨肉同胞,所以日本人干的那些贩卖枪枝、鸦片的事,在生哥看来是正常的买卖关系,认为这是日本人谋生的手段,他根本就不知道日本人正在筹谋侵略青岛港。话又说回来了,一介草民,一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乞丐,哪里有那么大的胸怀来关注民族大业?红太阳光芒万丈,首先是太阳自身有巨大无穷的能量,才能惠及宇宙间的万物。生哥现在想的是怎样圆滑地脱罢慧子的纠缠,而不失了自己对这位干妹妹的情面。

这时过来一个青年,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来到生哥和慧子的近前,先和生哥打了个照面点了一下头,算是个礼节的招呼,后对慧子说道:“慧子小姐,腾苍先生教我来告诉你,叫你马上回去,你上次联系的那个客户今日到了,正在等着呢。”

生意人以做生意为本,做生意讲究一个信字,失了约这买卖就做不成了。慧子不敢再黏糊下去拖延时间,只得放弃对生哥的纠缠,看那样子真是恋恋不舍,恨不得她走到哪里生哥就在她的屁股后头跟到哪里。临别之时,慧子突然指着来唤她的这个年轻人跟生哥介绍道:“生哥,我来给你俩介绍一下。”她又转向那个年轻人,道:“侯七,这是生哥,你以后就叫他生哥吧!”

那个年轻人叫了声生哥。慧子才又转向生哥,道:“生哥,这是侯七,是在我们日本东京早稻田大学留学的,是学习商贸专业的。”

慧子说的这些专业名词对生哥来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慧子一说侯七的名字使生哥想起了一件事,在济南时,那个日本料理馆的女老板曾委托他帮她传递一封家信,信封上发信人的名字就是侯七。当他回到青岛港拿出那封信来再看时傻了眼,由于受雨淋潮湿,信封上收信人的名字和地址已经退了墨,无法看清上面的文字,所以这封信就耽搁了下来。

他记得这封信山里妹在收拾着,今天这封信的主人到了,虽没给人家传递到,但应该物归原主,也好去了这分心思。他便对侯七道:“兄弟,在日本时可否托人捎过一封家信?”侯七听了忙说道:“生哥,捎过,捎过。”然后他在等待着生哥的下文。

因为侯七在日本留学的这些年里往家里捎信的机会并不多。那时的清政府还没有邮局,即使在一九零八年清朝政府建立了邮局,那时的邮件也走不远,也只是在北京附近的几个县走走转转,甭说国外向国内寄信了。那时平民的信都是托人捎,何况侯七只写了这么一封信,他能不记得吗?侯七虽没在信上明说他参加日本情报组织的事,但他用隐语说了几句,这并不是说他要向家里人泄露什么,即使他明着说了,讲解得再清楚他的那些草昧村民亲戚也理解不了他所干的事情。所以信中多是些家长里短报平安的话,这种家信是没有人偷看的。不过他还是想从生哥手中亲自把信拿回来,他不想这封信经慧子小姐和腾苍先生的手传给他。日本情报部门把他派遣回了青岛港直接听从腾苍先生的指令,实际是慧子小姐在指使着他,日本情报纪律规定他的一切活动都要受到他上司的监督,这监督当然包括他的信件了。他和腾苍先生同是日本情报系统的人,他在家信上用的那几句隐语外行人是很难明白的,但腾苍先生和慧子小姐一看就能破解。侯七是日本情报系统的人,他对日本的军事动向再灵敏不过了,他知道日本人的下一步是非出兵侵占青岛港不可,日德青岛战争一触即发,只是个借口和等待时机的事了。到那时万一日本人战不过德国人,他的那封家信落到德国人手里,德国人破解了那几句隐语,有了把柄,是非杀他不可,到那时他可就惨了。聪明人干事不留痕迹,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侯七也多了一个心眼,他想试探生哥的底,想知道生哥与他委托捎信人的关系,于是说道:“生哥,咱俩不曾相识,你能给我传递这封家信我非常得高兴,生哥是怎么拿到我的这封家信的?”

冬生只得把在济南府日本料理馆打工,老板娘委托他捎信的事说给了侯七听。侯七见这封信接触的人不多,中间环节不复杂,知道生哥不会去偷看他的家信,他的心便放了下来,表示愿意现在就跟着生哥去把家信取回来。

山里妹很是细心,她把生哥放在她那里的所有东西都放在小瓦罐里以防鼠咬潮湿。山里妹从小瓦罐里找出那封信,侯七自然高兴。她见生哥和这个陌生人要走,山里妹也不留,两人从海滩回到了街里。这时的生哥没有心思再跟侯七闲聊下去,他还牵挂着疤根叫了强子在老儒腐家里等着他呢。侯七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起头他对生哥的印象颇好,在侯七的眼里生哥是个稳重而有信用义气的人,就凭着生哥与他素不相识,能给他保留别人转交的这封无法传递的家信,他就可以下这个认定。

这事也是,其任何一个人在间接地传递一封他两头都不认得的而且退又退不回去的,又传递不下去的信件,能够继续给保留着,直至还给寄信的主人,这确实是一件一般人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这种人的信用度是极深的,侯七着实是看中了生哥的这一点,就凭着生哥的信用和义气,侯七想和生哥交个朋友。生哥和侯七走到了华乐戏院门口,侯七刚要说请生哥到春和楼酒店小坐,就听水师饭店方向响起了枪声。

原来是强子带着兄弟们,为跟大把头手下的喽罗争夺店铺的保护费火迸了起来,更可气的是阿毛的人也趁机在暗处向他们双方打黑枪,三家子使用的都是日本造的五连发转轮手枪,打起来都是一个声响,你根本就辨不出他们谁是哪一帮的。

这时有手雷的爆炸声响起,生哥知道他的兄弟们不知跟谁的人干上了。他怕兄弟们吃了亏,下意识地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他的那把盒子炮,他向前快走了几步。侯七把他拽住了,道:“生哥,你想去看是吧?”

冬生这时才感到自己的贸然,他马上镇静了下来,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对侯七笑笑道:“没事,看看热闹呗!”

侯七道:“生哥,看不得,子弹不长眼呐,撞上就没命了!”

枪声持续了些时候,这时响起了德国军警的哨子声和德国军警的枪声。冬生忽见强子带着四五个兄弟从水师饭店方向,顺着弗里德里希路经过华乐戏院往大窑沟方向跑来。生哥一时忘了身边还有个侯七,站在路边想接应强子他们,强子怕附近有德国人的眼线,把生哥牵连进去,所以他隔着老远就向生哥、侯七打了两枪。

侯七是什么人?在日本受过日本特务机关的专门训练,情报人员守则的第一条就是先伪装、隐蔽、保护好自己,然后再获取情报。侯七见往他们这边跑来的人向他和生哥开了枪,奄忽间他顾不得喊冬生一起躲藏,只是自己敏捷地悄无声息地躲进了身后的店铺。

霎时间强子他们跑过来了,只听强子低声对生哥道:“生哥,别搀和进来,快离开!”说完带着兄弟们下了大窑沟底,顺着沟底向西然后拐向北,溜之乎也。

强子的一句话提醒了哥生,他见强子带着兄弟们顺利地走了,又见远远的巡捕带着德国巡警向这边追来,回头再找侯七时早没了侯七得踪影。于是生哥顺着大窑沟的上沿钻过铁路桥涵洞,往码头方向疾走而去。

远处的那几个德国巡捕和军警没看到大街上有人;殖民社会杂乱不堪,民不聊生,杀人如麻,街面上一有个风吹草动,民众们早都躲得无影无踪了,谁还敢在大街上拿着自己的生命看热闹?光秃秃的大街上他们只看到了生哥,便顺着生哥逃走的方向七拐八拐地就追了上来,冬生见拐了几个路口没甩掉腚上的尾巴,慌不择路进了港口德国职员的居住街,当生哥意识到前面不远就是德国岗楼时,急回头看,见追他的那些德国巡捕和军警还没出现,便悄悄地进了二把头的公馆。

码头上今天的事不是太多,所以二把头早早地就回家了。他近些日子回家早的原因说来好笑!账先生黑了他的钱,见疤根、强子要找他复仇潜逃后,他这里就缺了个管账的先生。本来二把头自己用人自己说了算,青岛港大码头除了德国人的人事调动他说了不算;即使德国人的人事调动他说了不算,德国人在人事调动前都是提前通知他的。凡是中国雇工都是他说了算,没人去过问。

做官当老爷也应稳重些;小人得志,一时得宠,一下子得了个官位就忘乎所以,就不知自己姓啥名谁了?于是就指手画脚,胡说八道。人不管干什么?乍干都觉得是个新鲜事,时间长了干疲塌了就失去了那份热情和新鲜;往日的那份豪言壮语就不再现。二把头自从芳芳被马大瓢把子绑了票被生哥救回来后,他的心里像是打翻了的无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具全地往嗓子眼里涌。他扪心自问,自己每日家拿着个命不停地为德国人卖命,为青岛港上的这群吸血鬼们从劳苦的工友身上搜刮钱财,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自己的女儿被土匪绑了票他都拿不出钱来赎,这要是被那些小商贩们知道了,定要笑他没有经济头脑,使社会上流们贻笑大方。一大把年纪了,女儿被绑虽然被生哥这小子救了回来,但还是给了他致命的一挫,他有些消沉,不想再与他们赌下去。他想把他的这个位子让给他一向看好的生哥,这回他让的更有理由更塌实了,女儿不但跟生哥相好,而且生哥还拿着自己的命去马大瓢把子那里把女儿领了回来,在他的眼里生哥以后是他的女婿是无疑的了,他在等待生哥哪天欣然接受了他的禅让。所以他对码头上的工作,下属怎么干他不再去计较,只要他们认真干好就行了。

账先生跑了缺了位,他都懒得去物色。那天大把头叫他去商议筹资的事,他把这事跟大把头说了,正好大把头身边那个管账的伙计在一旁。等二把头走后,那个管账的伙计,便向大把头推荐自己的女儿到二把头的身边去管账,大把头欣然同意了。

原来大把头身边这个管账的伙计家中有个闺女长得蛮漂亮的,那年代清朝政府不办学堂,民众们的孩子想上学,都是自己搞私塾。自古以来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一些保守人的眼里犹如那铜墙铁壁是永远打不破的,受孔圣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影响,有了钱只供男孩子上学,女孩子养在家里,等养大了换几个婚礼钱就嫁了出去。不过这个算帐的伙计虽没让他的女儿去上私塾,但他很喜爱他的女儿,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就教他的女儿识字算帐。数字有激活大脑细胞的功能,自古以来那些搞财会的人员,哪个家里穷得要死?这真可谓是近水楼台,就凭着这近水楼台,这些人就比那些撅着腚出苦力得聪明得多了。算帐伙计的女儿在数字的激发下,大脑特聪明。女儿长大后,算帐伙计的账都是他把帐本拿回家,女儿替他算。那本事学的,经营一个万八千人的厂子,她干个汇总大账先生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女儿再好也不能老养在家里,也得嫁人。女儿十九岁了还没出嫁,不是嫁不出去,而是在他的眼里没有合适的东床往外嫁。像他这种情况的家庭攀高枝很难攀上,如其把女儿嫁给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去遭罪,还不如嫁给一个家庭殷实年龄大一些的男人,嫁过去起码不至于吃不上喝不上受穷受罪。他正在那里给他的女儿物色着,不想碰上二把头在大把头那里,提他身边缺算帐先生的事。

在青岛港大码头上,出任第一大账先生,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既有名又有利,这可是一块大肥缺。他搞帐本他明白,只要那笔尖一歪歪,大把的光洋就流进了自己的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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