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第47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许光达等被送到列宁学院的中国班学习。

这期中国班共有学员近五十人,编为三个班。许光达被分在第二班,并建立了党支部,许光达任支部委员。

在中国班开学后的第五天,许光达在莫斯科医院动了大手术,取出嵌在胸部的那颗子弹。在苏联医护人员的精心照料下,他很快恢复了健康,精力充沛地投入到学习中去了。

许光达十分珍惜在苏联的学习机会,他深切地感到,虽然在国内学习了一些马克思主义理论,却很肤浅,对马克思主义的精髓理解得不深不透。艰苦的战争环境下,想学也没有机会。为了多学些马克思主义理论,他下决心苦攻俄语。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已能用俄语直接同老师交谈,借助词典,可以阅读俄文书籍了。

一天下课后,同班的周平向他提出一个问题:“苏联是靠工人的武装起义,在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下,夺取政权的。

咱们在建党后,也组织过工人暴动、大罢工这类的斗争,为什么就不能成功?“

“那是因为咱们党刚刚创立,还没有把工人武装起来。再说,咱们国家落后,工人阶级的数量也少的缘故。”许光达认真地谈了自己的认识。

“你说得有些道理。可是,大革命失败后,我们党已经认识到枪杆子的重要,举行了‘南昌起义’,可还是被打散了,后来攻打长沙,也采用了苏联的办法,也没成功啊……”

“可……我们不是……敌强我弱吗!”

许光达觉得这个问题很尖锐,一时还不能完全说清楚。因为他有切身体会,他曾参加了南昌起义,也参加了配合红一、三军团攻打过长沙。他当时还不十分明白,为什么在洪湖,武装斗争形势那么好,可离开洪湖,就被动挨打呢?他下决心要弄明白。一连几天,饭吃不香,觉睡不甜,他在思考周平提出的问题。通过一段时间的系统学习,渐渐地,他开始领悟到,再好的理论,也必须与客观实际相结合。不能照抄照搬,攻打长沙,就是因为脱离国情,不顾当时敌强我弱的现实所造成的。

许光达把他的新认识告诉了周平。周平听了以后,感到很有见地:“光达,你的一番话,真使我茅塞顿开呀!”

“哪里,哪里,提出问题比解答问题更为重要,这是谁说的?是……咳,总而言之,你问题提得有水平。”许光达说完,两个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是啊,他们所讨论的,的确是当时中国革命面临的一个最重大的课题。

第一个暑假开始了,为紧张的学习生活划了顿号。

风光秀丽的黑海岸边,一批黑头发黄皮肤的年轻游客兴致勃勃地走来。

大家有说有笑,无拘无束,海风轻轻拂动着他们的衣襟,几个月来的疲劳,被海风吹拂得无影无踪。

许光达和同学们站在海边,欣赏着这画一般的自然风光,那蓝蓝的海,那青青的天,还有那汹涌澎湃的波涛。他凝视着大海,远远望去,天地相连,一望无际。他的思绪随着目光飞向了长江。飞向了黄埔江,飞向了浏阳河——思乡的柔情油然而生。

她现在怎么样了,写给她的信收到了吗?

邹靖华接到丈夫从上海寄来的信后,连夜写好信,发走了。她充满着希望,心里盘算着:丈夫一旦回了信,我就向他提出请求,去上海照顾他,不再过那种牛郎织女的生活了。她要在他身边,哪怕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可是,一次次等待邮差,一次次让她失望。她还暗暗鼓励自己:要耐心,再耐心,好事多磨嘛!然而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仍不见鸿雁的飞还。

也许丈夫工作太忙,或许路上耽搁了。邹靖华不甘心,她又连续发了三封信,仍然音讯皆无。

难道丈夫会出事?这是她最不愿想的也是最让她担心的。

几个月过去了,仍不见许光达的信,她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了。

邹希鲁见女儿整天无精打彩,泪水洗面,也十分担心,在这乱事之秋,许光达又是共产党,随时都可能遭到不测。有时他对女儿劝解几句,也无济于事。

这一天,邹靖华正在屋里优伤着,突然,门口有人喊:“邹靖华的信!”

她犹豫了一下,是不是由于思念他太甚,听错了。

“邹靖华有信来了!”喊声更大了。

她一见这熟悉的字迹,就明白了,大叫一声:“真是他的信!”

真是喜从天降!仔细一看,发现寄信人的地址是洋字码。邹靖华迸了屋,急速打开了信。许光达在信里告诉妻子,自己在1932年5 月已到了苏联,现在正在学习。她明白了,为什么几个月没接到丈夫的来信,原来他去了苏联。

对于苏联,邹靖华虽说不像许光达知道得那么多,但她从一些进步刊物上也略晓一二,她知道苏联是个没有剥削、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国家。丈夫去那里学习,不用再受逃亡之苦了,这对邹靖华来说,是最大的安慰。

邹靖华看完信,去取信封,突然一打小纸条从信封里掉落在地上,她有些困惑,这些纸条上写的是洋字码,这有什么用呢?聪明的邹靖华终于弄明白了,她把字条上的洋字码和信封上的字码对照一下,发现完全一样,这肯定是许光达在苏联的通讯地址。

邹靖华心头一热,他想得多么周到呀!她感到了光达对自己的真挚情感和无限的眷恋。她陶醉了,深深地陷入了思恋的情网中。

写信!立即写信!邹靖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拿起笔。此时的邹靖华,千言万语都想对丈夫说啊!

莫斯科的秋天来得特别早也特别短。

1934年秋,许光达刚刚以优异的学习成绩在列宁学院结业。这时,中共代表团组织了一个军事训练班。许光达又参加了这个训练班,与他同时进入军事训练班的还有滕代远、高自立、李国华、李子良、陈桂、胡虎清、胡王山等。

这次学习,对于许光达这位久经沙场、具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军事指挥员来说,无疑是如鱼得水。

这里的学习环境、学习内容、教学手段诸方面,都优于六年前的上海中央军事训练班。他十分珍惜这每一寸学习时光,刻苦钻研。经过半年左右助学习,许光达如虎添翼。这对于以后投入到抗日战争和伟大的人民解放战争中,充分展示他的指挥才能,无疑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到了1935年2 月。

一天下午,中共代表团通知他:王明要找许光达谈话。他感到有些突然,找我会有什么事?他记得,到莫斯科后,与王明就有一次接触,但愿不要像上次那么滔滔不绝。他来到中共代表团驻地,走进了王明的办公室。

“光达同志,近来的学习好吗?”王明问。

“好,找我有事?”许光达最担心王明再绕弯子,就转了话题,单刀直入地发问。

“噢,今天找你来,是经过我们代表团反复研究,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王明说。

许光达心里嘀咕,要我做什么呢?这时王明又卖起关子:“现在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决定派你到苏联共产党那里工作。有关具体情况,苏联方面会跟你交待的。”

许光达有些困惑:我是个中国共产党党员,怎么让我到他们那里工作?

再说,这样一来,我还能回到祖国,回到洪湖吗?但他明白,组织的决定是不能违背的,可他们究竟要我做什么呢?

王明见他有些犹豫,就又以教训的口吻说:“要你在苏联共产党工作,是组织对你的信任,你应当感到荣幸,这么多学员,为什么偏偏选中你呢?

你马上准备一下,到苏联边防军司令部去一趟。他们会给你交待任务的。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厚望!“

许光达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

苏联边防军司令部派翻译安德列夫把他接过去。苏军边防司令和参谋长给他安排的任务是:由许光达作为苏方代表,到新疆去调解马仲英和盛世才的矛盾。

原来,早在1930年,马仲英以日本为后台,乘新疆旧军阀金树仁陷入哈密维吾尔族人民武装反抗之机,率领军队开进新疆,占领了哈密,形成对迪化的包围。而金树仁的军队毫无战斗力,溃不成军。危机时刻,金树仁便请盛世才担任东路前线的总指挥,以求挽回败局。

盛世才原是东北军郭松龄部的下级军官,1927年在日本陆军大学毕业,回国后曾在蒋介石的总司令部任上校作战科长,因他非蒋介石的嫡系,未被重用。此人虽阴险狡诈,善耍手段,但也有些本事。他上任后,很快率军担任了金树仁的前锋。由于金树仁的腐朽统治,民怨极深,吐鲁番、喀什等城市发生叛乱,逼金下台。盛世才时来运转,在归化军司令部苏方的巴品右特和乌鲁木齐县县长陶明越军出面邀请下,当上了新疆的督办。但好景不长,1932年底,马仲英由于有蒋介石的支持,又以日本为后盾,兵强马壮,再犯新疆,盛世才的部队难以抵挡。马仲英的军队很快兵临城下,形势十分危急。

当时新疆是日、英、德争夺的目标。尤其是日本,积极支持马仲英。一旦新疆有失,不仅达到了日本企图在新疆建立伊斯兰帝国,作为反苏反共基地的梦想,也威胁到苏联中亚的几个加盟共和国的安全。因此,苏军奉命在1933年底以归化军的名义,从北部塔城进入新疆。马仲英军队大败后,在苏联的劝说下把兵权交给了他的姐夫马虎山。苏联调解的目的,在于操纵双方。

许光达正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被苏方借去执行这一任务的。

许光达对这一差事,并无很大热情,只是能回到祖国,使他感到宽慰。

一进入新疆,心里就感到一种甜蜜,尽管新疆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但毕竟是祖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离开祖国已三年多了,一踏上新疆的土地,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许光达同关应琪、葛纪云等来到喀什,先到了盛世才所管辖的喀什司令部;然后到了马虎山的管区,分别进行调解。一个月的工作,来回奔跑,又常常受到监视,使他感到无聊。他想,祖国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可自己却在这里耗费时光。他渴望离开这里。终于,机会来了。

1935年11月的一天,许光达找到了葛纪云:“老葛,听说最近马虎山要派人去苏联一趟?”

“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派人去苏联向马仲英汇报情况,不过还未定去莫斯科的时间,大约要等到明年年初。”葛纪云向他说明了情况。

当许光达证实了这一消息的可靠性后说:“临走前,苏联边防军司令跟我作过交待,要我经常与他们保持联系,我想这是个机会,你看怎样?”

“我没有意见。”葛纪云表示同意,思考了一下又说:“这样吧,离开这里需要取得苏方的同意,我跟他们商量一下,反正时间还来得及。如果他们没有异议,我再通知你。”

过了几天,葛纪云告诉他,苏方同意了。许光达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只等出发的时间了。

1936年1 月,许光达到了莫斯科,向苏联边防司令部参谋长汇报情况后提出要回中共代表团。

“参谋长,我已完成了调解的使命,目前马、盛双方相对稳定,暂时不会出现战事,我准备回中共代表团那里去。”

安德列夫向参谋长陈述了许光达的请求。

参谋长听后说:“也好。听说在国内你曾担任过红军的师长,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在军事训练班成绩优异,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留在司令部工作。”

许光达听完安德列夫的翻译,心里有些不安。我怎么会在祖国正遭受日本帝国主义铁蹄蹂躏的时候留在这里呢?我来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回国应用,而不是为高官厚禄而来的。

参谋长见他很犹豫,就说:“你再考虑一下,我们也不会勉强的。”

“感谢参谋长的一片好意,不过我还是决定回到代表团那里去。”许光达婉言谢绝了苏方的要求,回到了中共代表团的驻地。

莫斯科的秋天格外美丽,天高气爽,风光迷人。在莫斯科近郊一座别墅的院中央,整齐地停放着十二辆汽车。在别墅右侧的一楼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坐着四十几个中国学员,正在听一位老师讲课,周围的墙壁上对称地挂着汽车构造的解剖图形。这里正讲汽车构造的理论裸。

原来,1936年秋,中共代表团组织了一个汽车训练班,主要学汽车的驾驶。训练班的组成人员是从列宁学院和东方大学学习的中国同志中抽调的,许光达回到代表团驻地后,就被分配到这里学习。班主任是苏联人,叫克里米夫,为人正直、热情,管理也很严格,有丰富的汽车驾驶经验和理论功底。

训练班分成三个组,学习和行政由苏联人负责,隶属东方大学。许光达被中共代表团指定负责学习班的党务工作。

许光达听说这个班是专门为红军培养汽车管理干部,三个月后,由于他基础好,又有一股钻劲,所以学习汽车驾驶得心应手。本班有一名叫辛武的学员,开始学驾驶手脚总是配合不好,要么摘不下档,要么刹车时把脚踏在油门上,操作时总把眼睛盯在方向盘和脚踏板上,开起车来好像“画龙”。

许光达觉得,作为将来一名专业技术干部,没有过硬的本领是不成的。

这天,他决定帮助辛武。

“辛武同志,咱们一块练练驾驶的操作好不好?”许光达热情地说。

“好是好,可班主任说过,不经允许任何人也不得动车,怎么办?”辛武觉得为难。

“这好办,你取来两个小凳,再找两个木棒来。”

辛武感到不解,取这些东西干什么?但还是照办了。辛武走后,许光达取来一付羽毛球拍和四块砖头,均匀地摆在地上。

许光达和辛武相对坐在小凳上,开始教了起来:“这拍子当作方向盘,眼睛要始终看着前方,不要低头。用左手扶着上端,右手的木棍当作换档杆,脚下两块砖头作为离合器的踏板和油门的踏板,车起步时,先放下手制动,再把抽象档杆放到二档。稍稍加点油,然后,踩下离合器把档放到三档。减速时踩离合器,接着踩一下油门,同时把换档杆放到低一档的位置上。”

辛武照着许光达的办法,反复练习。嘴里不时地念叨着:“卡,呜……卡,呜……卡!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