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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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恩仇录-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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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谁呀?”
电话中胡宗南显得有些焦急,大声说:“我是胡宗南,今天打了两道电话找你,说你在三团,你是怎么搞的,电话竟找不到你,嗯?”
胡宗南在电话中把“嗯”字拖得很长,以显示他的威严,这使白光南心里非常反感。胡宗南算什么?我和他在蒋介石心目中比起来,蒋介石器重我得多。昨天晚上,我还接到了蒋介石亲自打来的电话!他一想到这儿,便抬高了嗓门说:
“报告军座,追剿日本特别部队是你下达的命令,我白光南岂敢违抗!昨天我去了二团部署防务,今天又专程赶到三团,此时刚下山。”
“白老弟,军部已经出了问题。昨天,在詹湘龙3师的防区,炮营的五辆卡车被劫走,今天军部张宏坤又失踪。昨天夜里蒋介石打来了电话,询问追捕日本特别部队的情况。看来在我的防区内,出现了日本特别部队,弄得我惶恐不安罗!”胡宗南在电话中有些哀叹。
“委座有何指示?”白光南一听说蒋介石向他打了电话,便想了解电话的内容,以掂量出他和胡宗南在蒋介石心目中的轻重,于是他问。
“仍然老生常谈,要我竭尽全力捕捉。我想蒋介石既然对日本特别部队如此之感兴趣,他有那么多嫡系部队,为什么不派来围剿,而要我胡宗南全军出动?见***鬼!”
胡宗南对白光南是器重的,在粮饷的发放方面,每年每月,不管多少总还是给了点,而有的师一年到头,连一分钱的粮饷都没有得到。可尽管这样,白光南对胡宗南仍然存有戒心。虽然他归胡宗南的第6师,可他对胡宗南并不遵从,时常背着胡宗南发牢骚。这当然是胡宗南不可能知道的。
白光南一听胡宗南在电话中发着牢骚,便想挑起胡宗南和蒋介石之间的矛盾,说:
“军座,此事你何必认真呢。既然蒋介石不派他的嫡系部队围剿日本特务,你也不参与就是了。几个日本特务算什么?他要到西安来,就让他来吧,只要你的金库不被盗,不就得了。”
“白老弟,你不要把事情看得太简单!日本特务窜到我防区,横冲直闯,把我几万军队弄得精疲力竭,张副官已经失踪了,你知道吗?”胡宗南是要提醒白光南引起警觉。
“这怎么可能呢?张副官是个精明能干的人!”白光南以讥讽的口吻说。
“精明能干个屁!他不给我打招呼跑到铜川,至今没有回来。而詹湘龙说,他已于昨日下午返回军部。可至今没见着人,估计他已失踪了。”
白光南不语,他感到事态严重。军部的副官已经失踪了,难怪这抓日本特务引起了蒋委员长的高度重视。
“为了稳定局势,我今天向几个师的师长通了电话,也向你打个招呼。你要严加防范,尤其是要加强师团部的警卫,师团长不要轻易离开营区,如果再出现一两个师长失踪,军队就乱了……”
白光南接完胡宗南的电话,心里紧张起来。他回想起昨天晚上蒋介石向他打来的一道电话。
当时,他已经睡觉,案头的电话猛然响起,他以为是陈麻子又来电话说些无聊的事儿。便躺在床上不予理睬。五姨太见电话一个劲地响着,便下炕去接。仅穿一件红花睡衣的五姨太的手一拿起电话听筒,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一个重庆口音:“叫白光南接电话。”
五姨太把听筒拿在手上,娇滴滴地嚷道:“快点,接电话。”
“你问一问是哪儿打来的。”白光南侧过脸来问了一句之后,又把头侧向炕里。
“你是谁?”五姨太拿起听筒问。
“我是重庆国防部,蒋委员长要和白光南通话。”对方说。
“重庆的,是蒋委员长。”五姨太的语音刚落,白光南猛地从炕上翻身跃进,仅穿着裤衩就赤条条地跳下炕。这可是蒋委员长打来的电话,他接电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关系着他的仕途。
白光南光着身子从五姨太手中抓过话筒,他满脸堆笑,语气十分乖驯地问:“你是蒋委员长吗?我是白光南。”
对方的电话中传来一句:“委座,电话通了。”
显然,白光南这一句问得早了。
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一个浓重的、嘶哑的声音:
“你是白光南?”
白光南听出了这是蒋介石的声音,他激动起来,党国的领袖和他一个小小的师长直接通话,这意味着他的仕途辉煌腾达。他的心怦怦直跳,急忙高声回答:“是,我是白光南,是陕西6师师长。”
蒋介石在电话中略为停顿了一下,声音显得持重:
“据了解,几个日本特务可能窜到秦岭,我以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名义命令你必须尽快构筑工事,严密部署,务必将窃取的全部资料缴获,由你亲自送往重庆。”
白光南的头轰地一声,蒋介石既然已再次向他下达了命令,那么,他已面临着生与死的关头,这就是能否抓到日本特务!白光南的心在颤抖,为了掩饰他由于害怕而产生的惶恐、
紧张的神态,他便提高了声音:
“委座,我白光南誓与日本特务决一死战!只要窜到我的防区,决……决不能让他溜走。”白光南说到这儿,他心中冒出一丝余悸。
蒋介石从他后面这句话中似乎看出他有些顾忌,再次告诚他:“决不能麻痹、疏忽。你身为党国的师长,抓不到日本特务,缴获不了绝密资料,我拿你是问!”
蒋介石的语气十分强硬,这使白光南感到震惊,他接完电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坐在炕沿神情沮丧,目光痴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
“**他娘个大,他蒋介石说得那么重要,为何不派他的军统特务来抓,而要我以脑袋作保!”
五姨太见他脸色铁青,便急忙为他披上衣服,把烟为他点燃,递到他嘴边。
“你真是,蒋介石亲自给你打电话,这是对你的器重。蒋介石能给他瞧不起的人打电话吗?蒋介石都给你打电话了,说不定,你会当上军长什么的。胡宗南想巴结蒋介石还巴结不上哩。”
白光南一听五姨太说完,他觉得内疚。蒋介石给他打电话,这是看中了他。蒋介石作为一国之主,岂能像他这样的人物那样感情用事?他一想到这儿,站起来长吁了一口气,呷了一口茶,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转过身来,对五姨太说:
“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几个日本特别部队吗?只要我在秦岭山下布防,锁住那咽喉通道,谅他日本特务就是会飞,也从那儿飞不过去!”
他坐在炕沿沉思好一会,手中的烟蒂已烧着了他的指头,才扔下烟蒂,爬上炕钻进被窝。
次日一大早,白光南便乘吉普车直奔3团,尔后同魏彪爬上了秦岭。
魏彪见白光南接完电话,走进了会客室,便急忙起身。白光南坐在沙发上显得很平静刚才白光南和胡宗南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魏彪看了看白光南之后开口道:
“师座,军部是否关心着我三团粮饷。”
“他关心个屁!还不是为了几个日本特务的事。他说昨晚军部的张副官已失踪了。”白光南简单地说着。
魏彪顿觉惊奇,他见白光南在那儿沉思,觉得不便细问。他从师座的神态中,已推测到了,说不定军部的副官已被日本特务掠去。显然,日本特务很难对付。他觉得,能否抓获日本特务对他这小小的团长来说,无所谓。胡宗南都没有抓到,更何况于他这小小的团长。他一想到这儿,觉得不应当用更多的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他抬腕看了看表,见已是中午1点了,便叫坐在屋中陪同师座的大胡子副官去伙房看一看,款待白光南的酒席准备得如何。
迎接师座白光南的酒宴就设在院内东侧一间屋内。
觥筹交错中,白光南只说了一句话:“抓住日本特务,可升官发财,否则当心各自的脑袋!”他的话如同一发重磅炸弹,震动了军营。
就在白光南离开3团的当天下午,团长魏彪立即召集营连军官,对秦岭一带的防务作了精心的策划和安排。
秦岭山下,惊雷开始滚动,一场血与火的厮杀,将在这儿展开。
在距西安二百五十余华里的公路上,雪狼带着小蚕计划的三十名高级特别部队,劫获胡宗南军部副官张宏坤一辆吉普车之后,贾剥皮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握着方向盘,咝咝咝地发动了车子。       雪狼坐上车,砰地一声关好车门。猩猩、三步倒见状,也急忙从卡车的旁边跑过来。
“贾剥皮,我们也来开一开洋荤,坐一坐这小车。”三步倒钻进吉普车的后排,向贾剥皮招呼着说。
贾剥皮扭过头来,见猩猩也上了车,甩过来一句:“把车门关紧。今天,我这车的速度特别快!”
车子已经发动。贾剥皮一个倒挡,车子便轻快地退到卡车的车门边,他侧过头来,向开卡车的特别部队打招呼:“你们跟着我来,以最高的速度行驶!”
吉普车和卡车依次在公路上掉转了车头,向甘肃与陕西交界的长武方向急速驶去。
贾剥皮驾着车,密切注视着车的前方,公路两旁的白杨一闪而过。雪狼发现,这吉普车已开到了最高时速,他担心后面的卡车会跟不上趟,雪狼头伸出车窗朝后看去,后面的两辆卡车居然紧紧地跟了上来。
“你别担心,神父和猩猩最喜欢开快车,而且车技特别娴熟。”贾剥皮对雪狼说。
雪狼坐在这风驰电掣般的车上,心中浮现出一丝快意,这是自征战长白山以来,从未有过的爽意。他身着胡宗南军部副官的上校军服,而这一带又是胡宗南的防区,谁敢不买他的账!他不时把头伸出窗外,看看后面的高速行驶的卡车,见卡车隆隆吼叫着,紧紧地跟了上来,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吉普车像一匹奔腾的骏马,马达隆隆吼叫,驾驶室在不停地颤抖和震动着。黑鹰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嘴里叼着烟,另一只手拿着火柴,一束红光一闪,手中的火柴划燃了,几乎就在这瞬间,他自个儿点燃了嘴上的烟。黑鹰猛吸了一口,吐出了浓浓的烟雾,仿佛松了一口气,双手轻松起来。然而车子却并未减速,吉普车仍然在剧烈地震动着。
雪狼见时速表上的指针已指向80,这算得上是一个奇迹,在这坑洼不平的土路上,车速开到了每小时八十公里,这是—般的司机无可比拟的。
贾剥皮敏捷地驾着车子,他不停地换档、加速,甩过来一句:
“雪狼,你翻翻地图,这儿距长武还有多远?”
雪狼掏出身上的地图,揿亮微形电筒,他不时向公路旁边望望,然而却找不到道旁标有地名的标记,他有些犯难了,这车已开到了哪儿,他判断不出来。
此时,吉普车已驶上了一条平坦的大道,车子不再剧烈地颠跛,车轮发出“唰唰唰”地声响。
“雪狼,不对,这路莫非走错了!”贾剥皮明显地感觉到,如果是通向长武方向的公路,路面必然坑洼不平,而这一带的公路却非常平坦,于是他急忙问。
雪狼判定不出这儿的方位,他把头伸出窗外,见前方一马平川,在黑色苍穹的天际边,出现了亮光。显然,前方是一座城市,而不是一座小小的县城。雪狼紧张起来,前边是哪儿,
莫非就是西安?如果是西安就相当危险,胡宗南必然派兵在公路上设卡。
“快停车!”雪狼命令道。
贾剥皮慢慢地踩下刹车,吉普车停在了公路边,两辆卡车也依次在后面停下。
“你看,前面该是哪儿?”雪狼对贾剥皮说。
车门打开了,贾剥皮走了下去。驾车的神父和猩猩也拉开车门下了车,朝贾剥皮走了过来。
“贾剥皮,西安快要到了!”猩猩双手叉腰说。
“什么?”贾剥皮猛然一惊,怎么走错了路,而开到了西安的郊外来了?他双手叉腰,埋怨起来。他们已进入到了危险区。在前方的不远处有重兵设防。在这一马平川的地方如何冲过去?显然,如果将车子调头驶向长武方向,恐怕已来不及了。贾剥皮焦灼不已,油料的问题怎么办?
“猩猩,你车上有否备用油箱?”
猩猩急忙答:“没有。我估计这车已开不到西安。”
“你呢?你车上有没有?”贾剥皮问神父。
“没有,估计车上没有。”神父说。
雪狼看了看前方闪烁着光亮的天际,看了看黑古隆冬的四周,他从这笔直宽阔的马路和平整的地畦判定,这儿距西安最多只有几十华里。胡宗南对西安的近郊绝不会放过,他必然要设卡防卫。如果沿这条马路直冲过去,危险是很大的。而且现在车上没有备用的汽油。
“你们在车上找一找,究竟有没有油箱。”雪狼向卡车上的特别部队发了话。  、
于是车上的特别部队便在车箱内打起电筒四处搜寻着。
穿着军服的飞贼照着电筒在车内扫视一圈,他发现在车的前边左角,他们堆码的木箱下边有一只铁桶。于是他把装着绝密资料的木箱移开,看见在车篷布遮盖的下边共有三只铁桶,
估计里面装的是汽油。于是他拧开盖子,一股浓烈的汽油味直冲来。
“有,我们车上有三桶!”飞贼大声说道。
贾剥皮悬在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只要有了汽油,就可加足马力冲出西安。他习惯地咬了咬牙:“立即把油箱加满,把车上的螺丝检查一遍,不要让车胎跑掉了。”
于是车上的特别部队们跳下来,从工具箱内抓过钳子、改刀,检查着车况。
在这儿稍事停留之后,雪狼作出了决定。他不打算将车调头去长武,既然已经到了西安的近郊,就得冲过去。
他从记忆中回忆西安至宝鸡一带的版图。他打算,直接把车驾到秦岭脚下之后,到秦岭的密林中休整一段时间。可目前通过西安至宝鸡一带,须作好充分的战斗准备。于是,他走到贾剥皮身边。
“只有强行通过。”
“我也是这样考虑。
“车上应作好准备,机枪和迫击炮都架起来。”
“我们车上如何办?”
“叫猩猩坐到车的前排,把卡宾枪、冲锋枪提在手上。”
“这样很好。”
“是的,就这样。”
吉普车和两辆卡车都加满了油,车上的特别部队全都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在贾剥皮刚发动吉普车,正要驾车朝西安方向开去时,突然前方射来一道道雪亮的光柱。
贾剥皮从亮点判断,这是—个巡逻的车队。前边有三辆摩托,后边有一辆卡车。贾剥皮心中犹豫不决。
雪狼见贾剥皮有些举棋不定,急忙下令道:“开过去。”
贾剥皮迅速启动了车子。
雪狼担心贾剥皮不明白他的意图,接着说: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把巡逻的车队干掉,我们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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