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f的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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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f的遥想-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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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合冰摸出一张卡,却没等神乐潜龙翻译,那本有些不耐烦的中年司机眼里一下蔓延出崇敬,激动地说着什么。

“你这卡是草薙家的?”神乐潜龙眉头一动。

“阿葵放我这儿的。”合冰点头,“他说什么?”

“草薙城的人挤计程车是日本的福气,他绝对不能收钱。”

“……”

目送车子慢慢远去,合冰依然沉思着,神乐潜龙却保持着一丝微妙的笑容。

“潜龙……”

“要让草薙族的信用破产,还很长远。”神乐潜龙打断他的话,举目望着就近的目的地——柳川御花宅。

“潜龙,”虽然神乐潜龙的话又一次让自己心惊,合冰还是追问出口,“神乐宫之于英国,比草薙城之于日本,如何?”

“道不同,势不同,根不同,俗不同。”神乐潜龙喟然一声,“随我去见见吧,立花家的十六代当主。”

合冰不知道什么立花家,或者说,对于他来说,这个姓氏不过是几百年前的一段历史的载体,即使步入这古意昂然的和室建筑,竟有一种离今越古的谬觉。所以,当一个望似花甲的和蔼老人出现在二人身前时,合冰丝毫不能把他和名门之后的说法联系起来。

然而,神乐潜龙在介绍时却是难得的严肃:“这是立花家第十六代当主,立花宗鉴先生,日本的伯爵,也是‘御花’酒店的主人。”不过,下一句出口时便有了玩味,“而这位,叫合冰。是我,神乐潜龙的贴身保镖。”

相处的房间是神乐潜龙点名的,非常地道的宅院室,坐在离地木版所构的地板上,握着那看不懂花纹的陶茶杯,合冰恍然有种身处战国时代的错觉。然而,这并不是什么评定室,眼前的老人也看不出什么武士阶层的气息,倒是神乐潜龙的举手投足更多些贵气,却是随身一把梧桐色吉他。

总之,合冰感觉荒谬。

“不知神乐宫的大人来此,是旅游还是散心?”对于一个双十左右年华的女子,立花宗鉴的口气充满了和善与尊敬。

“不。”

否定词出得坚决,却面对着立花宗鉴沉默。

和室里约莫酝酿了一分钟的寂静,神乐潜龙慢饮温茶,在放杯离手时猛然俯身,对着立花宗鉴行了一个礼——合冰不懂其中含义,却也轻易知道这决不是上位者的姿态。

“这里,没有神乐代宫主,惟八咫潜龙一人。”

98卷第五十四章 簌簌泪下的良心

(PS:这几章里出现或者将出现的立花家的人物,在现实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性格年龄相貌能力,也是经过考证了的。

以上。

但他们的祖先倒和八咫家没什么关系——如果历史上真存在八咫家的话。)

八咫!

合冰心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无数猜测瞬间泉涌而来。

立花訚千代七岁继承立花山城是在一五七五年,而八神庵的考证上说八咫族果心居士仇于大名,却是在此之后。考虑到两个神器家族的明争暗斗绝对不可能一役而毕,这个立花訚千代的过往多半牵扯了两大家族当年的纠葛?或者,如神乐潜龙的词措——导火索之一?

砰!

立花宗鉴手中的杯子滑落,溅出不少茶水,洒在和服的衣襟上,却浑然不觉。

良久,老人眯上眼睛,低头凝视横倒的茶杯,缓缓相问,斟酌着用词:“……大人何出此言?”

“鬼道雪以立花家的大事道出了八咫家的锐意,引全日本哗然。这其中的抉择史书语焉不详,当事两家岂不通晓?”脱了鸭舌帽,神乐潜龙摘下眼镜,那双看向老人的明亮眼睛温润非常,“当初八咫家自身难保,无暇多顾,而今的神乐宫也鞭长莫及。但便是毫无实处的一声歉意,数百年来也不曾有机会出口,无论立花家是否怨言,八咫家始终内疚于怀。”

“……八咫大人……”

立花宗鉴思索颇久的话一出口便被神乐潜龙打断——这在合冰看来似乎很是突兀。

“万里相隔时且不提及,自一八九七年神乐玄再度踏足日本四岛,到神乐千鹤参加KOF97,没有一人以八咫家的过失追思数百年前立花一门为本家的所作所为而拜访于此,无论这其中是无心之失还是别有苦衷,皆是我等冷落了立花家。”神乐潜龙的声调平缓而安静,如那江渚渔樵的天凉好秋。

然而,一滴泪水悄然落在膝桌之上,既而二滴,三滴……皆落在合冰眼里,在立花宗鉴眼里。

“万般之前,八咫潜龙先奉上迟到百年的歉意。代自八咫百灵伊始而至今日。时代变迁而忠直永存,潜龙不屑效德川式之大礼夸仁德。”

言罢,神乐潜龙更加伏身,鼻尖几乎贴上膝桌,那些泪水也不再是滑落,而在这和室的静默中逐渐汇聚渲染开来。

立花宗鉴没有答话,只注视着神乐潜龙的黑发;合冰也保持着安静,因为他明白自己没有插言的道理。

膝桌上的泪水便在这无声之中径自增长,越来越多,没有终点。

直到那泪水与倾洒出的茶水交汇的刹那,立花宗鉴终于仰面太息:“立花家早已不是訚千代大人的时代,又如何经得起此等大礼?”

“手不及额,额不及地,何谈大礼?”神乐潜龙依旧一动不动,反衬着那泪水的增益,“八咫潜龙过往未曾出家门,熏陶文化大迥四岛往昔,訚千代之风采惟见于黄绸宣纸间。然而,其中曲折,本家代代相传不忘。今日晚拜于御花和室,亦恨物是人迁。”

又是一阵寂静,寂静得让合冰再次觉得荒谬。

可是,无论神乐潜龙还是立花宗鉴,始终维持着伤感或肃穆的气氛。

“物是人迁……无可奈何。”

答话时,立花宗鉴低头凝视神乐潜龙,却被合冰瞥见了眼角的湿润。

“言语追忆,只能嗟叹无可奈何。”神乐潜龙似乎整顿了下气息,“不过,今日神乐宫不比往昔八咫家。姓氏变,功过不变。八咫潜龙只能以簌簌泪强近拜求,神乐潜龙却期盼报偿立花家之门径。”

立花宗鉴沉默许久,缓缓起身,向房门走去:“……无论八咫神乐,立花家都只尽着本分,未求其他。几百年辛苦亦是如此。现在早已没有武士,潜龙大人能带来诚挚已经是莫大的肯定了。”

“草薙城治下,惟传一伯爵虚名,立花家可看破,潜龙却不能让功者寒心。”

神乐潜龙的话凝固住立花宗鉴搭在门上的手:“……罢了。立花家生在九州,根在九州。而今早已无足轻重,贸然接受八咫家之名的恩情,取恼于草薙城,实在是……用中国话说,我只是个安土重迁的老头子了。”

“宗鉴先生安享平和,也好。”听到开门的声音,神乐潜龙细细点了下头,“不知先生膝下如何?潜龙必定量才而造。”

“量才而造……如此,今晚御花宅会安排晚宴,括郎和平井自会出席,大人请亲自辨查。”

最终,立花宗鉴关上纸门,和室内只剩神乐潜龙与合冰。

慢慢的,神乐潜龙抬起头来,清泪染得眼眶红肿,看得合冰不禁心疼。

“潜龙……”掏出纸巾,递在神乐潜龙指尖,却没见她接,犹豫着,合冰咬咬牙,伸手在她眼角细细擦拭,“为什么这样?”

“谢谢。”感受着合冰指间的轻柔,神乐潜龙抓着他另一只手,默默敲起了密码文,“泪水若能卖个好价钱,决堤也是应该的。”

“难道……”合冰一愣,纸巾从指间滑落,“你又获得了什么?”

“于公,千金市马骨。”神乐潜龙转看向合冰,明眸中显出温柔,“于私,折腰换良心。”

见合冰满脸疑惑,神乐潜龙微笑起来:“日本本土有不少当初支持八咫家的家族,多多少少被草薙族打压,现在神乐宫有望卷土而归,无论那些人心中对神乐宫是什么感情,无论他们还有多大的能量,当年的脉络却是神乐宫不能放弃的。自古统治阶层无信不立。而立花訚千代,一生因八咫家的抉择而坚持,而抑郁。辕门立柱也好,醉翁之意也好,如果神乐宫以我一席泪而取信,千值万值。”

听着,合冰似乎觉得这才是神乐潜龙,点头间又掏出张纸巾为她拭泪:“那么,于私呢?”

“拜的不是我神乐潜龙,对的也不是立花宗鉴,而是以八咫族而至神乐宫寄托与鬼道雪和訚千代。”神乐潜龙的脸差不多恢复平静,“八咫百灵决意彰女权,遭到草薙族激烈反对,而当时整个日本,顺从两家的名门旗鼓相当,却没有一个人明言支持百灵大人的改革,直到立花道雪传家督给年仅七岁的女儿訚千代。此事举国震惊,也算是八咫家和草薙族决裂的信号。历史渊源不需详说,在那种压力下以区区大友家家老身份第一个以实际行动坚决支持八咫家的决定,这份忠勇,我佩服。而且,訚千代一生,哪怕八咫家在日本四岛已然分崩离析,仍然为百灵大人的理想独自坚持,这份情怀,我不能辜负。如果抛弃了这段历史,神乐宫良心何在?”

98卷第五十五章 琴思

“良心?”

自认识的第一天,神乐潜龙对自己侃侃谈了太多,却没有一样涉及良心,此时面对她雨过梨花的真挚,合冰很是失措:“在你的位置里,还有良心的余地?”

神乐潜龙哑然失笑,也不再敲他手背,率先起身,却忽然摔倒,被合冰扶住:“跪坐还是不适合外地人,至少,我不习惯。”

“你却正襟危坐这么久。”合冰微有些埋怨,“话说,我的脚也有些麻。”

神乐潜龙呵呵笑着,安心地将体重负担给合冰:“訚千代值得我尊重,立花家值得神乐代宫主尊重。自古祭祀礼仪没有物质上的直接意义,却是一种精神上的催眠,可以让人为一些事情义无返顾,那叫信仰;也可以让人保持良好的习惯,那叫操守。而立花訚千代的事迹,无论如何,在任何一个神乐宫人的立场上,都值得厚待。”

“那么,对于这个老人家的后代,你又打算如何?”合冰又问,“量才而造,很微妙的词。”

“身处日本的立花人士,神乐宫就算有心,也不能作出实质性的承诺。”神乐潜龙伸手拉过吉他,“括郎,平井,中规中矩的名字。”

所谓晚宴,自然是在晚上,也需要筹备。所以,还算下午的时候,神乐潜龙拉着合冰,坐在屋檐下的木版廊前,注视着庭院里的樱花树,偶尔拨几弦吉他。而合冰,也静静坐在她身边。两人皆是盘腿而非跪坐,远远过往的侍女见此也不以为怪,倒不时有人被那恰倒好处的琴音吸引。

看着神乐潜龙,这张侧脸最近频繁定格在合冰眼中,总是那么宁静,带着些神秘。这种真切中的迷幻感觉让他好奇,也或说这个在他所知的资料里不曾出现的身份刺激着他的心底——自到达这个世界,所有事情都被自己似是而非地预知,然而,每当他想努力改变什么,竟只能发现轨迹的移动,却不曾摇撼结局。而现在,一个从未知晓的人物出现在眼前,洞穿了自己的生活,点燃了未知的光,让自己那正在逐渐冷寂的心弦活动起来。

所以,合冰喜欢看着神乐潜龙,说不清原因,只感觉——一种勉强算作感激或者幸福的触动。

“潜龙。”

“什么?”

“你摘下墨镜了,仿佛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女子,我……宁愿跟随这个潜龙。”

合冰的话让吉他音滞,神乐潜龙偏头凝视着他,似茫然,似失措,也似别的什么。

“那样的女子,只能平静于潜龙谷间,你愿意陪她踩林荫道的落叶,还是一起唱那只有云雀夜莺听晓的歌?”这次,轮到合冰失措了,但神乐潜龙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一座潜龙谷,已经是神乐宫莫大的包容,而这包容的器量,正是我愿意戴上这墨镜的前提。”

“……可是……”

合冰语塞良久后的话语被神乐潜龙当头斩断:“合冰,万龟姐从来不和我争什么,有生之年始终谦让于我。所以,我谦让于她的妹妹。”

“什么意思?”

“没什么。”神乐潜龙转过头,细声一叹,“中国的婉约也好,法国的浪漫也好,巴西的天然也好,日本的精灵也好。总之,合冰,不要辜负千鹤姐的青睐。另外,我戴上这副墨镜,只是不愿意把脸皮作为面具,不愿意把亲近的人也无意间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言语的交谈归于安谧,神乐潜龙再起乐章,纷繁而杂乱,也不全然悦耳。至少,在合冰听来如此,但他又分明觉出这琴音是在向自己诉说什么。所以,他努力听着,直到太阳落山,直到夜幕降临,直到一阵自行车铃远远干扰了吉他原本的紊乱。

“潜龙,我实在当不了钟子期。”

“相反,愿意在我身边倾听这无人能懂的宣泄并且愿意听到头的人,你是第二个。”神乐潜龙唇前齿后流出幸福,“谢谢。”

“第一个是谁?”合冰又起好奇。

“父亲。”手撑地板,站直身子,将别在衣领的墨镜当压发扶上头顶,拂拂额前的乌丝,神乐潜龙带着漫溢全身的幸福模样,牵起合冰的手,朝着自行车铃的方向,“走,去瞧瞧。”

有些年头的自行车,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身穿道服的半大男孩,正捏着手绢擦拭额头,身后是一个水手服的更年少的女孩,怀抱着几柄竹剑。

这便是经过走廊转角后合冰所看到的。虽然见惯了格斗圈里的俊男美女,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男少女端的标致,或者说,清秀。

同样的,刚下自行车的二人也看到了合冰与神乐潜龙,却无动于衷地点点头,朝另一头走去。

“括郎,平井,他们不是顾客,来见见。”立花宗鉴也出来了,招着手,介绍着神乐潜龙,“这位是眼下的神乐代宫主,多少也算是故交吧!至于她身旁那位,仔细看看,你们就认识了。”

话音一落,少女顺手将竹剑丢给男孩,小跑着凑到合冰跟前,上下左右的打量,忽然失声惊呼这什么。

“你好,我是合冰。”虽然听不懂鸟语,合冰还是淡淡而笑,礼节性地伸手,使用起英文,“既然括郎是男孩的名字,那么,你就是立花平井了?”

“嗯?”立花平井听不懂合冰对于名字的音译,却也半懂不懂地点头。

“小女无论汉语还是英文都还不算入门,见笑了。”立花宗鉴乐呵呵地走近,对女儿解释了两句,又叫上立花括郎,“括郎,来,你不是很追捧这些KOF上的格斗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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